郭松民 | 再論國家公祭日：強大國家，或者南京大屠殺

2016年12月13日，第三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

1937年12月13日，日軍攻陷了當時中國的首都南京，隨即在南京及附近地區進行了長達四十多天的大屠殺。日軍在南京城內對大量平民及戰俘進行虐殺、搶掠、強姦、無惡不作。南京大屠殺的死亡人數超過30萬。

2016年12月13日，上午十時，南京城拉響了警笛，參加公祭儀式的各界代表和南京市民，均原地肅立，為大屠殺中的死難者默哀。但相對於南京的莊嚴，其他地方的氣氛就不夠肅穆了，基本可以說是馬照跑，舞照跳，很少有人意識到，今天這樣的日子，有些活動不宜進行。

這反映出一個問題，即儘管總的趨勢是輿論和社會公眾對國家公祭日越來重視，但對究竟為什麼需要設立國家公祭日，很多國人的思考還是不夠深入，媒體輿論也基本上停留在「銘記歷史，珍愛和平」這樣的口號上。老實說，這一口號貌似正確，但卻經不起深入推敲。

試問，「珍愛和平」是什麼意思呢？難道遭遇南京大屠殺是因為我們不愛和平嗎？顯然不是。日本紀念廣島、長崎遭遇原子彈轟炸可以把「珍愛和平」作為主題，這兩座城市之所以遭遇原子浩劫，正是因為軍國主義的日本不愛和平，但中國不是！我們不是！

要搞明白這個問題，也許我們應該看看以色列是怎樣紀念大屠殺的：在每年的大屠殺紀念日（也就是燔祭日）上午10時，以色列全國都會鳴笛兩分鐘，全體國民都會自動停止一切活動，學校里所有學生起立默哀，軍人持槍脫帽立正，街上行人停下腳步，車輛停止運行，司機下車肅立。以色列在這一瞬間，似乎靜止了。

以色列對大屠殺的紀念，並不僅限於大屠殺紀念日這一天。事實上，「大屠殺」的概念已經深深滲入以色列人的靈魂深處，成為以色列政治和社會、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塑造了當代以色列的整個精神風貌。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因為，在一定意義上說，現代以色列就是大屠殺所產生的一個政治後果。猶太人自大約兩千年前被羅馬帝國從巴勒斯坦地區趕走之後，一直散居在世界各地。在漫長的歲月里，總的來說，猶太人是最反對民族主義，最主張世界主義的。

但納粹對猶太人進行的大屠殺，使猶太人頓然領悟到：如果沒有自己民族國家的保護，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毒氣室，很可能就是猶太民族的最後歸宿。正如一位集中營的倖存者雷爾納老人所說的那樣：「對今天的青年來說，知道我們過去的經歷非常重要，當時我們之所以如此遭遇，是因為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

現在有些自由派公知宣揚國家虛無主義思潮，鼓吹「哪裡有自由哪裡就是祖國」，我想，對這個問題，也許奧斯維辛毒氣室中的猶太人最有發言權，只是他們已經永遠沉默了。

現代以色列，正是產生於對大屠殺的記憶之上。對猶太民族來說，選擇是簡單的：以色列，或者大屠殺。一旦大屠殺被遺忘，以色列也就失去了立國的基礎，猶太民族又將星散四方，大屠殺的噩夢又會出現在天幕上。

如果說，猶太人遭遇大屠殺，是因為他們沒有自己國家保護的結果，那麼中國人遭遇南京大屠殺，則是中華民族失去了自己國家保護的結果——正是因為當時國民政府腐敗無能，負有保家衛國責任的國軍被擊敗並被趕出了南京，南京市民才成了任由日寇宰割、蹂躪的無助羔羊。

南京的悲劇，不僅是屬於南京的，也是屬於整個中華民族的。

今天的世界，遠沒有到海不揚波、天下太平的時候。日本的軍國主義殘餘、右翼勢力並沒有對在侵華戰爭中對中國人民犯下的罪行真誠懺悔；民族主義正在重新成為世界各國的強勢思潮和政治運動；美國也選出了一個公開打出「美國優先」的「美利堅民族主義總統」。

和平不是最高價值，保護中華民族不再遭受南京大屠殺的命運，才是最高價值！

今天我們紀念南京大屠殺，最重要的就是要從中汲取建設強大國家的力量。如果說，歷史給猶太民族的選擇是簡單的話，那麼給中華民族的選擇也是簡單的，那就是：強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或者南京大屠殺！

強大的國家，必須是人民的國家。也就是說，必須是大多數人民的利益和權利都得到充分保障的國家。中華民國之所以沒有力量保護中華民族，把包括首都南京在內的土地、人民丟給日寇任意蹂躪、屠殺，就是因為它只是屬於少數精英的國家。

永不忘記，是因為我們必須強大！

附論：絕不寬恕

南京大屠殺結束79年，有人提出問題：為什麼我們要記住仇恨呢？為什麼不能寬恕呢？

我的回答是：絕不寬恕！

不寬恕，是因為當年日本犯下了暴行完全突破了人類文明的底線，沒有任何值得寬恕的理由。

像蔣介石那樣，在抗戰結束的第一天，日本的戰爭罪犯還沒有受到審判，戰爭罪行還沒有得到清算的情況下，就發表所謂《抗戰勝利告全國軍民及全世界人士書》演說，宣布「以德報怨」的對日政策，包括對日本天皇制的維護，反對分割日本，迅速遣返日俘等具體措施，不僅私心自用，強姦民意，而且後患無窮。

這種無原則的寬恕，是對南京死難的30萬同胞的背叛，也是對在抗日戰爭中犧牲的三千萬同胞的背叛，更是對所有愛好和平的人類的背叛。

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為蔣介石修建了紀念神社，對蔣介石感恩戴德。這座神社存在的每一天，都是對南京殉難的三十萬亡靈的無情嘲弄！

日本的戰爭罪行，在戰後並沒有受到最大受害國中國所給予的應有懲罰，這是日本軍國主義殘餘死灰復燃的一個重要誘因。

今天，我們必須接受蔣介石和國民政府留下的歷史教訓，絕不寬恕日本軍國主義的罪行！這是一種真正對亞洲、對世界和平負責任的態度，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對日本軍國主義殘餘和日本右翼勢力保持最大限度的精神和心理威懾，才能砥礪我們自己不斷奮進，也才能真正告慰並且不辜負1840年以來，「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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