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魯迅作品中的「看客」形象(二)
淺論魯迅作品中的「看客」形象(二)(已發表)
四川省綿竹中學 龔志華
「看客」的典型性
先談談「看客」的的社會意義
首先,「看客」形象是解剖社會的手術刀,是透視民族劣根性的突破口,
「看客」形象作為
其次,「看客」形象的社會意義還表現在對時間和空間的超越上。
「看客」形象不限於某一個時代,某一個國家,某一個民族,它和阿Q的形象一樣,「似乎也是人類的一些普遍的弱點」,這正如有「醜陋的中國人」,也有「醜陋的日本人」,而且還有「醜陋的美國人」。既然是「醜陋」,且又是同類,則自然有相通之處。由魯迅筆下的「看客」形象,我們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安徒生的童話《皇帝的新裝》中那些圍觀赤身裸體地舉行遊行大典的人們(除了那位天真無邪的孩子),不也是愚庸、麻木、鄙俗的「看客」嗎?從魯迅時代到當今,時間已向前跨越了數十年,而「看客」仍和阿Q一樣並沒有斷子絕孫,而是生生不息。當然,時代不同了,中國人的覺悟提高了,已不再「賞鑒」外國人宰割自己同胞的「盛舉」了,但是「麻木的神情」的圍觀者仍大有人在。不是嗎?1989年震驚全國的「3·2」案件中的李鵬禮可以回答!廣州數百人圍觀六個暴徒殺害安珂的事件可以回答!新時代的「看客」們,他們或許有著懦弱的憤怒和膽怯的同情,只不過敢怒不敢言,害怕歹徒的報復,卻得不到保護;他們或許奉行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世原則;也許在這些人的眼裡,「見義勇為」「救死扶傷」的舉動已不符合新的潮流和價值觀念;或許在他們中間就沒有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及國家公職人員,於是乎人道在昏睡,正義在昏睡,同情心在昏睡,真與假、善與惡、美與丑的鬥爭精神在昏睡,歷史悲劇又再一次在中國大地上重演!不過,陰霾終究會過去,黨中央多次提出要極大地提高人民的素質,要對廣大人民群眾廣泛地進行思想教育,全社會都在注重思想政治工作、德育教育工作,這使我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我們堅信,一定的時間內,「看客」現象會絕除!「看客」終歸有絕種那一日!
再談「看客」在作品中的意義
一是,「看客」形象不是主人公的點綴,而是主人公內心世界或精神領域的拓展、輻射和深化,他們是作品中舉足輕重的,不可缺少的人物
從作品中來看,「看客」與各篇中的主人公的關係表面上顯示為主角與配角的關係。這因為各篇小說都是以主人公的悲劇命運為其中心內容,對主人公的刻畫篇幅極大,可謂濃墨重彩,而對「看客」的描寫用筆極為洗鍊,往往是粗線條的勾勒。如此看來,是不是「看客」在作品中的地位就不重要呢?僅僅是作品中的點綴品呢?答案是否定的。主人公固然是作品中的中心人物,但離開了「看客」形象,它將失去性格的豐富性和生動性,它將失去鮮活的血肉;它將失去藝術的光彩。這是因為一方面「看客」的思想、心理、性格是主人公精神世界的協同或互補,「看客」的「丑」將進一步突出和強化主人公「美」或「丑」,同時,主人公的「美」或「丑」將在「看客」身上得到映照和反映,如《阿Q正傳》中的「看客」實是阿Q的「精神勝利法」的再拓展和輻射。阿Q具有庸俗的欺弱畏強的弱點,「看客」也同樣具備,阿Q欺負小D和小尼姑,「看客」們則欺負阿Q。可以說他們一樣的愚庸,一樣的麻木,一樣的鄙俗;另一方面,「看客」形象又是作品內容的深化。如果說前一方面重在強調作品反映社會生活的廣度,擴大作品的容量,那麼後一方面則在突出作品反映社會生活的深度和力度。這充分體現了
二是,「看客」形象為作品中的悲劇性的主人公提供了典型的社會環境
應該說,無論是「看客」,還是作品中的主人公,他們都是相對獨立的完美的藝術典型,他們都生活在閉塞、落後、愚昧的中國鄉村,他們都生活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他們都是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但兩類人物,又構成了一種人與環境的關係,即「看客」群像成了作品中主人公生活的社會環境,成了背景人物。因為社會環境實際上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所構成的一張大網,而「看客」群像就構成了這樣一張大網,主人公則生活在這一張大網中。「看客」的性格本質使我們感受到每一篇作品中的主人公都生活在一個冷酷、勢利、自私、野蠻、落後、愚昧的生活圈中,這在一定程度上預示著主人公悲劇的必然性,這就突出了「看客」受統治階級愚弄,同時又幫同著對作品中悲劇主人公進行精神虐殺的特質,寫出了「看客」形象的可恨而又可悲之處,使人頓足不已。
三是,「看客」形象的刻畫,表現了魯迅作品的藝術風格和審「丑」觀念
「看客」作為集中國民的劣根性和民族精神中的嚴重痼疾的人物形象,它所體現出來的東西是醜惡的,骯髒的,魯迅對他們採取的是冷靜審視的態度,具體說來即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對他們既有鞭撻,也有悲憫,因為他們之所以為「丑」還有著更為深刻的社會根源、歷史根源和文化根源,但魯迅對他們的鞭撻又是嚴厲的,毫不留情的,解剖與展示便是其主要方法,其間還少不了冷嘲熱諷,這就形成了魯迅作品冷峻、諷刺、幽默、質樸的藝術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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