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故事——吳國同意越國歸降
第二天一大早,伯嚭就帶著文種,見吳王夫差來了。伯嚭先進來,把越王勾踐派文種前來請和之意向夫差彙報了一下,話還沒說完,夫差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越國與寡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能與他們講和?」伯嚭回答說:「大王不記得孫武曾經說過嗎?『兵者兇器也,可暫用而不可久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越國雖然得罪了我們吳國,但是他現在已經認錯服輸了,願意成為吳國的臣子,誠心歸順大王您啊!」吳王夫差不置可否。
伯嚭又說:「越國受了重創,可任由我們擺布,但若逼急了,狗也會跳牆,勾踐將焚宗廟,殺妻子,把金玉都沉到江中,率五千人亡命死戰,難道我們就沒有損傷?就算費很大勁兒把勾踐殺了,若越人不服,再立一位越王,難道你把他們統統都殺光不成?」吳王夫差還是不置可否,一言不發。
伯嚭又繼續說道:「孫武當年還說過,『攻城其下,攻心為上』,所以,一昧的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可以接受越國投降,叫他承認以前的過錯後,再赦免他的罪行,就可以為我們顯名;不輕易滅人之國,以聖人之心存留他們的宗祀,就說明我們有義;饒勾踐一命,讓他繼續統治越國,減少我們的征伐費用,這就是有利;越國的金珠寶器全部運回吳宮,讓他們每年春秋兩季各進貢一次,這就是厚實。有名、有義、有利、有實,這才是雄才大略的霸王之道啊!大王,您說是這樣好呢?還是把他們都殺光了,變成一塊廢墟好呢?」
夫差終於開了口:「文種在哪裡?」在外面等候的文種,馬上跪在地上,用兩個膝蓋跪行著進來,十分卑遜的拜見了吳王。夫差問:「寡人若叫勾踐親自到吳國來認罪,他肯不肯來?」文種趴在地上磕頭說:「既然已經做了您的臣子,死生都在您的手上,勾踐他敢不來服事於大王您的左右嗎?」夫差終於答應了:「好吧,你回去,叫他過來。」
一切都談妥當了,夫差比較滿意,伯嚭非常滿意,文種也還滿意,皆大歡喜。就在這時,伍子胥突然出現,他急匆匆闖了進來,板著臉,大喝一聲道:「且慢!」 卻說吳王夫差答應了越國的和談,文種心中一塊石頭方才落地,伍子胥突然來了。伍子胥早飯還沒來得及吃,就急匆匆趕來了。到了中軍營帳,也不通報,大踏步直趨闖入,一眼就望見伯嚭和文種兩個,站在吳王夫差的旁邊。伍子胥怒氣勃勃,喝問夫差道:「大王!難道你已經答應他們許和了嗎?」夫差道:「是啊,寡人已經答應了。」伍子胥連聲大叫道:「不可!不可!」嚇得文種倒退幾步,面如土色。夫差問道:「如何不可?」
伍子胥諫道:「千萬不可許和!咱們吳國與越國靠的太近,勢不兩立,若現在吳不滅越,將來越必滅吳!」因為吳越兩國,同處東南半濕潤地區,他們地緣相鄰,語言相近,很多方面的相似度都非常高,用今天的話來講就是說,這兩家公司同在一塊地盤上,且主營相同,缺乏互補性,只構成競爭關係。因此,併購是必然的趨勢。伍子胥主張吞併越國,是有他的道理的。但夫差有夫差的考慮。因為越國已被打的大敗,哪還翻的起浪?夫差不想把精力都浪費在一個小小的越國身上,齊國,晉國,中原的市場大著呢,他要做真正的天下霸主!與越國許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伍子胥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又勸道:「大王!如果你想揮師遙擊遠方的秦國、晉國,就算你打贏了他們,但他們的土地並不適合我們居住,他們的車馬也不適合我們乘坐。而越國就不同了,滅了他們,我們可以住他們的地,可以乘他們的船,我這都是為國家著想啊。」夫差一時語塞,不能對答,只好兩個眼睛望著伯嚭。伯嚭緩緩上前奏曰:「相國說的有些道理,但也不全對,咱不能動不動就滅人之國,只知道用武力,是不會長久的。同一塊地盤上並存兩國,是自古就有了的,比如有秦國就有晉國;有齊國就有魯國,他們都挨的很近,如果說吳越不能共存的話,那他們就更不應該共存了。如果說吳越水居,得了他們的土地車馬沒用的話,那麼他們中的任何一國得到其他三國的土地車馬就必定有用,可他們這四個國家為什麼不合併成一個國家呢?所以說,因為挨的近就要滅了人家,是沒有道理的。」伍子胥一愣,沒想到這伯嚭還挺會反駁的。因為這伍子胥的脾氣有點暴躁,頓時大怒,叫喊道:「難道說,先王的大仇,不報了嗎!不滅越國,你們對得起先王嗎!當初大家都一起發過誓,現在反悔了,是想連累我伍某不忠不義嗎!」
伍子胥把死去的吳王闔閭搬出來,強烈要求滅越報仇。夫差無話可說,又只好兩眼望著伯嚭。只見伯嚭不慌不忙,說道:「如果說先王的大仇,越國不可赦免的話,那麼相國您和楚國的仇就更大了,那您怎麼不滅了楚國報仇呢?您怎麼最終還是與他們和談了呢?您不能因為自己要行忠厚之事,就讓我們的夫差大王留一個為人刻薄的壞名聲啊,忠臣不是這樣當的!」伍子胥氣壞了呀,可又反駁不了他,正沒處發作,夫差開口發話了:「好啦,好啦,二位都是為了國家,就不要再爭了,相國且退,等越國進貢的那一天,寡人保證分你一份就是啦。」伍子胥恨恨而去,邊走邊嘆道:「今天你放了越國,他們用十年生養,再用十年練兵,不過不過二十年,吳國就完了!」
這是伍子胥與伯嚭的第一次正面交鋒。夫差採納了伯嚭的意見,不聽從伍子胥的勸告。越國究竟該不該滅掉?按《君王論》的觀點,凡是有能力滅掉的,就把他滅掉;對於滅不了的國家才讓他歸順,先變為附屬國以後再說。此時的越國,應該能滅掉,但很困難,代價太高,不划算。因為夫差還要養精蓄銳,抓緊時機,北上中原,爭霸天下。
楚國以前被他們重創過,需要休養生息;晉國正面臨著被卿大夫們瓜分解體的危機;齊國的齊景公老了,也面臨著被田氏家族取代的危機。這些大國都處在危險期,要是等他們恢復過來了,吳國再想稱霸的希望就減少了,以後的出路又在哪裡?所以,究竟哪一種策略更優,其實誰都不好說。這正是吳王夫差的困境。根據兩利相權取其重的原則,夫差選擇了北上爭霸,也沒錯。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夫差對越國「從簡」處理,怎樣簡單怎樣辦,既然可以再不費力的坐擁越國的收入財富,又何樂而不為呢?而越國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簽訂不平等條約,敢於割肉,也不失為一種保命的策略。在這一點上,雙方是一致的,所以很容易成交。於是,吳王夫差與文種約定,五月中旬,讓勾踐夫婦一起來吳國認罪。又留一萬兵交給伯嚭守在哪裡,如果過了期限,勾踐不來,就滅了越國!都交代完畢後,夫差領著大軍,先回國去了。
卻說越王句踐被困在會稽山,喟然長嘆曰:「難道我就這樣困死在這裡了嗎?」這時,越大夫文種回到越國來了,把和吳國方面談判的條件,一一都對勾踐說了。勾踐聽了,心裡撥涼撥涼。「我國幾乎全部的收入都給了他們,那和滅了我國有什麼兩樣!文種,你這不是賣了我嗎!」「大王,該割肉時還得割肉,你不要太計較一時之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咱越國還存在,就一定還有翻身的那一天。」「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讓寡人親自去啊!你叫寡人去吳國請罪進貢,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只怕有去無回,我勾踐這次死定啦!」
「放心!死不了,吳王如果想殺你,那他就不會答應咱的和談了。再說,我與太宰伯嚭都談好了,咱們去了那邊,一切有他罩著,您只要向吳王陪個罪,答應做他的臣下屬國,永不反叛,他自然會放你回來。」越王勾踐不覺雙眼流淚,哭了起來。文種說:「五月之期轉眼就要到了,大王不要為些無益之事乾哭,沒用的,還是正事兒要緊。」勾踐這才收了眼淚,抓緊時間搜刮財物糧米,都一車車裝好,又在國中選了美女三百多名,也一車車裝好,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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