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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 禮與樂

在儒家的禮儀文化體系中,禮與樂相輔相成,兩者的關係形同天地,《禮記·樂記》說:「樂由天作,禮以地制。」禮樂結合就是天地萬物秩序的體現,「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別。」禮與樂密不可分,以至可以說:沒有樂的禮不是禮,沒有禮的樂不是樂。

中國傳統的樂的觀念,有特定的內涵和深刻的哲理,不能與現代的「音樂」等量齊觀。《禮記·樂記》說:「樂者,非謂黃鐘大呂、弦歌干揚也,樂之末節也。」樂的大節是德,這是中國與世界諸古文明的音樂思想相區別的基本點。

  

一、德音之謂樂

儒家的音樂理論中,聲、音、樂是三個不同層次的概念。聲與音的區別在於,音有節奏、音調,而聲沒有。通常將聲稱為雜訊,將音稱為樂音。人與動物都有聽覺,能夠感知外界的聲響。不同的是,動物一般不能識別聲與音,而人不僅有感知音的慾望,而且能利用聲的特性構成樂音,來滿足自己感官的需要。是否懂得樂音,是人區別於禽獸的重要標誌,所以《樂記》說:「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

在外物的作用下,人心會躍動而起。因外物作用的強弱不同,人的情感表現為不同的層次,《毛詩序》說:「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手舞足蹈再配上歌曲,是心情達到極致時的表現,《呂氏春秋·古樂》說,上古葛天氏的樂舞,以三人為一組,「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就是生動的寫照。

儒家認為,音是經過文飾的人類心聲。《樂記》說:「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動於中,故形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意思是說,只有發自內心而又「成文」(有節奏)的聲,才能稱為「音」。

樂音出於人心,但又能成為一種新的外物,給人心以反作用。樂音種類很多,可以是端莊的,也可以是張狂的;可以是細膩的,也可以是粗獷的;它給人以不同的感受,誘導著人的情感的發生與轉換。猶如今日的古典音樂與搖滾音樂,儘管都屬於樂音的範圍,但給聽眾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儒家尤其注重樂音對人心的影響,主張樂音應該有益於人的教化,而不是為了刺激感官。認為以君子之道作為主導的樂音,有益於人類的進步;以滿足感官刺激作為主導的樂音,會將社會引向混亂。所以《樂記》說:「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以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樂音有不同的層次,低層次的樂音悖逆天道中庸的原則,對人性的宣洩毫無節制,會引導人走向頹靡或暴戾的極端,最終毀滅人性,是亡國之音。而高層次的樂音是天道的體現,使人在享受音樂的同時,受到道德的熏陶,涵養心性,是入德之門。因此,對樂音要有所選擇,儒家將最高層次的音稱為「樂」。《樂記》說:「夫樂者,與音相近而不同」,只有合於道的音,才能稱為樂。是否懂得音與樂的區別,十分重要,所以《樂記》又說:「知音而不知樂者,眾庶是也。唯君子為能知樂。」惟有君子才懂得真正的樂。

春秋時期有古樂與新樂之爭。所謂古樂,是制黃帝、堯舜以來,聖賢相傳的雅樂,如黃帝之樂《咸池》,堯之樂《大章》、舜之樂《韶》,禹之樂《夏》等,節奏緩慢莊重,富有寓意。新樂則是時人所作的淫聲樂曲,恣意放蕩,無思想內涵可言。《樂記》記載了魏文侯向子夏問樂的對話。魏文侯對子夏說:我端冕而聽古樂,總是擔心會睡著;而聽鄭、衛之音,就不知疲倦。請問原因何在?子夏說:古樂進退齊一,沒有奸聲,弦匏笙簧,相互配合,奏樂始於擊鼓,舞畢擊金鐃而退。君子聆聽到此,可以說出古樂的義理,然後思索修身齊家,均平天下。新樂不然,行伍雜亂,奸聲濫溺,舞者如猴戲,男女混雜,尊卑不別。樂曲終了,君子不知所云。魏文侯好樂舞,但卻是知音而不知樂,子夏譏笑他說「今君所問者樂也,所好者音也」。古樂是聖人確立的父子君臣的紀綱之後,「正六律,和五聲,弦歌詩頌」,配以樂器、輔以舞蹈、加以節文的作品,所以子夏說「德音之謂樂」。而新樂「淫於色而害於德」,不能稱為樂,所以,有道君王萬萬不敢將它搬進宗廟祭祀祖先。

  

二、盛德之帝必有盛樂

既然樂是德音,樂曲的高下又涉及鄉風民俗的善否,所以,制禮作樂就不是普通之人所能措手的事。《中庸》說:「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制禮作樂焉。雖有其德,苟無其位,亦不敢制禮作樂焉。」可見,必須是有其德、有其位者才有制禮作樂的資格。《樂記》說:「王者功成作樂,治定製禮。其功大者其樂備,其治辯者其禮具。」認為只有大功告成、天下大治的王者,才配製禮作樂。

儒家說樂是德之音,是因為他們所推崇的樂,都是上古盛德之帝的作品。盛德之帝必有盛樂。黃帝是人文初祖,曾命樂官伶倫創作樂律。伶倫取嶰溪之谷的竹子,斷為三寸九分長的兩節,以吹出的音為黃鐘之宮。然後以此為本,聽鳳皇之鳴,製為十二律,雄鳴、雌鳴各六,樂章叫《咸池》。顓頊命飛龍作效八風之音,名之為《承雲》,用以祭祀上帝。帝嚳時作《唐歌》,又發明鼙鼓、鐘磬、吹苓、管塤、篪鞀、椎鍾等樂器,合奏聲起,鳳鳥為之起舞。帝堯祭上帝的樂曲叫《大章》,乃是仿效山林溪谷之音而作,用麋皮做的鼓和石磬伴奏,百獸也為之起舞。舜時發明了二十三弦的瑟,又譜成《九招》、《六列》、《六英》等樂曲,以昌明舜德。

歷史上,凡是勤勞天下、吊罪伐惡的君王,都有專門的樂章。大禹治水,萬民歡欣,於是舜命皋陶作《夏迭》九章,以表彰其功。湯商伐桀,黔首安寧,湯命伊尹作《大護》之舞、《晨露》之歌,以展現其善。牧野之戰,武王克商,於是命周公作《大武》。成王時,殷民叛亂,用象群為虐於東夷。周公奉命東征,馳師驅逐之,於是作《三象》,以嘉其德。相傳夔開始制樂獎賞諸侯,《樂記》說:「故天子之為樂也,以賞諸侯之有德者也。德盛而教尊,五穀時熟,然後賞之以樂。」

可見,儒家的所謂「德音」,是德治之音,是指致治之極在音樂上的體現。惟有這樣的音樂,才能奏於廟堂,播於四方,化育萬民。至此,我們可以明白一個道理:春秋時期是樂器、樂理高度發達的時代,這由曾侯乙編鐘可以得到證明。但是,為什麼孔子卻稱之為「禮崩樂壞」的時代?根本原因在於,春秋時代盛行的是新樂,是純粹的音樂學意義上的樂。從儒家的音樂理論來判斷,它們儘管華美之至,但都是昏君亂臣的作品,表現的是聲色犬馬的狂熱,完全悖逆了德治的精神,失卻了音樂的靈魂,所以是衰世之樂,敗壞之樂。

  

三、音樂通乎政

儒家十分看重音樂的作用,認為音樂與政治相通,可以作為判斷為政得失的一項指標。《樂記》說:「聲音之道,與政通矣。」《呂氏春秋·適音》也說:「凡音樂通乎政。」

據《禮記·王制》等文獻記載,上古帝王有定期到四方巡守的制度,所到之處,地方官要展示當地流行的民歌,作為述職的內容之一。《呂氏春秋·適音》也說:「故有道之世,觀其音而知其俗矣,觀其政而知其主矣。」君王考察民歌,就可以了解地方官是否為政以德,民風是否淳樸。發現純正無邪的民歌,則由隨行的官員記錄下來,帶回去推廣,此即所謂「採風」。《詩經》中的十五國風,就是十五國的民歌。相傳,其中的周南、召南,就是周公和召公採風所得。

觀樂為何可以知政?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其一,君王是萬民之主,君王的喜好,如日月經天,為萬民仰望,直接影響到民風的走向,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矣」。所以,連樂器是否合於規制,都指示著國家的命運。《呂氏春秋·侈樂》批評夏桀、殷紂製作「侈樂大鼓」,「務以相過,不用度量」。亡國之君無不如此,「宋之衰也,作為千鍾。齊之衰也,作為大呂。楚之衰也,作為巫音」。千鍾、大鼓之類,聲音狂噪震動,超越了人感受音樂的生理限度,「為木革之聲則若雷,為金石之聲則若霆,為絲竹歌舞之聲則若噪。以此駭心氣,動耳目,搖蕩生則可矣」。在君子看來,它已經失去了樂表達人情的初衷,鄭衛之聲、桑間之音,都是亂國之君的所好。

由於君王的提倡,國中盛行的樂曲必然會長期影響人民的情趣,人民所表現出來的憂思、康樂、剛毅、肅敬、慈愛、淫亂之態,正是樂聲長期熏陶的結果。《樂記》說:「志微囗殺之音作,而民思憂。碞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廉直、勁正、庄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寬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辟邪散、狄成滌濫之音作,而民淫亂。」所以,聽其樂可以知其政。

其二,樂為心聲。如果君王失政,民眾流離,何來愉悅的樂曲?如果君王有道,庶民安樂,則何處不聞歡歌!《樂記》說:「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聽樂可以觀政,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而言的。《呂氏春秋·大樂》說,亡國戮民,並不是沒有音樂,而是「其樂不樂」,好比死囚強歌一樣,雖歌不樂;「君臣失位,父子失處,夫婦失宜,民人呻吟。其以為樂也,若之何哉!」所以,聽聽民間流傳的音樂,就可以感覺到他們的生活是否幸福。儒家認為,無論是觀察一個國家,還是觀察一個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聽其樂,《呂氏春秋·音初》說,「聞其聲而知其風,察其風而知其志,觀其志而知其德,盛衰、賢不肖,君子小人,皆形於樂,不可隱匿。故曰:樂之為觀也深矣。」

  

四、樂內禮外

人類是動物界的一員,但又是動物界的靈長,因為人可以教育。儒家之所以重視教育,正是基於這一認識。儒家教育的目標,是要通過德和禮培養表裡如一的君子。禮以治外,旨在規範人的行為舉止,使之處處中節,恰到好處。有關的義理,我們已經在「禮緣何而起」一節中談過,此不贅述。樂以治內,重在引導人的性情心志,是要解決禮的根源的問題。如果人的行為舉止能中規中矩,但不是內心德行支配的結果,而是單純的模仿,則教育的目的僅僅完成一半,而且是非主要的一半。儒家認為,只有內心建立起德的根基,外在的規範言行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禮。

樂與禮是內外相成的關係,《樂記》說:「樂者所以象德也;禮者所以綴淫也。」樂是內心德行的體現,禮的作用是防止行為出格(「淫」是過頭的意思)。郭店楚簡中有《五行》一篇,談及人的內心與行為的關係時說過一段很精彩的話:

仁形於內謂之德之行,不形於內謂之行。義形於內謂之德之行,不形於內謂之行。禮形於內謂之德之行,不形於內謂之[行]。[知形]於內謂之德之行,不形於內謂之行。聖形於內謂之德之行,不形於內謂之行。

作者用類似排比的句式談及,人的仁、義、禮、知、聖五行有兩種狀態,一是「形於內」,即五行出自於內心;二是「不形於內」,即五行不出自內心。作者認為,仁、義、禮、知、聖五行只有形於內,才能稱為「德之行」,否則只能稱為「行」,僅僅是行為與德行恰好相符而已,內心如何則不得而知。作者說:「德,天道也。」符合天道的德行形之於內心,然後顯露在外表,處處中節,才是真正的德行。《五行》的論述,可謂深中肯綮。《樂記》也說:「禮樂皆得,謂之有德。」

《樂記》一篇,論述樂內禮外的文字可謂觸目皆是,如:

君子曰:「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致樂以治心,……故樂也者,動於外者也;禮也者,動於外者也。樂極和,禮極順,內和而外順。

故德輝動於內,而民莫不承聽;禮發諸外,而民莫不承順。故曰:致禮樂之道,舉而錯之,天下無難矣。

樂由中出,禮自外作。樂由中出故靜,禮自外作故文。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也。

可見,禮樂並行,則君子之身內和外順,王者之治四海清平。《樂記》特彆強調執掌國政的君王的禮樂修養,要求臻於「德輝動於內」,「禮發諸外」,表率天下,推行禮樂之道。

在儒家的理論中,禮樂對於人類,猶如天地之於萬物,具有本原的意義,所以《樂記》給予了最高的評價:「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禮樂之極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陰陽而通乎鬼神;窮高極遠而測深厚。」認為禮樂充盈於天地,合於陰陽,通於鬼神,極其高遠深厚,規範著人類社會的一切。

儒家倡導教化,但並不排斥行政管理和法律糾劾。事實上,並非人人都能接受教育。抗拒教育者行為勢必出格,從而破壞社會秩序。在規勸無效之後,必須用政和刑的手段令其就範。因此,儒家將禮、樂、政、刑四者並提,主張教化與行政管理結合,用政、刑保證禮樂的推行。《樂記》說:「禮節民心,樂和民聲,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則王道備矣。」又說:「故禮以道其志,樂以和其聲,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禮樂刑政,其極一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所以,我們對儒家的禮樂教化思想要有全面的認識。

  

五、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自古以來,在如何管理國家的問題上,政治家提出了形形色色的方案,或主張嚴刑竣法,或主張經濟控制,或主張無為而治,或主張求諸神靈。儒家倡導德治主義,主張通過禮樂對人實行溫和的教化政策,使人心向善,純化社會風氣,從而求得長治久安。在禮樂教化的謀略中,儒家尤其注重樂的作用,是為儒家治國思想的重要特色。

樂之所以能為教,是因為樂的形式最為人民喜聞樂見。樂有音調,有節奏,有強烈的感染力,聞聲而心從,潤物細無聲。所以《樂記》說,樂「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子夏向魏文侯談樂教時,引用了《詩經·大雅·板》「誘民孔易」一句,「誘」是誘導的意思,「孔」是非常,子夏認為,要教化民眾,用樂來誘導最為容易。可謂入木三分的見解。所以《孝經》也說:「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如前所述,儒家的治國思想基於人的性情。用歌舞宣洩情感是盡人皆有的本能,應該尊重。但是,人性的宣洩必須合理,不足或過度,都不利於身心健康和社會的安定,也不符合天道。《樂記》說,「人不耐(能)無樂,樂不耐(能)無形。形而不為道,不耐(能)無亂。先王恥其亂,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先王制樂的目的,就是要使人的快樂有節制,合於天道;又說,儒家的「立樂之方」(建立樂教的宗旨),是要「感動人之善心」,「不使放心邪氣得接」,讓民眾在健康的音樂中接受德的熏陶。離開這一認識,人與禽獸就沒有了區別。《呂氏春秋·適音》說,「先王必托於音樂以論其教」,「先王之制禮樂也,非特以歡耳目極口腹之慾也,將以教民平好惡行理義也。」用當今的語言來說,就是寓教於樂。

儒家十分注重樂教的形式與內涵的結合,《樂記》談到,一部完整的樂章,應該「文以琴瑟,動以干戚,飾以羽毛,從以簫管」,「以著萬物之理」。琴瑟、簫管是樂器,干戚、羽毛是道具,可以豐富樂的表現力,使聽者樂於接受,難以忘懷。樂舞所要表達的主題是「萬物之理」,儘管祭祀、宴飲等不同場合的樂舞主題各異,但宗旨都是誘民走向仁義的境地。所以,《樂記》說:「樂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族長鄉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內,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

上古時代,每年春秋,各鄉都要舉行以尊老養賢為宗旨的「鄉飲酒禮」,席間要演奏或歌唱《詩經》的許多篇章,每篇都寓意深遠。先由樂工歌唱《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三篇,說的是君臣之間的平和忠信之道。接著笙奏《南陔》、《白華》、《華黍》三篇,說的是孝子奉養父母之道。然後,堂上、堂下交替演奏樂歌,堂上鼓瑟唱《魚麗》之歌,堂下則笙奏《由庚》之曲;堂上鼓瑟唱《南有嘉魚》之歌,堂下則笙奏《崇丘》之曲;堂上鼓瑟唱《南山有台》之歌,堂下則笙奏《由儀》之曲。最後是器樂與聲樂合起,奏唱《周南》中的《關雎》、《葛覃》、《卷耳》,《召南》中的《雀巢》、《采蘩》、《采鯬》,說的都是人倫之道。以上都是鄉飲酒禮中的正歌。一鄉之人在揖讓升降、笙瑟歌詠的愉快氣氛中,受到禮樂的教化,尊老養賢悄然滋潤於心田。類似的情況,《儀禮》中在在多有。

中國古代知識分子有喜愛音樂的傳統,或操琴瑟,或吹簫管,既有調節心情的作用,更有涵養心志的目的。賞樂者對樂情的理解因素養高下而異。據《列子·湯問》,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高山,子期云: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子期云:洋洋兮若江河。就是古代知音的範例。但這還不是儒家讚許的最高境界。《樂記》說君子聆聽樂章,能從樂聲中賦予新的理解。例如鐘聲鏗鏘,壯氣充滿,君子會想起慷慨以當的武臣。磬聲清響,節義分明,君子會想起死於封疆的大臣。琴瑟之聲哀怨,婉妙不越,君子會想起志義自立的大臣。竽、瑟、簫、管之聲叢聚,會集攬攏,君子會想起善於蓄聚其眾的大臣。鼓鼙之聲喧囂,歡雜涌動,君子會想起擊鼓進眾的將帥之臣,等等。這是君子用樂自化的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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