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奉為國師的明儒,遲至晚清才被中國發現
作者|何書彬,網易歷史頻道專欄作家,原《看歷史》雜誌記者,現廈門「故事島」工作室主編。本文為歷史頻道獨家稿件,轉載請務必註明出處。
清末,中國的改革者在日本發現了一名「失蹤」的學者——朱舜水。
自明末到清末,在兩百多年的時間,他寂寂無名;在被「發現」以後,他迅即成為時人眼裡的「明末清初五大師」之一,與黃宗羲、顧炎武和王夫之齊名。
張君勱認為,在明治維新的背後,「有這位流亡學者朱舜水的偉大影子。」
梁啟超說:「他(朱舜水)在日本,前後十幾年……可以說自遣唐留學以後,與中國文化真正接觸,就是這一回。」
日本學者木宮泰彥也認為:「給我國精神文化帶來最重要影響的,就是明朝的遺臣朱舜水……對我儒教界的影響甚為重大。」
遺民
1664年的一天,日本水戶藩的藩士小宅生順來到長崎,尋訪一名明朝遺民。
這時,距離清廷入主中原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年。在清軍和叛降者的聯合絞殺下,中國各地的抗清運動走向了沉寂。
大批不甘於剃髮易服的明朝遺民,紛紛出走海外。
當時的長崎為中國商船在日本的停靠地,被不少明朝遺民選為落腳之地。
這些遺民以從商者為多,但也有儒士、醫生以商人名義來到長崎。因為,日本在1639年實施了鎖國令,不僅禁絕日本人出港,禁止西洋船隻進入日本,對華人入境也加以限制,只允許華商在長崎從事貿易。
朱舜水即是「假商船而留長崎」的一名儒士,而他也正是小宅生順要尋訪的對象。
這時的朱舜水,就像在當時的中國鮮為人知一樣。在當時的日本,知道他的人也並不多。
那麼,為何他的名字會從長崎傳到千里之外,引起水戶藩的注意呢?
也許,這和他在日本收下的第一個弟子有關。
1658年,九州名士安東省庵到長崎看病,從中國醫生陳入德那裡知道了朱舜水及其為人,從而萌生拜師之意。當年十月,他即寫信問學於朱舜水。
朱舜水落腳長崎後,安東省庵「師事之」。
在小宅生順前來拜訪的時候,朱舜水之名已經傳到了江戶(今東京)。
日本文獻《國史館日錄》載:「彼(朱舜水)明朝儒生也,不仕清國,流浪諸國,僑居長崎,既有年矣。水戶君聞其名……故使順生遇之。」
水戶君,即當時的水戶藩主德川光圀。
在德川幕府的權力體系中,水戶藩為「御三家」之一,即屬於諸藩國里地位最高的藩國之一。因幕府將軍德川家綱多病無法理政,德川光圀身為德川家綱的叔父,「以尊屬懿親輔政執國命」,常居江戶。由此,可以說德川光圀是當時日本的執政者。
小宅生順此來長崎,即是代德川光圀求師。
為此,他數次拜訪朱舜水,問了很多問題。
這其實是一種探詢,他要了解朱舜水是否為名副其實的博學碩儒。
比如,小宅生順問:「我國當今治學者,《易》用朱義,《春秋》用胡傳,《書》用蔡傳,《詩》用朱傳,間亦有好異者,舍宋儒之說,而用近世快活之說。故其所辯論,如長流之不可障。雖然,步步不由實地,如順者,困此弊久矣,如之何而可乎?」
朱舜水答:「為學當有實功、有實用,不獨詩歌辭曲無益於學也,即於字句之間標新領異者,未知果足為大儒否?果有關於國家政治否?果能變化於民風士俗否?台臺深知其弊,必不復蹈於此。果能以為學修身合而為一,則蔡傳、朱注、胡傳,盡足追蹤古聖前賢;若必欲求新,則禹、稷、契、皋陶、伯益所讀何書也?」
小宅生順的問題,反映了當時日本人的疑問。他們本來讀的是宋儒著作,明代學術傳入日本後,因宋明兩代的治學方式多有不同,他們作為效仿者就產生了疑問,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朱舜水的回答,則表現出了他的治學取向。他認為,學者應歸宗孔孟,不應拘泥於後世的門戶之別。
對此,朱舜水曾在寫給弟子的信中批評道:「嘉、隆、萬曆年間,聚徒講學,各創書院,名為道學,分門別戶,各是其師。聖賢精一之旨未闡,而玄黃水火之戰日煩,高者求勝於德性良知,下者徒襲夫峨冠廣袖。 優孟抵掌,世以為笑。是以中國問學真種子幾乎絕息。」 「講道學者又迂腐不近人情……分門標榜,遂成水火,而國家被其禍。」
很顯然,這是針對明末的陽明學以及東林黨人而發。
以後世眼光視之,這些批評未免因過於嚴厲,而失之偏頗。
但是,每一種學風的形成,都有其特定的時代背景。當時,在亡國、亡天下的衝擊下,黃宗羲、顧炎武等啟蒙思想家也有著類似的痛切反思。他們認為,明末社會和政治之所以渙散、潰敗,原因就在於明代學術在後期走向了空疏化。因此,學術應轉向「實學」,重視道德踐履和經世致用。
馬一浮
對此,曾於民國初年編校朱舜水文集的馬一浮這樣解釋說:「義理之學最忌講宗派、立門戶……先儒臨機施設,或有抑揚,皆是對治時人病痛,不可執葯成病。程朱陸王並皆見性,並為百世之師,不當取此舍彼,但其教人之法亦有不同,此須善會,實下工夫。」
由此可以說,朱舜水的批評對象,其實是陽明後學那種高談性理的浮浪之風。他認為,治學之道,貴在實用,一是養成人格,二是有益於社會。就這兩點而言,他對王陽明是極為讚賞的,認為王陽明「折衝樽俎」,「英雄也」。
東渡後,朱舜水把這一場「實學」思潮帶到了日本。
而小宅生順在多次拜訪後,認定了朱舜水就是他要尋找的一代儒宗。
他問朱舜水,可否願意到江戶去講學,「偶得造儒宗之門,可為一代之面目……余願奉先生於東武(江戶的別稱),欲得日夜親炙,渴望渴望!」
「異人」
這一年,朱舜水已經64歲。
之前,他長期過著飄蕩海上的生活,以至於「形容毀瘠,面目枯黃」。
他出身於餘姚(今屬寧波)的一個仕宦之家,其父、其兄,皆為明朝官員,但他卻在二十歲那年決意「退耕」。
親友勸他以舉業為重,他回之以遊戲科場。
《舜水先生行實》載:「先生……每逢大比,徒作遊戲了事而已。或有勸顯達者,則恬然不省。」
那些勸說他的親友,要到後來才明白,看起來玩世不恭的他,其實卻是一個難得的清醒之人。
後來,當有門人問及他當年為何不願求仕。他回答說:「非敢以石隱為高,自矜名譽。但一木之微,支人既傾之廈,近則為他人任過,遠則使後之君子執筆而譏笑之,無為也。」
他這個態度,也隱含了他對君主制的反思。在他看來,朝廷之事和天下之事可分而視之,因此,他對屬於朝廷的「既傾之廈」抱以一種漠然態度。
同為明末啟蒙思想家的黃宗羲,還曾在《明夷待訪錄》一書中,激烈批評獨裁皇權,「以天下之利盡歸於己,以天下之害盡歸於人……視天下為莫大之產業」,由此導致國民「怨惡其君,視之如寇讎,名之為獨夫」,可那些迂腐之士對此視而不見,「而小儒規規焉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至桀紂之暴,猶謂湯武不當誅之。」
當時的明朝,已是一條徒有虛表的大船,漸行漸沒。對此,史家黃仁宇曾分析說,萬曆以後,這個國家「表面上似乎是四海昇平」,實際已經走到了盡頭,無法挽救。在位者無論是勵精圖治,還是習於苟安,終究只能為「失敗的總記錄」添上幾筆。
和後世史家不一樣的是,朱舜水是做為當時的「局中人」預見到了結果。
傳統中國以儒學為治國基石,而朱舜水在當時看到,由於獨裁皇權對學術的利用,以及八股取士等弊病對治道的敗壞,一個土崩之局,已在萬曆之後形成。
他認為,八股文只是「其名亦曰文章」,孜孜於其中者,「誰復知讀書之義」?入仕前,他們「惟以剽竊為工,掇取青紫為志」;入仕後,他們「豪右之侵漁不聞,百姓之顛連無告……魚肉小民,侵牟萬姓。」
這就使得,朝廷與民眾勢同水火,「百姓痛入骨髓,莫不有『時日曷喪,及汝偕亡』之心。」
如此,也就可以明白,為何在清軍入關後,會出現種種怪象了。
大批明臣明將,聞風而降;諸多百姓,競相倒戈一擊。
深究原因,朱舜水認為,「莫大之罪,盡在士大夫」。他認為,既然在上位者不知廉恥、只為利祿,那麼,百姓惑於利,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細民無智,徒欲泄一朝之忿,圖未獲之利,不顧終身及累世之患,不足責也。」
北京失陷後,福王即皇帝位於南京,建立了南明朝廷,馬士英、阮大鋮當國。或許是因為之前地方上以「文武全才第一」的名義舉薦過朱舜水,馬士英徵召他入南京任職。朱舜水不願從命,馬士英斥之為抗命,下令追捕。
從此,朱舜水開始了流亡海上的生涯,往來於舟山、日本、越南之間。
在海上,他以民間身份加入了抗清行列,以營商所得支持抗清義軍。
1659年,他應監國魯王和鄭成功之召,參與北伐南京之役。也正是因為這段經歷,他從一名海上遊俠之士,在後來成為了明朝遺臣。
北伐失敗後,「華夷變態」也成了定局。
這時的日本,崇尚華夏的風氣並沒有因明亡而受到影響。就像沙俄時代的俄羅斯人以說法語為榮一樣,當時日本人很是傾心於漢語。比如,不少來過中國的日本人,即便在返航回國以後,在遇到同船之人時,仍互相用漢語交流。
清軍入關後,當中國的大批典籍毀於戰火時,日本人正在大批採購漢籍,以至於圖書成了當時中日貿易的大宗商品。
這時,幕府也正在四方尋求中國儒士,以在日本倡行儒學。
正是在這個背景下,朱舜水開始了他的東瀛授業之旅。
當他是一名隱士時,明末大儒黃宗羲和他是同鄉,卻不知道他這個人。除了朱舜水的行事風格外,這可能還和二人的年齡差距有關,朱舜水比黃宗羲年長十歲,而且曾長期隨長兄生活在松江。
當聽聞朱舜水之事後,黃宗羲稱其為「異人」。
明亡多年後,黃宗羲從普陀山一名僧人那裡聽說了一些海外遺民之事,於是作《兩異人傳》,他寫道:
清軍入關後,強迫漢人剃髮易服。為免此辱,很多人躲進深山,但往往受到告發,終不得免。一名同鄉在那時告別了諸生,攜經史入海經商,不再還鄉,以至於族人都以為他死在海上了。但是,這名僧人卻說,這個人成為了日本的國師,日本人都敬重地稱他以「夫子」。
黃宗羲感嘆,這名「異人」,可謂「避世之最善者」。
但是,黃宗羲在當時以為,這名「異人」是他的舊友諸士奇,因此他又寫道,他在聽到這些傳聞時深以為憾——他與諸士奇為友時,「不知其有異也」,以至於「交臂而失之」。
後人認為,黃宗羲筆下的這名「異人」,即是朱舜水,因為黃宗羲所記之事,正是朱舜水之行跡。
賓師
1665年,德川光圀禮聘朱舜水到江戶講學,待之以「賓師」。
《水戶義公年譜》載:「秋八月,聘舜水為師,問道講學,自執弟子禮,始終不懈」。
鑒於德川光圀的身份,所謂「賓師」,幾乎就可以視之為當時日本的國師。
而德川光圀如此敬重朱舜水,除了當時幕府對於儒學的需求外,與其個人經歷也有很大關係。
他是水戶藩第一代藩主德川賴房的第三子,因受父親偏愛而「越過」長兄,在7歲時即被定為世子。當他在鮮衣怒馬中開始少年時代時,其長兄德川賴重卻被長期寄養在京都的寺廟裡,一直到16歲才見到父親。
或許是因為寺居生活,德川賴重養成了與世無爭的溫和性格,從未因為「失去」世子身份而遷怒於德川光圀。
結果,這反而使德川光圀產生了自責感,再加上少年人的逆反心理,父親越是對他嚴格要求,他就越是故作頑劣,「任性放肆,為所欲為」,「衣著穿戴猶如『歌舞伎者』」。
18歲那年,德川光圀在《史記》中讀到了伯夷、叔齊兄弟的故事,大受觸動,決定日後一定要把長兄之子立為世子。
他的確是這麼做的。在他成為水戶藩第二代藩主的第三年,即正式把長兄之子德川綱方立為世子。當綱方夭折後,他又立綱方的弟弟綱條為世子。
在古人看來,伯夷、叔齊為賢人君子之典範。孔子稱他們為「仁聖」,司馬遷則以伯夷、叔齊的故事為《史記》的首篇列傳。
這個故事對於德川光圀的其他影響便是,讓他在反思之餘,開始立志求學,而且特別敬重遺民。
在他的眼裡,朱舜水正是那種「不食周粟」的華夏遺民。
而朱舜水則因為德川光圀的「讓國」之行以及「志之學」之心,最終答應了德川光圀所派遣的小宅生順的邀請,前往水戶藩講學。
和中國比較起來,日本是一個晚熟的國家。也正因為如此,當時的日本有些類似先秦時代的中國,顯得較為質樸。對此,朱舜水認為,一方面可以說是「文教不足」;另一方面則是易於培養向學之風。
對於後一點,他初到水戶藩就感受到了。在給安東省庵的信中,他這樣寫道:「水戶學者大興……頗有朝聞夕死而可之意。此或是一好機括,且雲已前皆做昏夢,今日始知耳。」
寥寥數言之中,有著諸多的感慨。
這時的朱舜水,或許想起了他初到長崎的日子。
那時,他在多年流落之後,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所求不過是「十畝之園,抱瓮自灌」,既「無意於人間世」,也不願收弟子,只有安東省庵是個例外。並且,當日本的「古義學派」創始人伊藤仁齋通過安東省庵約訪朱舜水時,他也不願一見,而是回書婉拒:「不佞(朱舜水的自稱)之學,木豆、瓦登、布、帛、菽、粟而已……不佞之道,不用則卷而自藏也。」
但是,在水戶藩的所見所聞,激起了他的「用行」之心。
自此後,他在日本收下了諸多弟子。他們有的是自投師門,有的是由德川光圀推薦。
同時,他還通過德川光圀招收了一批少年,逐日課以學業。這些少年在後來有多人成為很有影響力的學者,如安積覺自9歲起就學於朱舜水,後來成為關東大儒。
朱舜水還受德川光圀所託,做《學宮圖說》,即江戶學宮的規劃圖和設計圖,並傳授日本工匠殿堂結構之法。這一學宮建成後,諸藩紛紛仿效,在日本各地建起學校。
對於這一場文教之興的影響,梁啟超在《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這樣寫道:「德川二百年,日本整個變成儒教的國民,最大的動力實在舜水。」
對後世的日本來說,受朱舜水影響最大者,莫過於「水戶學」的形成。
對此,日本學者疋田啟佑寫道:「在水戶,本於朱舜水帶來的中國傳統思想形成的學說,一般稱作水戶學。」
德川光圀在成為水戶藩藩主之前,即欲效仿《史記》,為日本修史。1672年,即朱舜水來到江戶的第八年,德川光圀在他的官邸內開設了彰考館,以編撰主張大義名分的《大日本史》。
這是日本歷史上第一部模仿中國正史題材編撰的史書。
既注重大義名分,那就必然要「尊皇」,而在當時的日本,幕府是實權的掌控者,天皇只是徒有虛名。那麼,德川光圀做為幕府的實際首腦,這樣做豈不是自視為亂臣賊子了嗎?
這當做如何解釋呢?
實際上,這是朱舜水以儒家觀念結合當時日本的現實,所做的一種設計。在他看來,當時的日本比較類似中國的春秋戰國時代,天皇有些像沒有實權的周天子,而各藩就像是各個諸侯國。如果無視大義名分,藩國與藩國之間,以及藩國與幕府之間,難免爭鬥不已。所以,力倡尊皇,乃是為了約束各藩國,消除動蕩隱患。在現實中,天皇依然只是一個權力符號,真實的權力仍分布在幕府以及各藩國。也就是說,當時「水戶學」之「尊皇」,實為尊虛皇。
圍繞《大日本史》的編撰,「水戶學」正式形成,諸多參與修史者成為了「水戶學」的代表人物。
這也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編撰。到朱舜水、德川光圀先後去世時,這部史書還沒有完成。但是,在德川光圀去世之前,這部書的格局已經確定,而且其「本紀」和多數「列傳」已經完成。
雖然朱舜水並沒有直接參与這部史書的編撰,但他是諸多「水戶學」學者之師,比如,先後有朱舜水的6名弟子擔任彰考館總裁(即主編)
當朱舜水講學日本時,中國的學術卻在文字獄的高壓下走向了萬馬齊喑,治學者紛紛埋首於故紙堆,重考據,輕義理。這固然使清廷可以控制思想,但也使儒學日漸呆板,失去了活力。
1682年,朱舜水在江戶去世,臨終前囑門人,以明朝葬儀入葬。
在他的身後,「水戶學」繼續演變。到了明治維新之前,「水戶學」已被視為日本的「國學」,因注重大義名分而成了「尊皇倒幕」的思想資源——這或許出於朱舜水和德川光圀的意料之外,但歷史的戲劇性卻是,看似保守的「尊皇」精神,在近代卻為明治維新構築了思想潛流,使倒幕派以「尊皇」為號召,反對幕府的統治。
當中國的改革者和革命者在清末「發現」了朱舜水之後,「舜水學」又相繼成為變法維新以及排滿革命的思想資源。
梁啟超曾這樣寫道:「舜水尤為伉烈。他反抗滿洲的精神,至老不衰。他著有《陽九述略》一篇,內分『致虜之由』、『虜禍』、『滅虜之策』等條。末題『明孤臣朱之瑜(朱舜水的名字,舜水為其號)泣血稽顙謹述』。此外,《文集》中關於這類話很多。這類話入到晚清青年眼中,像觸著電氣一般,震得直跳,對於近二十年的政治變動,影響實在不小。」
也是從清末起,到民國初年,不斷有中國青年去日本尋訪舜水遺迹。
對此,梁啟超又寫道:「我想,這些可愛的青年們當著患難時候,瞻仰這位二百多年前蒙難堅貞的老先生的遺迹,應該受不少的感化罷!」
參考文獻:
1, 梁啟超(著),《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江蘇人民出版社,2015
2, 許嘯天(整理),《清初五大師集(卷四):朱舜水集》,知識產權出版社,2012
3, 林和生、李心純(編著),《朱舜水與德川光圀:儒學在日本的傳播及其影響》,山西教育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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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錢明(著),《勝國賓師:朱舜水傳》,浙江人民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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