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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舊有相逢樂 臨海寧毋出世心

登山舊有相逢樂臨海寧毋出世心 丁佛言金文七言聯,拍品見廣東崇正拍賣有限公司2017年春季拍賣會「潤德堂藏名家書畫預展」。題款:恭言先生雅屬,邁鈍丁佛言。鈐印:佛言、邁鈍。無年款。拍賣公司釋文「登山舊友相逢樂,臨海寧毋出世心」有誤。上聯的「友」當釋為「有」。

此聯中有一個「毋」。今天說說「毋」:

《說文解字》:「毋,止之也。從女,有奸之者。凡毋之屬皆從毋。武扶切。」段玉裁註:止之?(詞)也。?依禮記釋文補。?者、意內而言外也。其意禁止、其言曰毋也。古通用無。史記則竟用毋為有無字。女有奸之者。一禁止之。令勿奸也。各本但有「從女,有奸之者」六字。今補十字。禁止之,令勿奸。

段氏還是沒說清楚。「毋」的本義就是近親不能有性行為。

如果要說清楚「毋」,還有兩個相關的字也要提一下。一是「毒」,二是「青」。「青」,在本博客《康濟此身殊有道;醫治外物本無方》一文中講「偷」時講過「丹」:由「凡」加一點組成,那一點就是指陰蒂,「丹」表示女性陰部。而「丹」上面加一個「生」字,就是「青」(篆書、繁體字下面不是「月」,而是「丹」),即「情」的本字。

同樣的道理,這個「情」字中的「生」是不能在近親中產生的,這是數千年前中國人對於生殖禁忌在文字上留下來「痕迹」。而西方國家,到了維多利亞時代,才認識到這個問題。這就是「毒」字的真實內涵。《說文解字》:「毒,厚也。害人之艸,往往而生。」許說皆牽強附會。

「毒」字「母」上面的「生」,在楷書和宋體中沒有「丿」,但在篆書中有沒有「丿」寫法都一樣。

1838年,18歲的亞歷山大德麗那·維多利亞登上了英國女王的寶座。她的父親是英王喬治四世的弟弟肯德公爵愛德華。她的母親出身於歷史悠久的德國名門薩克森.科堡皇族。她從即位至1901年去世,在位60餘年,是英國歷史上統治時間最長的一位國王。這也是英國歷史上的黃金時代,率先開始了工業革命,經濟上也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英國也被稱為「統御七海」的「日不落帝國」。

1840年2月,21歲的維多利亞女王和她的表哥(舅舅的二子)阿爾伯特結婚。他們一共生下了9個孩子,四男五女,4個男孩子有3個患有遺傳病——血友病,女孩子也是血友病基因的攜帶者。

她的3位王子都是兩歲左右發病。這是稍有碰撞即出血不止的疾病。當時的醫學界對此毫無辦法,連最高明的醫生也束手無策,結果一個個都短命早夭。

所幸的是5位公主卻都美麗健康,也像她們的母親一樣聰明,於是不少國家的王子都前來求婚,他們都為能得到維多利亞女王的女兒而感到無上的光榮和自豪。然而當她們先後嫁到了西班牙、俄國和歐洲的其他王室後,她們所生下的小王子也都患上了血友病。這件事把歐洲許多王室都攪得惶恐不安,所以當時把血友病稱為「皇室病」。

血友病是一種「伴性遺傳」疾病,也就是說,這種病與人的性別有關。該病的基因就位於細胞中的X染色體上。男性的性染色體是XY型,於是會發病。而女性的性染色體是XX,病變的X染色體被另外一條健康的X染色體所代償,所以並不發病。但是儘管她個人不發病,但這條有病變的染色體會繼續遺傳下去,遺傳給她們的子女。在下一代中,男性中有1/2的人會發病,而她們的女兒中又有1/2的人成為血友病的基因攜帶者,於是就會繼續向下遺傳,這就是伴性遺傳病的遺傳規律。歐洲的皇室中通婚雖然可以「門當戶對」,保持王室血統的「純潔」,但是也給遺傳病創造了「搭車上路」的條件。這個人群中的人數並不多,近親結婚是遺傳病的原因。

達爾文是19世紀偉大的生物學家,也是進化論的奠基人。1839年1月,30歲的達爾文與他的表妹愛瑪結婚。愛瑪是他舅舅的女兒。他們倆人從小便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由暗戀而結為伉儷。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料到,他們的6個孩子中竟有3人中途夭亡,其餘3人又終身不育。這件事情讓達爾文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與愛瑪都是健康人,生理上沒有什麼缺陷,精神也非常正常,為什麼生下的孩子卻都是如此呢?

達爾文到了晚年,在研究植物的生物進化過程時發現,異花授粉的個體比自花授粉的個體,結出的果實又大又多,而且自花授粉的個體非常容易被大自然淘汰。這時,達爾文才恍然大悟:大自然討厭近親婚姻。

達爾文意識到自己婚姻的悲劇在於近親,所以他把這個深刻的教訓寫進了自己的論文。

上古中國人是如何發現這一規律我們現在不得而知。漢民族世代繁衍,今天成為這個星球最大的族群,不能不說這裡沒有對生命繁衍規律與禁忌的深刻理解,「毒」與「毋」這些字的結字原理也充滿智慧。有些漢字在語言學中雖然不再體現漢字創字之初的最早本義,但對倉頡最初想法的追尋還是非常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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