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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秦嶺作傳(作家談)

賈平凹《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18年05月02日 第07 版)

賈平凹《山本》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長篇小說《山本》的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寫到一支地方武裝在興起到滅亡的過程中,井宗秀和陸菊人的掙扎、折騰,相互扶持和寄託,演義著他們的一種愛。土地上長出了一支花,或許這是惡之花,要寫出這種惡之花,必然就得寫出土地的藏污納垢,寫出他們身上的毒素和一步步排遣這種毒素。在那個環境里,兵荒馬亂、民不聊生、人命如草芥,死亡司空見慣。當我寫的時候,也是一種悲涼、一種哀嘆,所以我寫的那首詩最後兩句是「世界荒唐過,飄零隻有愛。」寫作說到底,都是在寫自己。你的能量,你的視野,你對天地自然,對生命的理解決定著作品的深淺和大小。我是寫了幾十年的人了,又到了這般年紀,有些東西我只能看透,有我的體悟,但更多的東西我也在迷惑,企圖去接近它,了解它,嚮往它。秦嶺是中國的龍脈,它是最能代表中國的,它提攜了長江、黃河,統領了南方、北方,它是中國最偉大的一座山。這次寫《山本》,就以秦嶺為中心。以秦嶺為中心以後,才能說統領南和北,提攜了黃河、長江。如果擴而大之說到背景,應該就是整個中國的。實際上還是在寫老家,在寫商洛的故事,是梳理那一段歷史,表現那一段歷史中的人性複雜性,然後再在裡面挖掘人和人的關係,人和萬物的關係,張揚一種不管是在困難中還是在荒唐年月中人性的魅力。為秦嶺寫些東西是我一直的慾望,初時感興趣於秦嶺的植物和動物,後來改變寫作內容,是被發生在二三十年代秦嶺里那些各等人物的故事所誘惑。寫人更有意義,更能表達我所要寫的對於現實的恐懼和對於生命的無奈。從來的史書都不是簡單的記錄史事,都是在評論,將一種意義、一種思想通過歷史表達出來,何況《山本》是小說。從歷史到小說,它有個轉換問題,凡是歷史成為了一種傳說,這就是文學,而其中重要一點就是「我」的存在。「我」如何與歷史的「神遇而變化」。這也是我所說:天人合一是哲學,天我合一是文學。中國的古典小說《三國演義》《水滸》都是由說書人講的,經過一代一代說書人自己去翻講,然後由某一人最後整理出來。對待任何歷史,如果跳出來,站在高處看,放在歷史長河裡看,才有可能看得更清晰和準確。寫第一遍初稿的時候,在很豪華的筆記本上來寫;然後在稿紙上進行抄改,完成第二遍的寫作;之後,又從第一個字開始進行第三遍抄改。如果寫10萬字作品的話,經過我手其實起碼已經寫了30萬字。《山本》大概有45萬字左右,算下來我用手寫過去的能有130多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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