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學山遺址迷霧重重 引發四大猜想

學山遺址挖掘現場。

學山遺址出土文物上的奇特符號吸引了專家的目光。趙永峰

背山面水，這是傳說中的風水寶地。登上學山聚落遺址，可遙看撫仙湖。

考古學者推斷，學山遺址距今約2500年。學山聚落遺址，位於澄江縣右所鎮舊城村北面。距離它200餘米的東北面是大名鼎鼎的金蓮山古墓群。

目前，學山聚落遺址出土了20座古屋，20座古墓，考古人員驚喜地發現，古村聚落有四排房屋，有道路連接；在古屋裡不僅有火塘，還發現了陶片、碎銅片，甚至有2個墓穴直接就是在屋子裡，且墓穴有明顯人為鑿過的跡象。至於埋葬的方式則各有區別：斷頭葬、疊肢葬、解肢葬等現象存在，但墓穴中未見棺木痕迹。

已挖掘的1900平方米，只是整個學山遺址十分之一的面積。還會有更大的發現嗎？學山遺址依舊迷霧重重。5月24日，記者也帶著好奇進入到學山遺址。

疑問1

神秘符號是咒語嗎？

穿越到一個更早的年代，距今約2500年前，那是春秋戰國時期。

出昆明往北前行約60公里。學山位於澄江縣右所鎮舊城村北部邊緣，東南與金蓮山相望，原為澄江舊城文廟黌學所在地，故名「學山」。學山山頂較為平坦，北坡為陡峭的斷崖，東、南、西三坡山頂以下為三級台地，學山海拔1700多米，相對高度約50多米。

樹林的包圍中，有一個村落。白天，男人到撫仙湖去捕魚，女人則是在門前的院子里織布。而今天的學山遺址，留下的只是一個個房屋基址。一塊半圓柱形的物體出現在屋子裡，顯然是經過了人工燒制的。上面還帶有一個神秘符號。圖案大小約成人的一巴掌大。這是在學山並不多見的圖案。是吉祥符號，還是咒語？雲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員，此次考古發掘隊領隊蔣志龍說，目前還沒有辦法推斷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

十分之九的學山遺址，尚未挖掘。但根據探測來推斷，學山古村聚落，有民居，有道路，有廣場，令人難以想像的是，甚至有類似今天的升旗台。倘若如推測的這般，至少可以說明學山曾是一個成熟的社區。

與此同時，考古人員還在學山遺址出土了大量明代的瓦片。據《雲南志》的記載，學山遺址在明代時，是雲南的布政司的分司。還有察院，這類似於今天的檢察機關，設置了一個站駐守在那裡。

疑問2

墓穴死者是古村罪人嗎？

目前已經挖掘開的1900平方米遺址上，種種跡象暗示著一個古村落的歷史將會被揭開。墓穴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在20餘座被挖掘出的墓穴中，有三座墓穴的遺骸是被石塊壓著的，有遺骸胸部被石塊壓斷，而石塊有數十斤之重，記者嘗試了一下，但沒能搬動。

可以想像，下葬時墓穴的主人所流露出的表情是痛苦、驚恐。遺骸側身曲肢，頭顱仰望著天空，非常驚恐。其中一個人被推入墳墓時，或許還有一口氣，正在用力地掙扎時，一塊石頭扔下來壓住了他。是有人要將他們置於必死之地？還是他們犯了什麼罪行？或是遇到了什麼兇殘的人而遭遇如此殘忍的對待？這一切，在2500年後只剩下了推測。但可以確定的是，死者均年紀較輕，其中還包括了一6個月大的嬰兒，這是通過DNA進行測定的初步判斷。

而另外並排著一男兩女的墓穴，更吸引了我們的注意。這三個墓穴的手和腳的骨頭排列得整整齊齊。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形狀？目前的猜測是，人死亡之前，或者死亡後在遺體還沒僵硬時，就把他們捆綁後埋葬。三具遺骸並列，墓穴東西走向，頭朝西。中間是一具中年男子的遺骸，在其左右兩側，分別是兩具女性遺骸。經過鑒定認為年齡在25至35歲之間。三具遺骸有相同的葬式，相同時代，遺骸的朝向也相同。男子兩側的女性與他有什麼關係？會是他的兩個妻子嗎？三具遺骸生前都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只能讓後人去猜測了。

疑問3

房屋周圍為什麼會有墓穴？

「學山遺址保留了多樣的喪葬習俗，而且混雜了青銅時代古墓的葬俗、葬式，這將為滇青銅文化的研究開闢一條新的途徑。」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李伯謙說。

從葬俗、葬式來說，學山墓葬群表現的葬俗、葬式並不單一，幾乎涵蓋了青銅時代古墓的主要葬俗、葬式，例如斷頭葬、疊肢葬、解肢葬均可見到。從墓葬走向來說，學山墓葬分布走向主要是南北，也有西南。從出土器物來看，學山考古出土器物以日常生產和生活用具為主，主要有陶罐、碎銅片。

「基本可以說明，墓主的社會地位不是很高。」在考古現場，李伯謙說可以考慮是一個平民墓葬群。但仍有疑問在困擾著這名考古界的大師。「不同的葬式，是不是這些墓穴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群是不是一樣的？學山與金蓮山之間又存在什麼關係？」李伯謙也在思考這些問題。

至於房屋周圍為什麼會有墓穴？此次考古發掘隊領隊蔣志龍說，在居住的村落旁邊埋葬人的情況，國內其他的一些考古過程中也曾出現過，但是學山遺址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顯示。

「就目前的情況下，發動戰爭的證據不足。」蔣志龍說，對挖掘出來的人骨，進行了DNA檢測分析。比如挖掘金蓮山時，發現大量的古人埋葬在那裡，起初分析是不是瘟疫導致？但是已經通過研究排除了瘟疫的可能性。學山古墓發掘出的人體遺骸標本和骨架，將通過體質人類學、病理學等多學科分析，可能從這些完整的骨骸中知道當時古滇國人的年齡、性別、死因，並由此推測他們的族群、所處的時代環境、人們的飲食習慣等等。

疑問4

這裡曾是住宅還是煉銅作坊？

去年11月底至本月初，學山遺址先後清理出明代官署房屋建築居址、青銅時代房屋和祭祀、墓葬等遺迹，這被認為是目前我省發現並發掘的唯一一處且保存相對完好的石寨山文化聚落遺址。

建造一個20平方米的房子，今天看來並非難事，因為有強大的建築工具作支持。然而2500年前，在石頭上建房子談何容易。屋子內有陶片，還有動物的骨頭。不但如此，屋子內有火塘清晰可見。1號屋子的中央，一個深度約半米的坑，被認為是一個火塘。在火塘的旁邊，考古人員發現了炭灰。成人三指寬的兩條細溝連接著火塘。蔣志龍傾向認為，這有可能是煙氣的通道，連接著屋子外面的煙囪。這既能把煙氣排出去，還能保證火力。這樣的發現，無疑增添了浪漫想像，1號屋子裡，一家人圍著這個火塘，煮著從澄江撫仙湖捕到的魚。

但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推斷。另一個推斷似乎更讓人興奮：這個屋子不是住人的，而是一個手工作坊？相當於我們今天說的生產車間，那麼火塘的上方應該是什麼？是一口大鍋，鍋里不是撫仙湖打的魚，而是正在煉銅。因為考古人員挖掘的這20餘個房屋裡，都出現了銅渣、碎銅片，「很有可能這些房屋中，一部分是鑄造銅器的作坊。」蔣志龍說。

「最原始的煉銅是什麼樣子，誰也沒見過。最原始的陶器製作，現在是知道了。」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李伯謙說。「火塘在房子里的中央，火塘里還有大量灰。是不是與冶煉銅有關係？還得再找證據，但腦海里要有這個理念。」

大有可能

學山遺址或建博物館

元、明時，學山附近的舊城，曾為澄江府的府址，隆慶四年（1570年）知府徐可久遷府治於舞鳳山麓，也就是今天的鳳麓鎮。遷城後，相對於新城稱舊城。

穿越歷史長河，學山或將把這數千年前的古滇國信息重新傳遞給我們，據了解，學山一帶曾遭遇多次地震，它們的存在是世間的一個奇蹟。

來自中國採購與招標網的一則消息是，澄江將建「金蓮山古墓群學山遺址博物館」，投資總額為 2.5億元人民幣。「金蓮山古墓群學山遺址博物館的建成，有極強的科考價值和文化觀光功能。」招商說明中稱。

「招商說明」還對市場經濟效益進行分析，認為金蓮山漢墓及學山聚落遺址非常獨特，古滇文化深厚，為開發文化旅遊提供了硬體。金蓮山漢墓葬內人體骨骼保存完整，生動展示了2000年前的歷史文化信息。學山生活居址的發現，為人們完整地了解金蓮山先民的生產、生活狀況提供了十分難得的聚落考古資料。金蓮山古墓群學山遺址博物館的建成，將與澄江帽天山古生物化石群博物館遙相呼應，成為澄江文化旅遊的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