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線上修教堂——看俄羅斯詭異的領土觀
默認分類 2010-05-25 05:28:37 閱讀455 評論4 字型大小：大中小訂閱
海參崴老鄉
全世界的國家有200多個，邊界線何其多也。無論是以河為界，還是以山為界，擬或人為劃界，邊界地區往往是管制地區和軍事禁區，因而人煙稀少，十分荒僻。所以邊界地區永恆的風景就是哨所、鐵絲網和界樁。但在中俄邊界線上，特別是標誌性地段、爭議地段或敏感地段，卻多了一道詭異的風景——俄國東正教堂。
中國的邊界線何其長也，接壤國家眾多。但在中緬邊界上見不到佛教教堂、中尼邊界見不到喇嘛教教堂、中印邊界見不到印度教教堂、中哈-中吉-中巴-中塔-中阿邊界見不到伊斯蘭教教堂……唯有中俄邊界卻矗立著一處處牛皮癬一樣的東正教教堂！
說起這些教堂，最為國人熟知的恐怕要數黑瞎子島上的那座俄國小東正教堂了。俄羅斯違反關於中俄邊境地區軍事信任的協定，由俄總統親自下令，由軍隊派武裝直升機空運建築材料，以軍事速度在中國的黑瞎子島上建了這座教堂。教堂建在了「讓中國看得最清楚的地方」——同江水道上。教堂並沒有白建，俄羅斯人以要求維護中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大局和尊重俄羅斯民族的宗教情感的方式，通過小教堂霸佔了中國固有領土東黑瞎子島和島上最有戰略價值的區域。此做法令國人對俄國人的「教堂情節」和「狗熊撒尿佔領地般的領土攫取意識」有了深刻的印象。（圖為黑瞎子島上的俄國東正教堂）
去年九月，筆者去綏芬河，在綏-波工業園區的中俄邊界線上，又見俄國教堂，教堂離邊界線也就幾十米遠的樣子，掩映於灌木和蒿草之中。雖然綏-波工業園區的綏芬河一側群樓廣布，但波格拉尼奇內一側卻一片荒蕪。一個小教堂聳立於此地荒郊野嶺，如同精靈古怪的尤物。當時筆者有一個疑問：此地乃偏荒之地，不但遠離中心城市，離最近的俄國人的居住區也有相當遠的距離。誰會跋山涉水，翻山越嶺來一個小荒山坡朝拜？莫不是給守卡的兩三個俄國哨兵建的？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毫無疑問這教堂又是給中國人建的，和黑瞎子島上的俄國教堂一樣，建在「讓中國人看得最清楚的地方」。這不過是一個安著教堂屋頂的「界碑」而已！「主權揚聲器」怕是他唯一的功能。（圖為綏芬河附近，中俄邊界線上的俄國教堂）
類似的教堂還很多，在興凱湖畔、在烏蘇里江邊、在對俄口岸對岸，總能時不時的見到這怪異的風景。（圖為烏蘇里江對岸的俄國教堂）
俄國人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提醒，「中國人。你已經到了俄國的邊界，注意，這裡不是你們前中國的土地……」
中俄之間已經簽署了邊界協定，俄國人本可安枕了，但邊界線上建教堂凸顯了俄國人內心的複雜和陰暗、惶恐和不安。偷了東西的賊，一遍遍將自己的名字刻在贓物上，他一遍遍的刻著、刻著……。儘管他手裡還保存著當年脅迫主人簽署的「自願贈與」協議書……或許在俄國人的心理，中國人的工業園區是中國人隱性侵略俄國的前哨，這種邏輯雖然荒謬和搞笑，但在俄國人那裡卻是嚴肅的，他們讓中國人丟點幻想，在捍衛領土和主權哩！
中俄邊界的形成綿延300年時間，是不是一直在建教堂呢？筆者查了一下史料，果然又有新的發現：雍正年間，俄國人通過間諜利用雍正皇帝的無知騙取了作為中國內湖的貝加爾湖地區。簽訂了《恰克圖條約》、《布連斯奇條約》，俄國人為宣誓這塊俄國新土地的主權特徵，又馬不停蹄的在恰克圖邊界修建教堂……
據美國作家Martha Avery在《茶葉之路》中載，教堂「距俄蒙邊界的俄羅斯一邊只有
清末史地學家曹廷傑在《西伯利亞東偏紀要》里，也記載了中國明朝永寧寺基址被俄國人平毀，修建東正教堂的文字。
看來俄國人的此種癖好是股子裡帶來的，還真不是一天半天了！
俄國人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怪異的癖好？教堂歸教會管轄，邊界由軍隊守衛，二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我們到俄文網上查了一下資料，發現俄羅斯教堂（教會）和邊界（邊防）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密切。宗教可以鼓舞哥薩克衝鋒陷陣或穩定俄國士兵軍心；可以麻痹當地人民，放棄反抗；教堂又可直接用主權道具……綜合起來，這教會實在是俄羅斯保衛國防的萬金油！在一篇名為《東正教幫助俄國邊防軍保衛祖國的邊界》的文章里寫到：「在俄羅斯，從遠古時代起，教會一直對保護國家邊界予以關注，1893年10月，邊防軍教會援助獨立團制度化」。「所有的神父和牧師首先被委任至「邊界大隊」，駐紮在一些偏遠地區的小東正教堂。」看來東正教會還真不是一般的教會，竟是專門管（關注）邊界的教會。
中國是沙皇俄國的最大陸上鄰國，擁有最長的邊界，也是俄周邊最強的對手。那麼涉及到駐防中國邊界的教會又是個什麼樣子呢？文中果然有特別的描述，寫道「由於俄羅斯邊界線漫長，1900年，通過教會援助協調機構，教會為包括沿邊界交界處的七個縣，以及守衛中國地區的外阿穆爾特別區的1823、35旅等兩個獨立的部門和一個艦隊服務。外阿穆爾特別區擁有最大的教會援助協調機構。服務多達500名軍官和25000名低級士兵。」，俄教會對中國邊境（所謂外阿穆爾邊境）還有特殊的規定，除非按計劃外出訪問，中國邊界的俄國教堂的祭司，只有嚴重生病、受傷或死亡的情況下才能下邊界。為了永久的佔領中國黑龍江以北、烏蘇里江以東，俄羅斯教會對中國邊界特別厚愛啊！（圖為東正教士與俄國哥薩克合影）
我們再來看看的這些教士們的祈禱詞：「全俄皇帝，我們勇敢頑強的抵抗敵人，戰勝敵人」！「忠實、不虛偽、不放過敵人，戰鬥到最後一滴血！」這些充斥著囂剎氣息的禱告詞，不得不讓人與極端宗教組織喧囂的「聖戰」聯想到一起。所謂的仁慈的主和主的信徒們，竟是殺人越貨的貨色。
這哪是宗教，哪是所謂「正」教，咋看都不正，應該叫「邊防教」、「軍教」、「殖民教」；這哪裡是教堂，分明是帶著教堂屋頂的崗哨；這哪裡是宗教人士，都是穿著宗教禮服的哨兵。
看到這兒就明白了，這教會與其說叫教會，還不如說叫「白俄軍隊的政治部」。主教、牧師們都是「部隊政委」。這俄國東正教的「正」字，再加個「彳」才是正解。(俄國傳教士帶領眾士兵在進行戰爭前的祈禱)
無怪乎俄羅斯每佔一處，必建教堂。哪怕沒人也要建？在中國邊界如此，在其他地區邊界線上也如此，文中寫到教堂建到了「波蘭、波羅的海、高加索、中亞邊界」。由於邊界線地形情況複雜，有的教堂甚至建在了高山上。只要有爭議的地方，就一定會由軍隊幫助建一座古靈精怪的教堂，穿著教袍的「哨兵」又開始忙碌起來。古靈精怪的民族，又開始了古靈精怪的「主權秀」表演。（圖為俄國擴張過程中在各地建立的教堂）
軍隊和教會的關係今天依然如此密切。俄東正教會不僅僅是當邊防哨兵、部隊政委那麼簡單。文章里還提到「宗教人員，經常參與戰鬥，他們拿起武器，挫敗企圖破壞邊界的圖謀」。2000年年初開始,俄羅斯東正教會還派遣神職人員到車臣從軍作戰。神職人員直接拿起了槍，開赴「聖戰」第一線了！「主教」或「祭司」穿著道貌岸然的教袍，拿槍殺人的景象很有趣……這也算俄羅斯民族、俄羅斯宗教的一大特色！照此推論，說不定過幾年還會出現駕駛著SU-30MK的東正教牧師和基洛級核動力潛艇的東正教主教。
俄政府和軍隊自然不會虧待這些特殊的邊防哨兵和部隊政委們。大約20名神父還獲得了俄羅斯軍隊最高獎——聖喬治四級勳章。（圖為俄軍給東正教教士授勛）
俄羅斯的邊界線極其漫長，從16世紀起，俄羅斯的邊界線便不斷向前推進，直至蘇聯解體才開始後撤。一個有趣的問題是，邊界線向前不斷推進，自然要不斷的建新的教堂，那麼原來的教堂命運如何呢？我們不妨從恰克圖邊界線上的那座沙皇俄國第二大教堂的結局和命運來推論。隨著蒙古的獨立，原中俄邊界變成了蒙俄邊界，教堂自然失去了宣示主權和邊防的作用。
在《茶葉之路》一書中寫到「從本書所附的一張1996年的照片上可以看到教堂空空的中庭，其中的斷垣殘壁圍住的地方成了幾十頭牲畜的家。」「100年後，這個教堂卻被改作馬廄。」——這就是這些完成了歷史使命的教堂的結局，原來住的是教士，現在住的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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