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醒悟--父愛

07-09

母親和女兒就要回家了，心裡十分不舍。春節前讓人興奮的團聚很快就要成了傷感的離別，心裡實在不舍，但也只能用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見到她們了來安慰自己。可是年年如此，女兒5歲了，加在一起陪她的時間也不足三四個月，心裡很是愧疚，可人生的如意並不完全由著自己的意志。愧欠的多了，對父母和女兒或輕或重的愛都化做了一句話：「等我賺到錢了，一定好好補償你們。」

這次相聚，女兒懂事了很多，似乎開始真正的懂得了什麼是爸爸媽媽，很是依戀，常偎在我身邊撒嬌個不夠，懵懂里透著聰伶，恁是可愛。以往每次相聚，女兒幼小的心裡總是對我和妻子總有幾分戒備，任父母怎麼教導都不頂用。我和妻子也常以為人父母的情懷怪責自己關懷太少而更加疼愛女兒。

女兒慢慢的長大，或許是電視，或許是身邊小朋友的影響，女兒對爸爸媽媽的理解漸漸的不再只是一個稱呼了，她似乎明白了可以在如此稱呼的兩個人面前更肆意的撒嬌玩耍，每次電話也漸漸的不再需要奶奶的指導，凌亂的表達自己的願望，是懵懂，更像是初懂人世的激動，每一次也讓我心裡好生溫馨。

終於在一年的結尾又見到了女兒，百般想像也始料不及女兒的變化，有些怯生，又有些無法剋制的激動。「讓爸爸抱抱。」我試探著說。女兒輕輕的伸開雙臂，彷彿初學飛翔的小鳥顫微微而又充滿期待，我把女兒擁在懷裡，「親親爸爸。」女兒用力的親了親我的臉，奢望成真，我已是無比激動的心真不知道該如果承受那一刻時間。女兒以前對我挺抗拒的，幼小的心靈里卻對男女分得很清，幾乎不親近任何稍有生疏男性，上次在家陪她玩了十多天，臨走時讓我拉拉她的小手算是倍兒給面子了。記憶里女兒很認生，這次相見卻很快和我玩得火熱，在地鐵上便在我和妻的懷抱里不停的換來換去，彷彿她的世界又多出兩片天地。突然，女兒趴在我的肩上不在動靜，我奇怪的問：「寶貝，怎麼了？」女兒回答：「我可想你！」平靜得沒有一點修飾，她太小，還不懂得如何表達，但這句話正是她這樣說出來，已將我做為父親牽強的堅強擊毀得七零八落，「爸爸也很想你。」我抱緊她說。

女兒越來越愛和我玩，可能是因為她長大了，比以前重了，母親和妻子都抱不動她，在她們面前撒不起嬌，只好找我一會兒要抱一會兒要馱。彷彿一隻小鳥在樹上一樣戲鬧不夠。女兒和我親近得讓母親都有些醋意：「看你給我和你爸說的多好，不讓慣著，再看看你比我們還慣，你怎麼不打她兩下，讓她安靜一會兒？壞人讓我們做，你落好。」「呵呵呵」我只好應付道，「我們才見這幾天面，這次肯和我玩都再好不過了，哪兒敢得罪她，再慣著也就這幾天，先培養一下感情才是重要的。」妻子一邊附合一邊爭道：「就是就是，寶貝，走，跟媽媽一起去給你買好吃的去。」

女兒自然被爺爺奶奶慣出不少毛病，最頭痛的是看到稀罕的東西一定要買，不然就坐在地上哭鬧不走。買過兩三次後，就想著要改一改這個壞毛病。又有一次哭鬧的時候，我也使用老俗套的一招，嚇唬道：「你再哭爸爸就不親你了，爸爸不喜歡見啥要啥的小孩子……」一邊唬一邊講道理，沒想到竟然靈了，不情願的偎在我懷裡，但我卻十分欣慰，在她心裡我終於比她稀罕的布娃娃重要了。她和我玩的興緻越來越高，以致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我抱著她，似乎我超過了奶奶在她心中的地位，這讓母親和妻子都更加忌妒，但任她們怎麼勸也無用，得到女兒如此依戀我自顧自的幸福到了極點，呵護著她幼小的身體，哄著她慢慢入睡，靜靜的享受著為人父親的溫馨。等她好像睡著了，我正要起身離開，她卻在睡意朦朧中更抓緊住我的手，我輕輕的要把她的手分開，她好像感覺到我要離開，哭鬧著醒來緊緊的摟住我的脖子，我只好再躺下安撫道：「爸爸不走，爸爸不走。」她才又安靜的睡了，沒有什麼聲音能比那一聲哭鬧讓我心碎，是如此的讓我願意放下一切陪在她邊，我把她更緊的摟在懷裡，驀然我理解了愛不是不計較的給予，不是寬宏的容忍，而是也如女兒的嬌柔的胳膊一樣，它侵人心肺的力量源自心底的真執的渴望，愛也要吸取愛成長。

平淡的時間因為女兒的聰明、活潑、俏皮、任性增添了不少生活色彩，和想像中的幾乎都不一樣，曾把她想像得像電視里演的一樣乖巧、聰明，但眼前真真實實的她，讓我認識到，小孩的活潑可愛並不是藝術加工後的唯美，也應有任性讓人鬧心的一面，這才是她完整的天性。我也突間發現我心裡醞釀的父愛，一直都如女兒愛布娃娃一樣，只是對完美的喜歡，那離真實的愛還差很遠。我愛你，女兒，以後的日子裡我還要學懂如何更真實愛你，愛每一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