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切時一切處行平等一心——心如止水(定心先學做人入無念法);為平常心。不斷思想

(2013-01-19 17:32:35)標籤:雜談作者:尹文漢論南泉法系對馬祖道一「平常心是道」思想的繼承與發南嶽懷讓開示道一說偈:「心地含佛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華無相,何壞復何成。」馬祖道一禪師在這段法語中提出了「平常心是道」的論斷。禪師認為,真正的道是心無妄想執著等污染,時時處處保持一顆平常心、清凈心。這種平常心是心中沒有計較分別、是非取捨的雜念,是一種得意之時淡然、失意之時坦然的淡定情懷。禪師認為,一個修行者若能經常保持平常心,則穿衣吃飯、運水搬柴等一切日常生活都是悟道的因緣。平常心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做起來卻很難。對大多數人來說,當他經歷了生命中的大喜大悲的時候,很難做到心如止水。命運坎坷的時候,一般人會怨天尤人;春風得意的時候,又會盛氣凌人。而具有平常心的人在各種情況下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態,能夠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如止水悟道詩-----唐朝被世人奉為彌勒菩薩化身的「布袋和尚」——契此禪師,曾為世人留有一首著名的《插秧詩》: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心地清凈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心如止水即如如即真如。馬祖道一禪師在這段法語中提出了「平常心是道」的論斷。禪師認為,真正的道是心無妄想執著等污染,時時處處保持一顆平常心、清凈心。這種平常心是心中沒有計較分別、是非取捨的雜念,是一種得意之時淡然、失意之時坦然的淡定情懷。禪師認為,一個修行者若能經常保持平常心,則穿衣吃飯、運水搬柴等一切日常生活都是悟道的因緣。平常心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做起來卻很難。對大多數人來說,當他經歷了生命中的大喜大悲的時候,很難做到心如止水。命運坎坷的時候,一般人會怨天尤人;春風得意的時候,又會盛氣凌人。而具有平常心的人在各種情況下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態,能夠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從是心是佛解釋出發,他更認為「道不用修,但莫污染」。此即慧能傳懷讓「即此不污染,諸佛之所護念」的思想進一步發展。他說:自性本來具足,只要在日常行事上於善惡兩方面都不沾滯,就喚作修道人。又說:一切眾生,從無量劫以來,長在法性三昧之中,穿衣吃飯,言談應對,六根運用,一切施為都是法性;只為不了解返本還源,於是隨名逐相,起惑造業;假如能一念迴光返照,就全體都是聖心;假如能了解聖心,更無他事。因此他更具體地主張「平常心是道」。平常心即是本來具足的聖心。悟得此心則行住坐卧、應機接物都是道,只須護持不染,更無別樣修持。這一思想對於後來修禪定的人起了很大的影響。特別是慧海、法常、惟寬、景岑、從諗等都有平常心是道的一說。關鍵詞:南泉法系 馬祖道一 平常心是道 繼承 發展內容摘要:「平常心是道」是馬祖道一禪師創立的洪州宗的重要禪學思想,是禪學中國化的重要標誌。以南泉普願禪師及其弟子趙州從諗禪師、長沙景岑禪師為代表的南泉法系是洪州宗的一支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也是繼承與發展馬祖道一禪師「平常心是道」思想的主要力量。「平常心是道」思想經歷了馬祖道一的創立、南泉普願的純化、趙州從諗與長沙景岑等禪師生活化運用的發展歷程。「平常心是道」是馬祖道一禪師(709——788)創立的洪州宗的重要禪學思想,也是禪學與中國傳統儒、道思想相結合的經典表述之一,是禪學中國化的重要標誌。以南泉普願禪師(748——834)及其弟子趙州從諗禪師、長沙景岑禪師、子湖利蹤禪師、新羅道允禪師等為代表的南泉法系是洪州宗的一支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也是繼承與發展馬祖道一禪師「平常心是道」思想的主要力量。本文將探討「平常心是道」思想是如何經馬祖之創立、南泉之純化、趙州從諗與長沙景岑等禪師之生活化運用的發展歷程。一、馬祖道一「平常心是道」思想的創立及其 「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命題之分析從禪學思想的角度來看,馬祖道一的禪學命題主要有三個:「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平常心是道」。「即心即佛」主要強調人人皆有佛性,佛在自心。此命題早已有之,二祖慧可即有「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之言,六祖慧能《壇經》更有「自心是佛」之說。馬祖繼承了前人說法,並大力弘揚。《景德傳燈錄》卷六記載馬祖對此命題的一則闡述:一日謂眾曰:汝等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是佛心。達磨大師從南天竺國來,躬至中華,傳上乘一心之法,令汝等開悟。又引《楞伽經》文,以印眾生心地,恐汝顛倒不自信,此心之法各各有之。故楞伽經云: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又云:夫求法者應無所求。心外無別佛,佛外無別心。不取善不舍惡,凈穢兩邊俱不依怙,達罪性空念念不可得,無自性故。故三界唯心,森羅萬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景德傳燈錄》卷二八中記載馬祖對此命題的又一闡述:一切法皆是心法,一切名皆是心名。萬法皆從心生,心為萬法之根本。經云:識心達本,故號沙門。名等義等,一切諸法皆等,純一無雜。若於教門中得隨時自在,建立法界,儘是法界;若立真如,儘是真如;若立理,一切法儘是理;若立事,一切法儘是事。舉一千從,理事無別,儘是妙用,更無別理,皆由心之迴轉。譬如月影有若干,真月無若干;諸源水有若干,水性無若干;森羅萬象有若干,虛空無若干;說道理有若干,無礙慧無若干。種種成立,皆由一心也。建立亦得,掃蕩亦得,儘是妙用,妙用儘是自家。非離真而有立處,立處即真,儘是自家體。若不然者,更是何人。一切法皆是佛法,諸法即解脫,解脫者即真如。諸法不出於真如,行住坐卧悉是不思議用,不待時節。經云:在在處處則為有佛。在這二則語錄里,馬祖極力闡述心佛之關係,自心是佛,自心即是佛心,並一再強調「心外無別佛,佛外無別心」,藉此提醒學人注意自心,而不要向心外馳求。不僅如此,馬祖提出了「三界唯心」、「一切法皆是心法」等命題來論證心與佛、物之關係,對傳統粗糙而簡單肯定的「即心即佛」之說是一種豐富與發展。他這一系列之論述進一步完善了「即心即佛」理論。「非心非佛」思想為馬祖首倡。《景德傳燈錄》卷六載馬祖關於這一命題的語錄:僧問:「和尚為什麼說『即心即佛』?」師云:「為止小兒啼。」僧云:「啼止時如何?」師云:「非心非佛。」僧云:「除此二種人來,如何指示?」師云:「向伊道不是物。」「為止小兒啼」是禪僧應機說法的比喻。馬祖在這裡講「非心非佛」,從字面看起來是對「即心即佛」的否定。其實,「即心即佛」與「非心非佛」在詞意結構上並不對等。「即心即佛」講的是心與佛的關係,即「心就是佛」;而「非心非佛」講的是對心和佛二者的同時否定,也可以表述為「不是心不是佛」。因此「非心非佛」並沒有否定自心是佛這一命題。馬祖講「非心非佛」實際上是對禪僧修行時執著於「即心即佛」這一教條從而企圖知解的否定。禪非坐卧,更不是知解,而只能直會。即心即佛是從本體論上說的,非心非佛是從功夫論上說的,因此,二者並不矛盾。但是,很顯然,單提「即心即佛」已導致禪僧執此為教條而陷入知解,故補說一「非心非佛」來截斷知解之路,但又易引起人們理解上的困惑和心理上的矛盾。至此,從理論發展來看,綜合二個命題而建構出一新命題就很有必要了。「平常心是道」思想正是這一思想發展的產物。馬祖對「平常心是道」思想的論述主要收錄在《景德傳燈錄》卷二八中: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趣向,皆是污染。若欲直會其道,平常心是道。何謂平常心?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經云:非凡夫行,非賢聖行,是菩薩行。只如今行住坐卧,應機接物,儘是道。道即是法界。乃至河沙妙用,不出法界。若不然者,云何言心地法門?云何言無盡燈?這一語錄是馬祖針對修行問題即從功夫論提出的。他指出道不用修,而是直會。所謂直會,即是運用平常心,而非知解。平常心即是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平常心」是對「非心非佛」思想的繼承與發展。但「平常心是道」這一命題並不僅僅是功夫論的,同時也是本體論的。馬祖為了迴避人們對心佛的執著而陷入知解之路,提出了「道」這一範疇來代替「佛」或「佛性」,事實上,「平常心是道」內在包含了「即心即佛」的思想。人們對「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平常心是道」這三個命題之間的關係看法不盡相同。賴歐功先生認為,「『平常心』是道同時又充當了『即心即佛』到『非心非佛』的這兩個命題的中介」。吳立民等先生認為,「道一關於『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平常心是道』的佛性思想體系,是一完整的邏輯程式,頗有『正——反——合』的嚴密性質,就這一體系本身而論,它的邏輯推演十分完整,它是道一畢生思想發展的結晶。」 從本文上述考察來看,此三個命題確實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邏輯推理過程,「平常心是道」是這一過程的終點。然而,三者並不是一個相互完全否定的關係,而是在一個基礎上不斷建構的關係。「即心即佛」是整個體系的理論基石,是本體論的建構。「非心非佛」並不是對「即心即佛」這一心佛關係的否定,而是對執著於心和佛的行為的否定,因而是功夫論的建構,二者並不矛盾。「平常心是道」思想既肯定了「即心即佛」關於心佛之關係(本體論)的論述,又肯定了「非心非佛」對於執著心、佛行為(功夫論)的否定,前者表現在「平常心是道」這一命題的後三字「心是道」上,而後者則表現在這一命題的前三字「平常心」上。因而,從總體來看,馬祖在本體論上繼承與弘揚傳統「即心即佛」思想,在功夫論上又首倡「非心非佛」,最終綜合二者,創立了「平常心是道」的思想。但是,由於人們對馬祖這三個命題理解的不一致,尤其是對「即心即佛」與「非心非佛」矛盾的不理解,從而徒增紛爭,聚議不已。二、南泉普願對「平常心是道」思想的純化及其「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命題之分析南泉普願禪師(748——834),俗姓王,自稱王老師,河南新鄭人,因卓錫南泉山(今安徽省池州市貴池區境內),三十餘年未下山,弘化一方,遂被人呼為「南泉」或「南泉禪師」。南泉與馬祖其他弟子不同之處在於他出家後既熟讀佛經,又刻苦修行。據贊寧《宋高僧傳》卷十一〈唐南泉院普願傳〉記載,他十歲出家,投密縣大隈山大慧禪師受業,「苦節篤勵,胼胝皸瘃,不敢為身主」。三十歲時從嵩山會善寺暠律師受具足戒。此後他研習相部舊章,究毗尼篇聚之學。又遊學講肆,學習《楞伽經》、《華嚴經》和《中論》、《百論》《十二門論》等書,得其中之要旨。後於洪州參馬祖道一禪師,得「遊戲三昧,頓然忘筌」。公元795年,普願掛錫池陽南泉山,「堙谷刊木,以構禪宇,蓑笠飯牛,溷於牧童。斫山畲田,種以饒食」。太和七年(833),宣歙觀察使陸亘與護軍劉公同迎請普願下山傳法,一時間獲得數百信徒的禮敬。太和八年(834)二十五日晨,對門人說:「星翳燈幻亦久矣,勿謂吾有去來也。」說完即去逝。835年,弟子將其全身葬於南泉山之南麓,並建塔。後獲謚號「修一」,塔名「實相」。膳部員外郎、史館修撰劉軻為其撰寫碑文。其弟子有契元、文暢等九百餘人,有史可查者22人,著名者有趙州從諗、長沙景岑、子湖利蹤、新羅道允等,南泉及其弟子形成的南泉法系與百丈懷海一支遙相呼應,成為晚唐禪宗的一支主要勢力,也是洪州宗的一支重要力量。南泉普願三十歲(778年)時方往嵩山受具足戒,此後又遊學講肆,因此,他參馬祖之時是在778年之後。此時,離馬祖去逝(788年)只有十年時間,可以說,南泉普願是馬祖晚年的弟子。但由於南泉普願的理論素養與實踐修行均很優秀,故獲得馬祖及其同門的尊重,與百丈懷海、西堂智藏同號入馬祖之室,時稱馬祖門下三大士。《五燈會元》卷三〈江西馬祖道一禪師〉記載:一夕,西堂、百丈、南泉隨侍玩月次。師(馬祖)問:「正恁么時如何?」堂曰:「正好供養。」丈曰:「正好修行。」泉拂袖便行。師曰:「經入藏,禪歸海,唯有普願,獨超物外。」由於南泉修行高邁,甚至有人將他喻為馬祖門下的顏回。有學者認為,「平常心是道」是馬祖晚年提出的命題,這有其道理,南泉在馬祖處學到的正是「平常心是道」思想。不同的是,南泉不僅僅繼承了馬祖「平常心是道」的思想,而且還給予了新的詮釋,一心排解馬祖逝世後各種因「即心即佛」與「非心非佛」帶來的思想混亂,純化「平常心是道」的思想。在《祖堂集》卷十八〈趙州〉里,南泉正面地用「平常心是道」來教學僧:師(趙州)問:「如何是道?」南泉云:「平常心是道。」師云:「還可趨向否?」南泉云:「擬則乖。」師云:「不擬時如何知是道?」南泉云:「道不屬知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也真達不擬之道,猶如太虛,廓然盪豁,豈可是非?」南泉的回答表達了「平常心是道」所包含的四層意思:一是平常心就是道;二是平常心是不可擬之心;三是道不屬知不知,超言絕相;四是「平常心是道」的境界猶如太虛,廓然盪豁。這四次意思中,一、二、三層在馬祖那裡就已發明,馬祖說即心即佛、平常心是道是第一層意思,說平常心是無造作等即是第二層意思,說「非心非佛」思想即是說道超言絕相、不可在解是第三層意思,但馬祖說得不及南泉明白、直接、有力。第四層意思當是南泉自家體貼出來的境界,馬祖似無此等語。南泉對「平常心是道」思想的純化表現在他對一系列範疇的重新詮釋上。首先是對「道」這一範疇的詮釋。「道」本是道家辭彙,佛教初入中華時,翻譯者在格義時多用「道」來譯「佛性」、「般若」等詞。後來人們直接用音譯「般若」或「佛」,而「道」遂被拋棄。但在禪宗中,各代祖師常常用到此詞來指佛性、真如,如《信心銘》第一句即是「至道無難,唯嫌揀擇」,馬祖也常用此詞。只是在南泉以前,「道」與「佛性」、「佛」等詞常混淆使用,人們更多使用後者。南泉所做的工作即是要把這種情況顛倒過來,貶抑「佛」這一詞,抬高「道」這一詞,把「道」作為唯一指代至高原則與境界的詞。如《祖堂集》卷十六〈南泉〉記載:師(南泉)每上堂云:「……只如五祖大師下,有五百九十九人盡會佛法,唯有盧行者一人不會佛法,他只會道。直至諸佛出世來,只教人會道,不為別事。……大道無影,真理無對。等空不動,非生死流;三世不攝,非去來今。」這裡,南泉把「會佛」與「會道」對立起來,只承認「會道」,而不承認「會佛」,其目的自是「佛」這一詞語容易使人陷入「即心即佛」與「非心非佛」的聚議之中,因此不如舍此詞而息此糾紛。進一步,南泉把原來「佛」所指稱的內容歸於「道」,「大道無影,真理無對。等空不動,非生死流;三世不攝,非去來今。」這是南泉的一個創舉,客觀上促使了禪宗的進一步中國化。「道」之最高地位之確立,對禪道之確立具有重要意義。事實上,要否定「佛」是不容易的。因此,南泉還得對「佛」諸詞作進一步的詮釋。這表現在他繼承與誤讀馬祖「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的命題上。在馬祖的語錄里我們找不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的直接表述,只有「非心非佛」與「不是物」的間接表述。查閱《景德傳燈錄》全書,「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除在伏牛自在語錄中出現過一次,其餘均由南泉普願禪師說出。可見,「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主要是南泉的禪學命題。南泉幾次提到這一命題,有一次說是「江西老宿」說的,他只是轉述,這反過來或可證明這一命題確實首先由馬祖提出,但可以肯定,馬祖這一命題沒有象「即心即佛」與「非心非佛」那樣受到其弟子的普遍關注,南泉才是這一命題的真正繼承與發展者。南泉反覆強調「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實是對馬祖「非心非佛」與「不是物」這兩個命題內涵的綜合與純化。南泉遇到了馬祖同樣的問題,即人們對心佛的執著,喚心作佛,認智為道。南泉曾批評地說:「如今多有人喚心作佛,認智為道,見聞覺知,皆雲是佛。若如是者演若達多,將頭覓頭,設使認得,亦不是汝本來佛。若言即心即佛,如兔馬有角;若言非心非佛,如牛羊無角。你心若是佛,不用即他;你心若不是佛,亦不用非他。有無相形,如何是道?所以若認心決定,不是佛;若認智決定,不是道。」 因此,南泉才反覆地強調「不是心,不是佛,不是道」,因為「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更能直接明了地表達不要執著與心、佛、物的思想,更能截斷意識卜度,知解之途,又可以避免「非心非佛」與「即心即佛」因字面相對而造成的思想混亂。其實,南泉所反覆強調之「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並不只有馬祖「非心非佛」與「不是物」兩命題的內涵,南泉為了凸顯「道」而對心、佛注入了全新理解。《古尊宿語錄》卷第十二〈池州南泉普願禪師語要〉記載:曰:「即心是佛既不得,是心作佛否?」師曰:「是心是佛,是心作佛,情計所有,斯皆想成。佛是智人,心是採集主,皆對物時,他便妙用。大德!莫認心認佛,設認得是境,被他喚作所知愚。故江西大師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教你後人恁么行履。今時學人披個衣服,傍家疑恁么閑事還得否?」曰:「既『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和尚今卻雲『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未審如何?」師曰:「你不認心是佛,智不是道,老僧勿得心來,復何處著?」南泉把佛看成是智人,心看成是採集主。如此一來,心佛皆成一物,「皆對物時」,落入因果之中,因而必須否定。南泉對心佛的否定是如此地徹底!相反,其對「道」之肯定也是十分徹底,如前所引,「道」既無形(「大道無影」),也無對(「真理無對」),無生無滅(「非生死流」),不落因果,超越三世輪迴(「三世不攝」),超越時間(「非去來今」)。另外,南泉提出了「冥會契通」、「直會其道」、「息心達本源」等修行方法,這是其「平常心是道」思想的一部分。馬祖謂「道不用修,但莫污染」,南泉繼承了這一點,一方面教學僧保持不擬之平常心,另一方面教學僧不依傍,「道通不是依通」,做個「畢竟無依自在人」,從而做到「直會其道」。值得注意的是,馬祖曾教人「識心達本源」,而南泉教人「息心達本源」,這一細微之區別表明馬祖更多關注其「即心即佛」理論,而南泉更多注重「平常心是道」理論。南泉通過其創造性的努力,將「平常心是道」思想從馬祖「即心即佛」、「非心非佛」的聚議中純化出來,心、佛被其一一否定,而「道」得以絕對凸顯,因而十分徹底。克勤圓悟對此十分讚賞,認為其思想十分透脫,他在《題南泉和尚語要》中說:王老師真體道者也,所言皆透脫,無毫髮知見解路。只貴人離見聞知覺,自透本來底,方得自由。若著法報化,便是依他,無自由分。是故發明盧行者不會佛法,只是體道,所以得衣缽。此皆過人行履處,千萬人中難得一個半個,真藥石諦當,直貴無事行履處也。三、南泉弟子對「平常心是道」思想的生活化運用南泉弟子九百餘人,名僧輩出。「趙州禪」風行天下;新羅道允回國後,與折中創師子山派,為新羅禪門九山之一;長沙景岑、子湖利蹤,白馬曇照皆主化一方。本文只以趙州從諗、長沙景岑兩人為代表分析他們對「平常心是道」思想的繼承與發展。總體來說,「平常心是道」思想經南泉之純化,理論建構已基本完成。南泉弟子所作的工作就是將此理論運用於實踐,落實到生活之中,將其生活化,大膽運用和開發「平常心」,形成所謂的「生活禪」。這一「生活禪」主要表現在生活處處皆禪機,禪機即在生活中,用平常心去生活,在生活中悟禪。作為禪師,主要是以日常生活中的平常事接人接機。南泉已有這一端倪,如《五燈會元》卷三〈南泉普願禪師〉記載兩則語錄:一日,有大德問師曰:「即心是佛又不得,非心非佛又不得。師意如何?」師曰:「大德且信即心是佛便了,更說甚麼得與不得。只如大德吃飯了,從東廊上西廊下,不可總問人得與不得也。」師在山上作務,僧問:「南泉路向甚麼處去?」師拈起鐮子曰:「我這茆鐮子,三十錢買得。」曰:「不問茆鐮子。南泉路向甚麼處去?」師曰:「我使得正快!」南泉用日常生活之吃飯、茆鐮子接引學人,此乃平常心之運用,「生活禪」之發端。但南泉對「平常心是道」的生活化運用並不很多,相反,他有時還出驚人之語,作驚人之舉,如有名的「南泉斬貓」、「向異類中行」等。到其弟子趙州與長沙等人那裡,理論的建構已很少,他們很少有如馬祖、南泉那樣大段大段的理論性的開示,而是在日常生活中以平常事開啟學僧的平常心,由此引領學僧悟「平常心是道」之理。趙州從諗禪師,住河北觀音院(今柏林禪寺),謚真際禪師。趙州從諗悟得南泉「平常心是道」之旨,將「平常心」運用得不粘不滯,極盡其妙。他以平常心說尋常語,以平常心行尋常事,少有死板的面孔和冷硬的言語,一切都是活潑潑地無拘無牽,形成了特有的「趙州門風」。今舉幾則語錄:1、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庭前柏樹子。」曰:「和尚莫將境示人?」師曰:「我不將境示人。」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庭前柏樹子。」2、有僧問:「如何是趙州?」趙州答:「東門、西門、南門、北門。」3、問:「外方忽有人問,趙州說什麼法,如何只對?」趙州答:「鹽貴米賤」。4、學云:「未審和尚還修行也無?」師云:「著衣吃飯。」學云:「著衣吃飯尋常事,未審修行也無?」師云:「你且道我每日作什麼!」5、師示云:「老僧此間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隨伊根機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會,是誰過歟?已後遇著作家漢,也道老僧不辜他。但有人問,以本分事接人。」6、問:「學人去南方,忽然雪峰問趙州意,作么生對?」師云:「遇冬則寒,遇夏則熱。」7、問:「承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師云:「鎮州出大蘿蔔頭。」8、師問二新到:「上座曾到此間否?」云:「不曾到。」師云:「吃茶去。」又問那一人:「曾到此間否?」云:「曾到。」師云:「吃茶去。」院主問:「和尚!不曾到,教伊吃茶去,即且置;曾到,為什麼教伊吃茶去?」師云:「院主。」院主應諾。師云:「吃茶去!」9、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也。」師云:「洗盂去!」趙州以本分事接人,以日常生活中的事物接機,在其語錄中比比皆是。從以上幾則即可窺斑見豹。其中「庭前柏樹子」、「東門、西門、南門、北門」為眼前之物,「鹽貴米賤」、 「著衣吃飯」、 「遇冬則寒,遇夏則熱、「鎮州出大蘿蔔頭」 、「吃茶去」、「吃粥」、「洗盂去」為日常生活中之事。而趙州卻運用得靈活巧妙,或用之截斷學人之分辨之心,或引領學人回歸當下生活,在吃茶洗盂中參禪。雖然趙州的有些回答看上去答非所問,其實他僅僅是要告訴學僧不要向平常生活之外去尋佛覓道,道即在生活之中,即是生活之事。趙州無疑是「平常心是道」禪理生活化運用的傑出代表。長沙景岑禪師,人稱岑大蟲,謚招賢禪師,住長沙麓苑(今麓山寺)。長沙雖不及趙州,但其對「平常心是道」禪理之運用同樣靈活。下列三則語錄即可見其一斑:問:「如何是平常心?」師云:「要眠則眠,要坐則坐。」僧云:「學人不會。」師云:「熱則取涼,寒則取火。」問:「有人問和尚,和尚則隨問答話。總無人問時,和尚如何?」師云:「困則睡,健則起。」僧云:「教學人問什麼處領會?」師云:「夏天赤骨身,冬天須著被。」問:「向上一路,請師道?」師曰:「一口針,三尺線。」曰:「如何領會?」師曰:「益州布,揚州絹。」長沙景岑對學僧之問也是作日常生活的處理。在長沙,「平常心」即是人之自然之心,要眠時眠,要坐時坐,熱時取涼,寒時取火;無人之時,則過著自在的常規生活,困時睡覺,健則起床,夏日少穿衣,冬日多蓋被;這比之馬祖、南泉用理論接機(如講無造作、不可擬議)的抽象而言,則顯得多麼具體,多麼活潑,多麼生活化!而所謂「一口針,三尺線」,「益州布,揚州絹」同樣是在引領學人回歸當下生活,立處即真,當下即佛,無需向生活之外尋求。「平常心是道」思想經由趙州從諗、長沙景岑等禪師的生活化運用,由抽象的理論走向了具體活潑的生活實踐,使禪宗更加貼近生活,也更加接近道家之順從自然的「無為」與儒家之「極高明而道中庸」思想,更加合乎中國「一個世界」的傳統——即在現實世界中實現終極理想——因而更加中國化。注釋:賴歐功:《馬祖道一「平常心是道」的禪道理念》,見《中國哲學史》2002年第4期。吳立民主編:《禪宗宗派源流》第147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8月第1版。關於南泉的謚號與塔名,諸多禪史、禪燈書籍均無記載,唯《禪燈世譜》卷三提及,今特標出,真假還待進一步分辨。見拙文《南泉普願生平及其法嗣考》,《池州師專學報》2003年第1期。吳經熊在其《禪學的黃金時代》第五章〈踏破天下的神駒——馬祖道一〉中說:「在馬祖的法統中,南泉的地位正像顏回在孔子眼中的地位一樣。」《祖堂集》卷十六〈南泉〉。《古尊宿語錄》卷十二〈池州南泉普願禪師語要〉。以上九則語錄均出自凈慧法師編《趙州語錄》。《祖堂集卷》十七〈岑和尚〉。
推薦閱讀:

學佛不只是做人
做人準則!你做到了嗎?
做人難,做男人更難
50條做人之道
做人的心計(一定要看哦)

TAG:思想 | 做人 | 平等 | 平常心 | 止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