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寫給媽媽

　　媽，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覺，常常一個人發獃。想你了，想家裡的老房和那棵老槐樹。想奶奶了，想奶奶和我睡的那個熱炕頭兒。　　老房沒有了，那天我一個人閑得沒事，一直走到老街的衚衕口。街里也鋪上了柏油路，老房子被一所新宅院替代。在也聞不到槐花飄來的那股香味兒了。老街坊都不大認得我了，除非說起你們的名字，他們才記起，「女大十八變」看來我是真的變了，長大了。你說不是嗎？　　媽，老爸把你們結婚的照片給了我。我把它裝在像冊里好好的珍藏起來了。也只有我們一家人的照片，那個女人把你的照片都給撕掉了，我真恨自己沒有把它帶在身邊。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遺憾的回憶過去呢？前兩天電視里介紹廬山，我又想起了你，想你在廬山頂上手裡拿著一束采來的鄉間野花照的那張照片。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只有記憶，只有一點點的記憶一點點的吞噬著我的內心。成為我生命中永遠的痛。永遠的痛……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廬山，追尋你的蹤跡。　　老爸也老了。記得小時侯，爸爸每次回家，就抱著我一起跳舞。你在廚房裡給我們做飯吃，蔥花的香味瀰漫了整個房間，我們三個人做在一起聽收音機吃飯……媽，爸爸也挺不容易。為了我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心思，我真的不忍心看著他每天這樣生活，一個60多歲的老人為了自己的孩子，整天周旋於另一種生活空間之中。其實，你知道嗎？我真的什麼都不要，房子，金錢……哪一個也比不上讓我有個健康平安的老爸，更讓我增加活著的勇氣和信心。你也知道，很小的時候，我就很悲觀，直到現在我也不是很樂觀。我只想靜靜的擁有屬於我們三個人的那個家。那個家在我的心裡，而且一直在我的心裡……　　媽，夜深了，天堂里有春天嗎？你冷嗎？蓋好被子，睡吧。別忘了照顧奶奶和爺爺。這裡一切都好，放心就是了。睡吧，晚安。　　紙蝴蝶一直在飛，就象天際間搖曳的風箏。我的心也在飛，飛到你身邊，依偎的奶奶的懷裡。和你們一起聽那支古老而悠長的歌。　　小姨，開了一個書店，我今天去她那裡玩了會兒，自然說起了你，說你小時侯很辛苦，每天上完學還要忙著回家做飯。顧不上吃一口又要走……，結婚後還要照顧老爸和奶奶還有我，說你小心眼兒，有什麼事情從來不說出來，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說你剛結婚那年春節和爸爸回老家，看見小姨和姥姥吵架，連飯都沒有吃就回來了，三十多里地呀，小姨哭了，我也哭了，心情一直很激動。　　這些天，給旅行社帶團。看到一位76歲的老人在兩個女兒的陪同下和我們一起去趕海。坐在沙灘上，望著無際的大海，看著一群嬉笑的人們，我在想，如果你在，我會和他們一樣扶著老爸扶著老媽，赤腳走在海灘上，沐浴在陽光下……一同享受大自然給予我們的恩惠。不是嗎？你說？我親愛的老媽。　　海水漸漸退去了，一些人正在撿石子。其實，我也是靜靜躺著的一粒砂碩，你們喜歡所以就把我撿了起來，成為你們永遠的愛……好想回到從前，讓你們繼續呵護我，愛我，疼我……生命竟如此短暫。讓我痛心疾首。不敢奢望什麼。※作者：黑色紙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