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醫生究竟有多難?——一個80後基督徒醫生的掙扎與堅持
做醫生究竟有多難?——一個80後基督徒醫生的掙扎與堅持
2016-05-20 ijingjie1評 00:00 / 19:37 彈 69.7M 重新播放 19分37秒 69.8M 0:00:00 上次觀看至{$min}{$sec},正在為您續播 跳過廣告 應版權方的要求,好萊塢會員無法跳過該劇廣告 廣告剩餘: 10 秒 【剩餘 則廣告】 您是尊貴的QQ會員 秒後可 跳過此廣告 詳情點擊 應版權方的要求,好萊塢會員無法免除該部電視劇的廣告,請您諒解! 我知道了! 分享 10廣告詳情請在wifi條件下觀看「興起發光」系列紀錄片之一,《3/4中國人》策劃/文案 潘蕾蕾; 拍攝/剪輯 王鑫; 出品 《境界》
《境界》獨立出品【口述實錄】
口述 枝子 採訪 王東莉
我們現在甚至被教育得有個觀念,你永遠要把對面的患者想成將來會起訴你的人,真悲哀。我們出門診時盡量不喝水減少上廁所,許多同事患過泌尿系疾病。醫生有時是被患者質問的,像被考試一樣,他對醫院醫生沒有基本信任,他寧願相信自己在就診前網上搜索的結果。
編者按:繼5月5日,廣州醫生陳仲偉身中數十刀,被病人砍死後,5月18日晚湖南一五官科醫生也被病人家屬毆打致死。《境界》特刊發一名80後基督徒醫生的訪談,聽她講述醫生這個群體的艱辛、掙扎,而信仰又如何成為她堅持下去的力量。
把病人想成將來會起訴你的人,悲哀
我前幾天在微信朋友圈轉發了一個《醫生答記者問》的段子,第三段對話如下——
記者:醫生,你說感冒會死人嗎?
醫生(因輿論所迫而深謀遠慮):對不起!作為醫生,我不能在病歷資料不完全的情況下發表個人意見!
廣州的牙科醫生陳仲偉被害後,我的微信朋友圈多一半頭像都換成黑絲帶,但是也有人在朋友圈裡說換頭像有用嗎?這是非常無奈的嘆息,因為這些年患者暴力傷醫事件頻發。放在十五億人口數里會覺得是偶發事件,但作為一個醫務工作者,已覺得這事發生頻率遠超過正常範圍。
在國外如果患者到診所威嚇醫生,警方立刻就會幹預,但在國內,一條條人命就這麼沒有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措施。醫學是科學,醫生不是上帝。即便醫者仁心,也只能做到「有時治癒,時常緩解,總是安慰」,我特別希望病患和家屬別把對悲痛的無力承受轉移到曾幫助你的人頭上。
癌症病人魏則西去世這件事是比較複雜的,涉及很多方面。其實從一個角度看他也存在有病亂投醫的現象。患者對醫院對醫生缺乏基本信任,他去過的正規醫院都告訴過他他的病是很難救治的,但他們並不願意相信,他們更相信自己在網上搜索的結果。
現在很多患者在就診前都會在網上搜索一些信息,他自己有了判斷以後再來就診。我們這些做醫生的有時候是會被患者質問的,或者像被考試一樣,患者覺得他自己已經掌握了很多東西,他對醫院對醫生沒有基本信任,他寧願相信自己搜索的結果,所以現在醫生做起來會非常難。
我想媒體在醫患關係惡化方面也有一定責任的。魏則西在網路上有個遺言,說他專門查過這個醫生,這個醫生上過CCTV,這是有很強的說服力的。還有近期所謂偷腎的事,之前也有幾個比較有名的事件,記者為了博取眼球,賺取文章點擊率,沒進行認真調查就片面誇大或進行虛假報道。結果醫患矛盾更加深,把壓力轉嫁到醫生身上了。
我們是個無神論國家,大家對生命沒有正確認識。很多人認為我花了錢就應該買到相應的醫療結果。很多醫鬧就是覺得我花了這麼多錢,但是病人死了,這是為什麼?他們就覺得你們醫院是騙錢的。生命並不是醫生能掌控的,真正掌握生命的是賜生命的主 ,醫生不能被神聖化。這也是讓醫生越來越難做的原因。當然患者自己治病也有重擔,國家本身在醫療上的投入是很少的。這也導致患者覺得自己花了那麼多錢,人又走了,他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在這種大環境下會造成醫生越來越謹慎,自衛性越來越強。有些治療可能我們稍微大膽一點,稍微冒一點險,就會得到更好的結果,但現在的環境造成的情況是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險,所以損失的還是患者。我們現在甚至被教育得就是有一個觀念,你永遠要把坐在你對面的患者想成將來會起訴你的人。這是挺悲哀的。
比較客觀來看,這些現象其實就是末世的一角吧。其實不光是在醫療行業,在教育及其他行業都有令人悲哀的事,都是有罪的發酵在裡面,世界會呈現出越來越讓人失望的一面。
我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我在北京出生,從小在基督徒家庭長大,我身邊有不少令人尊敬的老一輩的基督徒都是醫生,我所在教會的負責人就是其中的一對夫妻,他們有很好的見證。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的生命很吸引我,我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這對夫妻中的丈夫是一個外科醫生,肝膽外科專家,在中西醫結合治療闌尾炎的領域有重要成就,醫學院所用外科闌尾炎的教材就是他編寫的。他太太是口腔科醫生,按理他們可以得到很好的收入和很好的居住條件,但他們住在院里分給他們的一個很小的一居室房子。老弟兄喜歡書法,他的房間里就掛著自己寫的「清心」兩個字。這兩個字給我的印象很深,我很羨慕他們是清心的人,一生跟隨主走十字架的路。
老弟兄文革中為信仰緣故坐監五年。他們一生幫助的弟兄姊妹和救助的病人,以及在醫治病人的過程中傳講福音的不計其數,但我卻很少聽到他們自己講這方面的見證,其實他們的愛心表現在工作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患者為了表示感謝送紅包或其他,他都全部拒絕。後來有個患者在家宰了羊,把肉送到他的家門口,患者就是為了說明我不是為了塞紅包,只是為了淳樸地表達感謝,他接受了。後來他自己得了胃癌,他做手術的時候,有很多的患者在他的病房門口排隊要看他,非常受人尊重。他自己做了胃全部切除手術後,堅持每年去四川大涼山開展醫療扶貧工作多年,近二十年他在本教會講道,還經常去外地農村服事,至今他已將近八十高齡,仍然被上帝重用。
大概從初中的時候我就很嚮往將來去做一個醫生,我希望將來我的工作能服侍到別人。我從小身體不好,老上醫院,我自己體會到,在病痛中的人非常容易接受福音的,然後就想,在我的工作中去把福音帶給別人。
我讀本科時是2000年,那時剛開始出現醫患矛盾的苗頭,我的想法很單純,覺得醫生這個職業是很受人尊重的,因為人人需要醫生,國家早晚要著手解決這個問題。我也知道學醫非常辛苦,學制長,責任重,將來收入還不會高。
大概在上世紀90年代後期或2000年左右,灰色收入開始出現,但基督徒是不能拿灰色收入的,所以相比之下基督徒醫生比較清貧。我報志願時的確有爭戰,但我覺得那會兒的矛盾還到不了殺醫這樣的地步,並且經過禱告我還是清楚是上帝的帶領,就抱著很理想化的狀態去報考志願。
我本科是在復旦醫學院上的,本科畢業後回北京在協和醫學院碩博連讀,現在是北京一家市屬醫院眼科的主治醫生。在現實的環境里自己常常會覺得挺孤單,我自己無力去改變大環境,比較少的人能真正理解我們的處境,然而上帝又給我們一個醫生這樣特殊的角色。
在上海讀本科時我們有過一個小小的醫療團契。我們從最初四個人開始,然後發展到十幾個,有時別人一個經歷一個見證就會鼓舞到自己。現在在協和醫院也有幾個弟兄姊妹,也會有些這樣的聯繫,雖然只有幾個人,但我們能這樣彼此的支持,勝過現在醫生這個行業的困境和試探,也會針對各自工作中發生的一些具體的事情彼此代禱,商量該怎麼去面對。
西安發起拒收「紅包回扣」活動
「紅包」和「藥品回扣」,困境與掙扎
在不了解醫生實際情況的患者眼裡,醫生是高收入群體。患者為疾病付出高昂的費用,在患者眼裡這些錢多數作為醫生的收入,其實不然。在國內老百姓說看病貴,主要的費用是花在藥物和檢查上面,其實醫療的費用是非常便宜的。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大學念了十年,是博士畢業,現在是主治醫生,我的挂號費是一次5塊錢,副高是7塊錢,正高是9塊錢。那就是我們的醫療費用。不管這個患者有多大毛病,他來看我的門診,他的診治費不到10塊錢,之後他花的錢多數是花在我給他開的葯和需要做的檢查。
眼科是手術科室,一台白內障手術費用只要一千元左右,但患者最後的費用大概要花七八千,其中五六千都是人工晶體(中檔)的費用,還有醫院、病房、手術室的費用和一些藥費什麼的,真正的手術費用就一千元。可見醫療的費用給醫生的是非常少的,而國外的醫療費是很高的。
所以說醫生的收入並不高,特別是年輕醫生的經濟壓力很大。男生的壓力就更大了,掙點錢租個房子吃個飯就不夠了,談何其他。在北京三甲醫院住院醫生的平均收入也就在每月五六千的水平。我有很多同學紛紛轉行了,而且我們一般都算是高學歷的,醫學碩士博士在公司一般都能拿不錯的收入。假如說我們的收入沒能對我們的生活有一定保障,人就會落在一個試探里,就會去找別的渠道獲得彌補,比如說灰色收入。我自己在試探面前也會有掙扎。
藥品回扣部分開始我是堅決不拿的,但在實際操作方面會有很多具體的問題,假如說大家都拿,假如公司已經把這一部分收入算在藥品或耗材的成本里,那我應該怎麼去做?開始醫藥代表會把錢塞到我手裡,我就退還給他,但這樣弄得雙方都很尷尬,因為當大家都拿的時候你不拿,你就成了一個另類;還有,這個錢我不拿,醫藥代表就自己收了,因為這是從他們藥品成本裡面出的。
後來我還曾經試圖把這個事情推給領導,「你把這個錢給我們主任,主任再分配的話我也會稍微心安理得一點」,但我們主任也不接這個球,他說「找他們個人吧,讓他們自己解決這個事」。到最後這個事我不得不自己去面對。我現在的做法是他們給,我會收,但我盡量做到不因為這些收入影響我的醫療行為,並且我會把這筆錢單放,自己不用,用在有需要的病人身上,因為有些患者其實經濟上面是很困難的,我就會單獨給他們。
對患者塞的紅包我是絕對拒絕的。其實,從大學起我所實習的醫院,到後來研究生所在醫院和工作的地方,我接觸的醫生沒有一個是因為沒有拿到紅包而區別對待患者的,患者塞紅包,很多因為「不放心」,擔心沒有塞紅包就會怎樣怎樣……其實沒有一個醫生會希望自己的手術做砸。
我曾認識的一個主任,他每次收到患者的紅包,為了讓患者及家屬手術前能安心,都會把紅包先收下,但他會讓護士長保管並記錄,等手術後患者出院前,這主任會讓護士長把紅包退還給患者,並且告訴患者他的手術成功與否跟這個紅包沒有關係,不論怎樣醫生都會儘力的。當然,最近曝光出來的莆田系醫院的事情,也使我大跌眼鏡,一些地方醫院的醫生也會為了經濟利益出賣自己的良心,違反職業準則,可以看出中國現在道德沒有底線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國內醫生的工作壓力和工作量是很大的,我們有一句玩笑話:「當醫生是賺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因為本身這個行業就是性命攸關的,我們不可能在工作上做到零失誤,但只要出現失誤,代價就會很大。有的可以挽回,有的是不能挽回的。
每天在三甲醫院的工作壓力是很大的,要求你不能走神不能出錯,國內醫生的工作量跟國外醫生沒法比。國外醫生一上午可能看五個病人,但我們一上午可能要看五十個病人,然後又要值夜班、出急診,經常在超負荷狀態下工作。 我們出門診的時候會盡量不喝水,為的是盡量減少上廁所的次數,為此許多同事都患過泌尿系疾病。
然後就是患者給我們帶來的壓力。其實我們很多時候工作量已經很大了,有時候我一上午幾十個號已經掛滿了,還有人來診室加號,有的人會很客氣問可不可以加,但有些人就會說:「有什麼不能加的啊,不就是多看一個病人嗎?」
現在患者對醫生的要求都非常高,寬容性很差。每一個操作、每一個治療他都期待一個完美的結果,對待治療的併發症及治療的失敗,都沒有辦法接受。
我們手術前都會跟患者簽知情同意書,跟他說手術中間可能會發生什麼,之後可能會怎麼樣,患者和家屬都會簽得很痛快,多數人在手術前都不再多問什麼,但如果併發症出現了,即使他簽了字回頭他也不認賬了。
現在想想我過去的宣教想法是比較理想化的,現實跟理想的差距挺大。雖然看環境和自己裡面常有軟弱,但還是感謝主,我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堅持,我想是因為當初選擇專業時的禱告、上帝的帶領,並且上帝一直用恩手托住了我這軟弱的人。我和周圍的基督徒,每天在日常的工作裡面也在靠主儘力。
靠主加力,愛不可愛的人
我們知道平常的工作不僅是在服侍人,更是在服侍天上的父。當我們盡量用愛心去對待每個患者,多數的患者還是能感受得到你是不是在用真心在對待他。
我一個學姐前一段時間遇到一個醫療糾紛。她給患者做球旁註射治療甲狀腺相關性眼病,這種操作絕大多數是很安全的,但偏偏有一個患者打了針以後一隻眼睛的視力喪失了,造成了動脈的栓塞。
這屬於醫療意外。我們平時的各種操作是存在醫療意外的,是有概率存在的。雖然很低,但這事讓某個患者趕上了,對他來說就是100%。這個患者剛開始是非常不能接受這個狀況的,因為他眼睛有疾患所以來看病,但他的視力不至於這麼糟,可是接受治療後突然視力就沒有了,這對患者和家屬來說打擊也很大,來得又很突然。這個患者也會有一些應激的反應,他住院之後也會有一些爭執和各種要求,他要求要賠償,這誰都能理解。
醫療賠償如果正常來說他要走程序,要有醫療鑒定,要有司法部門的干預,然後醫師協會定下來要賠償多少,可這個病人他不走程序賴著不出院,就說醫院這麼大,賠我幾百萬算什麼,鬧得很厲害。最後醫院其他的大夫就覺得他夠不講理了。
學姐她也是一名基督徒,這件事一出,她就把代禱需要發給我,包括她的教會,很多弟兄姊妹為她捏著一把汗,也為她禱告。因為這個就是意外,但是發生了的話只能往前走,看上帝怎麼帶領。我們也希望出現神跡讓這個患者被醫治,但是沒有。
學姐非常有愛心,她很能理解他們的處境,她也希望他們能得到足夠多的賠償。病人也會罵她,她還是很忍耐,解釋完了又再解釋。學姐每天都去給一些關懷,然後患者逐漸地感受到,其實醫生是跟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並不是她故意想有這樣的結果。學姐在跟他們建立了關係後,還給他們傳福音,送了一本聖經給患者,還送了一副老花鏡。後來這個患者住了一段時間後,也就接受出院了,願意走正規程序賠償。
發生這件事之後,學姐他們科微信群里也紛紛地給她一些鼓勵、關懷,而且大家還很驚嘆說,為什麼你經歷這件事這麼淡定,她就在那個群里為主作了一個見證,她說:「不是因為我淡定,而是我所信的上帝他給我話說,他所賜的平安是出人意外的平安。也不是我不害怕,而是真的是祂所給我的平安,讓我去面對這個患者,並且讓我能夠體諒體恤他的處境。」所以,雖說我們現在在比較黑暗的一個大的環境裡面,但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有學姐這樣的見證。
幾個月前,我收到一個住院的患者,是個26歲的年輕的男孩子,他患有先天性青光眼,到我們這兒時,一隻眼睛已經失明了,另外一隻眼睛視力只有0.05。他是推著他妻子來的,他妻子是個腦癱的女孩子,坐在輪椅上。這個患者是我們主任負責主診的,我只是負責他的住院等這些輔助工作。
我們主任也是個心地非常善良的人,他看到這對夫妻很困難,無論經濟還是生活都很困難。這個男孩子如果做手術,因為一隻眼睛已經失明,另一隻要用紗布包起來,那他的老婆就完全沒人照顧,我們也了解到他們是擺地攤維持基本的生活,所以給他減免了不少的醫療費用,想減輕一些他們的負擔。
結果我去給他們複印身份證時,看到那個女孩子叫什麼『恩惠』,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家裡可能是信主的,然後在簽手術同意書時,我們有單獨談話的機會,我就問了一句『家裡是信主的嗎?』,男孩子說『是啊』,我說我也是信主的,男孩子就會心地一笑。
上帝實在好愛他的兒女,即使在他人看來你在極大的不幸中,祂仍然用你想不到的方式愛你。我很感恩上帝給我這個機會,不管從哪個方面能夠這樣去照料他們,治療過程中,我也為這個男孩子獻上許多的禱告,結果上帝施憐憫,那個男孩子的治療效果最後相當不錯。
我們每天面對的患者形形色色,各種性格的都有,有的真的是那種不講理的,還有招人嫌的。怎樣去看待這些患者,這些有需要的人?上帝給我一個眼光,讓我看到耶穌,祂也是去服侍那些並不討人喜歡的人。每天在非常高壓的一個狀態下工作,我們很難做到微笑服務,這不是憑著自己的愛心能做到的,特別是碰到那種不招人喜歡的人,我常常覺得自己愛心不夠,這時就會在心裡有一個簡短的禱告,求主給我從祂來的愛心去面對這些人。
雖然我常受環境影響,時不時有抱怨或負面的情緒,但每次我都迴轉到上帝面前去審視自己的工作,重新定位自己的角色。我想做一名醫生既然是上帝的帶領,是主給我的一個託付,雖然我不能夠改變大環境,但求在自己的工作環境裡面盡心儘力。上帝給我這樣服侍的機會,賜予這樣服侍的環境,就是要我去效法耶穌的樣式,求祂給我更多愛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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