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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理與正義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公理與正義只在大炮射程之內—揭秘甲午戰爭後大清海軍的艱難重建2015年9月23日 作者:戰爭史

甲午之前,經過三十年洋務的積澱,清朝海軍的規模,一度達到亞洲第一、世界第四(王雙印《甲午戰後中國海軍近代化建設述論》),然而,中日海戰中,大清海軍的精華——北洋艦隊,幾乎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

威海戰敗後,一度聲勢皇皇的北洋水師就僅存「康濟」一艘練習艦而已,朝中清議者紛紛以慘敗來彈劾、斥責以李鴻章為首的洋務派怯戰畏敵、誤國賣國。輿論壓力下,清政府不僅將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及海軍內外學堂全部停撤,而且其後將北洋海軍的武職實缺,自提督以下至外委計315名,也概行裁撤,士兵被一律遣返。

無論如何,那都是大清海軍最早培養出的一批現代海官人才,他們或戰亡或自殺殉國,倖存者中,葉祖珪待罪天津。多數史料里,邱寶仁、林國祥不知所向。薩鎮冰回到原籍福州,當時他父母已逝,薩夫人陳氏不久後也去世,37歲的薩鎮冰從此孑然一人。史料記載薩鎮冰為官清廉,不蓄私產,此時竟囊空如洗,處境悲慘,連兩個子女也無法撫養,只能在城內應縉紳之聘,教授各子弟西學,以維持家計。

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大清帝國似乎沒有近代海軍了,但事實並非如此。從甲午戰敗時起,到1898年年末,三年多的時間內,清政府一口氣從國外購買各種艦艇23艘。大清海軍在湖廣總督張之洞、兩江總督劉坤一、新疆巡撫陶模等有識之士的努力下,在艱難中復建。1896年,清政府決定重建北洋海軍,由總理衙門負責海軍建設,後來又在陸軍部設海軍處。

1896年5月總理衙門指定許景澄向德國訂購的3艘穹甲巡洋艦中的最後一艘「海琛」號軍艦北上駛抵大沽,海琛是最後來華的一艘,此後一直是清末主力艦之一。照片中的「海琛」號官兵陣容齊整,軍服規範,顯然已是一支現代軍隊。另外兩艘「海容」、「海籌」已分別先期駛抵大沽。3艘軍艦排水量均為2950噸,航速大於20節,功率7500匹馬力。火力系統包括克虜佰式150毫米口徑炮3門,105毫米口徑炮8門,60毫米口徑炮2門,魚雷發射管1個。

1897年夏天,在英國訂購的「海天」、「海圻」號巡洋艦到達大沽。外形看這兩艦有點像日本巡洋艦「吉野」號,排水量4300噸,功率17000匹馬力,航速24節。配有阿姆斯特朗式8英寸口徑炮2門,4.7英寸口徑炮10門,47毫米口徑炮12門,37毫米口徑炮4門,魚雷發射管5個。按期到達我國的還有德國實碩廠製造的「海龍」、「海青」、「海華」、「海犀」號魚雷艇。5艘巡洋艦、4艘魚雷艇,使重興海軍的實力猛增了18000餘噸。尤其「海天」、「海圻」屬於二等巡洋艦,是我國近代海軍史上,僅次於「定遠」、「鎮遠」的大噸位軍艦,對於復興海軍,能夠起到核心力量的作用。

來自英國的海天級巡洋艦則符合當時世界著名的巡洋艦設計模式「阿姆斯特朗巡洋艦」的風格——高航速、大續航、高適航,並注重了防護生存能力且「以口徑換數量」用少量大孔徑火炮取代原來大量中小口徑火炮(如「定遠」號那樣)。這些設計都是基於中國的實際要求和甲午戰爭的教訓。 圖為「海天」級巡洋艦模型,看起來和日本「吉野號」十分相似。

19世紀末下水儀式上的「海圻」艦。根據西方海軍年鑒記載,此軍艦1898年在英國阿姆斯特朗公司製造完畢,排水量4300噸,航速24節。一直到1930年代都是中國海軍核心主力艦。清末巡洋艦隊的統制(即司令)程璧光就常駐「海圻」艦上。5艘「海字」號巡洋艦,加上甲午戰爭前的訂自英德的兩艘驅逐艦「飛霆」號和「飛鷹」號。構築了清朝最後10多年歷史裏海軍的中核。由於旅順、青島、威海等良港已經先後失去,新組建的海軍只能以大沽口、煙台等地為基地。此外,大量過去的海軍將領如薩鎮冰、葉祖跬、程璧光等也得到重新起用和提拔。

「海圻」號巡洋艦是清代僅次於「定遠」級的最大艦

儘管重建後的清朝海軍,不能和過去北洋水師的聲威相比,但是在有限的情況下,還是努力維護了國家的主權和尊嚴。1899年,義大利強索浙江三門灣,葉祖跬帶「5海」艦隊嚴陣以待,清政府也據理力爭,絕不退讓,最終逼退了義大利。1908年澳門葡萄牙人越界浚海,清政府屢與之交涉,派「海籌」、「海容」二艦駐泊澳門邊界,以為威懾,可謂首開中國近代歷史上「炮艦外交」的先河。

愛新覺羅·載洵滿洲鑲白旗人,醇親王奕譞第六子,光緒帝之弟,宣統元年(1909年)籌辦海軍大臣,並赴歐美考察海軍。次年授海軍部大臣。載洵幾乎每到一個國家,都要訂購幾艘軍艦,被後世學者譏諷為「天女散花」,但事實上是為國內自行建造軍艦購買參考選型。圖為載洵訪英(前排座)時的留影。

1909年,從未學習過海軍的載洵,被任命為籌辦海軍大臣,另一名籌辦大臣是薩鎮冰。1909年8月、1910年7月,攝政王載灃先後兩次派遣載洵、薩鎮冰率團出國考察海軍,洽談購買外艦事宜。圖為載洵訪日時的留影。

載洵一行考察時,還發現了「新大陸」——海軍陸戰隊。這是用於執行登陸作戰,保衛沿岸海軍基地、港口等任務的特殊兵種部隊。不久之後,山東煙台就有了中國第一支海軍警衛隊。圖為載洵訪美時的留影。日軍侵華期間,載洵堅持氣節,拒絕到偽滿州國任職。1949年逝世於天津。

此筆記屬於20世紀初廣東黃埔水師學堂第八屆駕駛班的學生楊樹庄。他是甲午烈士楊建洛的嗣子,繼承父志,學習海軍。從筆記可看出,當時中國海軍的教育已十分國際化,不僅教學涉及英文、數學,而且繪圖科學規範。

楊樹庄學習刻苦,於1903年畢業。畢業後,因為工作出色,到1911年武昌起義時已升任「湖鵬」魚雷快艇管帶,後任民國海軍總司令。

除了新式學堂的教育,重建海軍時,清政府還十分注意留學教育。1896年,福州船政大臣裕祿奏請選派第四批海軍留學生,清政府批准了這一計劃,中斷多年的向海外派遣海軍留學生的工作得以恢復。圖為清末留英的海軍學生,他們制服齊整,英姿勃發。

1908年辰字艦船員的合影,他們身著雙排扣軍服,頭戴鑲有徽章的軍帽,已是現代軍人的形象

清末海軍重建中,日本是一個越來越重要的影響因素。1910年,載洵一行赴日本海港考察。圖為日本吳市兵工廠專門為清國量身定製的火炮。

日本吳市兵工廠堆滿各式火炮的車間。此圖可能出自日本人為清政府製作的產品推薦畫冊。

日本吳市兵工廠規範而高效的流水線,展現出一個新興強國的海軍製造業實力。

早在1903年,兩江總督魏光燾就向日本川崎船廠訂購淺水炮艦,此後清政府向外購艦的對象,開始包括近鄰日本。圖為日本吳市兵工廠正在下水試行的艦艇。

至1909年,從日本訂購的14艘艦艇全數到華,構成中國長江艦隊的主力。而1910年的載洵之行,則收穫了兩艘炮艦,分別命名為「永豐」、「永翔」。圖為日本吳市兵工廠各式規格的炮彈。

1911年8月10日,「海圻」號抵達美國紐約港,隨即前往華盛頓、波士頓一帶展開外交活動。圖為中國海軍正手捧花環,往美國前總統格蘭特的墓地走去。格蘭特是一位對中國友好的人士,尤其與北洋海軍創建人李鴻章私交甚篤,因此成了中美友好的象徵。

清廷向美國紐約造船廠訂造的巡洋艦「飛鴻號」,此時還在工廠里組裝。

在紐約訪問期間,當地媒體對這支來自遙遠東方的軍艦十分好奇和關注。圖為程璧光在紐約市政廳前演講。無論是士兵還是程璧光——辮子沒有了。原來在「海圻」號出國之前,官兵們即經清政府批准剪掉辮子,成為中國現代化的「形象代言人」。

程璧光訪美期間,恰逢墨西哥排華大屠殺,墨西哥內戰期間,反政府軍在托雷翁城大肆殺戮中國人,據稱有303名華人喪生,財產蒙受重大損失。康有為保皇黨旗下的華墨銀行首當其衝,遭到重創。此外,托雷翁城內一個華人活動中心、40家日用百貨市場、4家洗衣房、5家餐館、10個菜攤、23個食品攤,及數個菜園都悉數遭到破壞。根據Dambourges Jacques的《The Chinese Massacrein Torreon》( 《托雷翁排華大屠殺》 )一文,死者中還包括5名日本人,他們因被誤認為中國人而慘遭毒手。

消息傳出後程璧光立馬率艦從古巴到墨西哥,向墨西哥施壓,要求每位華人死者賠償10萬比索或者一次性支付3000萬比索。這個要求多少有點獅子大開口,《紐約時報》也對這個數目表示驚奇,因為3000萬比索相當於當時墨西哥1年的國家收入的三分之一。如果按人頭賠償就是1680萬美元,相當於當時美國一年海軍軍費的一成。此後,當地設立的軍事法庭拘捕了35個涉嫌參與屠殺的士兵。最終雖然由於辛亥革命的爆發,加上墨西哥馬德羅總統在1913年2月遇害,墨西哥政府實質上的破產使得賠償不了了之,但墨西哥政府對此事件願意道歉並支付賠償的態度還是近代中國少見的政治外交勝利之一。

就在程璧光率艦威懾墨西哥之際,辛亥革命爆發了,走之前還是大清的人,回來就變成民國的兵了,就像819時候的蘇聯宇航員,上太空時還是一個強大的蘇聯,下來就沒了,歷史就是這麼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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