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人類進化史:為什麼動物只交配,人類卻要結婚(贈書)

儘管存在一夫多妻甚至一妻多夫現象,但一夫一妻制仍然是人類的主流婚配形式,這個局面是社會經濟條件決定的,也是人類男女性別比例決定的,更是合作撫養後代的終極博弈結果,是人類走向文明的重要階梯。

史鈞(科普作家、生物學博士、安徽科技學院副教授)

表面看來,婚姻是男人和女人的結合,本質卻是精子與卵子的結合。簡單的邏輯是,在一年之中,一個男人可以和十個女人生下十個孩子,他們可以從更多的交配中獲得更多的遺傳回報。而一個女人縱然和十個男人在一起,一年也只能生下一個孩子。她們並不能從過多的交配中獲取成比例的回報,所以對更多伴侶的興趣遠不如男人那麼明顯和迫切。這決定了男人沉迷於風花雪月,總是試圖尋找更多的女人,同時確保自己的女人不被別人染指;而女人則相對保守,她們需要得到更為可靠的男人,並用盡心意使他們不再移情別戀。去留之間,男女各施手段,足以讓人感覺亂花迷眼,如此不斷博弈的結果,最終構成了不同的婚配製度。

無論對於動物還是人類,婚配製度都不是隨意碰撞閃現的火花,更不是簡單的排列組合遊戲,而是雌雄兩性生育狀況與自然環境相互制約的結果。

制約婚配製度的因素

後代撫養難度是制約婚配製度的第一因素。當後代不需要雄性照料時,一夫多妻制尤其適合。比如一隻雄海豹可以佔有數百妻妾,但它對後代的責任僅僅體現在提供精子,撫育後代的任務完全由雌性完成,但後代的意外死亡率非常高,很多後代都在雌性爭風吃醋的打鬥中被活活壓死。對於雄海豹而言,只要佔領足夠大的海灘,有足夠強的體力趕走競爭者,妻妾當然是多多益善。這時雄海豹的邏輯是:越是花心,後代越多。

當後代需要雙親共同照料時,雄性不得不考慮一夫一妻制。企鵝是嚴格實行一夫一妻制的動物,兩隻企鵝形成的聯盟正好可以完成輪流孵蛋及尋找食物的任務,雄企鵝想要多找哪怕一個雌性都是不可能的任務,它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彼此忠誠。雄企鵝的邏輯是:稍不忠誠就意味著斷子絕孫。

很多鳥類都在一夫多妻和一夫一妻之間搖擺徘徊:當食物缺乏時,雄鳥就會變得很專一,否則後代就有餓死的可能;而一旦春暖花開,食物豐盛,雌鳥完全可以單獨餵養後代時,雄鳥就會毅然決然地離家出走,就算雌鳥哭破了喉嚨也無濟於事。由此可見,食物是制約婚配製度的第二因素。

另一制約因素是獲取食物的方式。如果某種鳥的主要食物是草籽,而草籽不需要在固定場所尋找,特別是在成熟季節,草籽的供應量迅速增加,雄鳥就有理由另尋新歡。但對於吃蟲的鳥兒來說,情況則又不一樣:蟲子不像草籽那樣容易找到,而且多大的地盤能產多少蟲子基本固定,這時保衛地盤就等於保衛食物,而一隻鳥保衛地盤的能力永遠比不上兩隻鳥,所以吃蟲的鳥兒大多實行一夫一妻制。由此衍生出制約婚配製度的第四因素——地盤。

在雌鳥看來,一塊優質的地盤就等於一隻富有的雄鳥。當森林中某類雄鳥之間貧富差異較大時,雌鳥會毫不猶豫地投入富鳥的懷抱,而不去管這隻富鳥已有幾房妻妾。當貧富差異較小時,雌鳥私奔時就需要衡量一下得失,到底是在窮鳥身邊做唯一的伴侶,還是投入豪門做眾妃之一。

人類基本遵守動物的婚配原則,並受到相同因素的制約,也沒有超越自然選擇的掌控,這就是不同地區實行不同婚配製度的原因,都是受到當地自然資源分布情況影響的結果。我們不能說人類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動物,也不能說人類是典型的一夫多妻制動物,事實上,人類實行的是假性一夫一妻制。這種尷尬的地位是由人類的生殖特點決定的,因為男人照料後代的任務介於雄海豹和雄企鵝之間,所以男人的行為也介於忠誠與花心之間:當條件具備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實行一夫多妻制,就像所有的國王和大多數富人那樣,這時他們在向雄海豹學習;而當條件不具備時,比如無法掙到足夠多的金錢,甚至自己糊口都成為問題時,那他還是做一隻謹慎的雄企鵝好了,認真照顧好勉強找到的伴侶和子女,才是他們最現實的任務。具體實行何種婚配製度,當然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一夫一妻制蘊含的進化玄機

人類男女出生比大致維持在1∶1左右,新生男嬰略多於女性,不過由於種種原因,男性死亡率略高於女性,到達成年以後,只要不出現戰爭等意外,仍然會維持1∶1的比例。僅從數學上考慮,一夫一妻制是比較合理的社會制度,那是滿足兩性交配需求的最低配置。有時一夫一妻制有著最簡單的解釋,當找不到更多的妻子時,當然只好採取一夫一妻制。這種理想的制度可以保證所有男女都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大大降低雄性競爭的激烈程度,是能耗最低的婚配形式。所以,儘管存在一夫多妻甚至一妻多夫現象,但一夫一妻制仍然是人類的主流婚配形式,這個局面是社會經濟條件決定的,也是人類男女性別比例決定的,更是合作撫養後代的終極博弈結果,是人類走向文明的重要階梯。

一夫一妻制在動物界非常罕見

客觀而言,一夫一妻制在動物界非常罕見,就像買股票一樣,把所有錢都押在一隻股票上肯定是比較冒險的投資。很多動物都明白這樣的道理,人類不可能搞不清其中的奧妙,所以一夫一妻制原本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除非人類能從中得到更多的進化好處。

有人從理論上推測,認為一夫多妻制只能保存更強的基因,而一夫一妻制卻可使人類保存豐富的基因多樣性,比如藝術氣質和數學才能,以及善良、誠實等性狀,都可以得到遺傳,從而也保證了人類行為的多樣性。那正是思想多樣性的基礎,有活力的社會才能發展出偉大的文明,並最終使人類擺脫強者為王、贏家通吃的動物時代,為道德和文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文化的進步反過來又促進了一夫一妻制,這才是人類上升的重要通道。要不是處於一夫一妻時代,很多哲學家可能根本找不到女人,他們在婚姻市場並沒有強大的雄性競爭力。

由此得出的結論是,總體而言,一夫多妻制對個體有利,而一夫一妻制對社會有利,可以為更多的人提供更好的發展空間。這種邏輯雖然美好,表達的卻是群體的長遠利益。問題是站在純粹的進化論角度來看,自然選擇往往以個體為單位,而且只考慮眼前利益,從不考慮將來會怎樣,任何進化都沒有理由為未來社會做出周全的安排。所以,保存基因多樣性並不能成為一夫一妻制的重要理由,也不足以成為驅動一夫一妻制的根本動力。真正的進化動力必須對自然選擇做出最直接的反應,其中不存在任何計劃性和預見性,或者為群體利益著想的道德感。基因多樣性和文明的進步,只是一夫一妻制的結果,而不是原因。

另一些激進人士認為,人類實行一夫一妻制是錯誤的選擇,只有一夫多妻制才是應對自然選擇的有效策略,激烈的雄性競爭有助於篩選出更加強大的勝利者,得到的後代也更加優秀,而一夫一妻制似乎無法起到這種篩選作用。這一觀點似乎被野外觀察所證實,許多實行一夫一妻制的動物都面臨著滅絕的危險,進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文明社會實行一夫一妻制可能並不符合自然選擇的需要。

必須指出,一夫一妻制並不完全是人為力量干涉的結果,而是同樣受到了自然選擇的影響。任何人為的意圖如果與自然選擇相違背,都必然會遭到自然選擇的懲罰。自然條件下的一夫一妻制動物更容易滅絕,可能只是假象。幾乎所有一夫一妻制動物都面臨著相似的困境,一是食物資源貧乏,二是後代撫養困難,它們正是受到這兩條因素的制約而實行一夫一妻制。也就是說,瀕臨滅絕並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結果,而是導致一夫一妻制的原因。一夫一妻制是應對環境變化的重要措施,是挽救瀕危物種的重要途徑,而不是罪魁禍首。一夫一妻制仍然存在雄性競爭,他們必須競爭才能得到更優秀的雌性。更重要的是,雌性也因一夫一妻制而陷入激烈的雌性競爭,這是一種雙倍的競爭,是比一夫多妻制更具有活力的婚配製度,在相同身體條件下和相似的環境中,必然帶來更高的遺傳回報。

我們可以從靈長類動物南美絨猴那裡進一步窺視一夫一妻制蘊含的玄機。亞馬孫叢林中的南美絨猴是世界最小的猴子,成年絨猴只有人的手指長度那麼高,體重比一個雞蛋還輕,被人捧在手中時,如同孫悟空在如來佛的指掌間來回跳躍。正因為身材太小,所以面臨著與人類相似的生育困境,它們細小的產道很難產下大小合適的嬰兒,只得採取一個非常巧妙的策略——把胎兒一分為二,生下兩個較小的胎兒,每個只有花生米大小,這樣就可以避免分娩困境。如此一來,它們的後代與人類嬰兒一樣,都需要長期的精心撫養才能成活。但因為身材太小,母親根本難以承擔額外的能量消耗,所以只在哺乳時才會抱一抱孩子,它們必須節省能量以生產更多的奶水。這給雄性施加了強大的壓力,如果它們也偷懶,孩子們就完蛋了。兩個孩子已經夠它們折騰的了,雄性不可能同時養活更多的孩子,這也就意味著它們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尋找更多的雌性。這種奇趣的小動物只能實行嚴格的一夫一妻制。是生育方式決定了婚配製度,而不是婚配製度決定了生育方式。這是理解一夫一妻制的重要邏輯,人類面臨的生育困境與南美絨猴非常相似,因而也必須採取相似的婚配製度,否則將無法成功養活後代。這些才是構成一夫一妻制的進化基礎。只有存在進化基礎,彼此忠誠才有生物學意義,人類的種種美德才有科學依據。

愛情也是一種生物性需求

婚配製度與後代成熟快慢之間也有一定關係,結果影響了原因,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其邏輯卻異常清晰:後代越是早熟,雄性就越容易騰出手來外出尋花問柳。所以,後代早熟型的動物必然遠離一夫一妻制。那些一出生就可以獨立打天下的動物,它們的父母當然沒有理由天長地久地待在一起,因為缺少長相廝守的情感紐帶。單靠母親就可以養活的後代對婚配製度具有同樣的影響,它們都不足以成為維繫家庭關係的核心。只有成熟較晚,同時又需要父母共同照料的後代,才是家庭生活的重要內容,它們成長的時間越長,則家庭關係越堅實。

人類由於生育困境的影響,後代依賴父母的時間最長,所以晚熟現象最為典型,對婚配關係起到了直接作用。稍有責任心的男人都知道,至少要把孩子撫養到成年才能離開家庭,但往往到了那時,他們早已失去了當初的雄心壯志。這就是很多男人感慨「身不由己」的由來,他們被困在自己設置的圍城中不能自拔。

針對撫養後代造成的困局,雄性的解決之道是爭取更長的壽命,在後代成年以後仍然存在尋花問柳的機會。但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因為壽命與生殖之間存在著巨大的矛盾。一般而言,生殖越早,死得也就越早。有一種雄性蟎蟲在母親肚子里就開始和姐妹們交配,結果剛出生就死了。似乎生殖才是生物的終極任務,生存只是達成這一任務的途徑。問題是具體到了某一生物時,無不千方百計地延長自己的壽命,完全不愛惜生命的物種必然遭到自然的淘汰,那樣也就無從談起生殖。所以,在生存和生殖這兩大任務之間形成了某種博弈。更早的生殖和更長的壽命,是所有生物面臨的兩大選擇。折中方案是盡量推遲生殖時間,自覺實行晚婚晚育,當然,這不是由社會輿論或法律決定的,而是由生物內在的發育機制決定的。當雄性有足夠的生長時間強化身體時,也就意味著有強大的力量戰敗更多的競爭對手。

男人是推遲生殖的典範,當很多哺乳動物不到1歲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交配時,男人卻把可交配年齡推遲到了10歲以後。與雄性熱衷於推遲性成熟相對應,雌性有著相反的表現,它們更傾向於提早性成熟,因為它們是性選擇遊戲中的選擇者,早熟明顯有利於獲得更優秀的雄性,這就是先下手為強原則。

雄性傾向於推遲生殖年齡,雌性傾向於提早生殖年齡,這就是兩性二熟現象,是自然選擇和性選擇雙重作用的結果。這一結果導致在人類的婚配實踐中,普遍出現女人比男人年齡小的局面,事實上強化了女性對男性的依賴,由此也出現了典型的情感專一現象,用文學語言表達就是:忠誠與愛情。

現實的問題是,如果女人身體進化的目標是為了拴住男人,那麼她該如何拴住特定的男人,而不是每晚拴住一個不同的男人呢?這涉及男女雙方為什麼會彼此忠誠,特別是沒有完成生殖大業的青春期男女,一旦墜入愛河,確實有為了對方死去活來的故事發生——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都不是憑空編造的神話,而是某種世俗現象的寫照。

除了人類豢養的寵物,很少有動物像人類這樣對另一個體如此難分難捨,其根源正是直立行走帶來的生育困境。早產的嬰兒不得不長期待在母親身邊,所以必須進化出相應的生化機制,對母親產生深深的依賴,他們從感情上再難離開母親。當不得不離開時,就必須找一個人來填補情感空缺,這個人當然就是未來的人生伴侶——人類通過延伸的依賴性強化了配偶關係。

現已證明,人類大腦在適當激素的刺激下,確實會產生情感專一效果,此類激素被統稱為愛情激素,其中包括我們熟知的多巴胺和內啡肽等小分子物質,它們是人類情感生活的小小黏合劑,也是愛情專一性的生物學基礎。

一夫一妻制下的戀愛行為在本質上可以起到交配前選擇的作用,那樣就沒有必要再進行盲目的精子戰爭,或者說避免亂交。所以,戀愛階段會不斷刺激身體分泌催產素,進而激勵大腦中的獎勵系統,戀人的關係可因此得到強化。雙方在交往階段愛鬧小脾氣也是重要的相處策略,那是對戀人個性的反覆探底,其作用類似於動物打鬧遊戲,一旦婚後真正出現了矛盾,就可以用類似的方法加以解決,而不是直接提出離婚。事實上,小打小鬧對維持穩定的夫妻關係至關重要。

戀愛時,人體內的睾酮含量會發生奇怪的變化。墜入愛河的男性,睾酮含量將急劇下降,而在女性體內則會明顯上升。也就是說,戀愛中的男人一定程度上出現了女性化趨勢,女性則呈現男性化傾向。這使得男人更加善解人意,容易討好女人,女人則容易衝動以便驅趕情敵。雙方性格互補更有利於建立持久的伴侶關係,彼此更加忠誠,這就是一夫一妻制的激素保障機制。

為了確保婚配製度不受干擾,南美絨猴也進化出了激素保障機制。當出現意外的雌性誘惑時,光棍雄絨猴體內的睾丸激素水平會迅速升高,而已婚的雄絨猴則毫無反應,從而在激素水平上保證了一夫一妻制不會輕易崩潰。人類也有類似的生化反應機制:單身男人面對桃花運時,睾丸激素水平也會迅速升高,但已婚男人的反應就不是那麼明顯,不過仍沒有達到雄絨猴那樣凜然不為所動的程度。有賊心沒有賊膽正是已婚男人的真實寫照,他們必須衡量瞬間衝動可能引發的嚴重後果,如果確認出軌不會對後代撫養造成嚴重影響,有些男人仍然會冒險偷腥。越是安全的偷腥行為越受男人歡迎,所以妓女在很多國家已經合法化。

這種生化機制事實上是對男人的保護,見到誰都蠢蠢欲動的男人當然不會有好下場。中國人有句古話,叫作「朋友之妻不可欺」,正是類似的機制在起作用。研究人員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實,某個男人面對朋友的妻子時,睾丸激素的分泌水平並不會出現明顯升高的跡象,因為那些見了朋友妻子就垂涎三尺的色狼早已被他們的朋友手刃於床下了,活下來的當然就是能控制自己慾望的男人。他們向來對江湖古訓奉若圭臬,這是道德層面的自然選擇。人類的道德並不是有意設計出來的,而是血淋淋的自然選擇淘汰出來的。

一夫一妻制這種簡潔明了的婚配製度,使得大家都不需要枉費心機去吃醋猜測。理論上而言,你的後代就是你的後代,你無可推託,你必須負責。但時刻不要忘記,男女關係註定是雙向防衛系統。男人在被女人緊緊拴住的同時,也必須拿出極大的誠意來感動女人不要紅杏出牆,否則頭頂綠雲翻滾倒是小事,花費巨大的時間和精力來養育別人的孩子才是大事。

男女雙方為維繫穩定的配偶關係,在相互討好與相互提防的雙重作用下,彼此都變得越來越性感,猥瑣與醜陋很難找到市場。人類就這樣與其他動物分道揚鑣,慢慢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高昂的頭顱、光滑的皮膚……人類的配偶關係就此成了動物界的一朵奇葩。正是這種穩定的配偶關係,推動著人類不斷進步,最終走向文明,並由此而長盛不衰。雖然文明偶爾會給人類帶來傷痛,甚至使得大規模屠殺成為可能,但文明之花仍將在廢墟之上一再綻放。

追溯這一切的根源,竟然全部得益於數百萬年前的直立行走。直立行走使得人類具備了長途奔跑能力,為了散發奔跑產生的過多熱量,人類脫去了滿身毛髮,露出了光滑的皮膚,顯示了不同的膚色。我們通過狩獵獲得了更多的營養,進化出了更大的腦袋,但這卻給女人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生育困境。她們為了解決撫養後代的問題,不得不發展出隱蔽排卵和持續發情的策略,從而留住男人和她們組建家庭,然後通過不斷的博弈,出現了一夫多妻制和一妻多夫制社會,但最重要的婚配形式仍然是一夫一妻制,正是這一婚配製度,為人類文明的萌芽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隱蔽排卵是留住男人最有效的手段。男人完全搞不清自己的女人什麼時候才會受精,所以最好的策略是一直守在她身邊,才能確保女人生下她的孩子,她也才有信心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

可以看出,人類幾乎所有的生物學性狀都不具有獨創性,在其他動物那裡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但很多動物只是擁有一些零散的能力和瑣碎的片段,比如有的直立行走、有的隱蔽排卵、有的存在生育困境等。這些片段並沒有匯聚成奔向文明的滾滾洪流,所以它們仍然停留在動物層次。只有人類,在短短數百萬年的進化過程中,在直立行走的觸發下,以雷霆萬鈞之勢積聚力量,終於被自然選擇之手塑造成了萬物之長,成為自然界唯一具有文明精神的動物。

文明是人體進化的必然結果,也是人體進化的文化延伸,現在已經成為引領人類進化的另一種重要力量,正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推動著我們不斷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使得人類得以不斷對抗自然選擇的盲目驅動,通過法律與道德持續約束人們的諸多行為。這些制約因素都將產生新的進化壓力,由此而不斷塑造人類的未來。而這一切都與數百萬年前人類邁出直立行走的第一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回首人類走過的艱難歷程,可以這麼說,文明的進化與發展才是直立行走的終極目標。

本文選自《瘋狂人類進化史》(重慶出版社,2016.6)第9章,有刪節,賽先生獲授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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