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要啟蒙

(2006-12-2009:25:44)

傻瓜一思考，眾人就發笑。近幾天，老苞米在思考一件關係千秋萬代的大事情，而且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考有道理。數日前，我家新購進一個書櫃，在整理個人藏書時發現幾本幾年前買的小冊子，琢磨這幾本雞肋一般的小冊子有無保留的價值。

這幾本小冊子，一本是《中國蒙學精粹》，一本是《幼學瓊林·聲律啟蒙》，還有一本是《增廣賢文》（在《中國蒙學精粹》里已經包括了）。這些小冊子都是舊時代私塾里學生的啟蒙讀物，相當於現在書店裡的「幼兒識字」一個級別的低幼讀物。

說起來慚愧，苞米在書肆正式見到這幾本小書時，差不多晚了半個世紀。一個靠擺弄文字糊口的人，居然沒讀過「幼兒識字」，不是慚愧是什麼！

我把這幾本小冊子莊重地放進了書櫥。

就是這幾本小冊子，讓我想到了現代教育中的缺失的重要一環。過去有句老話，估計許多人沒有聽過，這就是「讀了《增廣》會說話，讀了《幼學》走天下」。如此看來，《增廣》也好，《幼學》也好，對人的一生至關重要。

苞米我是新中國成立後出生的，自然沒有機會讀過《增廣》和《幼學》，因此到了年紀一把，依然不會「說話」，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走出小小的長春市，更莫說天下了。儘管為時已晚，也該補課了。孟老夫子曰：「活到老，學到老」——這是他老人家給沒出息的人預備的一塊遮羞布。苞米在這兒說的「孟老夫子」，是我兒時的一個老鄰居，人稱「孟剃頭」，閑著沒事手裡總拿一本書，逢人便賣弄地說「活到老，學到老」。他手裡拿的那本書，好像是蔡東藩所著的《東周列國志》？

苞米認為，老祖宗給後人留下了許多好東西，可惜被我們這輩人弄丟了，忽略了，忘記了，讓我們枉費許多力氣去摸索怎樣「會說話」和「走天下」。苞米沒能早些讀到這些啟蒙讀物，難怪如此蒙昧，到現在仍然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真是愧對先賢。

這些蒙學讀物大多是以倫理道德教育為主，並涵蓋了文學、天文、地理、常識等知識，一本本小冊子堪稱小型百科全書。

苞米這樣講，絲毫不是誇張。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些啟蒙讀物都有一個特點——朗朗上口，便於記憶。名言警句比比皆是，遠比現在中小學生的一些教輔讀物更易於讓人消化和接受。

這些年來，苞米接觸過一些在舊時代讀過私塾的人，發現這些人的文字功底非常紮實和學問非常深厚。我主觀地認為他們主要是得益於幼時所受的教育。

苞米突發奇想，一個人一生不用讀太多的書，一本《增廣》加上一本《幼學》足矣，完全可以受用終生，當然也可以像我一樣寫點兒名叫小說的文字，因為本人連這兩本書也沒讀過。

看看當代教育界，「素質教育」這四個字喊了多少年，相關的教材也出版了許多，可是據說收效並不是他們所期望的那麼大。如果苞米是主管教育的官員，就把《增廣賢文》和《朱子家訓》列入中小學教材，也許能達到德育、智育雙提高的效果。讓少年人在學習文化的同時，也學會怎樣去做人。

也許有的人會說，你說的《增廣》和《幼學》都是封建文化的糟粕，讓當今的孩子學習不合適。如果有的人依然這樣認為，苞米也無話可說，只是確信祖先留給後人東西不能全是砒霜，虎毒不食子嗎。這也糟粕，那也糟粕，結果我們吸收了什麼，都是精華嗎？

總之，苞米認為沒有把《增廣》、《幼學》等蒙學讀物列入中小學教材，算是當代教育缺失的一環……算了，這樣的話，我這等凡夫俗子沒資格說，說了也和沒說一樣，既然如此，那就打住吧。苞米開始給自己補課了。

現在，苞米從蒙學讀物里摘抄幾句，與大家共享。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寅。

一飯一粥，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

惜花須檢點，愛月不梳頭。大抵選他肌骨好，不擦紅粉也風流。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無處下金鉤。

堂前二老是活佛，何用靈山朝世尊。

但存方寸土，留與子孫耕。滅卻心頭火，剔起佛前燈。

蒿草之下還有蘭香，茅茨之屋或有侯王。

公道世間唯白髮，貴人頭上不曾饒。

——摘自《增廣賢文》

神州曰赤縣，邊地曰穹廬。白鷺洲，二水中分吳壯麗；金牛路，五丁鑿破蜀空虛。瀑布嶺頭懸，蒼碧空中垂白練；君山湖內翠，水晶盤裡擁青螺。浩蕩長江，險稱天塹；嵯峨秦嶺，高謂坤維。雪浪涌銀山，洗清涉武，彩雲籠筆岫，絢出文章……

——摘自《幼學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