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諾貝爾文學獎漫話（62）喚醒猶太民族的悲劇意識
騰小松畫
奈莉·薩克斯的獲獎評語是：「她的出色的抒情詩和戲劇作品，以感人的力量闡釋了以色列的命運。」
喚醒猶太民族的悲劇意識
譯 名：奈莉·薩克斯 生卒年月：1891、12--1970、5 國 籍：瑞典 代表作品：《伊萊》 獲獎評語：她的出色的抒情詩和戲劇作品，以感人的力量闡釋了以色列的命運。
奈莉·薩克斯是1966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之一。
她雖然和另一位獲獎者不屬於同一國度，但他們都有著猶太血統，古老的猶太民族文化傳統是他們創作靈感的共同來源，他們的作品所反映的主要是猶太人的生存狀態及其精神風貌。薩克斯認為："阿格農先生所描繪的是以色列的命運，而我所描繪的則是猶太民族的悲劇。"
應該說，二人文學創作的價值取向各有側重，阿格農的作品充當了猶太民族悲劇的指南針，即猶太民族如何擺脫悲劇命運問題，因此他提出了"以色列除了在陸地上建立永久的家園以外沒有別的出路"。而薩克斯則試圖解決指南針的動力問題，即以猶太民族的悲劇喚醒猶太人的民族自覺，近而使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猶太人為復國而戰鬥。
薩克斯之所以要立足於這一點，是和她經歷的種種磨難相關聯的。1891年她出生在德國柏林一個猶太工廠主家庭，從小接受了良好的藝術教育，少年時代開始學習詩歌、小說和戲劇創作，她特別崇拜瑞典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拉格勒夫，喜歡她的作品並經常模仿她的創作風格，1921年出版模仿作《傳說與故事》，此後，隨著她的名氣日大，她和拉格勒夫的友誼也日漸深厚。
值得一說的是薩克斯17歲那年，隨全家到一海濱城市度假，在那裡她邂逅了大她23歲的"白馬王子"，二人很快墜入情網但又很快勞燕分飛，薩克斯為其曾經自殺，後又為"白馬王子"守身終生。
上個世紀30年代，薩克斯父親去世，家境很快衰落。這時的德國法西斯主義橫行，滅絕猶太人的計劃開始實施，薩克斯陷入了終日的恐懼之中，她不知道哪一天成為自己的祭日。
正在這時，她的德國朋友向拉格勒夫求救，請求拉格勒夫發揮影響挽救薩克斯的生命。拉格勒夫立即要求瑞典當局想盡一切辦法救助薩克斯。1940年薩克斯在經歷了驚心動魄的民族浩劫之後，帶著心靈的巨大傷痛千迴百轉來到了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兩個月後拉格勒夫不幸去世。薩克斯又陷入了生活的困窘之中，她只好靠著為人洗衣、抄寫文件，翻譯作品為生。
1943年8月，她突然得知她的"白馬王子"在納粹集中營慘遭殺害，她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懣，決定用文學的武器喚醒多災多難的猶太民族。她在詩集《在死亡之屋》的一首詩中這樣寫道：「哦，煙囪 在精心設計的死亡的居所之上 當以色列的肉體如黑煙般 飄散於空中——被一顆星所迎接，一個掃煙囪者 一顆變黑了的星 或者那是一道陽光？ 哦，煙囪！為耶利米與約伯的塵土鋪設的自由之路——是誰設計了你們且一石一石地砢砌 這為煙中之逃亡者鋪設的道路？哦，死亡的寓所 動人心目地為一度是客人的主人布置著——哦，你們的手指 擺置門檻 如一把介於生與死間的小刀——哦，你們的煙囪 哦，你們的手指 而以色列的肉體如黑煙般飄散於空中！」
這首詩曾經聞名世界，震撼著猶太人的心靈。詩人把以色列比作遭難的軀體，在她身上飄散著從納粹集中營噴射出來的濃煙，恰恰是這濃煙毀滅著整個猶太民族。
這就是悲劇的力量，它深深地刺痛著猶太民族，使他們深刻認識了土地、家園、民族、和平的重要，並百折不撓同仇敵愾為這個目標而戰。接著，薩克斯又創作了一部敘事詩劇作《伊萊——關於以色列的苦難的神秘劇》。該劇講述了一個猶太小孩伊萊目睹父母被抓後，吹起風笛祈禱神靈幫助時，被納粹士兵殺害，這一幕剛好被鞋匠馬可看到，他發誓要為伊萊報仇。然後，當他在森林中看到那個劊子手正準備射擊時，驚恐萬狀的納粹士兵卻因精神崩潰癱死在地。
猶太民族是個有仇必報，有恩必謝的民族。"二戰"之後那些殺害猶太人的劊子手紛紛隱藏在世界各地，以色列專門成立了特工組織"摩薩德"負責追殺，經過近60年的艱苦努力，最後一名納粹分子阿羅伊斯·布魯涅爾終於被發現。"二戰"期間，中國曾經庇護過近千名猶太逃難者，這些人回國後，想盡一切辦法報答中國，甚至秘密向中國提供尖端技術，直至前兩年被美國發現。這麼優秀且賦予智慧的民族，竟然遭受了千百年的磨難，至今仍未平息。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薩克斯又相繼出版了詩集《星光黯淡》、《度日如年》、《無人再知曉》、《逃亡與變遷》等，這些詩集再一次展現了苦難、迫害、流亡和死亡等主題，顯示出詩人把受難的猶太人擴展到受難的人類這一更廣泛的概念。薩克斯晚年的作品有《進入無塵之境》、《死亡歡慶生命》、《熾熱的謎》《尋覓者》等。這時的詩作已趨向神秘和現代主義，與先前作品的風格大異。
基於幾十年的創作生涯，薩克斯已被歐洲公認為傑出作家，就在她75歲生日那天，瑞典文學院為她和阿格農舉行了諾貝爾文學獎頒獎典禮。她獲獎的評語是：「她的出色的抒情詩和戲劇作品，以感人的力量闡釋了以色列的命運。」
薩克斯部分作品年表 1921年 出版模仿作《傳說與故事》 1943年 發表抒情詩劇《伊萊--關於以色列的苦難的神秘劇》 1947年 出版詩集《在死亡之屋》 1949年 出版詩集《星光黯淡》 1956年 出版詩集《度日如年》 1957年 出版詩集《無人再知曉》 1958年 出版詩集《逃亡與變遷》 1961年 出版詩集《進入無塵之境》、《死亡歡慶生命》 1964年 出版詩集《熾熱的謎》 1966年 出版詩集《尋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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