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只有:餘生
文攝:羅西
北極有一種飛蛾,要做14年的毛毛蟲,春天很短暫,還沒吃飽就被凍僵了,然後心臟停止跳動,類似冬眠;第二年春天,它醒來,如重生,繼續吃繼續長大;然後瞬間又被冰雪蓋住,接下的春天再次重生……到了第十四年的春天,終於可以吐絲結繭,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破繭成蛾;最後幾天,它必須趕緊找一隻臭味相投的交配,算是愛情,算是光輝,然後徹底死去……
14年的毛毛蟲,只為了飛幾天。
它這一生,命運比生命更強硬。一切都是「沒有辦法」。所有的隨遇而安,都是無奈的妥協,生命基本是妥協過來的。
這個生命美學,有點憂傷,不過,還是有感人的小浪漫。年輕的時候,我曾認為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一個人跑很遠很遠的路,去看另一個人……現在不這麼想了,就像現在很痛恨七夕的一年一度的鵲橋會。
看別人的事,往往會考慮到浪漫與否,會想到美學。若是那些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我只會考慮:好與不好、是不是很殘酷。就好像,屋檐下看雨,與你在雨中狼狽地奔跑,是兩種語境與心境的。
最近看到一句細思極恐的話:一個國家後退一小步,可是對一個人而言,卻是其一生。在時代的浪濤或者泡沫之下,個體是最無能為力的。那隻飛蛾,在那命運一般的大環境大氣候下,它基本無所作為,活著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想到我的父親,一生窮困、多病、壞脾氣、苦難重重,等他把六個孩子養大成人,可以坐享清福的時候,1996年,他66歲,去世。父親的好時光,至多算3年,那3年,他性情變溫和了,拜神了,然後幸福就戛然而止。我母親比父親幸運,一樣經歷所謂的「三年自然災害」「十年浩劫」……她是2009年去世,享年73歲,起碼我們孝敬過她幾年。
其實,我們能值得炫耀的憧憬只有餘生,不管你年齡多大。而餘生,如同明天,誰也不知道明天與意外哪個先來。「命」是硬邦邦的存在。
一個網名叫「某日餘生」的,他的個性簽名是:這是哪裡 放我出去。
我彷彿懂他的心。一顆囚的心。
看過一個精妙的短文,大概是:一個人叫余未來,不熟的人叫他餘生,相熟的人叫他未來。在那棟寫字樓里,找餘生的人很多,找未來的人則很少。
看到一個報道文章的標題《震後餘生:9年後,我還是沒有跑出去》。心有戚戚。
自然的、社會的,蒼茫天地,茫茫人海,我們都在逃命的路上。那條路,叫餘生。
「她那時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裡標明了價格。」忘了是誰的句子,當我理解並且認同這句話時,未來就是餘生了。
那個天才女孩蔣方舟寫道:青春之軀下有著一顆滄桑的心,活得自知,剋制,生命彷彿是一場漫長的「餘生」。幾行之後,她接著來:世間大興土木,老靈魂眼裡看到的卻只有廢墟殘垣。
其實,餘生沒那麼長。廢墟卻很高。看開一點,也不必看破,過一天有一天的憂傷,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餘生似海,但願未來有光。
而餘生卻在轟隆隆地倒計時。「未來是以現在為起點的延伸,餘生是以死亡為終點的溯回」。一個人最好的打算,往往不問未來,只剩餘生;因為未來是「鬼知道」的,餘生才是自己的。
什麼大江大河。用餘生暖一壺茶吧。關心腳下的坑、身邊的人,這才是人性里最真實誠懇溫暖的愛,其他的,都是假大空。
願你我歲月跌宕有人陪,祝我們悲歡餘生有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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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西:專欄作家,《創業天下》雜誌執行主編,在《新民晚報》等全國50多家報刊寫過專欄。個人專著有《性感是另一種高貴》《你生命中的貴人往往是異性》等30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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