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阻礙了我們的連接?|同理心為什麼會失敗?
文|Joy Liu
Listen 茜拉 - 我是歌手第二季 第9期
同理心這個概念大家現在早已不再陌生,現在我們都在談論著同理心,但是我們真的懂它嗎?還是我們以為我們懂,卻在做著跟同理心相反的事情?
那個叫做同理心(empathy)的東西,我們真的懂嗎?
真正的同理心並不只是說「對的話」。我們的語言,只有當我們跟講故事的人全身心的在一起並且參與其中時,才是真正有效的。
Teresa Wiseman提出,同理心包括4個元素:
(1)能夠用其他人看世界的眼光去看待它;
(2)不評判(nonjudgmental);
(3)能夠理解另一個人的感受;
(4)能夠把對另一個人感受的理解跟這個人交流。
可惜這4點對我們來說都很有難度。我們來簡單的解讀一下。
1
能夠用其他人看世界的眼光去看待它。
在這裡我們可以做個比喻。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這個世界的「鏡頭」,這些鏡頭代表了我們是誰和我們看這個世界的角度。有些鏡頭可以一直在變化,而另一些鏡頭則從出生開始一直跟隨著我們。當兩個人看到相同事件,聽到相同的故事或者分析相同的情形時,他們不同的鏡頭會讓他們看到,聽到或者分析出完全不同的東西。
為了有同理心,我們需要願意覺察並且承認自己的「鏡頭」(心理學裡管它叫框架),並且嘗試用另一個人的鏡頭去看到這件事情。作為一個心理諮詢師,我可能時刻都要注意不要用我自己的鏡頭去理解來訪者的故事,我需要從他們的鏡頭去理解他們的感受。
2
不評判
習慣性的評判別人,是我們發展同理心的最大障礙。我們通常會評判那些在生活中對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比如可能作為女人,我們經常受到其他女人關於外貌或者如何當媽媽的評判(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而男人可能經常被跟其他男人的經濟水平,智力和力量水平比較。
很多時候,我們好像不得不通過評判別人的方式來逃脫,這個社會給我們的,僵化的「理想兩性形象」:看,跟她/他比我還是挺好的!
羞恥感,恐懼和焦慮都是我們滋生評判的溫床。當我們自己為某件事情感到羞恥,或者我們覺得焦慮,被威脅或者恐懼某件事情時,不評判好像就能夠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比如當我們對自己的身材感到羞恥,覺得自己很胖時,我們就更容易對別人的身材做評判(所謂不接納自己的人,也無法接納別人)。
3
能夠理解另一個人的感受
理解另一個人的感受意味著我們要首先跟自己的感受連接。
情感的世界是很複雜的,如果我們不能很好的區分自己體驗到的「失望」和「生氣」的細微差別,我們也很難去區別別人的這兩種情緒。如果我們不能夠識別自己的羞恥感,恐懼或者悲傷的情緒,我們又怎麼能夠去識別出別人的情緒?
情緒不僅很難被察覺,而且更難被命名。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此刻在經歷的情緒,因為我們從小就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教育。
4
能夠把對另一個人感受的理解跟這個人交流
這種交流不是什麼技巧。你可能學了一些所謂的「溝通技巧」,告訴你要用自己的語言重複對方的話,要微笑點頭,要嘗試著說「嗯,我理解你的感受」,但這些技巧恰恰是讓我們跌倒的地方。
因為如果對方並沒有完整的表達完自己的感受,你就急著說「我理解你的感受」時,很有可能會讓對方覺得並沒有被傾聽到。
真正的交流,需要建立在我們剛剛我們提到的放下自己的鏡頭,用別人的鏡頭去看他的故事,不評判,理解別人的感受的基礎之上。同時,我們需要全身心的跟對方在一起,參與到跟她的對話之中。
同理心為什麼會失敗?|同理心的阻礙
1
同情和同理心(Sympathy v.s. Empathy)
我們經常把同情和同理心混為一談。尋找同理心是我們需要知道自己並不孤單。我們需要知道其他人也經歷過相似的感受並且我們的經歷並不會讓我們不被人接納或者不被肯定。同理心會讓我們從羞恥感中走出來,而相反的,同情會加重我們的羞恥感。
舉個例子。比如你跟朋友說:「那天我工作特別忙,加上孩子生病,一位同事拜託我做的事情我答應了,結果後來他還問我時,我發現自己忘了做。第二天早上他又問我,我發現自己再一次忘記了。這件事情真的讓我有種羞恥感。」
這時候你的朋友回答說:「天啊,太可怕了,我無法想像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憐的娃。」 當你聽到這句時,你是一種什麼感受呢?
這就是同情。同情就像是扇在你臉上的一個巴掌,它在說:「我在這裡,而你在那裡。我為你感到憂傷,但同時,雖然聽到你的經歷我覺得很抱歉,但是讓我們劃清界限:我在這裡,你在那裡。」 這根本就不是同理心。
同情背後真正表達的是「我不明白你的世界,但是從我這裡看你好像很慘的樣子。」 其實最可怕的,可能就是那句「我無法想像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當我們尋求同理心的心遇到了同情,它通常會讓我們陷入更深的羞恥感。
同理心是連接,而同情心是分離。
2
尋求同情(sympathy seeking)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經歷。有些人來跟你傾訴,其實是想表達「為我感到難過吧,這件事情只發生在了我身上,我是多麼的可憐」或者「我比任何人都慘」。
那些尋求同情的人不是在尋找同理心,他們希望自己的「獨特」被認可。這是一個你怎麼都贏不了的局面:一方面他們在告訴你說他們比任何人都慘並且沒有人可以理解,另一方面他們要你認可他們很慘。
有的時候我也會尋求同情:「你根本不知道我讀書,創業又當作家有多辛苦,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受。」 這個時候我對我周圍的人表達的意思實際上是「我的這些壓力比你的更多更大,所以來可憐我吧!」 當我的朋友或者家人帶著三心二意的同情回應我時,我會想:「我就知道!你們又沒有我這麼多事情要做。」
當我們尋求同情時,我們可能要退後一步,問問自己,我們的感受是什麼,我們真正在尋求什麼,並且我們真正需要什麼。另外,如果別人來尋求我們的同情,也許我們可以通過詢問的方式去建立真正的連接「聽起來你現在應該在經歷一段很痛苦的事情,能再跟我講講嗎?」 或者「你是對的,我的確不知道你的感受,你的感受是什麼?能不能幫助我理解你的感受?」
3
比比我們誰更慘
還有一種我們迴避同理心的方式,我想管它叫「比比我們誰更慘」。當我們開始比較誰更慘時,其實我們恰恰讓自己更深的陷入到一種無力和沒有連接的感覺。
想像一下如果你告你的好朋友說:「我弟弟得了抑鬱症,爸爸媽媽每天像看犯人一樣的對待他。我並不是因為弟弟的抑鬱症感到羞恥,而是因為父母對待弟弟的方式而感到羞恥。」,結果你的好朋友回答你說:「你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小芳的妹妹前一段時間自殺了,跟她的情況相比你的好多了吧,我覺得沒有什麼。」 這個時候你的感受是什麼?
其實如果你的好朋友願意表達自己的同理心,可能他只需要說:「聽得出來你很難過,可能還有憤怒,你弟弟現在怎麼樣了?」
讓我們再來看看那些我們竟然錯過表達同理心的方式:
「我感覺到我的婚姻正在從我眼前崩潰。」
回應1:沒有啦,怎麼可能,你和你老公是多麼幸福的一對,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潛台詞:我沒聽到你說什麼,我不想繼續了解你的情況,別再告訴我你有多慘了。
回應2: 至少你們還有一段婚姻,我和我老公的婚姻很多年都是名存實亡。
潛台詞:別說你了,來說說我,我不關心你的情況,也沒有對你的同理心。
「至少」這個詞可不是一個表達同心理的好開場。
「我流產了。」 「至少你知道你可以懷孕。」
「我被診斷為癌症了。」 「至少你趁早發現了。」
「我妹妹現在在很掙扎的戒酒。」 「至少它不是毒品。」
我在想有多少我們這樣的回應,其實是因為我們自己的不舒服。「至少」這個詞,只會終結一段對話,讓對方閉嘴。
回應3: 天啊,你好慘,幸好我和我老公現在感情很好。
潛台詞:我並不關心你怎樣,反正我現在感覺良好。
其實一句富有同理心的回應,可能就是一句簡單的:「你現在一定覺得很難過吧,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很多時候同理心的失敗,是因為那些對方描述的關於悲傷,恐懼,憤怒和羞恥感的故事讓我們覺得無法承受,我們不想聽到,因為它聽起來太痛苦了。
所以同理心之所以如此強大,是因為它告訴我們說:「我能夠聽到你。現在的確很艱難,但是我願意跟你在一起。」
親愛的你,你願意在你愛的人需要時,跟他們「在一起」嗎?
參考書籍:
Brene Brown, I thought it was just me (中文書名:我已經夠好了)
來源:繁榮成長工作坊 指月軒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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