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娘 家 ———第三隻眼睛看柳林（轉載）

小 蘭

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後，很少回老家。最近，八十多歲的老母不慎摔跤骨折，為了彌補多年來對母親孝敬不夠的缺憾，我回柳林住了二十多天，適值柳林發生了一系列大事，我也藉機看了一番熱鬧。作為一個柳林人，自然關心家鄉；作為一個媒體人，職業的使命感驅使我關注社 會熱點問題。

　　5月15日，柳林街上出現了一支游 行隊伍，穿白戴孝，拉著橫 幅，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經了解得知，一個叫「景繼科」的工 人在凌志大井溝洗煤廠上班時失蹤，屍體在江蘇沛縣被發現，死者家屬認為景繼科死得離奇，遂採用游 行方式逼使有關部門及時查明死因。當天下午，微信朋友圈傳出凌志大井溝洗煤廠保安打人的視 頻，激起了人們的公 憤。次日，微信朋友圈又傳出一個老頭毆 打凌志大井溝洗煤廠保安的視 頻，逆轉了人們的認知。第三天，凌志公 司發布聲明，對死亡事 件作了簡要說明。一人說話常有理，二人說話見高低。至此，人們對景繼科死亡一事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據一位在柳林政 法系統工作的同學講，此事柳林縣公 安局已偵 查終結，作出結論，並告知了死者家屬。

　　5月29日，柳林吧吧主宋雲掌控的微信公 眾號「焦點人生品評」爆料了「呂梁陳鴻志涉黑團 伙41條犯罪線索」，再次將凌志公 司推向了輿 論的風口浪尖。乍一看，的確觸目驚心，稍加思考，我不禁產生疑問：陳某傷害了那麼多人，這麼多受 害 人這麼多年一直忍氣吞聲，特別是強奪煤礦的受 害 者，人家也是老闆，也有一定的實力與背景，這些人形成合力也搬不倒陳，這恐怕經不住推敲，令人難以信服。鄧小 平說過，用歷 史的眼光看待一切問題，看待歷 史問題尤其要用歷 史眼光。離開事情發生的歷 史背景評判是非，很容易失之偏頗。網傳文章所述的事情，絕大部分發生在20О8年 前，當時，正值煤炭業黃金十年，各種利益矛盾凸顯交織，利益紛爭此起彼伏，這至少是山西的共性問題，其他煤炭企業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 件，當年臨縣白家峁煤礦的流 血事 件最具代 表性。改 革開放初期，不允許私人辦礦，私人投資者投資辦礦必須打集體的旗號，這為日後發生煤礦產權糾紛埋下了種子。上世紀90年代，煤炭市場疲 軟，煤礦與村 民相安無事，度過了一段寧靜的歲月。2000年以後，中 國宏觀經濟迎來景氣周期，煤價一路飆升，煤炭行業進入暴利時代；另一方面，<<村 民委 員會組 織法>>賦予村 民不少權 利，村 民 權 利意識覺 醒，於是村 民通 過圍堵煤礦、上 訪告 狀等手段，謀求從煤炭企業分一杯羹。這就是村礦矛盾、村礦糾紛產生的深層次原因。

　　我同學告訴我，網傳文章所述的事情，一部分確有其事，但都經政 法機 關處理過，受 害 人都獲得高額賠償，並不是網上所說的至今沒有處理。現在翻騰這些陳年舊賬，除了制 造轟動效應，搞臭陳某，沒有任何意義；也有不少是假的，如一民 工被打死，他們當時就查過，純屬虛構。我特意問他，2007年12月麻塔則煤礦打死人的事到底怎麼回事。他告訴我，事情的真 相是：2007年12月，陳某出價1.7億收 購了麻塔則煤礦，當時，場地有一堆存煤，原礦主要求陳某連同存煤一併買了，經過討價還價，最終以300元/噸的價 格成交，數量按5萬噸計算。陳某付清買煤礦的1.7億後無力支付1500萬煤款，雙方約定20О8年元月底前付清，為了約束陳某按期付 款，煤礦的證 件仍由原礦主持有，待付清煤款後才移交。12月27日晚，陳某付清煤礦轉讓價款，原礦主即將煤礦移交給陳某，移接交時，由於雙方著急，都忘了打煤款欠條的事。次日，原礦主聯 系陳某未果，又將煤轉賣給柳林人王亮珠。12月30日，王帶人到麻塔則煤礦看煤，見陳某的人正在調煤，遂令手下強行阻止，雙方由此發生沖 突，導致發生一死三傷的事 件。事發後，王亮珠聯絡了一些被陳某傷害過的人在公 安部告 狀，公 安部指令山西省公 安廳直接偵辦「12.30」案與王亮珠舉報的其他與陳某相關的案 件。網傳文章所述的好多事省廳都調 查過，有的已追究相關人員刑責，有的不是事實未予認定，案 件最後由晉中市中級人 民法 院審判。同學還告訴我，從一定意義上講，20О8年王亮珠告陳某，雙方都是受 害 者，背後有得利的「漁翁」。

　　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曾在凌志公 司干過，他告訴我，凌志公 司管理嚴，但非常鍛煉人，從凌志公 司出來的人很受歡迎，在其他公 司應聘幾乎是「免檢」。他告訴我，凌志公 司有一項工齡工 資制 度，即在凌志公 司連續工作滿一年的員工，每月可額外領100元工齡工 資，他說凌志公 司的員工總數大概八 九千，其中掙工齡工 資的有七千來人，我又產生疑問：如果凌志公 司真如網上傳的那麼黑 暗，可能有那麼多人追隨嗎？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當今社 會，生產要素自 由流動，如果一個企業環境不好，員工完全可以選擇跳槽，為什麼非在一棵樹上上吊呢？親戚還告訴我，陳某脾氣暴躁，員工犯了嚴重錯誤，有時會動手動腳。現代企業要用科學的管理手段，建議柳林的民營企業不要用家長制的方式治理企業。

　　上網搜索看不到多少關於陳某的正面報道，難道陳某真的乏善可陳嗎？據說，陳某幹了很多善事、好事，但從不主動宣 傳報道。缺乏了解，就容易誤解。柳林的民營企業都已長大，不要羞羞答答藏在角落裡，而應大大方方走向台前，適當搞點正面宣 傳，否則，輿 論就會變成「愚論」——愚弄人的言 論。

　　讀網傳文章不難發現，柳林的一些人對本土企業無比仇視，口誅筆伐，似乎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對外來投資者則寄予無限同情。本土企業幹了不少惠民生的好事，如鑫飛、滙豐捐建了鑫飛中學與滙豐中學，刑總也曾經雄心勃勃準備在留譽鎮建設新農村，由於各種原因藍圖未變成現實，但雖敗猶榮，陳某據說也幹了不少好事。按理說，站在有利於柳林發展的角度講，本土企業應當受到柳林人的厚愛與支持。一些人仇視本土企業豈不怪哉？感情立場代 表利益立場，利益立場代 表利益關係，那些為外來投資者鼓與呼的人，想必與「外商」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嫉妒定律」告訴我們：人們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的飛黃騰達，而是身邊人的飛黃騰達。嫉妒比仇 恨更可怕。我想這也是一些人反感甚至詛咒本土企業的一個重要原因。從來沒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拯救自己。只有熱愛柳林的人，才會建設柳林。柳林的經濟發展、民生事業建設主要靠本土企業做貢獻，別的不說，單說就業問題，主要還是依靠本地企業解決。希望柳林人對本土企業多一點包容與理解吧！消滅了本土企業，「外商」靠得住嗎？柳林大醫院為什麼不讓雙柳煤礦、賀西煤礦與東輝集 團建，而讓鑫飛建呢？有的外來投資者以「納 稅大戶」自居，誰開煤礦不納 稅，誰辦企業不納 稅？

　　這段時間，微信朋友圈轉發的文章都是出口轉內銷，讓人隱隱約約感到柳林和外部的聯 系。讀過柳林縣誌的人都知道，解 放前柳林有個漢 奸叫陸彥龍，此人助紂為虐，屠 殺同 胞，他於1943年帶領日本人制 造了慘絕人寰的石洞門與石家峁慘 案。1945年，解 放軍兵臨離石城下時，陸某自知罪孽深重，吞金自盡。每每談到這段歷 史，我都痛 心 疾 首。那些為「外商」奔走效力的人，應當反思一下自己扮演的角色，歷 史會如何評價你。

　　南京大屠 殺時，日本人發明了一種殺 人方式：讓中 國人排成縱隊，給排在第二位的人一把大刀，逼他砍掉第一個人的頭，然後將刀轉給第三個人，由第三個人砍掉自己的頭，依此類推，直至將所有人都殺頭。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如果我們不自覺抵 制謠言，甚至推波助瀾，最終人人都是受 害 者，當然，人人也是害人者。我們處在信息爆 炸的時代，每天被各種信息包圍，令人眼花凌 亂、真假難辨，我真心希望柳林人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

　　離開柳林臨上高速時，一幅標語映入眼帘「熱愛柳林，建設家鄉」。不知誰提出的這個口號，很好，但我希望這條標語能真正落實到每個柳林人的實際行動上，不要葉公好龍。尤其是我們媒體人，更應為柳林的繁榮發展傳遞正能量，俗話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窮。

　　我希望這篇短文能引起柳林干 部群眾的深思，不應成為新一輪口水仗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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