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白人,南非就能好么?要不你們看看隔壁的辛巴威
來源:公眾號【海外眼】
海外君猜,世界上大部分人對南非的印象還停留在2010年的世界盃上,還有那首哇卡哇卡誒誒誒的歌曲(和這一屆的比真的好聽太多)。
隨後南非好像再沒發生過什麼可以讓全世界矚目的事情,換總統可能勉強算一個吧。
可是換了總統以後,這片遙遠的非洲大陸突然開啟了土地改革模式。
土改還是人改
2月27日,南非最高立法機構國民議會通過議案,將修法以賦予總統行使土地改革的權力,允許南非政府無償徵用土地,並強調要從白人手中「收回」土地重新分配給黑人。
像這種高呼「為窮人爭利益」的事吧,咋一看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比如說,白人在南非僅占人口的9%,卻擁有超過70%的土地;
黑人佔南非人口的79%,只擁有全國土地的4%,比印度裔還少。
人口和土地倒掛,似乎太不合理,似乎非常需要改革。
激進派領導人馬勒馬呼籲,黑人應從「白人侵略者」手中奪回土地,如果通過法律途徑無法滿足,他們可以訴諸武力。
有南非畫家把他畫成希特勒
說白了,你不給我,我就揍你......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么......
南非白人土地多,人口少,這是原罪嗎?
很多人可能都會回答是,他們不就是侵略者、殖民者么,他們的財產不都是從黑人兄弟手裡搶來的么。
這種觀念不只在南非流行,甚至在歐美,「白人有罪論」都成為了政治正確。
不信你看最近幾年好萊塢的電影,反派永遠是白人,因為如果是黑人有人抗議、是亞裔有人抗議、是同性戀有人抗議、是婦女有人抗議,只能是純正的白人男性才有「資格」成為反派。
這難道就是文明社會標榜的種族平等么?
即便「白」真的是原罪,這件事在南非也沒有那麼簡單。
到底誰是「侵略者」
今天南非白人的土地並非來自掠奪,而是依靠開墾和繼承,他們的祖先是南非的早期殖民者,也是最早建立起財產權的居民。
歐洲白人到南非之前,這裡的土著是桑人、科伊爾人和班圖人。
雖說都是土著部落,民族卻大不相同,尤其是桑人,他們膚色不深,頭髮亦不捲曲,還有東方人早熟的皺紋,和非洲黑人有較大區別。
歐洲白人初來此地,面對的正是這樣一群土著部落,他們時而交往貿易,時而戰爭殺戮。
在當時的白人看來,南非並不天然屬於黑人,它只是尚待開發的未知世界的一部分。
再加上南非氣候適宜耕種,於是歐洲移民源源不斷的前來,經過長期生活,也有了鮮明獨立的民族意識。
雖然祖先來自英法德荷,但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現在他們是獨立的布爾民族(荷蘭語 Boer,農民的意思),有自己的語言和風俗習慣,更有獨立建國的願望。
他們甚至和歐洲老鄉英國人打了一仗,這就是大英帝國歷史上非常重要的布爾戰爭。
南非戰場可以說是英帝國擴張史上最艱難的戰場,當時的大英帝國處於鼎盛時期,殖民地遍及加拿大、印度、澳大利亞、紐西蘭、西印度群島、非洲等世界各個角落,面積達到本國領土的100多倍,成為地球上實力最強大的「日不落帝國」。
為了建立這個帝國,英國在先前的近 400年時間裡,發動了230多場戰爭,而派出兵力最多、鬥爭最為殘酷的就是布爾戰爭。
第一波戰役布爾人以極小的損失殲滅、俘虜、重傷英軍大概3000餘人,英國從未在殖民地上吃過這麼大的虧,於是船堅炮利的大英帝國出動了自己的核心部隊。
第二波戰役布爾人自然是不敵的,不過他們沒有放棄,開始搞起了游擊(沒錯,現代游擊戰就是來源於布爾戰爭)。
布爾人化整為零,變成游擊隊分散於廣闊的農村,不斷偷襲英軍的後勤和軍火,炸鐵路、拔電線杆,切割英軍的戰線,逼的英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向南非增兵,最高達到了45萬人。
這也是英國歷史上開銷最大的一場戰爭,雖然最後大英帝國險勝,但是一共花費了2.2億英鎊,超過了地球上所有列強在19世界發動戰爭的經費總和。
最後,英國還是帶著巨大的損失簽訂了保障布爾人經濟利益的條約,並且不得不對南非採取懷柔政策,同時促成了多數殖民地的獨立(比如澳大利亞、紐西蘭等)。
這時候,誰還能說得清,誰才是南非真正的主人呢?
布爾人確實要比南非土著到這裡晚,期間肯定也會有殘酷的殖民掠奪歷史,但是作為財產的耕地,則是布爾人開墾的產物。
否認布爾人財產的合法性,相當於否認美國早期殖民者的權利,這顯然不切實際。
在英國人和布爾人的經營下,南非成為了非洲的富饒之地。
20世紀,南非遠離兩次世界大戰的炮火,經濟發展迅速,一度把一隻腳邁進了發達國家的行列。
隨後,大量北部地區的黑人湧入尋找食物和工作機會,南非的人口結構才發生巨大改變。
也就是說,今天南非絕大多數的黑人,來到這片大陸的時間怕是比布爾人還晚了不少,那麼他們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侵略者呢?難道只看膚色就能一竿子全部打死么?
南非的歷史問題很複雜,無論站在哪個立場,都有扯不完的皮。
給南非白人扣上「原罪」帽子,再加以掠奪,顯然和所謂的種族平等根本不是一回事。
明智的選擇,應當是承認歷史,著眼於現實,尊重財產權的安排。
南非推出的排「白」法案
這種看似對黑人不公平的歷史結局,其實包含著一定的合理性。
布爾人耕種土地已有幾百年歷史,他們經營農場、生產糧食,經驗十分豐富。
雖然黑人人口佔優,卻遲遲沒有儲蓄投資的觀念,也沒有耕種土地的能力,哪怕獲得土地,也多因經營不善,幾經流轉,最後又回到白人手裡。
經濟學上有個觀點認為,初始產權在誰手裡,長期來看並不重要,只要自由流轉,產權總會落到最能使它發揮最大效率的人手中。
黑人不擅長耕種,他們可以學習,可以積累,只要能使土地發揮價值,經過幾代人,總有土地流轉到他們手裡——畢竟黑人佔有絕對人口優勢。
以現在這樣激進的做法剝奪白人的土地,恐怕只會適得其反,甚至妨礙南非的經濟發展。
想要打破種族之間的隔閡自然是好的,可是南非政府顯然缺乏耐心。
早在曼德拉時代,南非政府便推出了所謂的《黑人振興經濟法案》,規定白人開辦公司,黑人要佔有一定股份;南非所有礦業公司,與國家項目有關,一定要有黑人持股;一個公司僱傭黑人越多,資質就越好,就越能接到政府項目。
二十多年來,《黑人振興經濟法案》的條款越來越多,黑人在白人公司的應占股比例,一度高到驚人的26%,這無異於明搶。
2008年,南非華人打贏官司,獲得「黑人」法律地位,一時間淪為笑話(也就是說,南非「黑人」的定義不但包括非洲裔人、有色人種和印度裔人,也包括南非籍華人),這也可見,白人企業主在南非處於怎樣的地位。
當今世界各國,白人對黑人在制度層面的歧視,基本已經消失,白人主導的國家甚至會有「逆向歧視」現象(前文咱們說的那種)。
但像南非這樣,黑人能從制度層面剝削壓迫白人的,則極為罕見。
這也導致了從上世紀90年代起,南非白人企業家的不斷流失,製造業水平也隨之下滑。
南非的醫療水平曾在國際上享有盛名,隨著醫師的流失,這項產業也衰落了。
但是僅僅侵吞他們的企業還不夠,白人手裡規模龐大的土地資產,也成了他們覬覦的對象。
姆貝基時代起,南非政府就致力於「政府徵收土地,重新分配給黑人」,只是由於剛剛廢除種族隔離,為了照顧國際情緒,南非政府還要高唱「民族平等」的讚歌。
到祖馬時代,重新分配土地就成了公開的呼籲。
今天的南非總統拉馬福薩,同樣支持這樣的論調。
這樣激進的南非會如何發展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南非的衰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自從南非舉起了種族主義的大旗,就從一個準發達國家逐漸退步到了發展中國家。
1980年,南非是整個非洲最繁榮發達的,經濟繁榮、社會穩定,人均收入接近發達國家水平。
但這一切在1990年就結束了,人均GDP也從世界50名跌落到了80名開外,治安惡化、艾滋橫行,整體社會都在退步。
辛巴威的「黑人化」
說起土地改革,就不能不提辛巴威,它和南非是那麼的像。
獨立後的辛巴威,也是幾十萬白人佔據全國75%以上的良田,數百萬黑人佔有25%的土地。
為改變土地分配的「不公平」,辛巴威前總統穆加貝採取強硬手段,推進「土地改變」。
不僅如此,穆加貝還廢除了憲法中關於白人擁有20個固定議會席位的規定,剝奪了他們的政治特權。
緊接著,穆加貝簽署憲法修正案,允許政府在無須給予賠償的情況下,徵收白人農場主的土地,分給無地的黑人農民。
隨後,數以千計的白人農場被無償國有化,數百位拒絕交出土地的白人被逮捕,造成了大規模的流血犧牲。
但是激進的土地改革並沒有帶來預期的效果,暴風驟雨過後,人民面對的是農業的衰退和生活的崩潰。
在辛巴威,黑人基本沒有種糧的能力,更不要說組織起來,經營大規模農場,經政府之手分配的土地,更是大多數被黑人官僚佔據,他們掠走土地上的作物,留下滿目荒涼。
政府無償沒收土地的做法,挫傷了白人農場主的生產積極性,迫使大批白人農場主紛紛出走。
更多的白人投資者也對辛巴威失去了信心,先後有三四百家外資從辛巴威撤離。
無地黑人農民在得到土地後,不僅缺乏資金和生產資料,也缺乏生產技術和經營農場的能力。由於經營不善,全國農產品產量大幅度下降,導致整個國民經濟開始急劇下滑。
糧食短缺成為惡性通貨膨脹的誘因,惡性通貨膨脹反過來又使各行各業,特別是農業形勢不斷惡化,由此形成惡性循環,辛巴威從南部非洲的「麵包籃子」變成了嚴重缺糧國家。
僅僅幾個月時間,津元如同滾雪球一樣,從一周一貶到一日一貶,從一日一貶到一日數貶,辛巴威儲備銀行發行的紙幣面額,則由100元、1000元、10000元迅速發展到1億元、10億元、100億元、1000億元。
飢餓的人民自然不會再遵守法律,先是公然獵殺大象、犀牛、獅子等保護動物;動物不夠吃了就去搶劫、殺人,整個社會一片混亂。
無獨有偶,辛巴威也推出了將白人排除在「辛巴威本地人」之外的法案。
在本土化政策的所有規定中,有一條是最關鍵、最基本的,即關於「辛巴威本地人」的定義。
《本土化法》第一部分「前言」規定:所謂辛巴威本地人,是指在1980年4月18日國家獨立以前遭受不公正種族歧視、處在弱勢地位的辛巴威人及其子孫後代,以及他們所擁有或控股的公司、社團、企業聯合組織、合夥企業等。
該定義雖然沒有直接明確說黑人或者白人,但實際上已經把數萬白人排除在本地人之外,即使他們同樣擁有辛巴威國籍。
該規定與本土化的宗旨相符,體現了將本國黑人作為本土化政策受惠群體的傾向。
以至於批評者認為這是變相的種族主義,而且違反了辛巴威憲法規定該國公民人人平等的原則。
諷刺的是,在辛巴威驅趕白人農場主時,它的周邊國家莫三比克、波札那、尚比亞都伸開雙臂,歡迎白人農場主前來定居墾殖。
這些國家當年遠比辛巴威落後,十幾年後,它們的經濟水平都超過了辛巴威。
但是這樣的經驗和教訓,南非政府似乎完全沒有看在眼裡。
今天的南非,政局雖然還算穩定,但是隱患已經埋下。
南非政壇上,太多如狼似虎的人物,他們貪婪無度,幾乎不受制約,那些所謂要重新分配的土地又有多少真的能到平民手裡,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當然本文無意於為白人站台,更不想批判黑人,南非早期的殖民史無法更改,但是後期白人的抗爭和貢獻同樣無法磨滅,本來以膚色論權利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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