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也想一了百了

曾經我也想一了百了

看到個新聞:南京萬達茂總經理徐女士高樓墜亡

這是我這幾天看到的,第三條自殺新聞了。

在這之前,是美國著名時尚設計水Kate Spade和紐約時報美食專欄作家Anthony Bourtain。

最近幾年,我們漸漸知道、熟悉了「抑鬱症」這個東西,悲觀、萎靡不振、對所有事物缺乏興趣。可在旁人看來,這三起逝去似乎都與「抑鬱」真的沾不上邊。

徐女士的丈夫評價她陽光、積極向上、有主見,朋友評價她熱心、像個溫暖的太陽。

Kate Spade呢,似乎總是與「少女」一起出現,她去世的消息傳出後,女孩兒們紛紛在社交網路上曬出了第一件Kate Spade品牌的包。她的設計甜美、艷麗、充滿奇思妙想,色彩和圖案的運用都是糖果和夢幻的味道,那種輕快感讓人想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地走。誰能想到,這個為人們築起少女夢的人,就這樣一聲不響、主動地離開了大家。

Bourtain的去世同樣令人震撼。木遙在微博上這樣說:

他風趣,聰明,有幽默感,寫一流的文章,交最好的朋友,去過全世界所有值得去的地方。他有名,有錢,有影響力,有數不清的崇拜者和愛戴者。他有兩段長而穩定的婚姻,他最後一任交往對象是電影明星,他是巴西柔術的藍帶,還是個為了女兒成功戒煙的父親。你想不出還能怎麼更好。你想不出你還能期待什麼。

「所有人都在問:怎麼會是他?是誰都不可能是他啊。」

厄運在人群中釋放了一顆原子彈,剎那間煙塵四起。我們看不清了。

為什麼有的人,看上去狀態很不錯,甚至比一半人更擅長社交,內心卻飽受著煎熬?

「走飯」離開我們六年多了。

2012年3月18日,她在微博上留下了一句話:

我有抑鬱症,所以就去死一死,沒有什麼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介意我的離開。拜拜啦。

語氣輕描淡寫,甚至還帶有點詼諧,似乎只是在決定下一周的菜單。

「太生氣了明天是周一,同意的請不做聲。」

「我不需要上帝保佑我,要有種他就捅我。」

「我踏上的每條路的名字都叫做迷路。」

「黑人之間會不會有』嘿~你今天的黑眼圈好重啊』 』唉』~你也是啊~這樣的對話啊呵呵呵呵呵」

這些俏皮的博文中也有許多看著低迷的語句,但若不是知道真相,誰都會以為只是一點點的喪,就像一場小感冒,明天就會好。

有些時候,患有抑鬱症或者是雙向情感障礙症的人們,不會像人們想像中的那樣,不言不語,行動迂緩,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默默流淚,或者是嚎啕大哭。他們會用樂觀的表象掩飾自己,表現得幽默風趣、熱情大方。

這種現象,被稱為「微笑抑鬱」(smiling depression)。

微笑抑鬱的人們並不比我們認知中的抑鬱症患者幸運多少。在我眼裡,甚至更加不幸。

對其本人來說,他們明白自己有不錯的社交能力,因此完全料不到自己正處在抑鬱的狀態,把長期的情緒低落當成普通的心情起伏,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可是,那種黑狗卻時時刻刻跟著他們,在不經意間,一口咬住他們的腳踝。

有個微笑抑鬱者曾感嘆:「自打學會了微笑,表情和心情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而對周圍的人來說,微笑抑鬱的人們似乎,從未流露出抑鬱。聽說,抑鬱症會萎靡不振,可是你看上去很好呀。周圍的人不但絲毫覺察不到那隻黑狗,甚至會把自己生活的苦惱一股腦兒倒出來,把自己的重量也加到對方身上,成為壓垮駱駝的稻草之一。

一個不說,一個不見。沒有人知道你多需要一個擁抱。

有這麼一個故事,我想你們都聽過:

說一個男人去看醫生,說他很沮喪,人生看起來很無情、很殘酷,說他在這個充滿威脅的世界上覺得很孤獨。

醫生說療法很簡單,「偉大的小丑帕格里亞齊來了,去看他的表演吧。他能讓你振作起來的。」

那男人突然大哭,「但是醫生」,他說,「我就是帕格里亞齊」。

帕格里亞齊先生,今天不用當小丑了,今天你可以面無表情甚至展現悲傷。其實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不要緊的,來,抱抱你。

中島美嘉有一首歌,叫《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因為有黑尾鷗在碼頭悲鳴

隨著浪花起伏消沒 叼啄著往昔飛離不見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因為生日那天杏花開放

若是在那灑下的陽光里打盹 能否與蟲之死骸一同化為塵土呢

當聽到「今天與昨天如此相像 想改變明天 必須改變今天,我知道 我知道 但是......」的時候,心頭用漲潮般湧上悲哀。

想到《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里,發了狂一樣在黑板上寫下「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的松子。

想到《人間失格》里,說出「表面上我不斷強裝出笑臉,可內心裡卻是對人類拼死拼活的服務,汗流浹背的服務」的葉藏。

想到寫下「大風從東吹到西,從北掛到南,無視黑夜和黎明,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12天後卧軌自殺的海子。

想到鬱鬱寡歡的梵高,用剃鬚刀割下耳朵的梵高,朝自己下腹開了一槍的梵高。你走後的向日葵開得這樣好,你知不知道。

想到撒哈拉上的三毛,那個認真地年輕過的三毛,還沒有認真地老去,就用一根絲襪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那個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的顧城,你的詩這樣好啊,顧城。

想到張國榮,想到川端康成,想到海明威......那些選擇主動離開的人,在最後關頭,沒有再看世界一眼。也許看了,但還是轉身走了。是我們沒有留住他們。

熟悉的陌生人們,今夜我為你們哭泣。

那樣的人生,多孤獨啊。

那樣的人生,真的,多孤獨啊。

聲明:在文中提到的徐女士,還未有新聞表示其患有抑鬱症,只是有感而發思考到了抑鬱症。希望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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