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有了錢以後真是挺嚇人的!看看DE.Shaw的牛逼人生

科學家有了錢以後真是挺嚇人的!看看DE.Shaw的牛逼人生

來源:Zheng Sullivan 知乎

黑科技,還是要提 D.E.Shaw Research 這個奇異的存在。

要講這個黑科技,我們可能要扯遠一點,先講講 D.E. Shaw 這個人是怎麼學術賺錢通吃,成為徹底的人生大贏家的。

D.E.Shaw 是個學霸,是 PhD 們的偶像:斯坦福大學計算機專業的博士, 30 歲不到就進入哥倫比亞大學做教授,專門研究超大規模並行計算。這已經是優秀的學術人生了。

但是 Shaw 覺得無聊。哥倫比亞大學地處紐約,遍地暴發的對沖基金男各種花天酒地,游嬉於各種 model 之間,作為一個同樣聰明的教授,卻只能坐在冷板凳上寫計算機 model。雖然在科學家眼裡,後者甚至還要更性感一些,但是時間長了也……扯遠了,總之,Shaw 不幹了。

於是他 1986 年放棄了鑽牛角尖的教授生涯,進入華爾街著名投行摩根士丹利做 quant trading(可以通俗地理解為用計算機自動炒股、債和外匯)。果然, 呆博士不是搞政治鬥爭的料子,在摩根斯坦利這種錢多是非多、政治鬥爭和技術鬥爭同樣激烈的地方,僅僅 2 年之後他就在政治鬥爭中失敗,被迫離開摩根斯坦利(歡迎 quant trading 方面的達人來八卦補全這一段故事)。但是這廝本來就不是池中物,同年,他就開辦了自己的對沖基金 D.E. Shaw & Co. LP.,專註 quant trading,利用高速計算機網路和市場瞬間的有效性缺陷來進行高頻統計套利。

和今天高頻交易人滿為患的情況不同:當時計算機很破,內存上兆的就是中型伺服器了,計算機語言和組件也比較晦澀,不像今天這麼普及和豐富,不會冒出來個 12 歲少年就能寫一個網站編一個遊戲,然後對著 80 後的老頭子們說你們不行之類的。因此,能掌握高速網路編程和大型並行計算的人,除了能算彈道和模擬核爆之外,還能成為第一批做高頻交易的人,乾的事情基本就是無風險套利——利用市場無效性,剪市場的羊毛,賺錢的速度僅僅取決於你能剪多快。

作為專門研究超大規模並行計算的頂級專家的 Shaw,率先殺入高頻交易,完全是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剪羊毛速度世界一流,很快人生進入了新的高峰。到 2015 年,他的個人凈值已經 41 億美元(David Shaw - Forbes),殺入全球財富榜前 500.

說了這麼多,怎麼還沒有談到計算化學?你別走,我現在就要說這事了。

David Shaw 大叔 40 出頭財務自由,依照常人的想法,自然可以不再寫 model,而一頭扎進紐約的花天酒地,去約會真的 model 了。但是,正如網路上著名的牛頓生平文章《牛逼頓》所說:

出乎世俗想像的是,科學其實遠比任何娘們兒都風騷,玩科學比玩女人爽得多,得到一個成果所獲得的高潮強烈而持久,不僅有快感,更有巨大的自我認同感,遠勝於那幾秒寒顫之後無邊的空虛與落寞。所以陳景潤其實是沉溺於美色不能自拔,身體弱架不住高潮過度被爽死了。

Geek 的基因在身體深處搖撼 Shaw 大爺功成名就之後的空虛神經。他一個回馬槍殺回了科學世界,脫下西裝,露出了 Geek 的本色:

和屌絲 geek Sheldon 不一樣,這是一個破壞力驚人的土豪 geek。Shaw 現在再也不用跪舔 NIH,NSF 的官員,去討一點可憐的科研經費了。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覺得什麼是前沿什麼就是前沿。他拿出大規模並行計算的大砍刀,想找一個最需要計算但現今最不給力的領域一刀砍下去。

這裡有個背景:計算化學發展了很多年,都處在有點尷尬的位置,說得直白點——計算機還太弱,計算化學用於實際問題中算不準,精度還不如做實驗。因此,無論在化學還是生物領域,做計算化學的不管是教授還是 PhD,要麼選擇和實驗的組合作,活在鄙視鏈的下游,要麼躲到角落裡小富即安地畫圈圈。

因此,Shaw 的大砍刀就落到了萎靡的計算化學上:他想製造一台專門用於做計算化學的超級計算機,比現有的超級計算機強大幾千倍幾萬倍。

很多人可能要問,現在超級計算機動輒就是幾十萬個 cpu 核心什麼的,運算能力很強大啊,為什麼還要造計算化學的超級計算機呢?

答案是,一般的計算機是很聰明,但是不適合干計算化學這行。學術一點說,是 general purpose computing 不能高效地來做分子動力學模擬。

打個比方,現在的電腦就彷彿是個全能的機器人,你可以讓他去割麥子,做飯,踢球等等。讓他去干很多事情,他什麼都能幹,幹得也比人快,確實也很聰明。這就是所謂的通用計算機(general purpose computing):一個機器,寫不同的軟體,實現各種功能。

但是在割麥子這件事情上,這個全能機器人的速度很難超越專業的大型聯合收割機。因為大型聯合收割機雖然笨,但是完全為割麥子而生,因此硬體上量身定製,極度優化。這就是所謂的特種計算機(special purpose computing):專業定製機器,軟體也是專門定製的,只實現一個功能,但是兇殘而高效。

Shaw 就是要造一台計算化學中的「大型聯合收割機」。這台收割機,叫做 Anton。

它很貴很貴,但這正是 Shaw 的優勢,反正他不泡妞不包二奶,錢花不完。況且,科研人員其實很便宜。

這裡有一個好笑又辛酸的事情:和大眾的認識恰好相反,在美國,純理科博士畢業之後大多數都找不到工作,雖然智商大都不低,但是如果想堅持科研,做博士後的薪水只能勉強維持生活。

而 David Shaw 橫空出世,成為了紐約的孟嘗君。他招了一群找不到工作的博士——這些人在經濟上可以說是純粹的屌絲——開出了 10 萬美元一年的工資。

10 萬美元一年是什麼概念呢?這就是投資銀行 21、2 歲小分析員的入門工資 + 獎金,在華爾街上就是底層,外面穿著西裝,裡面穿的可是開襠褲。但是對於這幫年屆三十的科學屌絲來說,這是他們能找到研究崗位工資的 2-3 倍,是個做夢都想不到的包養價。

於是一時間最頂尖的計算化學、生物物理、電子工程博士趨之若鶩,求 David Shaw 包養。

從 2004 年前後開始(請知情人指正),Shaw 成立的 DE Shaw Research(DESRES)開始正式運營。在 David Shaw 的精心包養下,30 多個失業的博士屌絲們什麼也沒幹,在優雅的環境里,足足讀了一年半的論文,搞出了 Anton 的草圖。之後,更多的屌絲加入,全身心專註於 Anton 的研發。

2007 年,比預期還早了快一年,來自五湖四海的屌絲和 geek 們發布了 Anton 的第一代。計算化學的最大黑科技誕生了:它比一般的超級計算機快約 10,000 倍。比最好的超算也快 1,000 倍。

對的。變態的 10,000 倍,四個零,四個數量級。

10000 倍是什麼意思呢?計算化學裡面,模擬分子運動軌跡的持續時間的長短是非常重要的。用模擬網球比賽來做類比:以前「超級計算機」算了一個月,我們只能模擬出擊球的 1 秒鐘的瞬間,而現在 Anton 出世,我們同樣花一個月,就可以模擬整場球賽中網球的軌跡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超算能力,變態的「大型聯合收割機」,等於開了上帝視角啊親。

從 2007 年起,D.E. Shaw 的團隊聲名鵲起,用這個收割機每年在國際頂尖的學術雜誌《自然》和《科學》上灌水,學術聲譽不可阻擋。Anton 在手,高枕無憂,彷彿別人在地面用捲尺畫地圖,他們在天上航拍做地圖。現在他們又出了 Anton2,繼續吊打「過去 8 年中取得了長足發展的」超級計算機。

也許純學術派對這種硬拼計算能力的方法表示不屑,但 D.E. Shaw 和他包養的 geek 們正用變態的 Anton 計算機把分子動力學模擬大跨步地推向實用。

有錢就是任性。

希望有更多的科學家出現,也希望有更多類似D.E.Shaw這樣的土豪科學家用黑科技摧枯拉朽地帶動科學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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