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島失土歷史上的「如果」

政府的言辭堅定嚴厲，軍隊的演習密集兇猛，國民的遊行規模空前。回顧歷史，中國在釣魚島一次次丟掉、一步步喪失的一百多年裡，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強硬，這樣寸土必爭寸步不讓！ 不用說，主要是實力強了，日本有的手段中國有，日本沒有的手段中國也有，手裡握著的大牌和王牌，是當年的李鴻章、袁世凱、蔣介石等在弱國時代不得不屈服日本壓力的中國領袖們做夢也不敢想的。 這麼看，似乎百年中日關係就是實力對比關係，誰的拳頭硬，誰就在爭吵中有理，在談判中佔先，在博弈中得利。 雖然表面如此，但就此得出這個結論，還是不太完全，因為在整個過程中，日本也並不是一直都比中國實力強。在日本最初染指釣魚島的19世紀80年代，當時的大清，無論從硬實力還是軟實力上講，都比日本強大很多。其他不論，簡單比較一下當時兩國各自使 用的東亞地圖，大清的繪製水平至少比日本先進一百年。 再有就是二戰結束後的最初階段，當時的日本幾乎成了廢墟，主要生產指標大都不到戰前水平的三分之一，雖然其時中國也處在戰後復甦階段，但綜合實力上，並不輸日本。 然而，歷史見證，恰恰在中國本應該有所作為的關鍵時期，尤其是二戰戰後中國國際地位空前提高，日本在政治、經濟、軍事各方面全面陷入低谷的這段時間裡，中國卻因為自身的問題，喪失了黃金機會，並激勵了日本進一步佔有釣魚島。 六十多年過去了，面對釣魚島爭端再起的最新形勢，有必要再次反思一下這段歷史。 如果中國沒有直接陷入內戰，或者，在實施了戰後對日索賠、對日佔領之後再轉入國內鬥爭，整個情況會怎樣？不要說一個小小的無人島釣魚島，就是整個琉球群島及其他一 些日本附屬島嶼，也有很大可能歸中國所有。 1945年《波茨坦公告》第8條說得明明白白：The terms of the Cairo Declaration shall be carried out and Japanese sovereignty shall be limited to the islands of Honshu, Hokkaido, Kyushu, Shikoku and such minor islands as we determine. 其中的「我們」，就是美英中三國，是「我們」來決定日本四個大島之外的附屬小島哪些可以由日本保留，哪些日本必須放棄。而放棄的標準，則在1943年《開羅宣言》中清楚地劃定：all the territories Japan has stolen from the Chinese, such as Manchuria, Formosa, and the Pescadores, shall be restored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 也就是說，自日本明治時代開始對外擴張時算起，日本從中國「偷走」了多少地方，就統統都要如數還給中國。 簡直比白日夢還美！可嘆的是，中國人的劫數還沒盡，那時候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落在中國頭上。 正是因為沒有抓住這個利用戰勝國地位收復全部失土的大好時機，後面的事情就越來越難辦了。朝鮮戰爭爆發，美國決心重新扶植日本，於是推翻了《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確立的體制，重新與日本簽訂對日本非常有利的《舊金山和約》，並安排日本與台灣單獨簽訂了基本精神一致的《中日和約》。 美國與日本單獨簽約，為的是在東亞建構冷戰體系，而台灣政權寧肯犧牲中國有利日本也同意與日本簽訂《中日和約》，為的是力爭自身的合法性。和約簽署之後，時任中華民國外交部長的葉公超在回答立法院質詢時說：「在現行情況下，日本沒有權利把台灣 和澎湖群島轉移給我們，即使日本有意如此，我們也不能接受……」能想像嗎？短短几年 ，當初那個高高在上有權決定日本命運的「我們」就淪落成了現在這個可憐兮兮連自己的命運都無力掌握的「我們」！ 到了這個時候，全世界都看見了，日本成了笑到最後的人。 再到1971年美日簽署將釣魚島也包括在內的《歸還衝繩協定》時，大陸和台灣兩岸同聲抗議。這還能有什麼用？台灣礙於和美國的友好關係，只是表示「驚愕」、「絕對不能接受」；而正處於「文革」內亂時期的大陸則在外交部聲明中高喊「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台灣！中國人民也一定要收復釣魚島等台灣的附屬島嶼！」。一個永遠都在內鬥的民族，再有實力也沒用，沒有人會真的畏懼，甚至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 今天，釣魚島爭端再起，但願中國人能真正做到毋忘歷史，毋忘日本犯華歷史，也毋忘國人兄弟鬩牆自取外侮的歷史，在喊出「今天的中國，已不是九一八事變時的中國；今天的中國軍隊，更不是甲午年間的北洋水師！」這響亮口號的同時，也喊出：今天的兩岸，已不是內鬥時期的兩岸了！ 還記得英國歷史上每到大戰降臨，各黨派會自動停止黨爭，各選出代表聯合組建集權的「戰時內閣」。中國人的政治什麼時候能夠成熟到這個程度，中國的真正實力，也就能夠最完整地展現出來，中國對日本的實力優勢，也必定能夠穩固地保持下去。 釣魚島失土歷史上的「如果」所揭示的，不過就是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