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青蛇》台詞（劇本）(轉)

香港思遠影業公司廿周年誌慶巨鑄 出品人：吳思遠 原　著：李碧華 編　劇：徐　克，李碧華 導　演、監　制：徐　克 領銜主演： 　　　　張曼玉——青　蛇 　　　　王祖賢——白　蛇 　　　　吳興國——許　仙 　　　　趙文卓——法　海 武術指導：元　彬，唐　佳 美術指導：雷楚雄 服裝指導：吳寶玲 造型設計：張叔平 攝　影：高照林 剪　接：亞　積 音　樂：黃　沾，雷頌德 統　籌：陶　雲，金揚樺 制　片：趙桂松 特　技：新視覺特技工作室 主題曲：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緣生緣死，誰知，誰知？情終情始，情真情痴，何許？何處？情之至！ （人間鬧市，人生醜態。法海立台上冷觀） 法　海：人！ 法　海：妖？！ （郊外，法海與蜘蛛精追逐） 法　海：老方丈，風清氣爽哩。 蜘蛛精：對呀，年青人，晨運對修練內丹是有益的。 法　海：前輩，你鶴髮童顏，健步如飛，但吐納依然氣靜神閑，修行已到造極。請問你修了多少年？ 蜘蛛精：光陰不留人，轉眼都二百年了。你呢？年青人？ 法　海：我？慚愧，我修齡只有二十多年，不像方丈你可以偷天換日，魚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妖孽！我要你原形畢露！ （作法收妖） 法　海：大威天龍，般若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現形！ 蜘蛛精：不要呀，法師！（逃命） 法　海：是只蜘蛛精。想遁形？（追尋） 蜘蛛精：法師，我長年拜伏靈台寺大金佛腳下，吸收佛蔭，性情和祥。法師，求你饒我一命。 法　海：廢話！（祭袈裟）袈裟！般若巴嘛空……逃得掉？看我大鑼金缽！收！ 蜘蛛精：法師呀，手下留情呀，饒我一命呀，救命呀……慈悲呀，你放過我吧？（被收入缽中）法師，放過我吧！法師，你慈航普渡，救世濟民，放我一條生路吧。現在法師你收了我，我就永不翻身，百年修行，功虧一簣，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叫我變回蜘蛛呀。 法　海：住口，妖就是妖！神人鬼妖四界，等級有序，你安份受罰。 蜘蛛精：我有靈台寺佛蔭，我有靈台寺…… 法　海：（把蜘蛛精鎮於涼亭下）大威天龍，世尊地藏，阿彌陀佛。（轉身欲離去，看到一串佛珠掛於樹梢）妖精的佛珠？（取下佛珠）妖已經收了，靈氣仍凝聚不散，難道他真的在菩薩腳下受過佛蔭？（雷電起，雨下）難道我錯收了妖？不會的！不會的！ 法　海：（狂奔狂喊，至竹林）又有妖精？（尋妖）般若諸佛，地藏法眼，般若巴嘛空！顯法！我看你躲到那裡？（法眼看到兩條蛇精）原來是兩條蛇精！準備受法！大威天龍，金剛火焰！捉妖！（飛出火焰欲降妖。看到村婦產子）是個村婦？ 村　婦：（見雨水淋著孩子）糟了。 法　海：原來那條蛇幫她擋雨水！ 村　婦：乖呀，雨快停呀。 法　海：（收回火焰）回來！ 村　婦：天神庇佑！沒雨了。乖呀。 法　海：阿彌陀佛，佛門要緊守色戒。（抬頭看兩條蛇精）辜念你們本性善良，好心幫人，本座破例放你生路，善哉善哉。（退出竹林） （法海打坐竹林邊石上，彩虹現） 法　海：大威天龍，諸佛慈悲。賜我菩提佛光，善哉善哉。（佛光投身法海頭上。法海拿出蜘蛛精的佛珠看）善惡有報，善歸善者，惡受惡果。（回顧竹林）蛇妖，你們要好自修行，一切都要看你們的造化。（把佛珠放在石上，離開。佛珠被蛇妖變走。） （暴雨。江南水鄉。萬花樓中，西域女子舞蹈，莫呼洛迦伴樂。青蛇白蛇盤旋於樓頂上，相互偎依纏繞，俯視萬花樓。青蛇滑下跌落至樓板上，舞娘驚散圍開，大家亦驚呼。青蛇學著剛才看到的舞娘舞起來，隨即與眾舞娘共舞。白蛇仍在屋頂上，聽到旁邊書坊傳來讀書聲。） 眾書生：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烏。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白蛇循著讀書聲，游水來至書舍下。） （教書先生許仙，在眾書生中巡視，發現一生秦鬆開小差。） 許　仙：你在這裡寫甚麼？花送媚眼柳擺腰，神女偷看風月窟。郎抱春風琴輕奏，妹迎秋雨上九宵？寫這些淫穢的情詩，給誰看的？你們試期快到，雖然讀書不為博取功名，但都不可以終日胡思亂想，沉迷女色浪費青春，荒廢學業的，知道嗎？！ 眾書生：知道！ 許　仙：秦松，你呢？ 秦　松：知道！ 許　仙：大家繼續念。 眾書生：春城無處不飛花，嘩！（飛花滿天，許仙與眾書生都出來依欄觀看。） （遊方道士帶著兩個徒弟出來遊走，聞到妖氣。） 道士：有感覺呀，徒弟。 徒　弟：師父？是甚麼呀？發現了什麼？ （青蛇與白蛇發覺有道士前來，離去。） 道士：都算你走得快。開路！（繼續遊走）春城飛花，蛇蟲四齣，提防妖孽，小心門戶…… （金山寺。法海打坐參禪。想到竹林中赤裸的產婦，汗流。心生魔障，出現許多醜陋的妖怪來糾纏。） 法　海：你們這些妖孽真不知天高地厚，連佛門聖地都敢闖進來。 眾妖魔：法海…… 法　海：你們生相還么丑，還在佛祖面前扭來扭去。 眾妖魔：法海呀…… 法　海：為甚麼不怕我？ 眾妖魔：我們在你那裡來的，怕都要來呀。 法　海：給我出來！我天生慧根，道行高深。你們都敢來惹我？（出手搏殺眾妖魔，但眾魔不退。） 眾妖魔：過來呀，好想念你呀。 法　海：竟這樣對我說話？ 眾妖魔：怕者愛也！我愛你。 法　海：賤妖，般若巴嘛空…… 眾妖魔：法海……你躲在那裡呀？法海！不要躲起來呀，出來呀。 法　海：你們不用找我了，我一直都在這兒，你們儘管過來吧。我心有如來，靜似如來。 眾妖魔：我們心有法海，我們都是法海，對不對呀法海？ 法　海：斗膽褻瀆神靈，雷電風火，殺！夜叉惡鬼，殺！魔尊妖孽，殺！地獄鬼使，殺！大威天龍，大威天龍，世尊地藏，世尊地藏，金剛諸佛，金剛諸佛，眾神護法，眾神護法，殺！殺！真的妖氣衝天，我大開殺戒。你們還陰魂不散？ 眾妖魔：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善惡不分，有怪莫怪。紅塵紅塵，顛倒鬼神。六根不凈，哎呀出家人。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善惡不分，有怪莫怪。紅塵紅塵，顛倒鬼神。六根不凈，哎呀出家人，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善惡不分…… 法　海：（從魔障幻境醒來，汗如雨下）魔障……（見佛像金面剝落）我佛慈悲。（回頭見所坐蒲團起火）一定要解除魔障。 法海回到鎮蜘蛛精的涼亭，釋放蜘蛛精。） 法　海：善惡有頭，當日我廢你百年道行，今日我被魔障所困。如果你我都渡過這個劫，或者來日相逢，再並肩飛行，後會有期。 （杭州。白素貞、小青初涉人世。） 小　青：有個看著我，色迷迷的。 白素貞：有個被竹竿打在頭上呀。 小　青：失足踩進洞洞呀，還看著我呀。 白素貞、 小　青：（扭擺著走路，搖蒲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小　青：十步一歇，又要歇一歇了姐姐。 白素貞：歇？小青呀，你看你，像個人呀，有眼耳口鼻了，還像懶蛇一樣，你懶在這裡，怎麼做人呀？ 小　青：還要爬呀。 白素貞：不說爬了，人們叫爬做走路呀，你明白嗎？ 小　青：講都累呀。 白素貞：不許這樣，快放下來，伸直腰，挺起胸膛走路呀。 小　青：你修了一千年，我只不過修了五百年而已，多給我五百年，兩條尾打幾個結橫行都可以呀。 白素貞：這兩條不是叫尾巴，叫腳。 小　青：真無聊，這就叫腳？本來是一條軟肉，現在分開兩邊，還有十隻叫做甚麼腳趾。人呀？做啦做啦，真的是蛇都死。 白素貞：那麼自己回紫竹林吧，走吧。 小　青：你以為我不想呀？不過跟了五百年，多給點時間，看看怎麼個好法而已。 白素貞：怎麼個好法？那麼萬物之靈是甚麼？ 小　青：人啰。 白素貞：慢慢學習嘛。 小　青：怎麼挺直腰呀？ 白素貞：不直就先扭曲著吧。 （有人貪看白素貞小青而撞船落水） 小　青：又有人出醜了。 白素貞：是呀。 白素貞、 小　青：扭呀扭，扭呀扭…… （夜，河燈節。流水花燈） 許　仙：這麼多燈？秦松？又有你份兒，說來說去都不聽。荒廢學業！ （西湖岸邊） 許　仙：船家！等等我呀！船家 船　家：許老師，這艘船被人包了，等下一轉吧。清明節那些大老爺喜歡遊山玩水，包了好多船。 （湖上一艘船，坐著白素貞小青） 小　青：就是你那一隻？站著那一隻。 白素貞：不要再扭來扭去，你的尾巴露出來了。 小　青：弔頸都要呼口氣嘛，它跟了我五百年了，要變走它都得給點時間適應一下。 （白素貞斟杯酒酒向天空，雨下。岸上許仙舉傘避雨。） 小　青：他顫抖起來蠻有趣呀。 白素貞：像他這種人就適合了。 小　青：他打坐？ 白素貞：是發獃呀。 小　青：為甚麼你選他？ 白素貞：他這種人老老實實，這樣容易相處呀。 小　青：竹林的和尚也可以相處呀？ 白素貞：你千萬別想，他法力高不可測，這種人我們要敬而遠之呀。你看你，散了，翻了眼了。 小　青：湖水反光吧？ 許　仙：船家，等一會呀，可以送我過湖嗎？ 白素貞：船家，泊岸吧。 小　青：你等我先穩定下來嘛。 白素貞：快點嘛。 小　青：這樣催我，我怎麼能定下來，叫船家停一停啦。 白素貞：風調雨順，怎麼停呀？ 小　青：那麼我下水吧。（跳入湖中） 許　仙：（跳上船，驚呼）有人跌進水裡呀。 白素貞：（扶著許仙）小心呀。 許　仙：你都小心呀。 白素貞：你別緊張，我妹妹很熱水性，好在戲水而已。（小青從湖中探出頭來看白素貞許仙相擁扶持）進來吧，裡面有爐，可以烘乾衣服的。試一下我煮的西湖牛肉羹。 許　仙：不好意思，我已經坐了姑娘的船，還要你招呼我。（許仙看白素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許仙避到船頭，白素貞持傘一起站到船頭。） （船到碼頭） 纖　夫：是不是下貨呀？ 船　家：不是呀，送客的。 白素貞：公子小心呀，船板滑呀。 許　仙：姑娘！姑娘，這傘給你擋雨的。傘……你也有呀？ 白素貞：盛情難卻，很多謝公子。請你明天來寒舍拿回傘子吧，我就住在箭橋雙花坊巷口姓白那戶人家。 許　仙：箭橋雙花坊巷口，白府嗎？我叫許仙，錢塘人，是書坊的教師。 （白府） 小　青：蒼蠅？！ 白素貞：你又捉蒼蠅，又上橫樑，整天爬上爬下，你安定下來行不行。 小　青：你那個老實人呀，也在船上進進出出的，你又能忍得了？你一千年，我五百年呀，加起來千五年了就陪他玩。改天我失控現形，一定嚇他一跳。 白素貞：玩夠就下來吧，快有人探我們了。 小　青：有老鼠呀，原來樑上有老鼠，好久沒吃過老鼠肉了。 白素貞：多給你五百年，你都死性不改。 （府外，遊方道士前來捉妖） 道士：到了，就在這裡。 徒弟：是間百步方圓的庭園。 道士：這隻妖千年道行，捉了回去上爐煉丹可以補我靈機，壯我法力。準備捉妖！ 徒弟：要用的東西帶來了，師父。（灑硫磺） 小　青：（受硫磺刺激，跌下樑來）硫磺呀！ 白素貞：有人設壇作法。 （許仙來訪） 許　仙：箭橋雙花坊……白府。 徒弟：師父，有人呀。 道士：有人用得著叫我嗎？有妖才叫我。其他的，叫他們避開。 徒弟：此地有妖作怪，生人切勿走近，請你轉路迴避。 許　仙：請問這間屋裡面發生了甚麼事呀？ 道士：屋內有兩條蛇精，她們來這兒探路，這間庭園都是她們用妖術變出來的。門外漢，離去吧！ 許　仙：說來倒是，這一帶好像沒這麼大的庭院呀。 （屋內，小青快受不住。白素貞施法下雨，衝散硫磺。） 道士：曉得呼風喚雨？這隻蛇精的法力比我想像中高好多，事態嚴重，無關人等不要擋住門口。徒弟，小心應戰。 徒弟：是，師父。 白素貞：（聽到許仙敲門）許仙就在我們門口，小青，你忍住，千萬要控制自己。小青！ 道士：沒時間了，殺進去！ 許　仙：別亂來呀。刀劍無眼，殺人要填命呀。 道士：（被門內大水沖退）這麼大水，避過另一面。可能時辰不利本道捉妖，先避一避。 徒弟：知道。 道士：避！（拉過許仙）你都跟我一塊走。 徒弟：師父，撞樹呀。 道士：這邊走。 許　仙：你這個盲道士，路都看不到，還講連篇大道理？ 道士：罵我盲？你有眼無珠呀！還咬我？不管你。（甩下許仙，與徒弟逃走） （小青出門來，拾起許仙在忙亂中掉的提籃） 小　青：公子，我叫小青呀。你的東西掉了，你先拿回吧。 許　仙：謝謝。 （小青、許仙各執提籃不鬆手。白素貞也出來催） 白素貞：小青，來不及了，還不快去？ 小　青：好了。我沒空陪你了，老實人。 許　仙：老？我姓許的。 小　青：真容易相處。白素貞：公子。（停雨）你淋到混身濕透了，進來烘乾衣服吧。 許　仙：又烘乾衣服？ 白素貞：對呀，濕了嘛。 （進到屋內） 許　仙：姑娘呀，我不是想嚇你的，你有沒有聽過附近的人說，這屋子裡，有蛇精。 白素貞：蛇精？說起來話可長了。 許　仙：真的有？ 白素貞：進來才說。 （許仙在浴盆洗澡，白素貞在一旁熨衣） 白素貞：我們兩姐妹剛搬來這裡，人生路不熟，怕有壞人向我們兩個弱質女子打主意。所以就想出一個古怪的方法，就是付錢請茅山道土來這間屋說捉蛇精，就算那些壞人想立歪心，都要迴避三分啦。其實這個是苦肉計，不過都未嘗不是一個保身之法。 （飯桌上） 白素貞：只顧跟你聊，菜都涼了。公子，你趁熱吃吧。 許　仙：你的手怎麼紅了？傷了？ 白素貞：沒事的，熨衣服時灼傷了而已。 許　仙：用醬油潤一潤會舒服點。 白素貞：那條魚呀。痛呀。 許　仙：那麼。 白素貞：不塗又痛呀。 （小青在河邊追上道士） 小　青：無恥。 道士：慢著，這樣避不是辦法，既然蛇精都追來了，我們就跟她比一比，看誰的符法厲害。 徒弟：是，師父。 道士：托我上去，讓她試一下我的震妖飛鈴。 徒弟：是。 道士：再來。讓我震……震到她現形，震。（撒鈴，念咒） 小　青：聲音比鈴聲更煩，還給你。 徒弟：那些鈴回來了。 道士：在地上不利，我們上船追。四邊吵得很，是否有好多人圍觀呀。 徒弟：都不少呀，師父。 道士：既然這麼多人看，我們就跟那隻妖玩下去。 徒弟：知道！ 道士：包圍她！ 徒弟：是。 徒弟：前方十步有船，前左方又有。 道士：又說好多人，怎麼沒掌聲。 觀　眾：（鼓掌）好棒。 徒弟：左邊七步都有，右方十步有船。 道士：有掌聲就加料，硫磺粉治妖不治人，一點點無所謂呀。出厲害的。 徒弟：出師父，前面沒船的。 （道士落水，被小青用蛇尾卷著拖游撞在船上） 徒弟：前面有船，你前面有船呀。 （小青返回白府。道士被眾人救起，昏迷中。） 徒弟：師父！快點救師父呀。 觀眾：你師父的頭都算硬，連船都撞穿。 徒弟：有甚麼的，讓我師父醒來再說吧。 （小青回到白府地，看白素貞與許仙相處） 小　青：還在相處呀？ 白素貞：菜都涼了，要不要熱一熱呀？ 許　仙：我來是把傘子拿回的，在哪裡？ 白素貞：那就別吃飯了。 許　仙：傘呢？傘呢？ 白素貞：別心急呀 許　仙：傘呢？ 白素貞：來了。傘就在這裡。 小　青：爬就叫走路，這就叫拿傘。 （教坊。許仙發獃，眾書生跟著發獃。） 教師一：又聽不到讀書出聲了，這陣子許仙終日神不守舍，聽說是近了女色呀。 教師二：聽說他那個女人家裡是高牆大宅，許仙這個苦學秀才，真的變了脂粉奴隸了。 教師一：哎呀，印得一塌糊塗。 教師三：一塌糊塗不就是許仙嘛。他一生埋頭書經，修身立德，現在弄到身敗名裂，前功盡廢了。 教師一：可惜可惜。 （大雨成澇） 小　青：這一季的雨越下越大。 百　姓：快點潑水呀。 百　姓：我幫你照顧孩子，你自己小心。 百　姓：那邊淺一點呀。 白素貞：現在已經豪雨成災了，我們快施法治水。 （法海也跳上來） 法　海：善哉，善哉！ 小　青：竹林那個和尚？ 白素貞：想不到我們還相當有緣份，他都來治水呀。 法　海：天災禍劫，乃凡人必經。但我佛慈悲，就讓我幫你們逃離厄運吧。甘露之泉，滌除凶穢，楊枝輕灑，普散愁團，我今持咒，潔凈周全，分開！阿彌陀佛！ 小　青：看，他的法力真高強！我們要修行多少年才能跟他一樣呀？ 白素貞：做不到的！他已經達到佛我合一的境界。 小　青：這麼有緣，不如讓我試試跟他相處，看看行不行嘛。 許　仙：他跟許仙不同，他沒有凡人的感情。 法　海：生者善者，不枉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善哉，善哉！ （白府。白素貞施診） 許　仙：老師，你坐吧。麻煩你把藥材送去後園。 小　青：輪到183號，請過來這一邊。 許　仙：趙老師，唐老師，看病嗎？不好意思，沒空招呼你們。 教　師：原來高牆大宅的女人這麼有本事，真是再世華陀一樣，醫術神通廣大，許仙一定是前世積福才娶到這個好老婆呀。福氣，福氣真福氣。 許　仙：藥材放在這裡吧，辛苦了。 小　青：對呀對呀，今日人客多，要勤奮勤奮。 奏　樂：半冷半暖的秋，靜靜燙貼身邊。默默看著流光飛舞，晚風中幾片紅葉，惹得身心騷軟綿綿。半醉半醒之間，盈盈笑眼千千。就讓我像雲端飄雪，以冰清輕輕吻面，帶出一波一波纏綿。留人間幾回愛，迎浮生千重變。輿有情人作快樂事，未問是劫是緣。 許　仙：娘子，趁熱吃吧。 白素貞：謝謝相公。 許　仙：娘子，你沒事吧。 白素貞：我們慣了在冬天懶洋洋的。 許　仙：她不是斷了氣嘛？ 白素貞：她睡了而已，我們繼續吃吧。 奏　樂：似柳也似春風，伴著你過春天。就讓你埋首煙波里，放出心底狂熱，抱一身春雨綿綿。 小　青：你還未吐出核，將來那些葡萄，在你眼耳口鼻生出來那怎辦？你這個人蠻好玩的，怪不得姐姐想做你們。 許　仙：做我們？甚麼意思？ 小　青：你解釋一下，示範一下甚麼是情？甚麼是七情六慾，好吧？ 許　仙：甚麼？ 小　青：趁姐姐不在，快教我。 許　仙：這些東西不可以胡亂說的。 小　青：不要講，做給我看，我會努力學的。 白素貞：小青…… 白素貞：小青哪裡去了？ 許　仙：我整天沒見過她了。 白素貞：真的？這不是她的扇。 許　仙：是嗎？ 白素貞：你看你？怎麼滿頭大汗？ 許　仙：熱呀。 白素貞：小青，你想學七情六慾嘛，下來吧。 小　青：早知道你甚麼都曉得，就不跟他玩啦。幹甚麼？我學你學得不像嗎？ 白素貞：像！你像我像得一模一樣，不過你道行不夠，這樣子會很容易亂的。 小　青：姐姐，你說過人是講感情的，我就學感情，我都是初學而已，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素貞：情嘛，要從一而終的，你要學，就挑選過另一個男人。 小　青：要不要老實的？ 白素貞：總之就不是許仙啦。 小　青：這樣嘛，還有很多選擇。 白素貞：知道就好了。小　青：我還是快點找一個男人，但是怎麼去找你說的那一種呀？ 白素貞：其實男人沒一個老實，你一迷住他的時候他就會立即不老實。 小　青：如果他一不老實，我豈不要找過另一個？我還是跟著你算了。 白素貞：如果你是有本事的，就不會讓他飛出你的掌心啦。 小　青：我現在都飛不出你的掌心啦。不要搔我呀，你再不停下來，我就要現形了，不要呀！ （許仙看到小青現形，嚇退） 白素貞：他好像回來了，快變回人形，快！ 群　眾：追蛇打。 群　眾：老師，甚麼事呀？ 群　眾：他平日很有禮儀的，怎麼今天這樣失態呀？ 群　眾：追蛇打。 群　眾：這些刀鋒利不鋒利， 群　眾：我們的刀鋒利無比，骨頭都劈得開呀。 群　眾：撒過硫磺粉，蛇蟲鼠蟻走。 群　眾：買啦，買啦，新鮮蛇膽，驅風行血，買啦先生。 群　眾：即殺即食，買啦…… 群　眾：洗到哪裡，你吐到哪裡。 群　眾：我到那邊去，你不要跟著我。 許　仙：蛇呀，救命呀……蛇！ 群　眾：許老師，你幹甚麼？那條蛇是假的。還有兩天是端午節了，那條假蛇是用來應節的。 許　仙：端午節？ 群　眾：是呀。原來許老師怕蛇 許　仙：假的？雄黃酒？ 群　眾：是呀，雄黃酒專驅蛇蟻的。 群　眾：就打一斤呀？ 許　仙：家裡人丁不多，一斤就夠了。 群　眾：這一斤酒就送給你吧，你們贈葯醫人，如果我收你錢會被人罵的。拿去吧，小意思。 群　眾：就是他夫人醫好我家人的，許老師，真多謝你夫人救了我全家。這幾條魚是剛剛抓的，好新鮮呀，我遲些時候再送點到你府上。 群　眾：許老師，就是他們醫好我們的。 群　眾：就是他？ 群　眾：是呀。 群　眾：許恩公，謝謝尊夫人救命大恩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好心有好報，祝你們長命百歲，白頭偕老。替我問候尊夫人。你真幸福，你和尊夫人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感恩不盡。 （許仙在河邊醉酒） 許　仙：連我的影子都像蛇。多謝大家，多謝，不用客氣。 （白素貞小青尋來） 白素貞：相公，相公呀，你喝醉了。 許　仙：謝謝！ 小　青：他說謝謝呀。 （救許仙回家） 小　青：你猜他看到多少呢？這條布，他會相信嗎？ 白素貞：無論他看到多少，都只有這個辦法，就是說謊。 小　青：說謊？ 白素貞：是呀，說謊說得好都要練習的，這個都是做人的修行之一。 小　青：又是修行！夠不夠時間練呀？ 白素貞：要練的。 白素貞：相公，你病了呀，滿頭大汗。 許　仙：熱呀。 白素貞：今天我和小青學人染紗呀，你看，好大塊紗呀，多辛苦呀，風又大呀。那塊紗飄來飄去，我們捉都捉不住呀。你怎麼不出聲？ 許　仙：熱嘛！ 小　青：終於都晾起來了，像不像呀。那塊紗飄得好漂亮呀，姐姐。 白素貞：你有心事嗎？告訴我吧。 小　青：那塊紗像不像條蛇呀。 白素貞：她這嚇我，明知道我最怕蛇的了。不如你告訴我，你在想甚麼吧。 許　仙：我想……上京考試，讀那麼多書不如考取功名。 白素貞：男人有鴻圖大志，是君將之風。他日妾身有幸貴為狀元夫人…… 小　青：葯呀，解酒的。 白素貞：小青…… 小　青：太好啦。 白素貞：相公說他要上…… 小　青：都好呀。 白素貞：我還沒有說完呀。 小　青：今天事事都好，用不著說完呀。 白素貞：小青，真懂說話啊！ 許　仙：是呀，小青真懂說話。 白素貞：相公，我就以葯當酒，預祝相公早日衣錦榮歸啦。 白素貞：（對小青）你應該去睡了。 小　青：太好了。 許　仙：我都想早點睡。 白素貞：相公，你又冒冷汗了。 小　青：太好了，公子冒冷汗。 許　仙：小青真會開玩笑 小　青：是呀，我真懂開玩笑，怎麼公子你不笑呀？ 許　仙：我笑，我笑…… 小　青：公子笑得真像呀，好像呀。 白素貞：讓相公休息了。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小　青：太好了，不用再說下去了。原來說謊還比受那些硫磺粉辛苦，心想那句，口就講第二句，幾乎自己都不知道講甚麼。 白素貞：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講甚麼，我多害怕你失定力現形呀。你又幹甚麼呀？ 小　青：有蚊子呀，不過現在沒有了。白府，白素貞救醒許仙） 許　仙：蛇呀……不是……讀書呀。 白素貞：相公。 許　仙：娘子。 白素貞：相公。 許　仙：娘子。 白素貞：你都醒了？那些酒，喝了令人胡思亂想呀，我見到相公你變了只大老虎，我就嚇暈了。醒來時，我見到你又暈了。你見到甚麼呀？ 許　仙：我見到甚麼？ 白素貞：你見到甚麼？ 許　仙：我見到一隻好大大的…… 白素貞：是不是大象？好怕呀。 許　仙：是呀！象？不用怕了。（抱緊白素貞） （崑崙水潭） 小　青：你那一道彩虹又出來了，好漂亮呀。斗到現在你都不敢看我，那麼你贏定了。 法　海：不用看你都知道你在做甚麼。 奏　樂：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緣生緣死，誰知，誰知？情終情始，情真情痴。何許？何處？情之至！（兩邊的纏綿） 小　青：想不到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只可惜……你和我都沒有凡人的感情。 法　海：大威天龍，般若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 小　青：幹嘛？你的心跳得好快呀。你輸了！ 法　海：我不會輸給你的，妖孽！ 小　青：（逃走）你說過的，不可以反悔的，你閉起眼睛我都贏你呀。 法　海：你這隻妖精，我一定會制服你的。 （白府） 小　青：姐姐！（滾倒在地） 白素貞：小青！ 小　青：姐姐，你說那個敬而遠之的和尚，原來都有凡人的感情。他跟我斗定力，還輸了給我。 白素貞：安靜點。（許仙想一起來扶小青）我扶他可以了。（把小青扶至床上） 小　青：我贏了！贏了！ 白素貞：小青，你又去了那和尚寺玩呀？你真頑皮，連和尚都玩。你贏了那個和尚，都不用開心得這個樣子。 小　青：姐姐，我…… 白素貞：安靜點……相公，讓她休息一下吧。（白素貞帶許仙離開） 許　仙：小青她…… 白素貞：讓和尚找上門時，看她怎對人解釋。 小　青：這麼興奮的時候要入睡覺。 白素貞：你快去念書吧。 小　青：怎麼沒有人理我的？（許仙偷偷進來）老實人。 許　仙：小青，你真的去逗那些和尚呀？ 小 青：姐姐做不到的事，我都做到，我現在再不相信她了。許仙！（偷情）和尚，你為甚麼不認輸呀？看你可否飛得出我的掌心。（白素貞冷然出現） 許　仙：我回書齋。（趕快逃出） 小　青：你老是說我沒定力，原來我發覺到個個人都沒定力，包括飛不出你掌心的老實人，還有終日說要敬而遠之的和尚。你花那麼多時間去做的事，我一下子全部做到了，我以為你道行好高，原來都不外如是。 白素貞：以後你不用跟我了，走！ 小　青：白素貞！ 白素貞：小青，你想跟我鬥法？ 小　青：是呀！ 白素貞：我知道你忍了好久，要斗就斗吧。（姐妹鬥法）好了，夠了，我不想再斗。 小　青：姐姐。 白素貞：姐姐？不是白素貞嗎？你算本事，弄得我那麼生氣，我知道你故意氣我，看我是否緊張你嘛。 小　青：姐姐，我一舉一動都讓你猜中，我知道我有好多東西都未學會，叫得你姐姐，你一定會教我的。 白素貞：學懂甜言蜜語了。不過我和你的緣份己盡，我身上已經有了許仙的骨肉，小青，我不可以再跟你在一起，你可以飛出我手掌心了。 小　青：姐姐，這是甚麼？ 白素貞：也好，你連眼淚都不知道是甚麼，到你知道的時候你會好痛苦的。 小　青：不會的，你有的我都有。（抱著白素貞，努力想哭出來） 白素貞：傻氣，當你覺得自己好多事情都贏定的時候，還怎會有眼淚？怎會哭得出？小青，不要再迫自己，你不會明白，你沒有人的感情，你不是想做回蛇嗎？ 小　青：你真的趕我走？ 白素貞：做蛇也好呀。 小　青：為甚麼我覺得做蛇好的時候，你又說得做人不知多好，現在又說做蛇好。你是不是說謊？ 白素貞：做人有太多規矩，硬去做不能做一個好的人。 小　青：那麼我回紫竹林，我以後都不會煩你。（書坊） 法　海：施主，回來了。貧僧來自金山寺，法號法海。（許仙驚，撞倒燈柱，法海接住）施主你印堂發黑，妖氣盤據玄關，家中必有妖怪。 許　仙：妖怪？ 法　海：她們是千年的蛇精，一條青一條白，已經化為人形，將你迷惑。 許　仙：蛇都能變人？ 法　海：住口！施主的性命已危在旦夕，莫再執迷不悟。 許　仙：對……法師。 法　海：這串佛珠已經染了我的法力，可以收妖治邪，你一定要帶在身上，方可逃離此劫。而蛇精亦會被打下無間地獄，受地火煎熬，永世不可翻身。 許　仙：多謝法師……幸虧沒有跟著我（把佛珠扔到河裡）。娘子，你在那裡呀？娘子…… 白素貞：相公。 許　仙：娘子。 白素貞：我在這裡。 許　仙：我在外面見到一個人呀——我犯了官非，娘子，你快收拾細軟，我們離開這裡吧。不要，還是不要收拾了，小青呢？ 白素貞：出去了。 許　仙：她出去了？她明知道我快回來了。她會不會去找我呢？沒理由呀。 白素貞：也許吧。 許　仙：糟了，我要去找她。 白素貞：相公，你惹了官非不方便出去，讓我去找她吧。 許　仙：你不能出去，還是讓我去找吧。 白素貞：為甚麼？ 許　仙：找小青，我找比較方便。（趕忙出去找小青）小青……你在那裡呀？小青呀，小青，千萬別遇上那個和尚呀。 小　青：（現身）老實人。 許　仙：小青。 小　青：你找我陪你玩呀？ 許　仙：還玩！小青，你快跟我們離開這裡吧。 小　青：跟你們？跟你就不跟她。 許　仙：為甚麼？ 白素貞：（現身）因為有我就不可以有她。 小　青：對呀，我做人做得那麼差，你跟姐姐回去吧。 許　仙：娘子。 白素貞：你不是說找小青，由你去找比較好一點，那麼你去找小青吧。 許　仙：娘子呀，小青。娘子呀。（左右為難） 白素貞：別拉著我。 許　仙：你們不要這樣嘛。我告訴你吧，我知道你們是蛇精變的，有個和尚給我一串佛珠，說要收你們呀。我扔了佛珠，那個和尚很快就會找來了，你們再不走，他就會來對付你們。你相信我吧，你們快點走…… 小　青：臭和尚！ 白素貞：真多事！ 許　仙：你兩個別留在這裡嘛。怎麼都好，當為了你們自己，你們快點走吧。我現在去看看他在哪裡，你們快點走，走得越遠越好呀。 （白府宅前） 法　海：施主，找我嗎？ 許　仙：法師！ 法　海：我給你的佛珠呢？在哪裡呀？ 許　仙：我放進裡面了。 法　海：帶我去看一下。 許　仙：法師，等一等，法師。 法　海：在哪裡？ 許　仙：在裡面而已。 法　海：不用走了。（揮指法變走樓台） 許　仙：不見了？！怎會這樣？ 法　海：變走那些東西會找得清楚點。 許　仙：法師，等一等呀，法師。 法　海：到底在哪裡？ 許　仙：在裡面。法師，等一等。求求你不要變，不要再變。 法　海：怎麼還不見呢？ 許　仙：那佛珠該掛在…… 法　海：（拿出佛珠）是不是掛在我身上？我給你佛珠是救你，為甚麼要拋它進河裡？ 許　仙：法師，我……整個房子沒了？ 法　海：紅塵色相，儘是虛幻。 許　仙：你個死和尚，你變走了所有東西，你究竟想怎樣？妖精對著你就沒辦法，但我是人。我現在對你好不滿意，我要打你。 法　海：我佛慈悲，想不到人比妖更難馴服。施主，跟我走。（挾持許仙飛向金山寺） 許　仙：救命呀！放了我！救命呀，放了我。 法　海：現在放你，會跌死你的。 許　仙：你想帶我去那裡？死和尚。 法　海：我帶你去一塊安樂凈土，等你遠離塵世，靜思己過。 許　仙：我不去，我迷戀紅塵，願意沉淪俗世式界。這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我不會跟你去的。（金山寺） 許　仙：你們這些死和尚，為甚麼要綁住我？快點放了我。 法　海：許仙，人世沉迷於貪，你沾完色，又要財，全部都是貪念。你愛完一個又一個，亦是貪念。你再沉迷下去，就會讓妖精控制。 許　仙：法海，我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就算是都不關你出家人的事。我不想修行，沉淪在女色有甚麼大不了？除非你妒忌我。 法　海：還執迷不悟，落髮。 許　仙：我不落髮…… 小沙彌：方丈……外面有個…… 法　海：善哉，善哉，終於都來了。 許　仙：我寧願變妖精都不跟你們一起。 老和尚：不要變妖精呀！怎麼你咬我？放口呀。 許　仙：放開我…… 法　海：好，就念金剛靜心善普經咒鎮住他。 許　仙：放開我呀死和尚。放開我…… （金山下） 法　海：金山法寺，妖孽禁地。蛇精，你膽敢闖進，你不怕我收了你。 白素貞：大法師，你超凡出世，無凡俗之情，但求你可憐我成全我和許仙，你放了他吧。 法　海：明知道這兒無凡俗之情，妖和人亦不應該有凡俗之念，你已經犯了天條。 小　青：姐姐，你不要相信他呀,這個和尚說的話不算數的。他在昆崙山跟我鬥法，說輸給我就讓我走，不是我走得快？他可反悔哩，現在居然借許仙報復。說甚麼天理地理歪理，簡直是廢話。 法　海：大膽。（震恕，禪杖擊地，金山寺震搖，佛像金面剝落） 老和尚：繼續念…… 小　青：法海，你這個手下敗將。 白素貞：大法師，我們的修行在你眼中簡直微不足道，求你再網開一面。 法　海：妖就是妖，誘惑眾生，應得懲罰。 小　青：我說你輸了才是應得懲罰。還說懲罰別人？ 法　海：妖嘴還口舌招搖，別跟我說。（把白素貞拂退） 小　青：姐姐，再求他都沒用了，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臭事而已。 白素貞：好！既然他不讓我們上金山寺，小青我們就把山拉下來。水浸金山，翻江倒海，萬浪滔天。我要你放人！ 小　青：姐姐，這樣硬拼我們贏的機會，有多少？會不會…… 白素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何去明白人情世故，依足所有做人的規矩。如果這樣都是錯的，我千年修行都不知道為了甚麼。 小　青：姐姐，你千年修行就為了一個許仙？值不值得呀？ 白素貞：值不值得都不到我想，現在我只要救許仙出來。 小　青：好，那麼就去救吧。 法　海：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大威天龍，大威天龍，大羅法咒，大羅法咒，般若諸佛，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般若巴嘛空。移山！飛升！ 小　青：他把金山寺升起呀。 白素貞：他把山升高一尺，我們就把水漲高一丈，看他升得多高。 小　青：好！升到上西天，看他怎跟佛祖講。 法　海：起！ 小　青：我們不夠他升得快呀？ 白素貞：不夠他升得快，且看他把金山寺吊到何時。繼續，別讓它下來。 法　海：這樣的法術還撐下去？我收了你們！袈裟！ 白素貞：出袈裟想收了我們呀。 小　青：還可以走的，姐姐。走吧？！ 白素貞：小青，你走吧。 小　青：姐姐一起走呀。 白素貞：你自己先走。 法　海：真不知死活，還站在還兒？當我法海死了？般若巴嘛空…… 白素貞：我們要分頭走。 小　青：我不會跟你分開的。 白素貞：那跟我下水吧。 小　青：不如我現形吧。 白素貞：好。飛過袈裟。 法　海：想過我袈裟？沒那麼容易。般若巴嘛空…… 白素貞：那塊袈裟有法力的。 小　青：姐姐，飛到出去了。 法　海：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空，飛龍在天，去！ 白素貞：我們要避開火球呀。 小　青：知道。 許 仙：求求你們放過娘子和小青，我跟你們出家，我做和尚，你放過她們吧。 老和尚：從今以後，你要斷盡俗事，靜思已過，皈依我佛，刻苦修行。 許 仙：沒問題，只要你叫他們不要再斗，我厭倦紅塵，我願意四大皆空，我願意放棄一切。 許 仙：你們說…說什麼我都照樣做。 　　 白素貞：再來！ 白素貞：滅！ 白素貞：法海，火龍都被我淋濕了，你還有什麼法寶？ 白素貞：哈哈哈…小青… 小 青：姐姐，你幹什麼？ 白素貞：我動了胎氣，控制不了那些水呀。 小 青：糟了，姐姐，大水沖向民居了。 　　 小 青：姐姐，水沖向我們了。 　　 法 海: 你們造成天災，再修行一千年都補救不了。 白素貞：小青，幫我。 小 青：姐姐。 白素貞：幫我… 小 青：姐姐，抓著我啊 法 海：你們懺悔得太遲了，逆天而行，只有死路一條！ 小 青：是你逼我們跟你鬥法，弄得眾生凋零，你忘記我們以前治水都是為了積德嗎？ 法 海：先功後過，一樣是錯。講什麼都沒用！收你們！ 小 青：死和尚，積點陰德吧，你連剛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法 海：白蛇產子？ 老和尚：阿彌陀佛…現在你脫離苦海，得到超渡了。 許 仙：我佛慈悲，大慈大悲。 老和尚：你的苦惱是你自己找來的，罪有應得。 白素貞：小青… 小 青：姐姐… 白素貞：我沒力了。 法 海：啊…原來她真的修行成人？你們騙我！ 法 海：白素貞不是人，不會的… 　　 白素貞：小青，你還在我身邊嗎？ 小 青：是呀，姐姐！一直都是，永遠都是。 　　 那幾個什麼臭和尚：凈土-無耳！極樂-無眼！大涅盤-無聲！安養界-無心！ 老和尚：四大皆空… 　　 小 青：姐姐… 法 海：不會的！原來一直跟我鬥法的是個人！ 白素貞：小青，趁法海心神不定，趁袈裟有破口，你快救相公，不然就前功盡廢。 小 青：好！我去救他。你老是說人間有情，難道妖就無情？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姐妹，五百年相處都是情？你有沒有當我是人一樣想過我？ 老和尚：妖氣呀… 小 青：許仙… 小 青：和尚，交許仙出來！叫他不應我，你收了他去哪裡？ 老和尚：南無阿彌陀佛… 小 青：死和尚！他一定是被你封了五陰，斷了識覺！你以為我找不到他？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許仙！ 老和尚：妖怪，妖怪呀，捉妖怪呀… 小 青：許仙… 小 青：真可憐！你的五陰與識覺都被人封住。 許 仙：小青… 許 仙：貪戀紅塵…是不應該的…罪孽…懺悔… 小 青：你講不了話，你現在講什麼都沒用… 小 青：你出賣了我們。 白素貞：相公…相公…小青… 法 海：白素貞，那個雷鋒塔…危險！ 法 海：大威天龍，白素貞，我幫你擋水，起！ 　　 老和尚：水呀…法 海：糟了！浸到金山寺。收袈裟，收！ 法 海：白素貞。 白素貞：救我兒子呀… 法 海：白素貞，我來救你！ 白素貞：先救我兒子呀… 法 海：給我！ 白素貞：法海，求你放過他們…啊…… 　　 法 海：白素貞… 小 青：姐姐…我為你找到許仙了，姐姐…回來呀，我給你找到許仙了，姐姐… 許 仙：姐姐在哪裡啊？見不到呀？ 小 青：你應該跟姐姐一起的。 　　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緣生緣死… 法 海：蛇精，你什麼都犯了，現在還大開殺戒，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小 青：法海，你也殺了不少人啊，金山寺的和尚全都是你殺的，你自己看一下吧。　 法 海：連我自己都是先功後過…　 小 青：我來到世上，被世人所誤，你們說人間有情，但情為何物？ 小 青：真可笑，你們世人都不知道，等你們弄清楚，也許我會再回來… 法 海：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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