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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愛情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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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時光很慢,車、馬、信鴿,一封郵件,要等上好多好多天。

從前的腳步很慢,從你住的地方,到心上人的地方,有時候要走上好幾天。

從前的日子很慢,閑散,一杯茶足以消磨一個下午,你對著夜空上的星星發獃,晃晃悠悠就到了睡覺的點兒。

從前的禮物稀罕,父親給母親的,手書的鋼筆字,一首首原創的情詩,母親看著肉麻,將它們鎖進抽屜,說等老了,再慢慢拿出來看。

從前的愛情很暖,母親給父親的,手織的圍巾、毛衣,時常一織就要好幾個月的時間,父親穿上就一直誇讚,說比買的穿著舒坦。

從前的愛情很慢,慢的,用一生等候一個人;慢的,用一生守望一個人;慢的,這一生好像最多只能容下一個人。

讀關於經濟學家張宏馳的文章《半世夫妻三生緣》,讀到啞然,讀到哽咽。這幾日氣候驟然下降,我終於垮下了,整整一天,多半光陰躺在被窩。我讀完文章,終於又是紅腫著雙眼,悉悉索索下來倒開水,彷彿耗盡了很多氣力。

故事從張宏馳夫人過世後,他從鄉下娶回一位老態龍鐘的文盲老太太說開去。這位文盲老太太,年輕那會兒,與張宏馳有過一段十年的婚姻。那時候的他們,青梅竹馬,屬於表親關係。那個愚昧的年代,誰也沒有察覺出任何不妥,兩人便拜了天地。同年,張宏馳考入輔仁大學社會經濟系,和很多故事一樣,這位樸實的妻子便來到北京,靠著給人漿洗衣服賺些錢財,供丈夫讀書。讀了書的張宏馳漸漸知道,近親結婚有悖倫理科學,加之大學期間,又喜歡上一位城市女孩兒,便想著要和前妻離婚。這一切,這位樸實的前妻毫不知情,那一年,為了看望張宏馳,前妻與她的妹妹一起,穿上了沒有一點兒補丁的、最好的花襯衫,徒步走了整整一天,而張宏馳看見她們,卻暴跳如雷,大有翻臉不認人的架勢。沒有絲毫怨言地,這個女人面對滿臉困惑的妹妹,只輕輕說:「讀書時候是不準結婚的,他不想同學知道。」所有的苦水,她一個人悄悄咽下。饑荒歲月里,這個女人為了把糧食省下來給張宏馳,便縫了一個小布袋拴在腰間,將自己的口糧省下放進布袋,睡覺的時候都緊緊攥在手心,等著丈夫回來,給他一頓飽飯。無數次的暈眩,她依然固守著那個布袋,猶如自己的命根子。終於,張宏馳還是決定要和她離婚。她不去算計,自己如此無私的付出如何得到如此的報應?她也不想拖累他,只是回到家,硬生生把自己關了三天,嚎啕大哭,滴水未進。可逢人詢問,她又替他說話:「不是他品性不好,而是我們近親結婚違法。」後來,他們各自有了家庭。在張宏馳遭遇文革期間,正當一家拮据的時候,她還委託她的丈夫,給他家送去好些食物。時間的磨礪,讓張宏馳漸漸覺得心有虧欠,有好東西,他也記得給她留著。後來,他們彼此的伴侶都先走一步,張宏馳與她的恩怨歷經歲月的打磨,漸漸散發出光芒。他特地趕到老家,把她接回了家,相約與她一起共度晚年。在最後的兩年里,兩人都漸漸有些糊塗了,但張宏馳有時會費力俯過身去吻她,她還像少女一樣笑。臨終的時候,張宏馳更是把許多財產都給了她。他們的故事,也讓張宏馳的兒女淚眼婆娑,他們也終於理解了,這一段歲月里緩緩流淌的愛情。

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便給他們打去了一個問候電話。想著他們吵吵鬧鬧了一輩子,卻是誰也離不開誰了。終於明白,有些人的愛情,如乾柴烈火,火盡了,柴也滅了;而有些人的愛情,像是白開水,咂摸起來,甚覺無味,然而卻誰也離不了。我無比懷念從前的愛情,慢慢的,好像母親每天給父親燒好的可口的飯菜,好像父親偶爾給母親買上一件首飾,而母親,總把它們收起,捨不得戴,說這些東西,一定要珍藏,以後真什麼也記不得了,便慢慢拿來回憶。無意間,看到一則新聞,說有個女孩返鄉後被相親,一天五次,渾然記不清男方的長相。其實想想,慢慢的愛情也不錯。以至於現在的快,卻讓人愈發懷念起過去的純凈,過去慢悠悠的美。我沒有母親那般手巧,也委實沒有給先生織過一物,聽著他偶爾的抱怨,只能如此寬慰說:「嘿,你當年不也沒給我寫過情書嗎?兩免了、兩免了。咱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哈。」慢慢地,對,就是這樣,好像一把古老的躺椅,吱呀吱呀,發出緩緩的聲響,印刻在歲月的軌跡上。2014.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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