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札記—金瓶梅中的風流娘們——孫雪娥

孫雪娥是《金瓶梅》當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她是西門慶的四娘（四姨太），她在西門府上的地位可謂微妙。這是一位難以描述的人物。首先，說她是姨太太，可是上檯面廳堂從沒她的份。西門慶家來客人，基本上都是大娘吳月娘、二娘李嬌兒（大肥婆）、三娘孟玉樓、五娘潘金蓮、六娘李瓶兒上來迎客，從來都不讓這位四娘上來。有時候，幾位娘子出門拜客也不帶孫雪娥去，基本上都讓她在家看家。那麼說到這，大傢伙該不明白了。這樣說來，這位四娘孫雪娥在西門府到底算個啥？她跟西門慶究竟有什麼關係呢？這還得從孫雪娥的出身說起，她原是西門慶原配大娘子陳氏的陪房丫頭，生的嬌小玲瓏，清瘦可愛，更難得的是，孫雪娥會做一手的好私房菜。西門慶家的廚房幾乎都由孫雪娥來當灶。孫雪娥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廚娘。那既然是廚娘，孫雪娥為什麼又成了西門慶的四娘了呢。這還得從西門慶自己個說起。西門慶這個人很好色，也很貪吃，說穿了特別饞。從古到今有一句話，要想栓住男人的心必先栓住男人的嘴，這嘴到滿足了，男人的心也就可以栓住了。孫雪娥雖然未必知道這句話，但是憑著出眾的手藝和上乘的床上功夫，還真的栓住了西門慶。畢竟孫雪娥的長相還是滿不錯的，尤其是她的皮膚，非常白，連西門家的奶娘如意背地裡都誇孫雪娥說：別的也罷了，你們家四娘的皮肉倒白凈，跟俺娘（六娘李瓶兒）差不多，嬌小玲瓏，讓人也愛她。幾句話就道出孫雪娥美麗的一面來。那麼這位孫雪娥女士究竟風流不風流呢？大家庭裡面妻妾眾多，理所當然的分為幾派。孫雪娥與二娘李嬌兒成為一派，但是他倆這一派最不吃香。最不招西門慶待見。孫雪娥與李嬌兒幾次與潘金蓮暗中較量，最後都以失敗告終。最為精彩的一次是評書中的西門慶激打孫雪娥一回。這回書中說西門慶想吃荷花餅，讓廚娘孫雪娥烙餅。孫雪娥認定是五娘潘金蓮挑撥。於是就和潘金蓮的大丫頭也是本書的另外一位主人公——春梅拌了幾句嘴，沒想到本來不是很大的事，被金蓮一挑撥，成了大事。讓西門慶衝到廚房，把正在做飯的孫雪娥痛打了一頓。孫雪娥無故被打，必然含冤，跑到大娘吳月娘房中哭泣，狠狠的告了五娘潘金蓮一狀，正巧潘金蓮又有聽窗戶根的毛病，孫雪娥的話都被她聽到了，於是金蓮惱羞成怒，沖入正房，和孫雪娥爭罵。大娘吳月娘來個坐山觀虎鬥，任憑你倆打到天上。最後，潘金蓮將被罵之事又讒言告訴西門慶，使西門慶又一次暴打了孫雪娥，使其再不敢較真，但是也留下了禍根。趕後來西門慶死後，孫雪娥認為報仇的時機到了，就挑撥吳月娘轟走了潘金蓮，致使金蓮的最後被害，孫雪娥可算報了苟且之仇。但是孫雪娥自己當然也不幹凈，她與家奴來旺的風流事在西門府人人皆知：來旺是一個胖黑子，但床上功夫好。雖然外貌醜陋，但由於會小恩小惠，倒也博得孫雪娥的愛戀。孫雪娥在西門府的地位可謂微妙。說她是主子，可是堂上沒有她的位置，說她是奴才，可誰都喊她是四娘（娘就是主子）。但是潘金蓮從不買孫雪娥的帳，內心裡她就從沒有把孫雪娥當作主子來看。有一次，金釧玉釧幾個妓女在西門府遊玩，偶然來到後院大廚房，看到孫雪娥在指揮廚娘們幹活，就感到很奇怪。此時孫雪娥抬頭看到幾位妓女來了（當時叫姐兒），還挺高興，於是把幾位姐兒讓到自己的屋裡，給茶吃，給點心。幾位妓女吃喝當時就問孫雪娥：我們不常到後邊來，不知您是誰？所以沒法給您行禮數，您到底是哪一位呀？一問到這裡孫雪娥得意了，說：「俺是你四娘。」幾位姐兒一聽，嘴上說：「呀，不知是四娘，我們多有冒犯了。我們這就唱個曲給您聽。」幾位姐兒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挺奇怪，她說她是四娘是主子，我們咋從來沒在正堂上見過她呀？再者說了，一位主子咋跑到廚房裡來，不幹點別的事呢？心裡想著，嘴上應付著。過了一會，幾位姐回到金蓮上房，就把剛才的一幕說給金蓮聽。金蓮一聽樂了說，她這麼說了，這院子里誰認她是四娘啊？別這臭不要臉了，這一家大小誰興你？誰叫你四娘啊？漢子在你屋裡睡了一夜，得了點子顏色，她就敢開染房。別叫我揭她的老底了！當年，她跟家奴來旺還要一腿子哩，真不知道她看上來旺哪點子了，保不齊哪天還跟來旺跑了哩。」潘金蓮幾句話道出了孫雪娥的隱私，的確在這個沒有人尊重她的西門府里，真正關心她或者說愛她的人真的只有家奴來旺一人了。女人就是這樣，你真心對我好，我就會一無反顧的跟著你，哪怕你到天盡頭啊。來旺因著怒了西門慶（這件事以後再單講），被西門慶勾結官府發配到原籍徐州（來旺和說書人的父親是老鄉）。不久，打聽到西門慶死了，這來旺才化妝成一位首飾匠潛回清河，來會孫雪娥。誰知正巧孫雪娥因為西門慶也死了，正愁自己的將來，猛然間一見來旺，也是喜出望外，於是兩個人舊情複發，情慾勃動，大幹了一場（出軌了）。孫雪娥當時就對來旺說：「大官人已經是死了，我不能在這家再呆下去了，這家子人呆不出個好來。」孫雪娥想為自己的後半生尋找個出路，這也是人之常情，但壞就壞在自己不能認真地處理離開西門府地正確方法。反而被來旺這種敗家之人亂挑撥，於是孫雪娥偷了許多金銀細軟，和來旺私奔。這就犯了一個大錯誤，後悔晚矣。偷的東西終究是偷的，不是自己的。很快孫雪娥的拐逃事件被官府偵破，孫雪娥在公堂之上當堂被賣入娼門，做個暗娼，飽受了折磨。這一切都不是孫雪娥這位毫無社會經驗的西門四娘所能預料到的。她將自己的生活世界看的太過美麗，因而忽視了殘酷的社會現實，孫雪娥的最後下場是被逼上吊身亡，亡年36歲。孫雪娥作為一個藝術的典型，非常現實的表述明代殘酷的社會氛圍，使人讀罷，感慨不已。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