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中國的85位名臣——王安石
07-07
王安石 理想主義改革家 宋神宗時期,王安石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改革姿態出現在宋朝的政治舞台上,似疾風暴雨,橫掃一片。但這場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久便在現實的打擊下以失敗告終。 作為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改革家,王安石和他的這場新政更像是一場獨角戲,跟隨者寥寥無幾,後來更是大臣們競相倒戈,支持者更少。從最高統治者到底層百姓,都對試驗結果十分不滿,反對者自始至終存在,且氣勢日益高漲。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王安石作為一個詩人和散文家的身分,未因其變法而丟。相反,因為他的務實,用改革家姿態寫出來的散文和詩歌,更具有一種開拓洒脫的氣質,因此得到眾人的欣賞,哪怕是他的政敵,對此也不得不敬服。 對於後世來說,王安石新政是個太過複雜而難以評價的事物。有人認為,它延緩了宋朝的衰敗,為大宋輸入新鮮血液;反對者則認為這場變革太過激進,給原本就處於風雨飄搖中的大宋狠狠一擊,後患無窮。但無論如何,作為史上難得的變革的發起者,王安石讓人們記住了他。 基層鍛煉很重要 與別的官員一味待在京城、渴求皇帝垂青不同,王安石總是屢次謝絕朝廷的提升,直到公元1060年,年屆三十九歲才來到京師任職,所以留給人非常神秘的印象:年少得志卻放棄大好機會,自願下放到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其實這倒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當王安石高中進士之際,另一位改革派范仲淹正好擔任副相,在仁宗的動員下,上了《陳十事疏》,發動"慶曆新政",銳意改革,但這次新政很快就失敗了。這次失敗的前人之鑒讓王安石意識到,如按一般官場慣例在京謀求翰林院等接近中樞的官職,或許能得到較快升遷,但卻會失去走入民間的機會。而從少時開始,王安石就是個目標異常堅定的人,他希望運用己身所學,為這個日益衰敗的帝國增加一些力量,尤其是財政和吏治。 1047年,一位年輕的縣官來到鄞縣,開始了自己基層的改革試驗。水利與農桑齊抓,同時興辦學校、勸民入學,就這樣,一顆政治明星冉冉升起。1051年,在鄞縣政績的鋪墊下,王安石被任命為舒州(今安徽中部)通判,同時不可不提的是朝內歐陽修、曾鞏等文人同道的提攜。這也是當時北宋官場的風氣,所謂互通有無,文人相合,不僅適用在文學上,同官場也是如此,更何況王安石確實做出了成績。 此後,王安石又有一次去京城面試的機會,但王安石的眼光顯然更遠、更開闊,他以母親年老、弟妹當嫁、家境貧寒等諸多理由拒絕應試,在別人看來有沽名釣譽之嫌,但王安石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基層試驗還未完成,他繼續探索著自己的救國良道。 無心插柳柳成蔭,王安石的這種舉動無疑為自己贏得了許多注意和好感,大家都在好奇,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政績甚佳,卻不貪慕功名,何時能在京城一見呢? 一場眾說紛紜的變革 1059年,宋朝任命三十九歲的王安石為直集賢院,在幾經辭謝的十八年後,王安石開始了京官生涯。次年,朝廷以其善於理財,改任命他為三司度支判官,這是個掌管財政預決算收支的要缺。這正是王安石需要的官職,他需要進入國家政權中心,而財政就是國家的核心。 "改革"必須取得最高統治者的支持。於是1060年五月,王安石寫了一篇洋洋洒洒的《上仁宗皇帝言事書》,這就是後人為之傳頌的《***》。在這篇政論文里,王安石充分發揮了自身文采,深刻分析北宋中期的內外形勢、問題和改革之道,為此後的變法做了一次完美的總動員。 但是王安石的激情遇到了冷水,那時的仁宗已經垂垂老矣,沒有精力來聽取、幫助王安石實現這龐大的行政改革計劃。從仁宗到短暫的英宗時代,王安石一直在等待機會。終於,1067年正月,英宗逝世,十九歲的神宗趙頊即位。一個雄心勃勃的年輕皇帝碰到一個蓄勢待發的熱血臣子,會是什麼情況?尤其這年輕皇帝在太子時已讀過王安石的《***》、《上時政疏》等政論文章,對其傾慕已久。二人一拍即合,相見恨晚,認為彼此都要做一番大事,來改變這個陳舊的皇朝。 王安石很會鼓舞人心,他說神宗的榜樣是古代的堯、舜、文王、唐太宗,而自己願意像周公、魏徵一樣輔助明君開創大業與勵精圖治。這一席談話奠定了"熙寧變法"的思想基礎,也奠定了王安石與宋神宗推行變法的政治基礎。 改革通常要面臨無數的紛爭,從一開始,這場新政就不被人看好。與王安石齊名的歐陽修也指責說他在青苗取息高出"周官"一倍時,是打著先王之名,而行聚斂之實。 而最糟糕的地方在於,宋朝的皇帝都是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人,神宗在最初的熱情過去之後,也同樣出現了這個問題。儘管王安石回答過神宗關於"天變不足畏,人官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的質疑,但神宗並沒有真正堅持自己的想法。公元1074年,河北鬧了一次大旱災,一連十個月沒下雨,群情激憤。有一個官員趁機畫了一幅"流民圖"獻給宋神宗,說旱災是王安石變法造成的。宋神宗看了這幅流民圖,整夜不眠,示之後宮,后妃飲泣,神宗只好被逼停止新法。 王安石眼看新法沒法實行下去,氣憤得上書辭職。宋神宗也只好讓他暫時離開東京,到江寧府去休養。 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失敗 古來改革家易犯的毛病就是不會做好人際關係,勇往直前之餘,沒有回頭看一看四周潛伏的重重危機。王安石就是一個理想主義的改革家。其實,早在王安石變法之前,其餘臣子並不是沒有意識到變革的重要性,但他們不像王安石如此激進,與王安石比起來,曾經的激進派也變成了保守派,這無疑為他樹立了無數的敵人。 王安石在基層的經驗確實豐富,但他所具備的是一個首席執行者的智商,EQ其實非常欠缺。1071年,開封知府韓維報告說,境內民眾為了規避保甲法,竟有"截指斷腕者"。宋神宗就此事問及王安石,不料王安石竟回答:"這事雖離譜,但就算是真的,也沒什麼了不起!那些士大夫尚且不能理解新法,何況老百姓!"神宗皇帝聽了頗為不悅地說:"民言合而聽之則勝,亦不可不畏也。"王安石聽了仍是不以為然,因為在他看來,就連士大夫之言都可不予理睬,更何況是老百姓!王安石如此極端看問題,難怪人們都稱他為"拗相公"。 王安石在變法過程中,一貫我行我素,導致朝中大臣多與他決裂。這當中有人原本是他的靠山,如韓維、呂公著等人;有人原本是他的薦主,如文彥博、歐陽修等人;有人原來是他的上司,如富弼、韓琦等人;也有人原本是他的朋友,如范縝、司馬光等人。雖然他們都曾算是較了解王安石的人,卻也因不認同王安石的某些做法而被逐一趕出朝廷。特別是司馬光,念在與王安石共事數年的交情上,曾三次寫信給王安石,勸他調整自己的治國方略。可惜王安石就是執迷不悟,導致司馬光最後與他分道揚鑣,終身不再往來。 蘇東坡在王安石落難之後寫詩給他,說"從公已覺十年遲",同時他也承認,正因為天意要託付"非常之大事",才產生了王安石這樣的"希世之異人"。所謂"異人",可能近乎後世所說的偏執狂人。 無情無趣,但憂變法 王安石留給後人的不僅僅是他的變革狂想、五彩詩文,還有許多令人捧腹的奇聞軼事。他儀錶邋遢、著衣骯髒、鬚髮零亂,不修邊幅的樣子在當時可謂登峰造極。 據說他從不更換穿著的長袍。有幾個朋友特意試驗了一次,在澡堂中將他的舊袍換成新的。王安石將新袍子穿上,若無其事。在他看來,衣服只是衣服罷了。他也從不挑食,朋友曾以為他愛吃鹿肉絲,但事實上只因鹿肉絲剛好離他最近而已。朋友們把菜的位置調換了,將鹿肉絲放在離他最遠處,結果王安石只吃靠近他的菜,對桌上的鹿肉絲視若無睹,全然不知。自然,他對金錢也是熟視無睹。他當宰相時,領到俸祿,就交給弟兄們,聽憑他們花費。 這樣一個沒有情趣的老先生,如何打發退休生活?別人可將余情寄之山水,歌以詠志,但從宰相權峰跌下來的王安石,並不真正是輕鬆而無憂無慮的。他想的依然是民生和新政。 1084年秋天,王安石兩次上疏神宗,請求批准將自己築於蔣山的半山居園屋捐為寺院,同時又將自己俸祿與兒子死後的賜銀所購置的田產也捐為寺產。而王安石,曾經顯赫一時的宰相,只能在江寧城中租屋而居,真正做到了兩袖清風,視金錢如糞土。 給王安石打擊最大的是1085年三月,神宗病逝,哲宗即位,司馬光執政,盡罷新法。當王安石聽到自己為富國謀的"免役法"也被罷去的消息後,非常鬱悶,一個月不到就鬱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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