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儒學初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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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孔子的政治理念,
有三個字,叫庶、富、教。
恕是多了,人口多了,
那麼當時的政治穩定、清明,
老百姓都過來了,
所以孔子再一次經過魏國的時候,
冉有為他駕車,
他們看到的是人口多了,
表明這個地方政治穩定,
或者清明,
或者人口繁衍很正常,
那麼孔子很欣慰地說,「庶矣哉!」
人多了,多才多藝的冉有,
請教孔子說,
人多了以後又怎麼樣呢,
他說富之,使老百姓富起來,
富了以後怎麼樣,要教之,
所以庶、富、教
這是我們的執政之道。
然後孔子所重視的
是民、食、喪、祭,
老百姓的生生死死和他的祭祀,
還講「養民也慧」,「使民也義」,
「節用愛人,使民以時」,
這都是他的
所謂「因民之所利而利之」,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患貧而患不安」
這是都他的一些政治的理想,
社會的理想。
此外我們知道孔子的思想,
特彆強調他的一些,
比方說他的天道觀念。
他重視的這個天的看法。
他有宗教神性意義的,
或主宰意義的「天」的看法。
有形而上的「天」的看法,
有道德意義里的「天」的看法,
有自然之「天」的看法,
有偶然命運之「天」的看法,
所以他的天命觀,天命論,
也是非常有意義的,
人之為人,
不能沒有這樣一個超越的嚮往,
不能沒有終極的最後的關懷,
那麼支撐生命的一個信仰、信念,
那麼孔子他有這樣一個信念。
首先我們看命運之「天」,
司馬牛他說人家都有兄弟,
我獨沒有,
當時的獨子是受人歧視的,
子夏說了,「商聞之矣,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其實卜商子夏這裡說的是,
不只是一個命運之天。
他還是講的是,
如果我們君子能夠修德進,敬德,
對人有禮,
那麼四海之內都是你的兄弟,
所以他講的是
「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
你看就是在子夏所說的,
所謂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這種命運之天的意蘊中,
他也不是聽命於這個命運,
所以他說我們君子修德,
我們就有很多朋友,
四海之內都有我們的兄弟,
那你何患,
何必擔憂你沒有兄弟,
但在這個意義上,
天可能是命運的天的意思。
還有自然之天,
比方說孔子說:「天何言哉!
四時行焉,百物生焉,
天何言哉?」
那這個意義上來講,
「四時行,百物生」的這個天道,
這是一個,
今天我們所說的自然之道。
另外孔子也講過道德義理的天,
他講「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魏國的政治家 一個小人,
要孔子去巴結他,
好像不巴結他,那不行,
在魏國行不通。
孔子說,我得罪了上天,
得罪了老天,
那我怎麼樣地祈禱,
怎麼樣地巴結也是沒有用的。
司馬相魋要殺他,
他說「天生德於予,
桓魋其如予何?」
你相魋,你桓魋拿我怎麼樣呢?
這些都是道德義理的
一種天論意向。
另外還有一種
是自然之天和道德義理的天,
交叉整合的這樣一個天,
比方說,「大哉!堯之為君也。
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
蕩蕩乎!民無能名焉。
巍巍乎!其有成功也。
煥乎,其有文章!」
老百姓這樣地如此地歌頌堯,
堯又是以上天為法則的,
那麼這個天它既有自然之天,
也有道德義理之天的一種整合,
還講:「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
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這也是這樣一個天的印象。
另外是保留了
宗教神性的意義的天,
他說,「吾誰欺,欺天乎!」
我欺負誰呢,我欺負老天嗎?
「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他詛咒,
「不怨天,不尤人,
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下學,學人事;
上達,達天命。
我既學人事,人事有吉有凶,
我不責備人(不尤人)。
上達天命,天命有窮有通,
故我不怨天也。」
不埋怨老天
那麼孔子在匡地,
被匡人以為他是陽虎,
把他拘禁起來了,關起來了。
他說,「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
周文王死了以後,
文化不就在我的肩上嗎?
不就在我這裡嗎?
「天之將喪斯文也,
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
天之未喪斯文也,
匡人其如予何?」
周文王死了以後能不能文化?
華夏斯文的傳續
不就在我的肩上嗎?
捨我其誰?
老天如果誓要斷送華夏斯文的話,
那我作為後人,
我怎麼能夠襲得前面的文化呢?
老天既然不肯中斷華夏的斯文,
那匡人又拿我怎麼樣呢?
所以「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
所以你看,
孔子以這樣的斯文傳續
而自命,而承擔,
所以在孔子的天命論裡邊,
並不是我們的
以前的教科書所說的,
什麼宿命論,命定論,
完全不是這樣的,
一個有高度信仰的人,
上天的崇拜,上帝的崇拜,
高度信仰的人,
他才有這種定力,
顛沛流離之中,
堅持自己的信念,
知其不可而為之,
像孔子一樣的,
所謂「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
有殺身以成仁。」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有殺身以成仁。
所以我們看即使是在形式上,
好像是臣服於、匍匐於天命之下,
被過去的教科書寫為所謂宿命論,
命定論的孔子,
其實他是有大信仰。
他對於民間的小信仰,
怪力亂神,存而不亂,
但是他對上天、上帝
有最高的信仰和敬畏。
所以他才能夠承擔,
才能夠有這樣的大力、怨力,
博施於民而能濟眾,
救民於水火之中,
殺身成仁,捨生取義,
儒家的這些信念,
他就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之上,
這就是孔子論天,孔子論天命,
他所帶來的一個極度的,
我們思想上要有一個
非常博大的一個常宇,
才能領受、領悟像耶穌基督,
像穆罕默德,像佛陀,
像孔子這些世界文化的偉人,
他們既是文化學者,
也是宗教領袖。
所以我們的文化源頭,
有孔子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也是非常值得我們尊重的。
所謂「獲罪於天,無所禱也。」
所謂「道之將行也與,命也;
道之將廢也,命也。」
「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
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這都是孔子的。
我們武漢大學校訓有弘毅,
弘毅這兩個字就取自曾子,
《論語·泰伯篇》
所記載的孔子的愛徒,
像孔子四十多歲的曾孫,
他說「士不可以不弘毅,
任重而道遠。
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
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這種人道、論道、承擔,
來弘大,
來完成天賦給我的使命,
而且用我們的弘大剛毅的品格
來成就自己。
所以這是死而後已的這種精神,
這都是孔子天命論中的
題中應有之義,
這就是超越精神,
超越之天,
宗教性的歸屬感的這個天,
道德之天,
道德義理的次序和法則的天,
自然之天,
自然變化過程和規律的天,
偶然命運的天這些不同的含義中,
孔子的天的含義
最終的是超越性、
道德性這樣的天,
所以這個裡面有很多的東西
我們可以來了解,
所以在1973年,
長沙馬王堆帛書出土的懿傳之中,
孔子說他不佔,
孔子的佔有80%的准,
但是他不佔,
他說我是觀其德懿,
他把我們向占士,
他把我們傳統中的周易,
《易經》以前的傳播的占士,
夏商周文化中,
使巫之士的這些東西,
他把它做了一個道德性的轉化,
他說我後起逐步矣,
對於逐步巫士來說,
我後於他們,
我是觀其德懿爾,
所以我們看
他是以道德倫理、仁義,
作為福報和吉祥的根據,
這樣主動性操之在我,
而不是他者。
所以對於超越的他者,
自然的他者,社會的他者,
孔子他還是有很多很多的
仁與它們之間的一種關聯性,
他強調祭祀的重要性,
他說:「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吾不與祭,如不祭。」
他很重視祭祀上天,
祭祀山神、樹神、自然神,
祭祀祖宗神靈的重要性,
他要親自去祭祀,
虔誠地祭祀,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但是他消解了鬼神迷信,
至少是存而不仁,
敬鬼神而遠之,
他不「語怪、力、亂、神」
但是他很有理性,
同時他也表明了
他的最終最後的根源性的信仰,
他是沒有丟掉天、天道,
天命的信仰,他沒有丟掉。
唯其如此,他才表現的有一種
知其不可而為之的這樣的精神。
這就是他的一生的
一種生命的途程。
他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他十五歲立志向學,
學不只是學知識,
學還有學道德,
學做人,學做事,
三十歲在社會上站立,
懂得禮,懂得規範。
四十歲沒有困惑,
所謂沒有困惑是不疑惑,
他是有堅定性的,有定力的,
五十歲懂得天命,
到50歲的人,
也許今天我們現代到50歲的人
還不能夠有自主性。
還在受外在的力量的誘惑或左右。
那麼他覺得50歲的人,
已經是有一個生命體驗的人,
有一個閱歷的人,
那麼這些人
已經不再被外在的力量所左右,
那麼他可以有定力、有操守,
60歲什麼話,反對他的話,
各種刺耳的話都能夠聽得進去,
叫耳順,耳順之年,
到70歲是真正的自由,
自由不是無法無天,
自由是從心所欲,
但是不逾大的規矩,
這是孔子他的生命的途程。
從孔子的生命途程中,
我們可以體驗到
這樣一位中國文化的代表者,
其實也是一個非常平俗的一個人,
他的一生,
平凡的一生中有不平凡的事業,
所以這就是「極高明而道中庸」,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所討論的,
《論語》以及孔子的
思想的一些內涵。
好,我們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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