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麟導師:儒家讀書只為成就聖賢境界
儒家向來十分重視讀書研習、廣學博聞、慎思明辨,僅《論語》一書,就有很多處孔子強調學習之重要性:「吾十有五而志於學。」「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學而時習之,不亦說(悅)乎?」「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敏而好學,不恥下問。」「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學,其蔽也盪;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
儒家提倡廣學博聞,提倡人文教化,最終是為了「下學而上達」,上達於天道,上達於心性,而止於至善。不是為了學習而學習,為了讀書而讀書。如僅僅止於為了學習而學習,為了讀書而讀書,只能成就為一名普通學者、思想家,某個文史類專家或技師。
儒家倡學,目的非常清楚,是為了成就聖賢境界,成就德性人生,成就「明明德於天下」。欲達此目的,首先需明白生命科學知識、社會科學知識和自然科學知識三者之關係與差異,或首先需明白先驗知識(生命科學知識)與經驗知識(社會科學和自然的科學知識)之關係與差異,明白此差異,才能明白哪些學問知識是主,是本,是先,哪些學問知識是次,是末,是後,「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如不識主次、本末、先後,則難以近道,反成背道而行。
小人儒與大人儒
朱熹(公元1130年—1200年)之學因始終於心性處不能暢明通透,致使其「下學」有餘,膠固於耳目感官之間,陷溺於見聞經驗之中不能自拔;又「上達」而不足,失守儒家學術根本宗旨,超越和反源之勁力不夠。故其學易於成就「小人儒」,即通常意義上的知識分子和專家學者,難以成就「君子儒」,即成為聖賢,明德天下。若只能下學而不能上達,如此,儒家種種之德目、種種之德行,必將成為他律道德,而不是儒家一直固守的源於心性之本有的自律道德。儒家正宗心性之學和恪守自律道德者,為陸王心學一系。
尊德性與道問學朱子在《癸卯答項平父書》中有一段話表達了他與陸象山(陸九淵,號象山,公元1139年-1193年)之間種種觀念之爭的看法:「大抵子思(孔子之孫,《中庸》作者)以來,教人之法,惟以尊德性、道問學兩事,為用力之要。今子靜(陸九淵)所說,專是尊德性事。而熹平日所論,卻是道問學上多了。所以為彼學者,多持守可觀,而看得義理,全不仔細。又別說一種杜撰道理遮蓋,不肯放下。而熹自覺雖於義理不敢亂說,卻於緊要為己為人上,多不得力。今當反身用力,去短截長,集思廣益,庶幾不墮一邊耳。」
「尊德性」確為陸王所謹守而發揚之,但朱熹自詡其學為「道問學」則不諦。蓋儒家千百年來於心性義理方面之講說辨示,即生命科學之體系化建構,成果斐然,獨成一脈。
但因不明生命科學、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之殊異,故其外王之理想終究止於小成而已;無法在推動政治與社會改革漸進於更合理、更公平方面發揮更大的作用;也沒能積極有效地解放生產力和改善生產關係,以達很好地改善民生之目的。朱熹束於歷史局限,以世無匹敵之學力,終於此無大補益,反成支離,徒生若干無謂之繳繞。本願以儒家正宗者自詡,但其於心性之學(尊德性之學,成德之教)無相應之傳承與發展,終使自己「墮一邊耳」。
——節選自潘麟導師著作《〈大學〉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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