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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九章之問道之道器

2012,人們口中的末日,無論多麼期盼它的到來,無論多麼恐懼失去既得的一切,2012這個「末日之年」都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自古至今一個又一個「末日預言」的破滅既讓一部分人勇敢的追求嚮往的世界,為了心中的理想奮鬥拼搏,珍惜當下的每分每秒,又讓一部分人得過且過、肆意放縱,抓住即將逝去的生命尾巴揮霍青春。

真正有信仰的人,並沒有因為2012年的平安度過而感到一絲動搖、彷徨、退轉,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做所做但問自心;只知道享受眼前的短暫瞬間的人們,也沒有因為所謂的末日謠言不攻自破而改變自己放逸自毀的行為方式,一切都照常進行著,這個世界一如既往,談資真的只是談資了。

此時的北京城中,也有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進行著這番對話——

「道友發的這番大心,果然值得敬佩啊!我認識的一些所謂修行人,不過就是找間小茅棚了卻殘生,美其名曰歸隱田園、避世修道,若世間多一些你這樣的發菩薩心的人該多好啊!」說話的是一位六十開外的老人家,此時正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借著吹起的白霧微微瞟了一眼自顧斟茶的年輕人。

年輕人對老人的讚許只是微微一笑,「哪裡,各有所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路嘛,有沒有盡頭,何時是個盡頭,只有自己知道,呵呵。」

「你如此年輕,能做這種事,定然是有大機緣的再來人啊!」老人的恭維又拔高了一層,「再來人」有指從極樂世界迴轉人天度眾了緣的,也有單指某位菩薩化身的意思,反正都是帶著使命而來人間的,老人其實是帶著幾分輕視故意試探,畢竟年輕人沒幾個受的起吹捧,即使開始拿著身段不受捧,其實內心裡高興的不得了,老人也是在試探年輕人的修為境界。

「您實在是過獎了,我還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貪嗔痴慢疑一樣未少,即使做這個事,也是諸多因緣促使,只能說是巧合罷了,而且做起來很難的,此中心酸即便不說想必您也清楚,我也多次打過退堂鼓,沒您說的偉大,實在慚愧之至。」說罷,趕緊給老人斟茶。

老人看著茶水,盯著這雙普通的手,繼而閉上了雙眼,「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可惜我老了,能幫的不多,不過你也該思索下是否做的方式方法有欠妥之處呢?我看你這相貌,外圓內方的性格,有時候過於堅忍苦了自己,事也未見得成啊!」

「您說的是,要說走到今天這步田地,一直半死不活的掙扎,確實是我自己生生堵死了諸條活路,不求人幫也就算了,還謝絕人幫,很多學員都不理解,我也曾試圖解釋過,但是沒什麼用處,後來也就不提了。」

「你這般固執己見,那是把道場當作了你自己的不成,聽不進忠言逆耳,到時候毀了的不僅僅是你,還有這整個道場,你可想清楚了啊!」

「我並沒有覺得道場是我自己的,道場是修心的場所,是修行的場地,是天下所有人的,是真正的行持菩薩道的檢驗場,我很清楚!我也想把這種精神發揚光大,我也想幫助更多更多人,我也一直思索我過往的,包括現在做的任何決定是否正確,可惜才疏學淺,實在難以突破固有的僵化思維,還請前輩不吝賜教才是。」說罷雙手合十,向老者躬身求教。

「賜教不敢,我只是覺得法、財、侶、地是佛制中有的,要傳法弘法是必然必須的。法就是智慧,是讓眾生覺悟的根本點,但是法不遠人,人自遠之,法還是要有人來弘才是,能有位法師願意宣講、能夠宣講,那是眾生的福氣。但是法師也是人,也要活,沒有經濟來源法師怎麼弘法,沒有人追隨著法師,跟著他一起修行宣法,相當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誰來支持法師呢?別說你這位世俗居士弘法,就是出家的僧尼講法弘法也是需要人們來支持的。另外現在很多人都是看人數多少來做事的——人多他就學,人少他就認為法師無功德進而不學,所以隨法眾不僅是護法的,也是加持的,你要重視他們的作用,而不能光強調法師本身才是。還有最後一點那就是需要個場所,佛陀講法還要有祇園精舍、竹林精舍呢,我們現今社會除了寺廟以外的由在家居士自籌建的也叫精舍,這綜合來看都非一人之力所能為也,不是一人之力能擔的下來的,佛法僧是為三寶,僧團就是修行的團體,我們這裡也需要一個團體,從弘法的主旨到管理運營的團隊,都是必需的。你想法很好,熱情也充沛,但是我看你現在的作為是完全固守心靈凈土卻置世俗客觀規律於不顧,不管他人感受,不在乎他人的作用,想以一己之力扛起一片天來,如同一根柱子卻想頂起整個屋頂,簡直太不應該了。大居士!你要深思啊!」

年輕人微低著頭,閉目深思,耐心聽教。

「前輩所言甚是,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計劃才是?」

「該收費就要收費,或者說,即使不收費,但是功德箱總要放的嘛,要給眾生植福田的機會,人家自願捐款,你何苦來哉不收呢?很多人都是罪障深重,讓他們捐款譬如是可憐人在懺悔自責,譬如窮人也懂得了力所能及的布施一般,都是他們自我救贖的機會,而且你一沒逼、二沒搶、三沒騙,行得端、做得正,你怕什麼呢?另外我聽過你的課,講的很不錯,為什麼不去更大的道場呢?非要守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幾人聽你的法,又有幾人能聽懂你的法?曲高和寡,對牛彈琴!你要知道,很多人的命運之所以坎坷不平,就是他們自己的心態、想法、念頭以至於言語、行為,共同不停的造作導致的,是他們自己的業障因果,他們累生累世都在用這樣自私自利的心——已經得到了都不想去施捨些許的心,貪不停、嗔不斷、無明痴長、種種邪見叢生,他們都是在自作自受。你講法希求他們聽懂,希求他們知道自我覺悟的道理,自我解脫的道理,這簡直就是在妄想,做的都是無用功,即使有微末的功用也可以完全忽略,為了這微末的改變你需要的是耗損大量的精力時間,而且這種耗損會是無止盡的、永不停息的,他們這些劣根深重的人是無底洞,永遠都填不滿的!你要慎思之啊!」

年輕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還是閉著眼,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不過此時看老者已然說盡方才講道: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是地藏菩薩的大願,「虛空有盡我願無窮」是普賢菩薩的大願,藥師琉璃光如來十二大願,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本師釋迦牟尼佛五百大願,與他們比起來,我差的實在太多太遠了!試問我發過多少願?每天早晚課誦念著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四宏誓願我哪個落到了實處呢?不過是創辦了一個土木瓦石的道場而已,本意是想把佛陀心法傳給更多的眾生,使他們明心見性,了悟人生真諦,學道修行普度眾生,僅此而已。我作為一個深「信」佛法之人,正信、實信不能落在口頭,更應在行持上仿效我佛如來的本跡示現,諸佛菩薩在前,有我凡夫實踐學習在後,這才對得起我的信仰,對得起心中的佛啊!

也許您會說這樣的我是個宗教狂,但也如您說的,我這個病人只給人增加便利解決煩惱,並沒有給人增加煩惱添堵受累,我只行利益眾生的事,沒有做毀犯眾生的事,既然如此,何妨不讓我一個人病下去呢?

我也在想,我可能病得不輕,您看我在牆上一直貼著一段話警示自己,這是天主教特蕾薩修女的格言——

人們經常是不講道理的、沒有邏輯的和以自我為中心的

不管怎樣,你要原諒他們

即使你是友善的,人們可能還是會說你自私和動機不良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友善

當你功成名就,你會有一些虛假的朋友和一些真實的敵人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取得成功

即使你是誠實的和率直的,人們可能還是會欺騙你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誠實和率直

你多年來營造的東西有人在一夜之間把它摧毀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去營造

如果你找到了平靜和幸福,他們可能會嫉妒你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快樂

你今天做的善事,人們往往明天就會忘記

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做善事

即使把你最好的東西給了這個世界,也許這些東西永遠都不夠

不管怎樣,把你最好的東西給這個世界

你看,說到底,它是你和上帝之間的事

而決不是你和他人之間的事。

我一直拿這段話來警示自己,我的信仰修行也是我與佛陀之間的事,與他人的支持反對無關。《西遊記》中不是有首詩嗎:

佛在心中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

人人有座靈山塔,人人皆在塔下修

前些年,我也曾寫過一首詩聊表過這種心跡,今日也跟您分享下:

未及而立已知天,失兮得兮復何干,

早擲塵心付滄海,笑任風雨驟萍瀾,

輕車野馬覺無路,蒼宇乾坤皆是前,

信足狂奔八萬里,哪裡有地哪有天。

心即是佛,佛法即是心法,佛法不需外求,因為心法本就具足,普度眾生,度本無度,名為度也,眾生不需要佛去度化,更不需要我去度化,他們本就是自性清凈具足的,佛只是做了他要做的,佛做好了佛,我也只需要做好本我,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必須做的即是了,就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我只需要做到隨順即可,海浪之大容得下扁舟容不下巨輪,何以?恐龍很大,滅的乾乾淨淨,烏龜很小,活到了億萬年後,何以?茫茫無盡的大海哪裡都是前程,無處不是虔敬至誠,是我們自己的慾望和小我堵死了自己的前程,封閉了精神與物質世界的門徑。

隨波逐流我做主,滄海浪泛一扁舟,

起落沉浮皆無礙,不在順逆苦中求。

所謂「度人本是度己,度己終會度人」,學佛是對自己良心的交待,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認識自己,降伏自己,改變自己,才能改變別人。

莫因危時便愴然,前程處處有期因;

須知海岳歸明主,乾坤未必陷吉人。

道德幾時曾死去,舟車無處不通津;

但教方寸無諸惡,狼虎叢中也立身。

這是我的理解,有不對的地方還望前輩海涵!」

老人摸了摸不長的鬍子,「年輕人啊,還是太剛了,歷練太少。講起容易做起難,過剛則易折啊!你以為你這般剛猛能堅持幾時?你現今就步履維艱了,還不省悟,更待何時啊?」

「您一直談眾生難度,業障深重,可是我每天做著面對各種人的諮詢、對接、講課等事務,最開始確實比較在意別人是否聽自己的勸解,一旦發現無法幫到別人我就會深自懊悔無能為力,有時也會怪責他人不聽善言,可隨著傳法的日益深入,我真的完全放下了這種執著,這何嘗不是我剛剛講過的做好自己,回歸真我呢?人需要氣場能量,我發現一個能影響他人的氣場能量,能影響到更多人的力量,不是來源於野蠻的強制,而是靜定平和之力,我們普通人都心念不定,散亂不專,樣樣都要,博而不精,精氣神不停的耗散,卻不懂得收斂,不理解無為無不為的道義。收放自如,循環往複,恆久不息才是修道的追求。只能一時利人,卻不能長久,猶如授人以魚肉卻沒有授人以漁技,給教人小方法小技巧,卻不教他自我覺悟智慧開發的心法,做不到道術圓融,結果必然是功歸一簣。我做這個道場是想讓它成為一個福慧雙修的道場,知道幫助道場捐錢捐物自然是好,但是如果只是積功累德甚至是世俗上的人情債來做,那最多也不過是種福田,而道場本身就是福田,這塊土地需要灑下智慧的種子才能豐收,這樣的福田有很多,這樣的平台也很多,但是能種下菩提道種的卻不多,一棵大樹也有無數種子,能否成長成熟全看它的造化了,我就相當於這棵大樹,既然是樹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只管播種就行了。

很多人認為這樣是費時費力,浪費成本,他們做事還有成敗得失的心,是在做俗世,看不到這出世間的因果業力。過去我在企業中打工的時候就常常自語:

人生百年,白駒過隙,富貴繁華,過眼煙雲。

名聞利養,愛欲迷人,愈到春夏,尤忘秋冬。

際遇無常,喜怒悲憂,不到終局,焉知成敗?

福禍伏倚,不可言說,看破放下,隨緣自在,

遠離顛倒,本分知足,心一境性,大智圓明。

老者抿了口茶,心想:我還沒說什麼呢,你這小子就開始一套一套的了,忙說道,「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聽你剛才所言也算是明白些道法的,可反觀你如今這番作為只能說是一廂情願了。你看這世間人身處五濁惡世,人們見解紛亂不一,各個思維小我不放,自私自利之心深重,世事遷流變轉千萬年,大浪濤濤江河依舊,歷史悲劇不斷重演,換得了場景、人物,卻換不了人心,一樣的過程,一樣的結局,人們剛剛搞懂發生了什麼,就天災齊現,塵歸了塵,土歸了土,繁華一現終是個空。你說這樣的世界,你何必如此勞心勞力,辛苦不少,成果不多,心血付出換來的不過是抱怨、嘲諷甚至謾罵,你何苦來哉?」

年輕人聽得此言,竟是非常高興,邊喝茶邊講道:「寒山問拾得:如果世間有人無端的誹謗我、欺負我、侮辱我、恥笑我、輕視我、鄙賤我、厭惡我、欺騙我,我要怎麼做才好呢?拾得回答說:你不妨忍著他、謙讓他、任由他、避開他、耐煩他、尊敬他、不要理會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老人很是不屑:「我看不用過幾年,現在就看看你吧,怎麼過的如此拮据落魄啊?這道場葉門庭冷落,人丁稀少,學得高僧清雅,卻學不得高僧放下,哎,何必何必啊!」

聽到此,年輕人並沒有生氣,卻正色道:「佛陀的侍者,印度禪宗的二祖阿難尊者留下一首偈子:

若人活百歲,不解生滅法,

不若活一日,而能解了之。

傳法、弘法是如此重要,肉身輪迴生滅永無止期,為何不但做所做,抓住有限的機遇和光陰,把這最關鍵、最重要的心法傳播給大家呢?人們就是因為平時過度的關注自我感受,從心想到言行,身語意都是圍繞這個小我,在得失成敗、愛恨情仇中摸爬滾打,如果不讓他們通過各種方式了解這個本法,那麼一切治標的方法都會隨著輪迴生滅而重複發病、重複受苦,一旦給他們種下菩提覺悟的種子,就會累生累世受益無窮,這才是佛陀的悲心,才是佛陀降世弘法的本意——為眾生開佛之知見,示佛之知見,使眾生悟佛之知見,進而入佛之知見。」

老者立刻反駁道:「一顆種子能夠成長壯大成熟需要陽光水分養分等諸多因素,如果是不能發芽的敗種,骨子裡就爛掉了,即使有再多的援助也是枉然。」

「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這是佛陀所說。一切眾生,無始劫來,生死相續,皆因不識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眾生累生累世身語意的造作才導致今生今世迷惘徘徊不入正道,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具有真如自性、妙明真心,都是一尊未來佛,今生不發,可以未來世發,人生這百八十年焉能與天地壽齊,成住壞空,生老病死,春夏秋冬,萬事萬物都在循環往複,只要給他種下菩提心、覺悟種,利己利眾是遲早的事,放下小我提起眾生的佛菩薩們怎麼會因為眾生一時的困頓不覺而舉棋不定呢?怎麼會因為眾生此時的冥頑不靈而退縮呢?怎麼會不為眾生施設各種各樣的法葯妙方呢?這就是菩薩的本分,是諸佛的本志,十方三世一切佛為此理想目標永不停息,因無邊眾生無明惑不斷,煩惱不盡,故而不斷示現,若無有眾生,何須談佛,何須有佛,一切皆佛。佛說一切法,但為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須一切法。我們行佛道的大志行者,既以成佛為己任,那麼當下即應以佛之悲心本懷為己責,不能以任何借口因緣推脫塞責才是,上求佛道,下化眾生!

五台山文殊菩薩的道場有位龍五爺現今很受當世人崇拜,他有個要求就是實現了願望的人回來還願要給五爺請戲班子演戲,因為五爺愛看戲,他越歡喜越會顯靈保佑人們。我見此景對龍五爺很是頂禮讚嘆,因為龍五爺在號稱佛教菩薩眾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薩的道場,怎能不借眾宣法呢?演戲,好一出人間鬧劇,人生如戲,每個人都不過是戲中的角色罷了,沉迷戲中不能自拔,戲裡戲外分不清楚,要麼角死人終,要麼戲散人醒,自以為清醒的演不好角色,對不起自己的本分責任,自己痛苦也讓親人朋友跟著痛苦,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只能自得其所;演好角色還要知道自己是個演員,戲盡本分盡,要能超脫出來,所謂離幻即覺不作方便。

您與我,不知是這齣戲中的什麼角色,本分又是如何,五爺有五爺要做的,我這個凡夫只知道做好自己要做的本分——

一場人間劇,不知多少角,

劇本誰編寫,隨緣而化生,

生生無有盡,哪個肯放卻,

逐幻與滅幻,人逐我不滅。

老者此時已然很不自在了,他說的都被條條駁回,還啞口無言,頓覺顏面有損,所談所言也逐步從法理降到了世情中來,心想既然你能言善辯不服輸,那我就讓事實來說話吧!「既然是幻是戲,怎麼做都可以嘍?你每月這麼多的房租成本能去幫多少窮苦孩子上學吃喝,這麼多錢可以做多少功德善事,你覺得自己有顆發心就行了?要講究方式方法,你看這網路課堂,沒有場地照樣傳法,又節約了成本又達成了目的,你看看你做的事實擺在眼前了,你還較理?」

年輕人此時猶如青龍入雲,猛虎歸山,輕鬆自如,談笑自若,慧珠妙語,信手拈來,「正是前理後事,太好了,正當時啊!」這一激動嚇了老者一跳,心想我刺激他過分了不成,這怎麼還興奮成這樣了。

哈哈哈,老前輩,您既然懂得了那麼多的佛理,對這人間富貴貧賤之因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然知道貧賤之人少的是志氣,富貴之人缺的是胸襟,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是什麼,是人的品格!富而不驕,貧而無怨,這都是人的精神修養,一個人做好事容易,但是能一輩子做好事卻難上加難,發起不易,起來後的堅持不易,堅持始終恆一不易,事情成敗的關鍵統統收歸於人的心態。而能降服此心的只有智慧的覺悟,從經歷的一切人生萬象中跳脫出來看問題,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眾生在貪嗔痴慢疑的引領下,造作了無數的有為法,甚至連無為都領悟成有為,不能了知有為無為不二的道理。可見,雖然知道智慧是人為萬物之靈長的根,可對不同的人而言,什麼叫智慧卻是千人千論。對機講法,因機逗教,都是教化眾生的良言,可見眾生之難調難伏有多麼厲害。聖賢都證得無我之智方能勇猛無畏啊!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講一個理,人們最需要的是覺悟,是智慧,但是能自己覺悟的人在當今來看卻是少之又少,我們要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不厭不倦的做著這些工作,修建寺廟是表法啟示,講法宣法也是啟示,沿路乞討也是啟示,富貴超人也是啟示,人間萬法都是我們的啟示,但是能發覺這種啟示的人都是佛菩薩,這個道場也不過是個啟示,他傳遞的精神就是一燈燃萬燈,一心點萬心,我拿房租去幫孩子,那最多是我一個人的事,但是我啟發三個人去幫孩子,能做到的就是我的三倍,如果他們能力比我更大,如此流傳下去,就是無數倍。如同學校,如果人們活著是為了吃飽喝足而已,那為什麼還讓孩子們去上學呢?說明上學才能讓人類活的更好,上學不是為了吃而學的,因為人活著就不只是為了吃而活,那樣人的智慧就會退化,跟圈養的豬等同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斷循環,沒有出期。即使是個世間人都不想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何況是有智慧的覺者呢?不過是努力的方向不同罷了,一個是奔著名聞利養事業成就,一個是奔著人生真相智慧覺悟成就。南懷瑾老師講過:「三千年讀史,無外功名利祿;九萬里悟道,總歸詩酒田園。」我們學佛的本分是開啟眾生的菩提心,讓他們覺悟本源,否則幾千年的人類文明史,歷史不斷的在重複,如果思想文明中的真諦不被繼承發揚,還圍繞著物質的具足充分享受的話,那人類只有滅亡之路了。看看我們的生態環境,看看我們的大自然,看看我們子孫後代賴以生存的天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思長遠之計,不從小事做起,總是大事做不了,小事不去做,天下興亡,匹夫不擔責,出了事就是精英們的錯,這樣的心態,是屬於德不配位必有災殃的果報,是人類自己愧對萬物之靈的報應啊!

再說這個道場,既然叫道場,那就應是承載道的,是種種規律的展現,那就讓它隨順自然生滅,如果它是土木瓦石的,再長久也不是永恆,如果它是人們心中的正法、正念、正行,那就是我們心中的信仰,讓它與道同行就是物盡其用、物歸其性了。我開辦道場是為了讓人們遠離煩惱,現在道場卻成了我跟大家共同的煩惱,怎能如此呢?所以我撤了功德箱,讓大家不要因為給錢不給錢、接受善意還是拒絕善意而生起各種無謂的抉擇,該做什麼從來都不是為佛做的、為我做的,佛不需要,我亦不需要,是他們自己從煩惱中解脫方才需要,是他們自己的事,個人因果個人受,個人禍福個人背,做與不做從來就不是一個抉擇,是本就如此,本該如此。道場不過是一個外相,能做多久都不該被人們執著,難道它在道就在?它毀道就亡嗎?戰亂、地震、海嘯、水災、火災哪個不是無常的使者,這個小小場所能承受得起哪個?毀了可以再建,沒了可以再找,人在道自在,心存道自行,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們總想安排設計過程和結局,反落了窠臼、陷阱。我做的事就是按道而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自古有之,但是每個人都寧願選擇方便快捷省事的渠道和方法,因為他不願意與苦難同行,不願意與痛苦同行,不願意與各種各樣的煩惱不幸同行,他看到別人受苦就是感覺自己在受苦,感同身受之餘想到的就是趕緊讓別人從苦痛中脫離出來,卻忽略了造成苦痛的原因是什麼,不從根源入手,捨本逐末,那種苦痛才成了無底洞,會耗死一個又一個只知道在物質上幫人的善心志士們,老言古語救急不救貧,如果我們能在物質上如此費心舍心,為何不願意在心靈撫慰覺悟上費力舍力呢?

而且在物質上幫人,在表象上幫人的事太多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是啟發人們內心覺悟自明的事確實太少了,如果這個也被做的飽和了,也不必要多我一個了,我就隨道而行,功成身退便是了。試問佛陀在世之時,是要受國王大臣長者們迎請,甚至為了請佛陀去舍衛國講法,給孤獨長者還用金磚鋪地,那試問為何佛陀不說你用金磚都去幫助窮人們吧,何以?什麼是本什麼是末,佛陀是大醫王,本末究竟,輕重緩急,完全清楚了知,所以佛陀做好他的本分就是講法傳道,讓越來越多的國王長者們都知道斷惡修善,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讓他們每天每時每刻都知道修學對治自己的煩惱習氣,讓他們做好表率,引領那些羨慕富貴厭惡貧窮的人們向他們學習,也勤修善道,積累福報,從根本上修出智慧德性,這樣才是根本上改變窮人的命運,讓富人們守住他們想要的富貴啊!

現在除了講道、傳道的老師以外,能在行持上自行自證的不多。光說不練假把式,言傳不如身教,真正的教化是如定海神針一般,大小隨意現,乾坤四海平。我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行帶起人們真修實作,不要再掩耳盜鈴了,我棒喝別人沒有用,只有棒喝我自己才可以讓我這個法鍾長鳴,真正的棒喝就是對真修行人的心靈撞擊,是他自己在自撞自明,若對一個不修行的人講道,要麼成了對牛彈琴,要麼成了對盲聾以言傳,完全是不對機緣的。有個二十字格言對我影響很深遠,我一直在用這些話激勵指引自己的修行,我想即使是在世間做事能如此做到也是會如李嘉誠一般,信佛不信佛都是在他的一言一行中自然體現:

真誠、清靜、平等、正覺、慈悲、看破、放下、自在、隨緣、念佛。

我不是聖人,但是我努力實踐聖行。所以我才明確宣布,這個心靈道場謝絕一切資金類的幫助,我本人不是出家人,我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關於道場的永久公益是我個人的信仰發心發願,人們如果開啟了菩提心,可以自動去救助難民,老弱孤寡,放生,印經,環保等多種對社會人民有益的事情,他們做的一切功德就是這個道場的功用,就是我本人志向理想的實現。房租的成本我是有考量的,在北京來說是中等偏下的標準,選取的地理位置也是儘可能的照顧到半個京城的輻射,吸引那些因為交通和工作原因,沒有機緣修學聽法自利利他的人來。有人說眾人拾柴火焰高,說人人都發心才能把事業做大,我卻有不同的想法,道場有我一盞燈就足夠了,大家應該把燈拿到宇宙世界廣大無窮的邊界眾生中去,哪裡需要就去哪裡,這裡是出發點,是避風港,但不是最終的目的地。小小道場,那麼多燈不僅浪費,還會晃瞎人眼啊!如果日後道場更大了,根據容量體積再增加燈盞不遲,畢竟這盞燈很受考驗——燭火都是閃爍的,就如同我自己的修學也是時刻經受各種考驗的。如同有無數的蠟燭一起共明就如同現在的電燈,持續不斷的的輸送電能,那一天我看到的不是道場的廣大,而是覺悟發心者的眾多,這才是最值得欣慰的事啊。我想對他們說的就是:去吧,去行吧!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南無阿彌陀佛!

老人聽到此處,收起了一直以來的輕視,心想:看來此子真是深思熟慮過的,不是一腔熱血盲目的做事啊!既然經濟問題難不住他,就用講法技巧來質問看看。故而繼續問道:「你講的不錯,我很敬佩你能有如此見地,剛才我也不過是試探而已,你不要介懷於心啊!」

「阿彌陀佛,您是佛菩薩來對我點化的,您的問題讓我愈加清明透亮了,我要感謝您才是!」

「那就好,不過你一直說但做所做,作為法師,一定要對機講法才是,來你這裡的人十分複雜吧?」

「嗯,是!應該各行各業什麼層次的人都有。而且來自五湖四海,全國各地。這樣更有利於無盡燈的流傳了。」

「呵呵,我一直有個問題,這個幫助人開啟智慧,說起容易做起難啊!我這個年歲也是經常碰壁的,這麼些年也總結了三等人出來——

這上等人最忌自欺欺人,自蒙心竅,這樣的人自我為中心,小我的城堡防守嚴密,居高臨下、氣勢凌人,還沒開始對接,就給你一副了不起、惹不起的樣子,所謂外強中乾,其實這樣的人就如同吹起的氣球,看似龐大其實最是脆弱,一針之力輕易破之,可惜這樣的人最是難得自省,聽不得他人諫言,逆耳之言不聽也就算了,任何不被他們自我思維習氣接受的都被自動擋在心門之外,小的城堡是自守防範為主,大到國家就要有博大的胸懷,能容、能忍、能恕方能治理四方,所以這樣的人可根據自制的能力來細分層次,層層展開難以窮盡。如此之人會給自己招來什麼果報呢?猜疑心重難得摯友,抗上不服招難是非,目中無人封閉自我,處處樹敵,被人孤立,孤高獨聳,助力寡乏,言語過激,凌厲難收,非議責難不斷,不聽諫言,一意孤行。這樣的人被現實的優越條件所惑,看不到事物的因緣本末究竟之處,相當於由著性子盲從盲行,其成不知其所成,敗不知其所敗。

中等人常犯律人則嚴,律己則寬,與上等人比之所以更甚,是因為他們把主要精力都放到別人的身上,如果說上等人會有種種過失錯誤,但是他們至少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彌補,因為他們一直關注自我的內心,可是中等人卻會把精力都放到對付他人上,挑剔他人的各種缺點、問題、毛病等等,看不到自己的種種問題,隨著事情的演進深入,他們犯的錯誤會日益難以彌補,亡羊補牢的機會都逐步喪失掉了。而且對人來說不會比上等人差,只會更加苛刻非難,即使嘴上不說,也會在心裡腹誹無窮,他們已經把事物都轉化為內心的煩惱,統統作為煩惱被記憶、被思索、被糾纏,上等人好歹還有個城堡能夠抵抗下,他們早已經在骨子裡被世俗事物牽轉擾亂了,看似在做著種種決定,其實早已喪失本心,結果就是其成也倏焉,其敗也忽焉,如同大海的浪濤,隨起隨落,浪起浪伏中落入漩渦,難得出期。

下等人事事懈怠放逸,等、靠、要、求。他們每天都幻想著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但是卻從不懂的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去奮鬥拼搏,他們不知道什麼叫追求,什麼叫理想,什麼叫堅持,唯一有的堅持就是懈怠放逸。守株待兔的人好歹還有個前車之鑒可供參考,他們的口頭禪則是:好累啊,可不可以不做啊,能不能不要這樣辛苦,可不可以有更簡單的方法呢?——不勞而獲、不做而得、不思而成是他們最期望看到的結果。比如奢望用最小的投資得到最大的收穫,比如拜個佛就想要升官發財,上柱香就要長命百歲,磕個頭就要健康無病,放個生就要業障永除,做點功德就希求得到無量的回饋,而即使是如此簡單的投資,如果你告訴他,如果你可以做到天天都拜佛,天天都上供,天天都磕頭,每周都放生,逢難必救,一天一個功德善事,那麼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他會說你是騙子,或者直接是做不到,耍賴求寬恕、賜妙方,這就是等、靠、要、求。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靠天吃飯也就算了,可是還抱怨多多,得不到就怨天尤人,如此視天地自然法則於不顧,總是幻想一蹴而就、不積而成、天上掉餡餅的人,是絕不反思自己的問題過錯,付出與收穫是否對等的,如此懶惰的心性,會逐步喪失對自我的把控,每天伴隨地陷墮入沉淪地獄。

此三等人皆是但說不做,假信不行,難度難化,有一點小心得、小體悟就以為自己得了道、證了真,到處炫耀顯擺。如此劣根深重,你如何對接、如何傳法,怎麼做到你所言的身教為主、言傳為輔呢?難道做好了自己就能感動、感化他們嗎?」

年輕人聽罷,知道此事難了,今天這番辯論,是越談越細密,恐難終了,一邊想著如何回答問題,一邊琢磨尋思此番論辯可否使人導邪歸正,亦或是難有成效,留待紅塵去各自驗證,他已一心二用,為後招留手了。

「前輩所言甚是,不過我們修行講究明心見性,我這顆心難看難明,不藉由世事人情,穿不透我的心防壁壘,自然難明難見。世人都不過是我認清自己的鏡子罷了,我們所謂的貪嗔痴慢疑、財色名食睡都是我們內心的外現,藉由與他人的互動,我們才能懂得什麼叫煩惱,什麼叫糾結,為什麼要斷,為什麼要修。譬如我們總說」波羅蜜」到彼岸得解脫,就如同水果之王菠蘿蜜一樣,對一個從沒有吃過的人講它是如何的美味,聽的人怎麼想都是虛妄,多麼接近事實也不是事實,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從地球上看星空,看起來很近的星辰其實相距不知多少萬光年,窮人百世難以到達,何嘗不是我們累生累世修學的完美譬喻呢?越了解這個世間科學,越會發現大道無窮盡,處處是真實啊!我們學佛尋求解脫也是如此,為了方便人們理解,假名安立個名詞叫彼岸,其實我們本具妙明真心、真如自性,這即是說我們每個人都早已吃過了菠蘿蜜,如此才有禪宗所說無修而修、無證而證。那為什麼一定要設立一個所謂的彼岸世界呢?因為過河就是修行的過程,因為有了一個過度的過程,所以假名安立了一條河,從修行的過程看河就是實有,從本質本源來看河就是虛有,所以所謂波羅蜜的彼岸與我們紅塵世俗的此岸都是非實非虛的,只因為隨順眾生,擇機而教罷了。

所以說幫人只是在幫己,幫人就是在擦亮眼前的鏡子,磨掉污垢、塵埃、銹跡,進而逐步看清自己的本來面目,人們隨著擦鏡的過程,開始的時候很容易,見到一點光亮都覺得很開心,隨著時間的拉長,難度的增加,興趣度的減低,逐步就懈怠了,懶散了,這個階段很多人放棄了,從而導致鏡子重新被染污磨損;如果能夠精進、不懈怠、不放逸,堅持的做下去,會看到越來越多的光亮,越看清自己的人越懂得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這個時期是修行的勇猛精進期,之後頑固的污漬會成為修行的阻礙,又是考驗耐心毅力的時候,明明白白擺在那裡的污垢就是擦不掉,說明需要付出的努力加倍增多,甚至擔心為了擦掉污垢可能會損傷鏡子,很多人望而卻步卻不知道鏡子只是鏡子並不是真正的本我,從而喪失掉繼續修行的機會,不敢對自己的習氣開刀動手,凝滯躊躇,隨時間的流逝,污垢繼續染著疊加,讓修行人對自己喪失信心,懊惱悔恨,從而一蹶不振,甚至境界一落千丈,墮歸沉淪。

第一步的修行就是見地的正確,第二步就是修證的圓滿,第三步是當做所做,本所當為的行願。大乘菩薩道的行者,看到一切眾生的過錯都不過是自身貪嗔痴慢疑的展現,眾生有多大過,就是自身有多頑固的污漬,為了擦拭銹跡你要做些什麼,那就是為了救度眾生你需要做些什麼。六祖大師,印光祖師都說過:真修行人不見人之過。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六度四攝的法門本就包含了自利利他雙行救度,所謂的大乘行不是為了感動眾生,不是感化人們,而是自己本就應做的事,我們為了明心見性,悟後起修必須如此,當一個人看不清自己心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盲修瞎練碰運氣而已。意思就是沒有開悟之前所做的一切即使正確也不能說是修證,只能算是修行,或者說是正確的正——修正自己的錯誤。趙州禪師曾有一個偈子:

佛性堂堂顯現,住性有情難見,

若知眾生無我,我面何如佛面。

您講的三等人,在歷史上有很多種分法,有說聞道勤而行之的上等人,有與道若即若離的中等人,有嘲諷譏笑大道真理的三等人,還有無脾氣有本事的一等人,有脾氣有本事的二等人,有脾氣無本事的三等人,如此分法無窮無盡,眾生有千千萬,分法角度就有萬萬千。所謂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合而分之是為了認識萬法萬相,是為了用而分,用完即要舍卻這份執著,分而合之,不能管中窺豹,也不能盲人摸象,兩法並用,萬法歸宗。在佛門中人處處可見此理——悲智雙運、福慧雙修、定慧等持、禪凈雙修、止觀雙運等等。所以我並不覺得人有幾等,但也不否定您說的分法,我只知道,這些都是外相,是為了用而分,那什麼是主呢?這就要問誰在用,誰要用,誰才是用的主人了!那就是自我的明心見性、斷惑修真、菩提覺悟,最終成就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佛道。主人是不會自摔鏡子的,因為他知道鏡子里的就是他,除非他看到鏡子里的人是醜陋的、骯髒的、不堪的,他無法忍受那樣的自我才會自甘墮落、自毀前程。而真正的自我絕對是佛相圓滿的,怎麼會如此呢,他會善待本我,笑看鏡中的所謂自我,這種超然物外、物我兩忘的境界,才是以幻修幻、借假修真的真諦。這樣的菩薩道行者,絕對會對一切眾生不離不棄、不厭不倦、不悔不吝、不妄不犯的,至於眾生什麼時候覺悟菩提,走向正覺之路,那就是他自己的擦凈過程了,我也不過是他的幻夢一場,是他劇中的角色而已,我不能橫加干擾,打亂劇情,猶如在夢中大聲告訴對方你是在做夢,快點醒來吧,他不僅不會醒,反而因為我的行為動作更加陷入夢中的糾結劇情,不能自拔,我之善心何其可悲!

真修行人從一而終,不忘初心;永記啟蒙,諸師共尊。我做好一切該做的,剩下的事就需要每個人自己度量了,不能攀緣強求。即使釋迦世尊在世,也沒有讓世界上一切利根鈍根眾生都普獲光明,皆因眾生被無明所惑,自愚自墮,累世造作,難聞大法,聞即不受,受即不行,行即不堅,堅即不久,久而能恆,是為真信真行之佛子。佛來世間就是灑下菩提的種子,人們不可或缺的寶貴如同太陽的光芒,我們被日照而不惜,他卻圓照十方,各大行星皆自受益,太陽如如不動,光芒自然映射,普照一切,持久恆常;地球自轉有晝夜黑白,如同人之醒夢覺迷,若能了知此真相,真修實做,醒夢一如,有何難哉?

心靈防守的城堡不是一天建起來的,習慣不是一天養成的,願意沉在糞坑幾天,不願身處潔凈幾秒嗎?只因不知好歹,不明真假,不知香臭,不知取捨,故而需要告訴人們世間法的名相,以讓他們體悟大道真諦之妙樂自在。我們作為傳法的行者,只需要耐心恆心、毅力堅持、圓融無礙的智慧、方便隨順的法門,這盤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謂迷悟,皆是道用。這個道場只是一個平台,相當於人們修行路途的中轉休息站,他給人們清涼茶、智慧水,後面的路途還有無數法門驛站等著為行者們服務呢!

呵呵,前輩,這就是我的回答,另外剛才只顧論法,茶都涼了,我再重新沖泡一壺,還請見諒!」

「無妨,我也好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論法了。難得!難得!」

話說這二人何許人也?這就要從他們聊天的地點說起了——「了緣閣」,是深處北京城裡的一處民宅,被一位信佛的居士承租了下來,作為講課修行的道場,面對的卻不僅僅是信佛學佛的人,更多的卻是不信宗教的人。這位居士自號「藏閣龍心」,這第一個字讀作四聲,平時大家稱呼他龍心居士。最開始成立的時候,這位居士每天拜拜佛,敬兩柱香,然後上網發發活動信息,其他時間就是看看書、吹吹洞簫、練練書法,打坐靜修,拜佛禮佛。他這裡只有一處很小的佛龕,還側對著門,進來的人們第一眼並不會見到佛像,甚至很多來這裡聽課的人,匆匆來匆匆去,講的內容還大多是心理學,所以很多人連見到佛像的機緣都沒有。說到心理學,就要談談這個場所的主講課程了,按理說佛教道場就是應該講佛法啊,不說梵唄這些,至少讀經誦咒總是可以的吧。可惜,這裡大部分的課程都是心理學方面的,還有家庭倫理、孝道奉親之類的,一周七天最多聽到一講佛法課,還是這位居士自己講的,而且由於場地有限,每次只能限定人數十幾個人。如此看來,恐怕這已不算是純粹的佛門道場了。龍心居士所做所行的目的是什麼呢?很多人都猜測他居心叵測,畢竟這個商業社會,爾虞我詐,騙術層出不窮,人與人之間心防慎重,做善事好事,只能看勇氣擔當,別問後果公道。

這個道場經費的維繫全部是龍心居士自己負擔,曾有聽課的學員願意幫助承擔部分費用,畢竟北京城寸土寸金,房租成本相當巨大,而這位居士一個人負責道場的日常運營管理、講課,還要回答有緣人的各種問題,所有課程又都是免費提供,所以道場經費是很吃緊的,基本可以說是在坐吃山空了。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包括他的同修道友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更有甚者直言他是不自量力!

往常面對道場維繫的各種煩惱,人們的各種說法,他都是淡然處之,一笑置之,很少會去辯駁解釋,尤其是面對長者,他經常被評點指導一番,但是這些人多是做生意的,或是家裡的長輩親屬等等,即使是信佛的人,也多是不同的法門,不同的行願,而且信佛、學佛、修佛、真修、實修還是在思想境界上多有不同的,所以他很少遇到合乎機緣的論法辯義。

可就如同前面說的,他懂了,不代表別人也明白了,有時候幫人會比做事的還急迫。這不,這位老修行陽澤居士就來找他了,一心勸他改弦更張,要麼停了道場,要麼改成功德善款或世俗收費的模式,所謂是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對龍心居士來說這次論辯也是機緣難得,因為他唯一的辯法判斷標準即是度人本是度己,度己終會度人,意思就是不做無謂的論辯,必須能達到自度度他方可,畢竟諍與道相違嘛!而且陽澤居士本身也是佛學修養深厚,具備跟龍心居士深入探討的實力,所以才有了本次的問答交鋒,卻不知這番對答至此是結束了呢,還是有後續演繹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陽澤居士直言:「世間人做事就要遵循世間法,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斷,一把筷子就不同了,老言古語一個好漢三個幫嘛。我就納悶你為何在此事上這般執拗呢?」

「其實我做的恰恰是在匯聚無數的筷子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即使再多的柴也需要點起火,無火不燃,再多的筷子也要人用,否則根本連柴禾都不如,物盡其用,人盡其責,我只是在做我自己一個學佛人的本分而已。人怎麼都是活,我只是希望能多一個選擇,能告訴大家我們其實還有一種看似很慢其實很快、很根本的選擇。只要我這一燈不滅,遲早都有萬燈俱明的時候,只要我這個火把常燃,遲早能點燃成堆的木柴,而我做這些並沒有損耗我一分一毫的能量,火還是那團火,明還是那份明,這就是無盡燈的妙用。但是如果只談一根筷子跟一把筷子的話,就是看事而不是做事的人了,如果我是用筷子的人,那就能製造無數人用的筷子,活人做事靈活多變隨機應變,但是如果把我當做筷子,即使再多的筷子也不夠越來越多的人用啊,資源是有限的,尤其是物資,但是精神的世界無限的,永不枯竭!」

「眾生剛強難調,連佛菩薩看了都要嘆息,諸佛都讚歎釋迦牟尼佛敢於在五濁惡世發下誓深宏願,可見其難啊!你真以為自己是佛菩薩在世嗎?居然還大談永不枯竭!」

「佛說法如大海水,各人自取一瓢飲,人之飲水冷暖自知,不需強求。來去自如,毫不粘滯,教學相長,很多人都是佛菩薩的化身來成就我的,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一切,實踐了一切,恰如隆中三分天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如此一生,我只獲不損,何其之幸!當今之人,都只知尋他人短處,不看自己的缺陷,大眼圓睜,損耗心神,閉目沉思,多有所得。我在這裡傳法,來人越多,越突顯自己功力的淺深,混不見這都是累世的緣法,早就註定你們的見面。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來往都是緣,全憑心意敞。你若盛開,清風自來!從每個學員同修道友的身上,我都感受到修行的點滴教訓,越是被人捧,越是被人殺!受得住捧那才是如如不動,表面無人知,天知汝自知。時時刻刻問自己是否起了七慢之心,是否因為自詡多聞、辯才無礙、利養名稱、守持戒律、富貴之士雲集、自詡德高鬼神護佑、略有定力神通被人誇讚等等都傲慢無禮,自恃功高,借佛斂財謀名,背悔佛陀教旨,另起爐灶,以邪引歪,以瞎導盲。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知慚知恥,要以此戒為指路明燈、護身法器。形而上者謂之道也,形而下者謂之器也。既然上有佛陀大法雨,時刻滌盪物我身心,便要立志成道器,接引甘露,護起眾生迷途。

「你從沒覺得累過嗎?從沒抱怨過嗎?我聽你講這些,雖然能聽出那股信仰的勁頭,但是我總認為你這不是智慧,更多的是激情,年輕人火氣旺,最不缺做事的動力,但是後勁恆心毅力往往不足,我對此深表擔心啊!」

「我也是凡夫俗子,哪能不累啊!這個道場從無到有這些年,平心靜氣、不驕不躁是我一直想達到的境界,可這個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我也有種種煩惱啊——

比如剛建的時候不來人啊,天天跟個小媳婦一樣獨守空閨啊,我望著佛像,佛像看著我,兩看無言,好不寂寞。難得來了人還不過倆仨,一番熱情宣講得來的只是兩張虛情憐憫的安慰笑,僅此而已,只能鼓勵自己再接再勵,我總是勉勵自己說肯定是講課水平不夠、境界不高,只要繼續努力改進,多聽建議諫言就是了,加油!不要懈怠!偶爾也有人對我的講座感興趣,希望深度交流的,結果聊來聊去居然是想從我身上借點佛光帶到他生活中去旺一旺運氣,連指點迷津都不需要的,因為我說的玄玄乎乎的人間道、乾道、坤道、君子道、神道、佛道,集合起來就叫作讓人暈道(倒),個個跟我說信息量太大,像轟炸一樣。我這樣急迫分享的心屢次被潑冷水,當時的心境真有了份魯迅先生筆下的自嘲味「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我現在還記得有一次單獨對一位中年人講了三個多小時,中途把人家聽的想睡覺休息,人家也是不好意思啊,看我這位老師如此熱情,就他一個聽眾還講的這麼賣力,人家想走也不好意思,只能說這位中年人太有涵養了,每當回想到這段故事,我自己都會笑,那時太有激情了,太熱情了,太想把腦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分享了,也許那時候的自己才是一相情願吧。

對於經費的來源,我從親人那裡借了十萬元,再加上自己工作的積蓄,雖然不多,但是租下一百平米的民宅用兩年還是夠的,試問勇氣何來?現在來看,應該是衝動。當時對傳播佛法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對佛教宣講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也深深信服,我當時認為開道場傳佛法就是必須做的事,而這個道場身處市區又不帶濃厚的宗教氣息,非常方便對傳統宗教排斥的群體接觸引導。我是那麼的信佛,堅信這條路肯定是正確的,那麼的執著,所以堅信這條路是肯定能成功的;我是那麼的信佛而認為這是人們必需的,信佛信到認為菩薩們肯定會給我護法;我有無數條理由堅持做這一切,我的宗教激情不停的澆滅一切理智的分析,沖毀一切客觀的障礙。那時的我內心是如此強大,在一年多的時間裡,道場基本都是處於無人的狀態,我居然也就這麼默默的堅持了下來,還坦然面對,積極求變。

也許是我的這份堅持感動了老天吧,一年半以後陸續來了些人,其中有老師,也有願意長期跟隨的學員了,雖然這些力量還是很弱小,但卻給我的熱情填了把火,在我快要將積蓄用完的時候,居然還有人來給送錢,說要幫助道場,雖然還是不多,但是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樣,又給我心中的溫暖之火加了把柴。可是柴總有用光的一天,激情總有耗盡的一天,這也就是您說的我現在的處境,步履維艱,處境艱難吧。可是三年過後的藏閣龍心卻已完全不同了,我做到了收放自如、斂鋒行德,我也看清了過往的種種執著,一旦看破,當體即空。

每個人的一生都要經歷冶煉一番,從生鐵融化成鐵水,加工成分比例,然後澆注到模具里,慢慢的再在水火中經受冷熱的雙重打擊淬鍊,精準度找平的過程又是千錘百鍊。這個過程簡直是人生的縮影一般。拒絕接受從生鐵轉化的融化過程,相當於一個人根本不認同自己的幼稚、弱小,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佛。成為鐵水的過程就是從佛法中領悟人生智慧的過程,就是打破小我固執己見的過程,就是放下自己種種煩惱牽絆的過程,就是對治小我種種習氣的過程。有些人這個過程不過一瞬,有些人這個過程要走一生,有些人這個過程要累生累世。但是鐵水不是終極的目標,真正的目標是在成為道器的過程中,要把佛法的智慧融入世間的點滴中去,根據諸緣的匯聚,成就不同的事業緣法。真正的佛子都是悟後起修,荷擔如來法業,以自利利他,自覺覺他,普度眾生為己任,這就是清凈大海眾菩薩。

這些菩薩可能是富翁貴胄,可能是販夫走卒,也可能是老弱婦孺,如同《普門品》中所說,眾生當以何身得度,菩薩們即現何身而為說法。其實觀音菩薩時刻就在我們身邊,每個擁有慈悲心的眾生都是觀音菩薩的化身。只要修學慈悲喜舍菩提覺悟的大道,無論現世是什麼身份,都是菩薩法光的一部分。

有個道聽途說的故事,不知真假,據傳青藏鐵路修建時候的一個工程師,他的妻子在北京家裡被一個陌生的穿著白衣的中年婦女敲門討要一雙舊鞋,他妻子心生種種疑竇,不僅不給還嫌棄的關上了門,但是內心一直忐忑不安,總覺得其中有事,就給信佛的妹妹打了電話詢問,結果妹妹告訴她趕緊追回來,她不敢耽誤趕緊追出去了,可哪裡還有人啊!他樓上樓下敲了幾戶人家問是否有人來借鞋,結果都說沒有,這時她才慌了神,可已經無濟於事了,第三天就接到了丈夫單位的電話,他老公因施工時意外事故過世了。後來很多人聽說了這件事,都說那個借鞋的是觀世音菩薩,到底是不是不得而知,但是妻子一直懊悔自己的吝嗇多疑。

還有古代一個故事,講一個走鏢的師傅在夜宿旅店的時候夢到了觀音大士,告訴他明天要被強盜殺害,但是要他不可以怨恨,要坦然接受,因為他上輩子曾經殺害過對方,人家是來討命的,並且告訴他那個強盜姓甚名誰哪裡人士。第二天這個走鏢師傅都清楚記得夢中細節,結果真的遇到了匪徒,他只問對方是否有某某人在,然後把夢中的話都述說了一遍,沒想到匪徒的頭子就是他說的人,不僅沒殺他還放了他,並且再也不做強盜營生了,因果不虛,報應不爽,菩薩給了他們兩個選擇的機會。

真正的菩薩幫人都是智慧示現,方便度人。我們如果只按自己的邏輯理解,不僅看不到菩薩,更是會喪失一次次救度自己的機會。有些人不僅不感恩父母師長,不尊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善人們,反而辱罵、毀謗,連佛菩薩的名號塑像都敢污辱,佛菩薩和有修行的人都不會介意這些行為的,但是從因果業緣來說,這樣的心行會給他自己招感來相當大的果報。如同你滅掉了人生路上一個個的光源,留給自己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凄冷,殺無數眾生的身易,滅眾生的心難,殺聖者善人的心難,滅凡俗眾生對善和聖道的嚮往之心易,害一個聖賢,就是滅無數盞燈,其罪無量無邊。

所謂一切法皆是佛法,人間世事點滴細節皆是佛法的妙諦展現,只需要你打開慧眼、法眼,世俗人有的只是肉眼,肉眼所見皆是凡心所現,貪嗔痴慢疑、財色名食睡,名聞利養、愛恨情仇編織了一個又一個障蔽牢籠,掩去了真相,露出了幻夢般的繁華。人們沒有對天地圓轉的敬畏,沒有對自然法則的尊重,只有私心俗欲的泛濫;天眼被蒙,不見古今流轉,不見物種紛繁遷流不息,不知人之所以來、之所以去,來從何來,去向何去;六親緣法條縷交雜,用倫理捆縛住愛欲以防人心崩亂,可謂是以毒攻毒,火候掌握不好就會反受其害,人我眾生莫能冷靜,分別立場,人人為己,殺伐惱亂,慧眼不開;人活世上,如天生盲者,所觸諸相皆需臆想,幻夢人間,苦樂自受,心眼不開,法眼何在?人人不識本心,所學皆是慾望的攀緣之法,只能是愈纏愈緊,逃出無期。人懂是自心明,師只能引卻不能代,盡信師不如無師。狂心頓歇,歇即菩提。龍心居士常說的話就是「龍心指向幽僻處,燃盡纖維釋道空。但做所做,但問自心,信仰是你自己與佛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他人他事來做主證明。」

「阿彌陀佛,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果然是後生可畏啊!我是身老心亦老,倚老賣老慣了。超不出這花甲人生,百年歲月,焉敢與天地競壽,與日月爭輝啊!慚愧啊慚愧。現在想想啊,生命即是跑步,賽道就是你的人生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哪裡是起點呢?哪裡是終點呢?都是一個圓,開始與結束不過人來定,誰是裁判?如果你是為了名利,場上場下的一切規則都是裁判;如果是對自己的人生有個交代,那麼從起點到終點,無論多麼累,多麼辛苦,多麼難受,只要你堅持跑到最後,你就是自己的裁判。

人生的賽跑有各種各樣的比賽形式,有人喜歡短距離衝刺,有人喜歡長距離馬拉松,有人喜歡劉翔的百米跨欄,有人喜歡四乘一接力,人有千千萬,比賽的方式就可以有萬萬千。不過值得注意的一點是無論形式怎麼變,跑道還是那個跑道,都不過是開始與結束的遊戲而已。人們為了形形色色的目的設定了各種各樣的規則,想要各種各樣的刺激,好像沒有了這些激動人心的玩意,人生就是空白的索然無味的毫無意義的一樣。物以稀為貴,生命如果不是如此的短暫,恐怕也就沒人去關心那些喜怒哀樂是是非非了~~~~到頭來不過一個圓,喜怒哀樂悲憂思,個人自解各人味,跑道還是那個跑道,它卻是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的。

人生修行也是跑步,內容不同,內理相同。哪一種跑步適合你,哪一種修行方式適合你,需要具體分析,我們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興趣愛好不同,要先選擇適合自己的方式,慢慢培養再逐步挑戰更高的難度,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不要因為別人的選擇誘惑而迷失自我。

人們的所有情緒失控都來源於在不清楚了知自我的情況下,盲目的給自己設定了跑步起點與終點,甚至選擇了比賽的方式,而且還企圖控制指導別人去按照他認為對的模式跑,卻忽略了他自己並不是教練,也不過是場上正在跑的運動員而已。

短跑很看重時間,跟我們的商業競爭中說的效率一樣。功利主義的成功學是很講究快狠準的,真正的成功學說的是個道,是內涵,是全面的分析看待,是既關注結果也參究開始與過程的。短跑需要的是直,所以不能迎接人生的轉折,就如同它的賽道里沒有彎一樣。所以短距離的衝刺就是人生每個階段的短期目標,小時候想要這個那個,大了又想要那個這個,人生充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供你選擇,隨著時間的成長,我們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又一個追逐的對象。但是要清楚,這些對象都不是最終不是永遠。我們不斷的進行短距離項目的比賽,在時間的分分秒秒中刷新自我的一次次成績,是鼓勵是激勵是促進,讓自己一直能保持這種良好的狀態,這是相對於你要的目標來說的。如果是放眼整個人生來看的話,用獵豹這個陸地上跑的最快的動物做個比喻吧——他要非常講究技巧,把握時機,因為速度快意味著短時消耗巨大,自然不能長久,累壞了身體追到追不到獵物還是其次,好不容易打到的獵物卻被別人搶去,那就悲催了。事實是獵豹的獵物經常被其他捕食者搶走,這也是導致他的種群發展一直不大的一個原因。所以修行中每次突破精進的過程都需要沉澱積累,讓自己靜下來,這是必要的,好好想一想,你現在是在短跑呢還是長跑呢?你想像自己的人生會是個短跑還是長跑呢?

短跑需要的是激情爆發力,長跑需要的是耐力念力,人生的階段不同,跑步的速度也會不同,精力是有限的,寶貴的精力要用到刃上。有些人修行覺得累了,疲憊了,如果你沒有放下修行的念頭,還有那個目標在就減慢下速度,讓自己休息下,但是身可以休息,心不可以休息,要不斷的鼓勵自己,多看那些積極的而非消極的,保持住定力不散,時機到了身體才會契合心靈,迸發出更多的動力。不要身休心也休,真正的心是永遠不會累的,只有身才會累,我們的一切感受磨折都是自己強壓給自己的。

修行人都是長跑家,他們中有人把終點設定在死亡的那一刻,有人把終點設定在死後,有人把終點設定在死後生,有人把終點與起點融合為一,生死一如,出世入世無別。起點終點的設定就相當於小水窪與大海的區別,這就是你的心量,你的承受力,你的融攝力。生命可以輸在起跑線上,可以輸在半途,可以輸在終點,但是這個生命是肉身而已,是你給自己設定的結果,所謂的輸贏都不過是假定,一旦你明白了這一點,那麼修行就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只在堅定實行這四個字而已了。」

「前輩句句諍言,處處點醒,令我茅塞頓開,明悟頗多。估計最近這段時間都要痛定思痛,深入反省了,哈哈。來,再喝一泡,這茶清心明目,不錯的!」龍心居士從頭至尾沒有放棄自己的立場,對自己信仰的解剖分析也是清晰明白,但是自忖年輕道淺,對老修行來說能如此懇談一番已屬不易,想通過幾番論辯就把大道精義展現出來,憑他還需要更高的德行、智慧、法光,不由感嘆還需要切實深入的修行啊!

老者也是淡淡一笑,「這頭是我開的,尾卻差點收不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二人此時全都收劍藏刀,就好像剛才激烈的交鋒從未有過一般,巨浪滔天的景象瞬間歸於寂靜平和,二人皆自感嘆:隱道息見方為真,不需求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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