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經濟學不可避免走入死胡同
近期,日本內閣府發表了4-6月的GDP統計數據,當季GDP增長率由1-3月的正值6.1%陡降至負值6.8%,安倍經濟學的「數字景氣」發生重大波折。表面上反映的是消費稅率調整前後短期經濟運行反向波動,而深層則暴露了安倍政策的結構性矛盾。2012年12月安倍上台,打出金融、財政與改革組合型經濟政策,並貼上「安倍經濟學」標籤。從政策理論上看,「安倍經濟學」可謂完美的政策組合,定能推進日本經濟快速復甦,進而增添日本政治影響力,實現「安倍政治學」效果。在財政上,安倍力推補充預算,擴大公共項目投資,刺激總需求,啟動經濟復甦。在改革上,安倍又推出「經濟增長戰略」,推進日本改革,意圖促進日本經濟模式升級,也會讓市場形成良好預期,吸引內外投資。在過去一年半左右的時間裡,「安倍經濟學」被海內外炒得火熱,也為「安倍政治學」帶來了不可多得的內外效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倍經濟學」不斷暴露了內在矛盾,表現出不適應性,致使日本經濟呈現少見的劇烈波動。理論上看,經濟政策有兩種效果,一是在危機後,或經濟低迷期,擴張需求,刺激經濟復甦;二是在經濟走向常態期,確保經濟穩定可持續,避免劇烈波動,減少政策性破壞。顯然,「安倍經濟學」在刺激短期復甦上,起到了「引水效果」,但在維護經濟穩定運行上,則日漸表現出破壞效果,這既折射了政策矛盾,更暴露「安倍經濟學」長期戰略缺陷。首先,金融與財政組合政策開始相互踩腳。央行的金融政策標榜「質與量」的寬鬆(QQE),即通過大量回購長期國債的方式確保基礎貨幣穩定足量供應,追求2%的通脹目標,以擺脫通貨緊縮局面。為此,需要政府採取積極的健全財政政策,維護國債價值穩定。但安倍政府仍在擴張財政,政府債務佔GDP比已超過250%,央行被逼近懸崖。尤其是,面對美聯儲「減量經營」,日本央行面臨「退出競爭」。如果沒有美聯儲「跑得快」,將意味著被置於「掩護美國撤退」的預備隊位置,其風險不可預估。而提前於美國退出,則意味著拋售國債,進一步打擊日本財政,引發日本國家風險。其次,安倍改革遭遇國內政治、社會乃至歷史慣性限制,至今難以真實展開。例如關於農業改革,土地流轉原本是改革目標,但鑒於日本農村社會、農民選票的影響力,安倍的農業改革僅限於農村組織的「農協改革」,無法觸及土地改革,提高農業生產率落空。而作為安倍改革象徵的「國家戰略特區」事實上也無法擺平既得利益集團及其歷史慣性的阻礙。特別是引進外國人才、勞動和資本的政策無處落實。關於企業法人稅減稅,則遭遇自民黨本身的制約,如財務大臣麻生太郎提出,法人減稅必須以企業治理改革為前提,反而演變為政府強壓企業的改革。第三,日本人口、社會、財政以及能源結構弊病相互糾纏,演變為新的經濟社會發展矛盾,阻礙日本經濟可持續發展。例如人口老齡化與人口絕對減少,導致勞動力不足,創新鈍化,生產率難以根本提升。當「安倍經濟學」剛剛刺激社會需求上升時,日本經濟旋即表現出「人手不足」,以至於演變為「供給不足」。日本經濟陷入兩難甚至多難境地。而當央行政策刺激物價上漲的同時,日本實質工資上漲率則出現負值的3.6%,這意味著未來需求將嚴重退化。顯然問題的所在,是安倍雖率領企業代表團繞著地球兜了大半圈,這意味著他深深曉得政治與經濟無法分離的道理,但始終找不到進入中國大門的理由,以至於眼睜睜看著美歐等各國企業隨著首腦外交拿走中國訂單。日本企業看在眼裡,急在心上。而安倍卻執意要在中國實驗「政經分離論」。「安倍經濟學」無法不走入死胡同。(本文選編自海外網,原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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