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看輕自己的

其實我是看輕自己的

來自專欄藝術觀察與訪談

下午和大河聊了好久。

聊自己的新見解、新體會。聊著聊著激動起來,我怕我哭出來,轉過頭,讓自己轉移話題。

這兩年積累的素材,多到讓人時刻需要面臨和處理世界的無比複雜性。

老樣子,與大河的談話錄音了。

我都很習慣對著這設備說話了。就像《市長》里的市長,早已習慣了這台機器眼。剛才我剝開錄音設備,瞅了一眼,三個多小時,陸陸續續的。

有時候我會放這些聲音聽,或者聽著入睡,迷迷糊糊的時候。或者在陽台上發獃那會兒,只是聽。

唯獨和一個人的談話,幾乎不敢聽。每次遇到他,我就丟盔卸甲。每一次對談都是戰役,每一次進攻都是失敗。潦倒,而且姿勢難看。我的聲音飄忽,沒底氣,都散了架,散了架。

沒辦法自然地談點兒別的,也不敢留出尷尬的空白。

好鬥是失敗的品質。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提香筆下的耶穌,散著發,蓄鬍子,對著瑪達萊娜說「不要碰我」。一手拉起自己的白色袍子。

其實我是看輕自己的。

我們都是複雜系統的共謀者,而我們只能部分地把握我們在系統中扮演的角色與系統本身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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