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黃又臟又黑,這部神作可真夠彪悍的!

又黃又臟又黑,這部神作可真夠彪悍的!

來自專欄純閑扯

我真的很難去評價這部電影。

神秘、華麗、如夢似幻;但似乎這一切最終都成了泡影。

我也很難用文字去描述這部電影。

影像的精妙在於即便只有鏡頭語言的變幻,仍能讓畫面延伸出其無限的寓意;而這一切都是很難用文字去捕捉的。

所以跟觀眾們一樣看到最後;我只記得那夕陽餘暉下的曼妙身影;正如晚霞般絢爛、如火焰般炙熱的在光芒處釋放自我。或是最後那寒冬中的一把烈火;將一切悲拗的、壓抑的內心燃燒成灰燼。

它的表達方式也註定了無法被大眾所接受,註定了其備受爭議。

但那又如何,它有隻屬於它自己的美妙就足夠了。

它就是《燃燒》。

村上春樹在諾貝爾獎上失去的。

終於在電影領域找回來了。

影片改編自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其實在村上春樹的小說里;並沒有像影片這樣頗為激進的寓意指向;村上春樹只是用最精練的文字「慵懶」的這個故事講出來而已。

而劇情真的簡單的要命;就是底層階級的鐘秀跟惠美相識,而後來惠美認識了一位高階級段位的本。

就是這三個不同階級的人,在溝通跟相處時引發出一段詭異而懸疑的事情。

聽起來這是一部懸疑片。

但在村上的筆下卻是個「神經質」作品。

其實在小說中,「我」跟「女孩」都是不重要的。

而神秘男人同樣是不重要的。

所以從故事開始,整個基調都是村上春樹在漫不經心的寫著小說;故事看上去蒼白無力,人物看上去也是縹緲至極。

而就是在這種氛圍下,怪女孩人間蒸發了。

而最後「我」也忘記了她。

故事戛然而止,村上春樹也結束了自己的慵懶。

飄渺而神秘,這就是村上春樹的後現代主義做派。

倘若導演李滄東完全按照村上春樹的風格改編,那麼這部電影最終成片肯定毀譽參半;就小說風格而言,它有它的精神解讀更有它的認知門檻。

所以最後的成片肯定是備受爭議的。

但,這部電影的導演是李滄東。

一位被譽為韓國侯孝賢的導演。

在李滄東的電影世界裡,所有的虛妄與縹緲都必有他的明確指向;也許這個指向不必說的那麼明確;但也絕對不可能像村上春樹那般縹緲。

在李滄東眼裡,村上春樹的作品只是個半成品。

如果說村上春樹的故事講的是雲朵。

李滄東想要講的就是冰雹。

那在雲朵跟冰雹之間,則少不了福克納這個冷空氣的推力。

當村上春樹用最擅長的流派,將文字的力量隱喻化、符號化;給予了小說最空洞也是最大化的想像空間。

那李滄東引入福克納的《燒馬棚》;就是給被村上春樹製造的虛無之地添加一些裝飾品。

作為意識流文學的代表人物,福克納的作品雖然也少不了一些虛無跟妄想;但相比村上春樹的後現代主義的風格。

福克納總能毫不含糊的給予故事明確入侵。

虛幻縹緲是貫穿影片的腔調跟形式。

而批判跟質疑則是浸潤到妄語中的深刻主題。

而只有當兩者相互權衡其中,才能夠讓影片達到真正的飽和。

也只有在李滄東的電影里。

才能看到兩位文豪在思想碰撞下引發的轟動效應。

所以在這部作品中,雖然劇情方面詭秘多變、讓人難以捉摸;但邏輯上卻始終有一條線索貫穿牽引;而在脈絡上雖然影片讓我們倍感壓抑、飽受欺凌;但至少最後還能燃起火把燒掉所有的質疑跟虛妄。

這才是影片最值得稱讚的地方。

給了我們壓抑的入口,同時也給了我們釋放的出口。

也許主題聽起來懵懂,但劇情真的很簡單。

無論是影片人物以及他們間的關係,觀眾都能通過主線劇情將他們理清。

但觀眾可能很難理解的是,影片始終以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方式演繹著。

無論是主角們間的對話,還是他們古怪且讓人難以理解的行為舉動;都會讓觀眾感到一頭霧水。

因為在劇情里,主角們一直都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上床、莫名其妙的手淫、莫名其妙的裸舞、莫名其妙的犯罪。

對有些人而言,他們就像是一群神經病。

但就是這群神經病,卻無時無刻的不在通過肢體語言傳遞自己的內心。

在他們身上,始終縈繞著一種飽受欺凌的壓抑跟苦悶。

開始也許我們無法讀懂他們的內心,更無法理解他們的行徑。

但當影片不斷地被推進,當矛盾跟衝突一再的被製造被提及,這種埋藏在內心的苦悶才有了更明確的指向性。

那就是階級。

很難想像在他們的生活常態下,階級已然成為了他們難以逾越的基石;而在階級最低端的他們,也一直在忍受這階級之上的重壓。

飽受摧殘、飽受欺凌。

所以鍾秀會通過手淫壓力,惠美會通過旅遊選擇逃避。

當惠美準備去非洲旅行,為此願意負債一身。

當臨走前鍾秀選擇留下,就決定了同一階級的不同命運。

同為被邊緣化的人群,惠美選擇了掙脫。

而鍾秀則選擇了忍受。

對鍾秀而言,惠美是可以寄託內心苦悶的窗口,更是能夠釋放性衝動的憩息地。但他卻沒有惠美甘於掙脫的野心,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等待惠美回來。

而當惠美離開,他再次陷入無法釋放的苦悶時。

唯有在惠美的房間自慰;唯有回想著他們曾經做愛的場景,才能夠減輕他內心的饑渴跟壓抑。

這是鍾秀釋放階級壓制的唯一方式。

但對惠美而言,貧窮才是最大的饑渴。

她寧願負債纍纍也想逃出被詛咒的中心,她不甘生活被禁錮在這個固定的範圍,所以她幻想著跟外界的接壤拜託階級的附屬。

對她而言,自由是奢侈的。

而她唯一能達到自由的方式,只有告別現處的階級。

但在階級之間,根本就沒有直達電梯。

惠美妄想抵達那個階級,不惜試圖諂媚那個階級的人群,她可以放棄尊嚴備受嘲諷的尬舞;更可以忘乎所以的褪去自己的外衣。

這是她自以為抵達自由的唯一方式。

告別原來的自己、告別固化的自己;至於身體跟外物;都是不重要的的東西。

在惠美眼裡,階級代表的是存在的意義。

而貧窮的階級,活著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就如那隨時可落的雨滴;即使被蒸發也不會被注意。

她不想成為雨滴,她想成為晚霞。

即使晚霞同樣也會逝去;但至少曾經絢麗過;但可惜就算這種告別對她而言都是奢侈的。

她不想無人在意、無人問及;這是惠美的饑渴、她想告別這個階級。

所以她接過本手上的毒品、所以她可以視若無物的在晚霞下裸舞。

那是她崇尚的自由。

那是她自認可以抵達心靈深處的唯一方法。

哪怕最後她因此丟掉了性命。

但惠美終究是一個自由的生靈。

她可以肆意在夕陽下展露自己婀娜的身影;若無外物宛若是那自由的精靈;她不是在諂媚別人而是在諂媚自己。

在那一刻她是自由的、是不帶半點污濁的精靈。在那一刻她忘記了殘破的住所、忘記了負債的卡片、更忘記了所謂的階級。

整個世界都因她而閃耀;而餘暉就是證明她存在的最好註解。

那是她最想抵達的自由處。

哪怕,最後這種自由被慾望所吞沒。

哪怕,這種飢餓成為了更饑渴的晚餐。

而本所代表的就是階級的頂端。

他看似溫潤儒雅、性情溫順;但當他不假思索的在講某些理論時;那種階級的優越性早已被淋漓的體現。

階級最頂端的本同樣饑渴。

而他選擇釋放饑渴的方式也更為的血腥。

當毒品跟女人都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饑渴時,對他這個階級而言唯有更冒險的方式才能達到快感。

當惠美在夕陽下裸舞,本正在舔慾望的舌尖。

燒塑料棚的理論僅僅是個隱喻,在本的眼裡所有無用的東西都被付之一炬。

這就是階級之上的碾壓性。

他甚至可以通過對低階級的鎮壓,釋放內心最無所安置的幽靈。

對本而言,階級就是縱橫一切的權力。

最後惠美無徵兆的失蹤。正如絢麗的晚霞消失了一樣,即使絢麗曾被目睹,但逝去卻不會被提及。

其實影片至此才是村上春樹要闡述的結局。

最後的惠美甚至都沒能成為回憶,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里。

但被注入階級跟饑渴的主題後,李滄東所闡述的則是內容卻是更為的直接兇猛。

階級可以對立,飢餓可以填滿。

但階級間的崩塌也在逼近。

惠美的失蹤壓垮了鍾秀最後緊繃的神經。

當饑渴無法填補,當家庭也面臨塌陷;對鍾秀而言,原本已固化的階級感正在侵略他的所有。

唯有毀滅階級才能讓他釋放壓抑。

相比在階級之上的本要毀滅的是他的階級。鍾秀要摧毀的是本的階級。

一種階級的對比,更是一場無冕的抵抗。

其實他早已習慣了階級的分界,也沒有想抗爭的慾望;但到了最後連他釋放饑渴的唯一權利都剝奪;這種饑渴已然毀掉了鍾秀最後的屏障。

最後一場大火,與此同時又是一條人命。

鍾站在雪地里,褪去外衣讓一切葬身於火焰。

他腦海中已混沌不堪,但他仍做了最後的事情。

甚是兇猛、甚是酣暢淋漓。

我們無法預料等待鍾秀的將是什麼,是法律的嚴懲還是無聲的崩潰;但是我們卻清晰地感知到影片給予我們的是什麼。

是火焰、是那耀眼而兇猛的火焰。

讓觀眾將影片中備受壓抑的苦悶燃燒殆盡。

一場大火,是李滄東給觀眾的解脫。

讓影像超越文字,讓畫面承載更多深層寓意。

李滄東做到了。

即便影片至今備受爭議、即便某些片段仍被認為形式主義;但時間終究會證明這部作品的價值、那個片段的經典。

相信就算時隔多年。

觀眾們已對影片劇情忘得一乾二淨。

但當站在夕陽下,腦海仍會浮現影片中女主在晚霞中曼舞的身影。

也許到那時你會熱淚盈眶;因為那時候或許你才能感觸到那個片段是如此生猛、如此震撼甚至已經洞穿了你的身體。

這才是最讓人亢奮的地方。

當同樣擁有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當同樣擁有對追求自由的共鳴。

此時的你正如影片中的她一樣。

如此自由,不染半點世俗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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