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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進的手術刀與藝術夢

我知道了他的故事,因此,當林進對我說,生命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尖端的藝術品,醫學只是理解它的一個出口時,我確定我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甚至還想到了一些他未必抱有的「言外之意」。

攝影丨解飛

林進

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院外科學系副主任、骨科教授、主任醫師、「協和病案內涵質控」專家。擔任國際矯形與創傷外科學會 (SICOT) 中國部關節學會、中華醫學會骨科分會關節外科學組等多個學術組織的副主任委員、常委或委員;《中華骨與關節外科雜誌》、《基礎醫學與臨床》雜誌等多部學術刊物的編委或特邀審稿人。從醫 33 年,專業紮實、技術規範、經驗豐富、能力全面,具有良好的職業道德和執業素質,提出並不懈追求「醫術 - 仁術 - 心術 - 藝術」的職業境界。

「我可能有點強迫症。」

林進第三次說了這句話。

我想我已經注意到了:白大褂口袋裡不同顏色的筆,切忌亂用,黑色用來行文和簽字;紅色用來修改和批註;不夠藍又不夠黑的藍黑不太被他喜歡,就很少用;圓珠筆可以有,因為經用,也不會到處掉水,但它太不正式,「絕對不可以被拿來寫文案」。第一助手遞來的已改過的下級醫生的手術記錄,在林進這兒,又被改了四遍。用的都是那支紅色的筆。

他兜里總有個小本兒,用不同的符號和顏色記錄著大小事項。辦公室也陳列整齊,即便持續不斷的手術、門診、會議並沒給他多少待在屋裡的機會,但從 1984年成為一名實習醫生到現在,記著患者和學生們基本信息的卡片,都被有序、整齊地碼在辦公桌的抽屜里。

而此刻是術中,他正在指揮台下的人拍照——病人大腿上切下來的罕見「怪異」組織,是不錯的標本,值得帶回去分析。林進說,要拍出立體感,你把那薄膜攤成一片薄餅再拍,不要光從正上方拍,也試一下 45 度角。對方照做。我在後面觀察,確實好看了不少。

這是被稱作「99%的人都沒有資格走進的那扇大門」的裡面。屋內聲音略微嘈雜,來自儀器,醫生間的談話,和背景音樂。

這裡不常有局外人。非工作人員進到這裡,比如採訪,需要協和宣傳處點頭。林進說,團隊夥伴們都知道有個記者要來跟他們一天,都很期待。兩場手術之後,我反應過來,大家是期待我給他們重壓的日常增加點趣味——「什麼都不懂的人最好嚇唬了」,露出的大腿骨上,第一助手王煒加足了馬力,然後笑眯眯地對我說:「看,電鋸驚魂哦。」

【一】

「病死」的骨頭很快被切了下來,隨後將由林進接手置換人工關節。手術難度不低。現場和錄音筆里全是叮叮噹噹滋滋啦啦的聲音。進去之前,林進介紹,骨科醫生就像木匠,石匠,瓦匠,電工,聽聲音,總感覺是在給人家裡裝修。

但一旦進入房間,穿上厚實的手術服和防護鏡,他跟剛才嘻嘻哈哈的樣子還是有了些不同:確認操作位置,要求止血、遞工具和調整音樂音量,都是祈使句;鋸、錘、鑿、拉……每一下,都是果斷又專註。最關鍵的一錘落下了,人工關節被狠狠敲了進去,有幾秒安靜……他突然叫起那位來輪轉新人的名字,然後認真地問:「就剛才唱歌的那男的,叫什麼來著?」

大家都知道,協和主場、林進主刀的手術室里,必須要有音樂。骨科手術是所有手術中器械最複雜的,多時,一場手術要動用 6 箱工具。要應對體力和心力的巨大支出,音樂是極好的安慰,對所有人。

術中器械,拉鉤、擋板、都是他自己畫圖,設計,訂製的。林進拿來介紹,說我這拉鉤都跟別人不一樣,這是一個膝關節 180°的大轉彎,特別陡,這是一個髖關節的 90°的鉤,別人用的都是普通的角度,要麼礙事,要麼使不上勁兒,要麼導致損傷;你看我這擋板也不一樣,我這塊兒削掉了個弧,就可以把器械塞進去,而沒弧的擋在那,血漏濺到面部,再彈回去,不就污染了嗎,改動沒有多大,都是小進步。我湊近一看,果然工具上都貼著「林進,關節,特殊器械」,「當然,」林進說,我希望大家都能去使用它們。

幾台手術之間的短暫空隙,我們在旁邊的休息室小憩。屋裡人不少。麻醉科手術室退休返聘的主管護師任麗英端來兩杯咖啡,圍著護腰慢慢行動的外科副主任醫師徐協群剛結束一場手術,也坐過來打招呼,正趕上外科主任醫師鄭朝紀進屋,大家都起身迎接,她看見林進,對我說,你看他還有時間休息,還有人給倒咖啡,真是太享受了。

鄭老說,由於麻醉科、手術室人手緊缺,協和手術室有了規定,晚上六點以後就不能再接新的手術病人了,但如果是林進想做,那可能就沒問題,下邊的人就願意跟著他一塊兒幹活,干到八點、十點還樂意給他接送病人,「所以他有時候就瘋了一樣地干到十二點」。

「非常玩命」,圍著護腰的大夫也說。

林進說這沒什麼,身邊的同事也都是這麼拚命。

2017 年 12 月,在《北京青年》周刊舉辦的「工匠精神 青年榜樣」頒獎典禮上,林進獲得「年度匠人精神青年榜樣獎」。學生們說,您拿這個獎,真是名副其實,林進也不跟大家客氣,他理直氣壯:「我別的什麼獎都拿得不太好意思,就這個獎最好意思,因為我確實是比不少人認真太多太多了。」

林進說,其實我們一般認為,醫生不該是工匠,而是科學家。匠人是手藝人,一生只做一件事,但醫生要做學問、搞科研、傳播知識、療傷治病,甚至在他們的語境中,「手術匠」就是個用來批評那些技巧熟練而不去研究思考的人的詞兒。開始他也猶豫要不要領這個獎,但後來大家都說「匠人精神」,在做事情的方式上帶上「精神」兩個字,OK,這就是大家共同追求的東西了。

攝影丨王坤

2017 年 12 月,在《北京青年》周刊舉辦的「工匠精神 青年榜樣」頒獎典禮上,林進獲「年度匠人精神青年榜樣獎」

說完,林進回頭問,「是吧鄭老,我說得沒錯吧?」後者慢慢「嗯」了一聲。林進靠近我,小聲說:「老師在旁邊,我都不好意思亂說話!」

有點可愛。

我知道,我們能在這裡休息這幾分鐘,是因為林進的助手們正在收拾房間、換病人、擺體位,麻醉,消毒。他們把準備工作做完,我們就又進了手術室。音響在唱「而我一無所獲地坐在街頭,只有理想在支撐著那些麻木的血肉」。林進說他不常出汗,我看到這時,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攝影丨解飛

一旦進入手術室,穿上厚實的手術服和防護鏡,林進就變得果斷又專註

【二】

「是該多了解了解」,李秉璐教授給我倒了杯水,「其實,這一天很長,你知道嗎?」

我大概知道一點。我看過林進的日曆表,密密麻麻,寫的還全都是他臨床工作以外的事:醫學論壇的會、TED 演講視頻的錄製、晚會的指揮、醫大博士後的面試、清華的講座…… 「每個周末都是滿的」。而實際上,做手術,看病人,查房,出門診,才是佔據了他大部分時間的主職工作。

他是院里公認的「後門醫生」,協和內部,誰家裡人骨頭出了問題,多半都會找他——大家天天在一起,誰活好,心知肚明;每個周一,既是林進的手術日,也是開院周會的日子,常常是幾台手術結束,林進來不及脫手術服就衝過去開會,開完再立刻跑回來,接著做下一條腿;他最長的一次手術 14 個小時,就一直站著,不吃不喝不拉;他甚至做了絕大多數醫生不會做的事:主刀自己的母親。

林進漂亮地完成著每一項任務。手術成功的快感無法形容,但他清醒地告訴我,還是會有一些瞬間,比它們更為美妙。

手術需要一個臨時的間隔器,林進用抗菌材料即興捏了個股骨頭。這是個醫療的用具,但就在用手捏、按、抹的塑型之時,林進忽然覺得,這其實也算得上是一個雕塑,「而且是一個能讓病人實際受益的雕塑」,醫學和藝術是如此相通,林進感慨,他身體里的最渴望的東西,仍未變過。

【三】

燈光打下來時,林進站在舞台中間。面前是四排協和合唱團的成員,他手起手落,指揮著這首《海上花》。

他理應成為一名歌者,或者畫家。

林進教授指揮大合唱,頗有一番氣勢

林進出生於 1961 年,一個知識分子家庭。母親是那個年代極為少有的研究生,父親是她的本科同學。很小的時候父親花兩塊錢給他買了把「京二胡」,到後來樣板戲盛行時,他已經能閉著眼睛拉曲子了。

家庭卻在「文革」中遭遇不幸——父母被批鬥,父親去世,為了安全,他和哥哥被大人反鎖家中數月,靠著鐵皮箱里留下的乾糧過活。武漢夏天難捱,食物上長了綠毛,依然要吃下去。但即便這樣,林進依然在作為教師的母親留下的一大堆考卷的背面畫起自己腦補的電影腳本,然後和哥哥一起鑽到書桌下,打開手電筒,欣賞一幅幅「流動的」畫面。

他想考美術學院或音樂學院,他一直有志於此,但臨報志願前,母親哭著求他學醫,飽受不幸的她堅持認為,在那個年代,任何與文化、藝術相關的學問,都是「危險的」,並且,連溫飽問題都沒解決,哪會有足夠多的人關注藝術呢?她將林進的小提琴和畫箱鎖進閣樓,只留給他一片題海。她要狠下心來,讓兒子學一個永遠不會跟政治打交道的東西。

林進最終痛苦地停止了精神逃避,學了醫,他用他始終吹毛求疵、堅持奮鬥的態度來對抗一切,所以他成績斐然,並堅決認為,他絕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麼熱愛醫學,「這並不快樂啊。」

但快樂在夾縫裡,只能一點點去找。

【四】

布克(Buclas)公司出版的《人體解剖學》,扉頁上寫著「藝術升華靈魂,醫學挽救生命」,林進深以為然。這些年,他已經慢慢領悟,當手術達到某種境界,其本身就成為了藝術。他說,沒有藝術的醫學首先是乏味的,其次是不完美的,甚至有時候會是危險的。

我知道了他的故事,因此,當林進對我說,生命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尖端的藝術品,而醫學只是理解這個深邃物品的一個出口時,我確定我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甚至還想到了一些他未必抱有的「言外之意」。

對藝術的追求也沒有消失——他早晨被 Coldplay 的音樂喚醒;他在朋友圈轉發 1500 人合唱的《哈利路亞》,並配文「並非閑的,七台手術,需要感覺」;有領導要他去做彙報,他說,稍等,我先看個 PPT 配色教程——它們滲透於林進全部的碎片時間上。

林進說,藝術不就是讓人愉悅嗎?

他在家裡設了個小小音樂房,各種樂器陳列,還有一套「高級」的演唱設備。房間里有一整面牆釘滿了觀看各種演出的票根,有一個書架上全是跟藝術相關的書籍,「這是一個只跟藝術有關的角落」;而他本人現在正擔任著協和藝術團的副團長和藝術總監,以及藝術團合唱隊的常任指揮;他還將乳腺外科王雪霏醫生《青春不輕》專輯中的原創主打歌《因為是醫生》編配了和聲,並指導在協和院內的工作場所實景拍攝,錄製成 MV;甚至,他就放了一把吉他在辦公室里,「好玩兒著呢」,林進說。

林進教授在家裡設了個小小音樂房,各種樂器陳列,還有一套「高級」的演唱設備

為榮獲「最美醫生」榮譽稱號的麻醉科羅愛倫教授的《從醫 55 周年紀念畫冊》題字

前協和員工、被稱作「急診室女超人」的於鶯離開體制時說:「醫院這個小世界裡等級森嚴……醫生在年輕時辛苦、瑣碎、貧窮、需要掩藏個性」。問林進,他也深有同感,一定要在專業非常過硬的前提下,再去搞別的東西,「也許,當你什麼都牛的時候,你就做什麼都是對的了」。

林進 57 歲了。他的臉龐光潔又天真。他保持著善良與敏感。他驕傲地談論著美。他還在等待世界不期而來的驚喜。他說,像強迫症一樣去做,然後像欣賞藝術品一樣看待自己的作品,這種快樂,絕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

而那些不用說出來的東西,都如鹽入水般溶在裡面了。

攝影丨解飛

Q=《北京青年》周刊

A= 林進

你喜歡做手術嗎?

林進:我不喜歡,但能做得很漂亮,所以看上去好像很熱愛。我一直用一句話形容,我和我的工作,就是我是找了一個愛我的人,但沒有找到我愛的人。

我感覺你特別善於發現美,一直在誇獎別人。

林進:其實不是,也還是會批評的哈,而且是非常嚴格甚至吹毛求疵,但我更覺得在這樣的環境里,讚美是非常重要的。有些大夫有時候脾氣上來了,說話經常不顧一切,傷害到別人,其實反過來想,一台手術由不同部門負責不同的工作職能,只有大家配合好了才能把這個事情做漂亮。一起合作總有磨合的時間吧,並不是新人一上來就能和你配合得特別好,你得循循善誘,幫助他們做好,然後當他做好了一點點你就馬上鼓勵他。有時候姑娘們戴著口罩,根本看不見臉,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漂不漂亮,她做好了你也誇她,「哎呀這姑娘真好看」,她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對吧?她們心情一好,主動性就出來了。大家都需要鼓勵嘛。

那你需要鼓勵嗎?

林進:他們經常說我帥,其實我知道我不帥,但是大家知道我愛聽這句話,所以沒事兒就老說我年輕。其實我也知道,又是魚尾紋,又是眼袋,他們說的也不是真的,但這句話是能揭穿的嗎?我老婆老提醒我,說人家就是讓你舒服,我就說「知道了知道了」。但我還是很開心。

你的時間通常怎麼安排的?

林進:禮拜一是手術日,全天手術;禮拜二上午出普通專家門診,下午出高幹門診和各種院內會診會議;禮拜三上午是半天的手術日中午可能還有會,下午出半天特需專家門診;禮拜四一整個上午大查房,骨科所有專業在一起開整整一個上午的病例討論會,回顧、分析這禮拜全部的病人病情,禮拜四下午是我一周中唯一一個沒排硬性任務的時候,我日曆上那麼多的行政管理工作,都要靠那天下午那一點時間來完成;然後禮拜五上午又是普通專家門診,下午雖然時間是空出來的,但需要把本周所有的工作收尾,然後傍晚或者晚上就又要出發了,要去外地進行會診或學術活動。周末一般也都是安排滿的。

你去年休息了多少天?

林進:隨著年資老去,我的教學假時間會越來越長,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的假數都休滿,但我是一定會休息的。出國或是去什麼地方,好好地調整一段時間再回來。我覺得做什麼都是要有張有弛,只有你體力好了,才能做好很多工作。其實,醫生更不應該「疲勞駕駛」。

你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林進:好得出奇。很奇怪吧,照理來說,就應該有很多疾病才對,但真不是。雖然不至於到腰不酸腿不疼,但很多老年人常出現的那些需要長期吃某種葯的高血壓、糖尿病、痛風之類的,我都沒有。不過,突發些身體狀況也會有,可能是在對我不去例行體檢、不注意「保養」敲警鐘吧。

怎麼描述音樂的地位?

林進:我覺得對我們這個職業,它只能說是一個佐料吧。就像一道菜要做得好,就必須有獨到的東西,音樂對於我們酷愛它的非專業人士來講,就是一個很好的佐料,它不是我們的主體,卻也幾乎成為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再者是,一個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往往也是複雜的,行政管理、政治、業務,都會導致各種各樣的矛盾,甚至於人和人的關係中會出現一些不是特別健康的東西,但有意思的是,我發現,只要是有藝術愛好或者追求的人,就沒有太多心思去想那些壞事兒,他有點時間就會想著來做一點好的音樂。藝術真的是有凈化功能的東西,它凈化了我們的心靈。

藝術也改變了你的工作方式嗎?

林進:藝術的東西不就是讓人家愉悅嗎?那你說出來的語言肯定也得是舒適的、讓人接受的,這種東西就可以用到醫療上。其實很多時候,醫學都是有限的,遠沒有到達包治百病的程度,應該說只有極少數的病能夠被治癒,那麼醫生靠的更是一種心理治療。你有了這種藝術的思維,就會把他們變成觀眾一樣,去跟他溝通,這樣對方也會覺得很享受。

林進教授繪畫作品——「布-加氏綜合症」的治療

林進教授畫作

你跟其他骨科醫生有什麼區別?

林進:他們個頭比我高一些吧。

大眾對「骨科」有哪些誤解?

林進:骨科跟別的科是有些區別的,因為它更是個功能科室,手術做好以後,功能也得恢復得好才行,所以我們的壓力更大。像我經常說,切個闌尾,切完、等癒合就好了,通常不需要特別的康復鍛煉,你總不能讓患者練練腸子吧,但我們做膝蓋就不一樣,做完以後,你得練,得趕緊練伸直,練打彎,練抬腿,練力量,它是有一個過程的,它需要克服疼痛來要做這個事。你自己覺得手術做得再漂亮,傷口不癒合,或者癒合後功能不行,病人都會覺得是你的手術沒做好。因為有後面一步,所以骨科病人的滿意度就很不容易再提高。

名氣對醫生重要嗎?

林進:太重要了,但我也許過於忙碌,沒太關注或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比如建個微博公眾號什麼的,雖然我也是熱衷於醫學科普的,但可能我們還是陳舊的思維模式吧,總覺得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樣,口口相傳,別人知道了你手術做得好,病人自然就越來越多。但對於現代社會來講,個人、團隊、品牌傳播也很重要。

這些年有這麼多人離開協和,但感覺您對協和感情很深。

林進:當然很深!而正因為愛她,我也有很多的看法和想法,並不是說誰都要離開這樣一個殿堂,我還可以在這裡堅持,但我們需要改變的東西也很多,我並不是感情深到離不開。不過這一點也說明我老了啊,要是還年輕,可能我就殺出去了,也許就是因為覺得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沒有完全趕上現在這個變革的時期。最後還有一個原因,雖然他們出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人才了,但可能還沒有肩負到那麼那麼重要的責任和擔子。

互聯網醫療對你們有什麼影響?

林進:互聯網醫療實際上是改變了人們的溝通方式,消費方式和效率,它肯定是有好處的,是時代的進步和發展趨勢,但那只是一個「工具」上的改革,目前來說,實實在在的醫療一定是不會改變的,很多東西最終還是會落實到我們醫生身上。

攝影丨解飛

轉載自《北京青年周刊》

文| 韓哈哈

編輯| 李雨霏

封面及內文攝影丨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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