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隱藏票箱:他們在外表現得輕蔑他,回家卻會投他一票
07-06
一、2016大選日已近黃昏,計票仍在緊張進行。美國各大媒體信心滿滿,報道著希拉里·柯林頓的利好消息:絕大多數民調預測她會贏。其實,從年中到投票日,民調結果永遠是希拉里領先。跟一位好友通話,他說今晚沒啥看頭,一點懸念都沒有,柯林頓一定大比分勝出,計票必早早收場,不用熬夜了。我問他為何如此確定,他說學校里同事、學生和媒體都這樣看。結果出來,不光希拉里敗北,而且民主黨眾參兩院陷落。所有人瞠目結舌,還有的放聲大哭。希拉里只準備了大量慶祝焰火、豪華的盛大派對,就是沒有好好準備敗選演說,不得不等到第二天中午才登台答謝支持者。媒體和民調怎麼會如此誤判?《紐約時報》、CNN等各大媒體一年來連篇累牘的選情分析,從沒把特朗普當真,每當選情平靜枯淡之際,就盼他爆料出醜,給觀眾打一針興奮劑,拉高收視率。拿他不過當個小丑,給柯林頓白宮之路當陪襯而已。現事後看來,媒體可能活在自己虛構的世界裡。11月8號晚還不到10點,鄰居老友Ted打來電話,說別等結果了,早點睡吧,特朗普贏定了。真是滑稽,兩位朋友一樣自信,只是南轅北轍。看同一熒幕,卻見到顛倒的民意,學院與外面的社會如此分歧。大選第二天的一大早,CNN選情節目上,評論嘉賓提出這一年來從未有過的問題:我們大家是不是先反思一下,有什麼東西我們沒有看到而特朗普看到了?傳統的預測模型失效了嗎?我們看問題的角度是不是出了問題?難道媒體與現實脫節了?其實,特朗普早就提醒過,他一直藐視各大媒體的民調,一再說服支持者,不要相信調查結果,他有「隱藏票箱」(hidden vote)。媒體嘲笑他故伎重施,耍脫口秀的把式,給支持者打氣,混淆公眾視聽。哪有什麼隱藏票箱?痴人說夢的囈語,難道用巫術嗎?結果,選後第一天上午,CNN連線特朗普的競選經理康韋(Kellyanne Conway),問她取勝的秘訣。她說:「勝在隱藏票箱上」。什麼是隱藏票箱?二、老友Ted半年前就預測特朗普會勝,我一直不當真。20年的交情,我了解此人觀點偏激,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毛病。周圍人誰不說特朗普是攪局的,專給希拉里墊背,他越口無遮攔,越讓人別無選擇,大家兩害相權取其輕,不得不投票蹩腳的候選人希拉里,特朗普會成全希拉里。Ted卻說:「別聽大家嘴上這麼說,真到投票的時候,他們會投特朗普」。這就是所謂「隱藏票箱」。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Ted的親戚朋友,在社交場合談政治,往往表現輕蔑特朗普,等回到家,卻咬牙切齒地要投特朗普一票。媒體也報道,在中部各州做民意調查時,特朗普的支持者要麼說還沒決定,要麼乾脆掛斷電話,抽樣調查往往漏掉這部分登記選民,民調結果自然失真。到了真正投票的時候,這些「隱形票」扭轉了乾坤。可是,什麼心理在作怪呢?特朗普這人嘴上無德,罵遍穆斯林、拉丁裔、非洲裔各族群,攻擊新移民、侮辱婦女、歧視殘疾,名聲狼藉。社會普遍認為特朗普的粉絲受教育不高,素質較差,白人至上種族主義者,政治不正確。希拉里一次演講中,形容特朗普的支持者是一籮筐種族主義、性別歧視、仇外、反同性戀、反伊斯蘭的可憐蟲(希拉里·柯林頓2016年9月9日紐約市歷史社會圖書館演講)。這著實羞辱了共和黨陣營,傷了很多人的心,至今仍銜恨於心。我倒覺得,這是希拉里難得未經刻意算計,率性啐出實話的一次,平時她總戴著面具。所以,場面上大多數人以支持特朗普為恥。在紐約時代廣場,我看到過一個乞丐手舉牌子:如果你不給我一塊錢,我就投特朗普一票。既然恥於與他為伍,為什麼又要選他呢?美國人口結構的巨變,對白人老住戶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大量移民湧入,美國文化景觀發生深刻變化,無論街市面貌、飲食起居,還是人際交往、道德習俗,方方面面與傳統美國大不相同。對自由派進步人士來說,這是樂觀積極的,外來文化會給美國社會注入新活力。但對保守傳統人士,這意味著美國價值被侵蝕、破壞,國將不國了。特別是藍領白人,美國製造業大部分遷出到第三世界,產業工人失業、貧困,已潰不成軍。中部各州以白人為主,一般受教育不高,在新知識經濟中找不到位置。拉丁裔新移民又把服務業中的勞動崗位搶了去,可以想像中下層白人的憤怒與絕望,特朗普代表的是這股力量。用Ted的話說,2016年的選舉是一場草根革命,但領導者卻是個億萬超級資本家,特朗普有什麼資格領導中下層草根呢?特朗普的追隨者對他的人品心知肚明,特朗普從來不是底層勞工之友。在賭場、酒店和辦公大廈,他僱傭大量非法移民,利用移民不受保護的弱勢,肆意壓低工資,不提供醫療、社會保障,隨意開除員工,無所不用其極。對合法勞動者,他一樣敲骨吸髓,聘人設計、建造花園,工程完工,特朗普卻惡意挑剔,拒付設計和工時費,自己卻心安理得地享用花園。希拉里天天把這些事掛在嘴邊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不影響草根白人支持他。他們選的是總統,不是自己的經理,特朗普鼓吹的政策切實回應了草根訴求。以他獨特的敏銳、多年商界和娛樂業豐富的經驗,特朗普對美國社會的問題洞若觀火。他深知矛盾的焦點之所在,體認主流白人的焦慮。於是對症開方,提出一套競選綱領:反移民、反資本全球化、反穆斯林、反奧巴馬醫療保障計劃、孤立主義,一個混亂的大雜燴,沒有體系,也難自圓其說,卻很有煽動性。傳統的兩黨門閥政客,競選時有很系統漂亮的施政方案,還有經濟模型、就業和社保計劃之類,頭頭是道。可當選後,往往瞻前顧後,缺乏魄力,結果一切如故,選民受夠了職業政客的虛偽、軟弱。特朗普做了多年的大眾娛樂節目,對百姓心理了如指掌,百姓欣賞的不是華而不實的高論,要引起他們的共鳴,不如以販夫走卒的粗話,攻擊精緻的「政治正確」;以強悍的個人風格,壓倒謙謙君子的溫良。第二次總統候選人電視辯論上,特朗普眼盯著希拉里質問:是不是伊斯蘭極端主義對美國恐怖襲擊?你們這些職業政客,為了政治正確,連伊斯蘭極端主義的名字都不敢叫,婉稱「一切形式的恐怖主義」,不敢正名就不會正視,我們能指望你們解決問題,消除恐怖威脅嗎?「禁止穆斯林入境!」特朗普雷人之語,煽起底層的憤怒和敵意,他還說破了美國社會的大禁忌。第二次辯論時(2016年10月9日),希拉里指責他欣賞俄國領導人普京、與外國獨裁互通款曲。特朗普卻根本不以為意,他回問:「為什麼要與俄國作對?為什麼要推翻敘利亞領導人巴沙爾·阿薩德?我們的敵人不是ISIS嗎?為什麼不與普京和巴沙爾合作打擊共同的敵人ISIS,反去支持反對派武裝?你們知道敘利亞反對派是些什麼人嗎?利用敵對勢力推翻不喜歡的政權,後果總是更加混亂,壞人上台,敵人的敵人是我們的朋友的錯誤外交,教訓還不夠深刻嗎?你問我為什麼欣賞普京,因為他比你和奧巴馬都強,是有力量的領導人,深受人民愛戴。」觀眾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億萬觀眾直播的辯論,他如此信口開河,犯美國政治的大忌:歌頌敵國領袖、詆毀本國總統。競選班子在每次集會前都對特朗普千叮萬囑:千萬不要脫稿,謹慎按準備的要點講話。特朗普口上答應,一但進入狀態,一切就拋到腦後。他與競選班底鬧得不可開交,一位經理辭職不幹了。可每次結果,都證明特朗普更高明。平心而論,他說是大實話,美國無緣由地敵視俄羅斯,在中東推翻一個個獨裁者,扶植起來的,卻是極端原教旨主義。美國外交邏輯遵循的是什麼邏輯?公眾對美國陷入中東泥潭不能自拔,極度失望,憤怒不亞於越南戰爭時期。特朗普的論調雖粗俗、卻直截了當,他說如果去伊拉克,鑽了石油就走,別參合不關己的閑事。孤立主義外交思路,歷來迎合美國保守主義的趣味。三、 在離大選只有28天時,華盛頓郵報公開一個11年前的錄像,特朗普褻瀆女性的淫穢談話,舉世震驚,效果本該是毀滅性的。共和黨內鬧著取消特朗普候選人資格,共和黨大佬紛紛跳船。眾議院議長、共和黨星明保羅·瑞恩(Paul Ryan)撤回他的支持,大家等著副總統候選人邁克·彭斯(Mike Pence)叛變。特朗普支持者灰頭土臉、蔫頭耷腦,大家都覺得遊戲結束了。Ted又放厥詞:這對特朗普是好事,現在應該摘掉面具,不再受體制(establishment)的約束,領導一場真正的草根起義。美國社會弊端不能在兩黨政治的框架內解決,必須從體制外、從民間攻擊兩黨政治,這才能給美國注入新活力。他原本是堅定的共和黨人,在鎮上搞過競選,這次他宣稱脫離共和黨,支持體制外的運動。不可理喻,大概Ted絕望之際,走火入魔了。但晚上開車,收聽紐約公共廣播電台WNYC,與BBC聯合製作一檔節目,連線英國青年與美國選民對話。一個英國小夥子說他讚賞特朗普,討厭希拉里。一位德州的父親打進電話:「我猜你一定沒有孩子吧。我也不喜歡希拉里,但絕不可能投特朗普一票,因為無法面對自己的小女兒。」英國小伙不無譏諷地反問:「你給女兒找家庭教師嗎?你選的是美國領導人。我們早煩透了職業政客和官僚政治,所以齊心合力公投脫歐,掙脫了權力強加的意志。特朗普那麼真實洒脫,率性直言人民的心聲,為啥不選有個人魅力的領導人?」我意識到,即使特朗普贏不了,草根運動卻不會就此終結。這是一場波及整個西方社會的運動,畢竟,新自由主義已統治歐美達半個多世紀之久,任何意識形態都是周期性的,會隨時間推移,漸漸脫離現實。保守勢力的復甦,也許正在缺乏有社會感召力的思想之際,填充空白。德、法民粹勢力不也異軍突起,大有顛覆傳統政治之勢嗎?沒過兩天,特朗普果然聲稱:「我們丟掉的是枷鎖,現在正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競選了。不是保羅·瑞恩要不要收回候選人資格,而是我們想不想把瑞恩從眾議長的位子上拉下來。我告訴你們,」他手指戳向鏡頭,用做娛樂節目慣用的手勢,「這不是普通的選舉,是一場運動!」我跟Ted說,你不當特朗普的競選經理真屈才了,你能給他起草一份更系統、全面的運動宣言。特朗普的任性嚇壞了共和黨資深政客,紛紛出來調停,勸他停止攻擊瑞恩:你得罪不起「老大黨」(GOP),不在這棵大樹蔭下,競選絕無勝算。特朗普勉強留在共和黨名下,但從此對黨更加不敬。四、特朗普天天叫嚷「改變」,歷次競選都熱熱鬧鬧,選後還不是依然如故。2008年奧巴馬的競選口號也是改變,曾也很煽動。但8年過去了,有什麼大變化?特朗普再來這套,誰還會上當呢?Ted認為特朗普有過人之處,與其他支持者一樣,他也把寶押在特朗普的經商成功上:特朗普個人奮鬥起家,幾十年創造出特朗普帝國的奇蹟,早在1990年代,已是美國百姓的偶像,從布衣到王子——美國夢神話的化身。他有魄力、有經驗、有手腕,遠勝夸夸其談的職業政客,能做以往總統力所不逮之事:遞解非法移民,收回海外製造業,取消奧巴馬醫保,大幅度減稅。CNN給柯林頓和特朗普分別製作了傳記片,在競選期間反覆播放。如果看一下特朗普青年創業的一段,感覺像《教父》、《大西洋帝國》(Boardwalk Empire)或《黑道家族》(The Sopranos)之類的黑手黨片,他靠非常手段起家,黑道、投機、逃稅、欺詐,不擇手段。特別在大西洋賭場的投機手段,讓人懷疑《大西洋帝國》的部分橋段是影射他的。與此相比,特朗普十幾年不繳聯邦所得稅,簡直不值一提。這讓他官司纏身,結果他一概砸錢擺平。他是個很「非美國」式的人物(借當年麥卡錫愛用的詞Un-American),美國政治史上前無來者。特朗普支持者對此心知肚明,但為什麼還要選個危險人物當總統呢?也許他們出離憤怒、失去理智?就像特朗普演講時所說:「即使我在光天化日之下,站在紐約第五大道上開槍殺人,選民也一樣會支持我。」(特朗普2016年1月25日愛荷華州Sioux Center競選演說)。但或也有理智的計算:一個黑道人物有膽量做出前無古人的大事,如果是好事,可名標青史,如果是壞事,則千古罵名,後果不堪設想。剛當選後兩天,特朗普與奧巴馬討論權力交接,宣布交接團隊里有他的女兒、女婿和兩個兒子。但願他不把自己全家人任命為內閣成員,把美國政府開成家族企業。五、 我問Ted,德裔美國人特朗普當選,與1933年納粹上台可否一比?Ted學歷史的出身,對二戰有獨到見解。他承認有相通之處,比如他們都是體制圈外的民粹冒險家,利用人民的失望、沮喪和憤怒,煽動仇恨。而且,當時很多德國人也以支持希特勒為恥,但暗自又希望絕處逢生,盼他帶來奇蹟,結果選擇了惡魔。萊妮·里芬斯塔爾的自傳,也提到她周圍普遍存在這種心理。歷史表面雖然相似,但也有深層的不同。魏瑪共和國的議會和政黨政治非常脆弱,內憂外患。在內部,經濟大蕭條、工人革命迫在眉睫,左右思潮同時兩極化。在外部,協約國強加凡爾賽條約,德國喪權辱國,主權危在旦夕。任何政黨都不能佔到多數以領導議會,不得不頻繁舉行選舉,議會政治瀕臨破產。所以,德國人渴望強者集中權力,恢復昔日帝國的輝煌,元首才孕育而生。而美國兩黨政治早成熟強大,已過壯年鼎盛,步入遲暮之年,與魏瑪的共和政體蹣跚學步,不可同日而語。美國兩黨非但不脆弱,反而落入固化僵硬,活力減退,代表性斷裂,趨向黨閥寡頭政治,難與選民呼吸與共。從基層選舉開始,代議機制開始漸漸脫節,代表與選民貌合神離。競選時,候選人走家串戶,一個一個人地握手,一家花園、一戶後院地插牌子,態度誠懇感人。當選之後,一般也誠心為選區服務,但現代官僚科層巨大的慣性,往往事與願違。日常政治運作背後,有一套意識形態規約:全球市場、多元主義、政治正確、博愛人權。從學術生產到媒體宣傳,然後落實到政治運作,形成一個封閉的循環,不斷自我複製真理話語,沒有人能置身其外,但與硬冷的現實漸行漸遠。政客自以為全心全意為選民服務,卻不知不覺被意識形態裹挾,百姓日常的實際麻煩,如族群文化的差異、新老移民的利益衝突,教育資源的競爭和醫療費用的昂貴,統統被美好的說辭大而化之。媒體、文化精英、和職業政治家誤判選情,也就不足為奇了。從政體外部另起爐灶,不在國會議事,而去廣場鼓動民眾,從江湖圍攻廟堂,這是代議民主之外的形式,並非從特朗普開始。2008年奧巴馬也從體制外動員年輕選民,打造 「奧巴馬聯盟」(Obama Coalition)。而且美國政治也從來不缺少民間運動,60年代的民權和反戰運動、21世紀的佔領華爾街等。但奧巴馬和特朗普都能自覺運用新媒介——社交網路動員民眾,體制再也不能忽視社會運動對傳統政治的衝擊。特別是2016選舉顯影的右翼草根運動,在美國社會土壤里已深深紮根,從茶黨到特朗普,關鍵並非薩拉·佩林(Sarah Palin)或特朗普這些領袖人物,而在右翼思潮能持久、頑強地侵入社會肌體,直到特朗普當選,最後得到充分表達。在特朗普的競選低潮,右翼白人曾表達深深的憂慮,隨著移民不斷增加,人口結構日益改變,如果錯過特朗普,右翼勢力則永無出頭之日。現在,自由進步派反擊了,從紐約到洛杉磯、從邁阿密到芝加哥,成千上萬的市民走上街頭,抗議特朗普當選。你柯林頓根據憲法承認他為合法總統,甘當忠誠的反對派。我們不承認他做合法總統。紐約的特朗普大廈被團團圍住,特朗普氣得連喊:不公平!一位加州眾議員電視上講話,說特朗普的當選讓很多兒童經歷創傷。孩子們關注大選,模仿能力很強,特朗普給孩子樹立一個壞榜樣,傳遞不良的信息,原本不齒之事,現在沒有了禁忌。課堂上,拉美學生被同學辱罵:滾回你的老家去。一位墨西哥裔第三代移民,作為模範教師,在大選後第二天,學生對他說:我們不想聽你講了,回你墨西哥老家去吧。哈佛大學出現「滾回中國」的標語,巴布森商學院學生揮舞特朗普旗幟,到衛斯理女子學院示威,慶祝勝利,向有色學生吐口水。拉丁裔社區已行動起來,籌建民間抵抗組織,嚴陣以待未來可能的移民局大驅逐,極右言論也刺激出自由主義草根運動。六、未來真會如特朗普言論那樣駭人聽聞嗎?他獲勝還沒一周,言論已含糊猶疑,打了折扣。面對記者提問,特朗普對奧巴馬醫療險、修建邊境大牆之類,說得似是而非。至於他指著希拉里鼻子發誓:「我一旦當選,就成立特別委員會,把你關進監獄。」(2016年10月9日總統候選人第二次辯論),現在也避而不談,而對柯林頓夫婦讚美有加。我從不懷疑特朗普的支持者很保守,但對他本人,卻不敢妄下斷言。特朗普多年與霍華德·斯特恩(Howard Stern)做脫口秀節目,他在過去節目上的觀點非但不保守,反而比自由派還激進。也許只是他知道白人選民想聽什麼,也懂得面面俱到、不偏不倚贏不了選舉,才以極端保守的言論,做蠱惑的利器。別忘了,他可是商人、戲子。2016年11月13日於新澤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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