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和他的六字真言那點事：原初的道場

觀音信仰幾乎是半個亞洲的信仰～在龍樹顯教、密教中都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從漢朝傳入到宋元時期～在漢地完成了從男到女的轉變～最終成為溫柔慈悲全新形象的慈悲女神

關於觀音信仰的起源～中外學術界的說法有很多種～主要研究者雲集歐美～法國的～德國的～美國的～日本的～各位學者關於這事寫的不少著作～說法都不一樣～有說公元前起源～有說1/2世紀～還有說5世紀～從發源地角度看～有說北印度～有說東南印度～各自都有自己的依據～但也都不充分～甚至台灣的印順法師也做過相關研究～沒有一種是定論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類似救苦救難的神～印度自古就有～觀音信仰的起源也比凈土信仰早～考古和文獻證據顯示～至少公元1世紀的觀音造型是頭上裹頭巾～髮飾華麗～穿著豪華～手持甘露瓶～並沒有後期凈土信仰中～頭戴寶冠～當中坐著師傅阿彌陀佛的形象～也沒有各種凈土經典中所描述的形象～教義上也不涉及未來佛、凈土這些玩藝～這在觀音的演變發展上是一個重要的分界點

早期的觀音信仰屬於救難信仰～關注點在現世～而不在來世～先解決當下眼巴前的事～並不在別的世界～這個在法顯、玄奘遊離印度時對觀音信仰的記述中非常明顯～後來作為救苦救難的延伸～發展到接引脫離苦海去西方凈土～這是一個承前啟後的過程

先簡單擼一下觀音信仰起源的種種說法

有學者從《無量壽經》的角度研究得出結論～觀音源於伊朗祆教衍生出的一位太陽神～還有學者認為和波斯女水神Anahita有關係～印順認為是古希臘的阿波羅和印度濕婆的混合體～還有的認為是伊朗女神Nanania及其變形Ardoso的衍生版～或波斯的米托拉神的山寨版～還有認為婆羅門教主神化身魚、鬼、野豬等共十身這套玩藝是觀音化身的一個來源～等等

救苦救難的思想最早屬於婆羅門教～最初的形態是治病、讓瞎子復明、殘疾復全、不出奶的奶牛有奶、閹人的老婆生孩子、使老女得夫、沉船獲救等～這種救苦救難的思想與佛教教義是相違背的～婆羅門教里有個雙馬童基本就是干這些事～所以有學者也吧雙馬童納入觀音信仰起源之一～雖然也有學者不同意觀音是直接山寨演變而來～但在受其影響方面大家都沒什麼意見

幾乎是個中國人都知道普陀山是觀音的老巢～普陀是梵文普陀落迦的簡稱～東晉佛馱跋陀羅譯的《華嚴經》是這樣描述的：［於此南方有山～名曰光明～彼有菩薩～名觀世音….］～唐代實叉難陀的譯本是：［於此南方～有山名補怛洛迦～彼有菩薩～名觀自在....即說頌曰～海上有山多聖賢～眾寶所成極清凈…］～這是一座位於南印度海濱附近的山～～在今天南印度泰米爾納德邦的巴波那桑(Papanasam)山～Papanasam在泰米爾語的意思是「毀滅罪惡」～這山現在叫滅罪山～目前主要有三座寺廟～山頂的PalaivananatharSivan Koil是濕婆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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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去過這山附近～［國南濱海有秣剌耶山......秣剌耶山東有布呾洛迦山～山徑危險～巖谷敧傾～山頂有池～其水澄鏡～流出大河～周流繞山二十匝入南海～池側有石天宮～觀自在菩薩往來游舍......從此入海東南可三千餘里~至僧伽羅國(斯里蘭卡）］《大唐西域記／第九卷》

古代只要出海就是九死一生～古印度人認為楞伽島（斯里蘭卡）是羅剎鬼居住的地方～關於這樣描述的經典非常多～羅剎鬼國～羅剎女國～估計當時的斯里蘭卡太荒蕪了～文明尚未涉足～要麼就是海盜強盜聚集地～當時的沿海地帶的民間信仰是匹神馬（又叫聖馬王）～這馬救苦救難～保證平安出海歸鄉～是個救海難的民間信仰～這事被《佛經集結與佛教分裂（五）～被內部瓦解的僧團》里那幫外道賊住的其中一支拿來山寨成佛教神話～最早出現在《增壹阿含經卷第四十一／馬王品》（增阿是阿育王時代的大眾部經典～也是四阿含中最不靠譜的）

在《馬王品》里描述了五百商人下海尋寶遇黑風海難和羅叉鬼難的故事～最後被寶馬救了～寶馬也不是別人～正是佛的前世之一～隨著時間推移～這個神話故事也發展演變～到了支謙翻譯的《撰集百緣經卷第九／（八一）海生商主緣》時～故事結構變了～變成佛陀時代有五百商人出海遇難～［各各跪拜諸天善神無一感應］～沒神搭理他們～其中有信的佛～「趕緊喊佛號！咱才有救！「～大傢伙一起跟那喊「南無佛陀「～然後得救了～回去後為佛狂造塔寺～還出了家成了阿羅漢～佛給他們講：「這又不是頭一次救你們啦～前世我也這麼救過你們「（神話內容和《馬王品》一樣）

《百緣經》相當於《馬王品》的升級2.0～意義在於：佛不光沒成佛的前世救苦救難～現在誰喊佛名號一樣說去就去～比海岸警衛隊還快～奠定了佛還可以現實救苦救難的原型～這是部派佛教時期那幫外道賊住以婆羅門教方式神話佛的結果～進一步毀滅佛教的最大貢獻～歷史已證明他們乾的非常成功～為後來的龍樹教興起打下了堅定的神話基礎

《百緣經》原文這段［有佛世尊。常以大悲。晝夜六時。觀察眾生。護受苦厄。輒往度之。汝等咸當稱彼佛名。或能來此。救我等命。］～其中［觀］、［稱名］是後來觀音功能之一的原型

到了龍樹教時期～佛好歹也是覺行圓滿的解脫者～讓佛全天24時間全年無休干海岸警衛隊的活太掉價了吧～這是菩薩乾的事～在《觀世音菩薩普門品》里［若有百千萬億眾生，為求金、銀、琉璃、硨磲（chēqú）、瑪瑙、珊瑚、琥珀、真珠等寶，入於大海，假使黑風吹其船舫，飄墮羅剎鬼國，其中若有乃至一人，稱觀世音菩薩名者，是諸人等，皆得解脫羅剎之難。以是因緣，名觀世音。］～職責正式轉交給了觀音～5世紀往來印度大陸和斯里蘭卡航海商人的船上只供觀音

再往後發展到了龍樹密教～在《人乘莊嚴寶王經》里：佛的前世成了入海去斯里蘭卡陷入羅剎女圈套的商人～反而被聖馬王給救了～［佛告除蓋障菩薩時。聖馬王者即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是。於是危難死怖畏中救濟於我。］

敦煌出土的《PT1042號吐蕃王室喪葬儀軌文書》中記載著喪葬儀軌～其中一節是「馬匹迴向」～記載有觀音化為馬王婆羅訶馱載危困無助的商主一行脫離苦海的故事～和敦煌莫高窟第45窟南壁《觀音經變·海船遇難》的內容一致～西藏人對馬的認識和《埃及亡靈書》里的太陽船一樣～把祭祀的馬視為死者穿越亡人世界最終順利抵達凈土的伴引和載體～龍樹教傳入西藏前～西藏本土宗教苯教早就有以馬祭祀的全套儀軌～龍樹教給人改革融合的一把～畢竟也號稱不殺生嘛～把活馬祭祀換成了替身～但在山寨苯教喪葬儀軌文書時～之前的語音、語法改的很有限～形成了獨特的「佛曲苯音」

正因龍樹教和苯教都有「崇馬」的共性～所以山寨這玩藝成為龍樹教入藏儀軌先例～目的很明確～勸說民眾放棄苯教喪葬儀軌～以龍樹教這套信仰和儀禮取而代之～（8世紀後期～西藏滅苯興龍樹教～苯教徒被流放到嘉絨地區(四川藏區)～嘉絨地區成為苯教殘餘勢力的大本營～9世紀雍仲苯教傳播到與嘉絨藏區相鄰的迭部地區～這事有機會單聊又是一大篇）

一個神馬的民間神話信仰就這樣一步一步從外道賊住的山寨～最終演變成龍樹密教救佛前世於水火的觀音～這才叫「神馬玩藝」

《高僧法顯傳》關於觀音的記載只有三處～一處是描述中印度地區龍樹教的信徒～他們供養文殊和觀音～其餘兩處都是老人家經由海陸回國時遇到風暴～祈求觀音菩薩～可見在那個時期～觀音信仰在印度內陸並不普及～在沿海非常盛行～而幾百年後的玄奘在《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和《大唐西域記》中有關觀音的記載多達30來處～從阿富汗巴米揚一路到南印度海濱～觀音信仰已經風靡了～但此時和凈土還沒有毛錢關係

當凈土信仰發展起來後～觀音又成了阿彌陀的左右手之一～問題來了～是什麼精神驅動一個外星超人到地球救苦救難來了？擎天柱精神？於是又編造了觀音其實是地球畢業到彌陀凈土噠～這是和母校有大因緣～所以....好吧～你贏了

觀音即能解決現實問題～還能引導來世進凈土天堂～而且任勞任怨不辭疲倦全天24小時待命～這樣的神不弄一尊供著都對不起那些編故事的人

但是作為一位全能選手～光有超能力還不夠～還得有智慧～隨著龍樹教進入般若學階段～觀音也得與時俱進的向智慧解脫型演變

目前考古發現了很多語言版本的《金剛經》～包括梵文版在內都不見觀音的影子～漢文版有7個～也沒觀音啥事～在早期般若經典《八干頌般若》中也沒觀音啥事～當時觀音還沒有被納入般若學體系～到了《二萬五千頌般若》的時代～觀音作為眾多參加法會的一員～出現在經文開始的說法場景裡面～屬於群眾演員甲～露一小臉～隨著般若經典的不斷編撰出爐～觀音逐漸從群眾演員一步一步走向演藝事業的巔峰～完成了從宣示者、闡釋者、弘揚者～成為具有無上智慧的得道菩薩～從事賜予人類智慧、引導一切眾生證得實相涅槃事業的主角

其中《悲華經》第一次對觀音的身世進行了說明～把他塑造成一位從狹隘的修福升華到崇高修慧的往昔修行者～最終掌握了般若智慧～並發誓要使一切的眾生都像他一樣掌握證悟般若～實現最終的解脫

到《般若心經》就不用說了吧～智慧解脫型觀音信仰終於成為整個龍樹教共識～觀音信仰的三種狀態：海岸警衛隊救苦救難～天使在人間接引去天堂～智慧且慈悲的霍格沃茨學霸～但觀音演藝事業的巔峰還在未來的龍樹密教

今天見到的藏文史籍成書時代很晚～都是以龍樹教的傳承脈絡為主線講述～但通過與敦煌等地出土的歷史文獻相互印證～學者們發現其中很多歷史事實是可信的～同時有意誇張渲染～通過這種比對研究～可以客觀全面的了解吐蕃宗教

松贊干布建立統一的吐蕃王朝之前～那地還是一個無文字的神話時代～公元7世紀～松贊干布命令屯米桑布札創製文字～為後來龍樹教的傳入奠定了基礎

幾乎所有的藏文史籍在描述藏族起源時都講述一個神話：獼猴變人～大意是：孜塘附近有一岩魔剎女～觀音為救助眾生～化身為獼猴與岩魔剎女成婚～繁衍的後代就是藏人的祖先～感興趣的可以找找《瑪尼全集》上卷的《千佛大史》～第34章［大悲觀音惠恩雪域］中［觀音菩薩右手發出一道光芒～變成一隻菩薩猴王哈盧幔瞿為雪域繁衍人類］～觀音菩薩為猴王授予五戒並傳授教法～猴王接受觀音點化之後來到雪域～與山岩魔女結合～生出了從六道有情轉生前來投胎的六隻幼猴～漸漸地那些猴子的身相越來越好～性情越來越溫順且具有善根～最後變成了人～這是個非常著名的藏族起源神話

印度史詩《羅摩衍那》里有個神猴叫哈奴曼～學者認為可能是孫悟空的原型～藏族神話里這隻叫哈盧幔瞿～從語言學詞源上也是同源～吐蕃地區深受印度教文化影響

這個神話非常清晰的顯示觀音與藏族的關係～這不是一般的關係～是起源關係～吐蕃在接受龍樹教後形成了對觀音根深蒂固近乎宗教圖騰的信仰意識～在《青史》中這樣描述［漢地是妙音(即文殊)菩薩所攝受之地～西藏疆土則是觀自在菩薩所教化之地］～觀音在藏族的地位比漢人想像中高的多的多～觀音如何令藏族人民脫離蒙昧、廣施恩惠的神話故事多如牛毛

問題來了～松贊干布只是吐蕃第33代王（贊普）～從第1代贊普聶赤贊普開始～人家信的是傳統苯教～直到第27代贊普拉脫脫日年贊～傳說天降《寶篋經》、《諸佛菩薩名稱經》、六字大明心咒等等～被稱為「玄秘聖物」～《青史》里的記載是：由洛生措班智達(慧心護)和譯師里梯生將這些經典帶來西藏～藏王不識經文復不知其義～因此班智達和譯師留下經典返回了印度～來了幾個傳教的～尼瑪大字不識一個～連文字都沒有～啥道理不懂～還TM沒開化呢～拉JB倒吧～把東西一放人就回去了

直到7世紀松贊干布完成統一吐蕃大業～各方面才得到長足的發展～此時的周邊國家都是發達國家～都是文化人～都玩龍樹教～吐蕃急迫需要引進這些先進文化和思想意識以滿足相對滯後的現狀～否則都沒法跟人交流～因此在他與周邊國家建立密切外交關係時～對尼泊爾的尺尊公主、大唐的文成公主帶來的先進工藝技術、思想文化、龍樹教是大力支持～從此時起～龍樹教與本土苯教開始了相會融合發展的吐蕃新階段～獨具特色的西藏龍樹密教開始萌芽

這個萌芽過程中同樣到處充斥著觀音的影子～在《瑪尼全集》、《法王松贊干布傳》、《世間自在太子本生》、《國王的二十一個事迹》等等其他藏文史籍中～松贊干布的頭上可化現阿彌陀佛～因為他本人就是觀音的化身～而尼泊爾的尺尊公主是觀音化身的白度母～大唐的文成公主是綠度母（度母信仰和觀音信仰雖然有交集～嚴格的說這是兩種相當獨立的信仰體系～後面細聊）～這倆度母令松贊干布認識龍樹教並改善治國方針～這觀音自己玩的可真嗨～編這些故事的人腦洞有多大

松贊干布在拉薩紅山修建王宮～稱為布達拉宮～布達拉的意思就是普陀洛迦～又名系舟島（人家原型是為救海難～輪迴苦海也算海～算海就屬於海岸警衛隊的職責）～布達拉宮就是普陀宮

尺尊公主從老家帶去的是覺卧不動金剛像和自現旃檀度母像等等～文成公主帶去的是釋迦12歲等身相（這個太著名了都知道～這相是後秦姚興弘始三年從海路運來的～單聊這事都特別有意思～有機會再說吧）～松贊干布自己請尼泊爾雕塑家造了佛像和佛舍利的十一面觀音像～這成為吐蕃第一座自主知識產權造像～也是他的主尊

宗教一旦和帝王掛鉤～那就成了秉承神佛意旨下化眾生依法治國～這個先例始於《佛經集結與佛教分裂（三）～不作不死的阿育王和僧團》中那位活該+悲情的阿育王～不過阿育王還沒有把自己上升到誰化身的程度～當時還沒龍樹教和這些山寨婆羅門教化身的教義～阿育王只是被那幫外道賊住蒙的以為自己在秉持佛法治國

當龍樹教的化身教義形成後～基本是個信教國王都玩這套～比如在藏文文獻里說于闐國國王傳說是彌勒化現的轉輪王～松贊干布也跟上了這股潮流～觀音化身轉輪王的身份特徵以及護國、救難的功能都體現在這位帝王的身上～直到今天這種文化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從建國以來～只要老百姓覺得某位官員是人民救星～民間就有這類化身傳說

觀音化身遠遠不止帝王及民間～在龍樹教內部更是趨之若鶩～噶舉派認為嘎瑪巴活佛系統是觀音的化身～薩迦派把薩迦班智達說成是觀音的化身～格魯派把達賴說成是觀音的化身～另一幅面孔則是強力猛力忿怒的馬頭明王～這還不包括其它變形和漢地那些亂七八糟的化身～甚至日本民間信仰里平安時期的聖德太子也是觀音的化身～感覺就跟《黑客帝國》里那個病毒探員史密斯是的～到處都是

觀音形相在吐蕃一直是男相～在漢地發展成了女相～吐蕃有自己獨立的女神信仰體系～即度母信仰～度母信仰和漢地女觀音的功能很接近～度母也有聞聲救度的特點～同樣具備如母親般的依賴感和親切感～這類神話故事在吐蕃也是多如牛毛

度母信仰在漢地也有過傳播～漢譯叫多羅菩薩～但僅僅是一絲漣漪～漢地的多羅信仰自唐宋後隨著龍樹密宗在漢地的逐步消融而沉寂了～畢竟這種龍樹密乘女神的形象與漢地傳統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審美觀和認識觀不融洽～被唐宋以後興起的女性觀音信仰吸納和取代

而度母本來是印度教女神～《大唐西域記／卷八》［中精舍佛立像高三丈，左多羅菩薩像，右觀自在菩薩像］～全稱聖救度佛母～也叫綠度母～《大唐西域記／卷九》［滿胄王銅佛像北二三里，磚精舍中，有多羅菩薩像。其量既高，其靈甚察。］～在這裡是一處單獨供養的度母像～［每歲元日，盛興供養］時［鄰境國王、大臣、豪族，齎妙香花，持寶幡蓋，金石遞奏，絲竹相和］～玄奘去印度的公元7世紀左右度母信仰在中印度、南印度很盛行～有時和龍樹教混在一起～有時是印度教單獨供奉

季羨林先生校注的《大唐西域記／卷八》譯註的多羅菩薩：：［多羅，梵文Tara音譯，意譯為眼、眼瞳，多羅菩薩及多羅觀自在，觀自在菩薩的化身，坐在其西。案，觀自在具有定、慧二德，昆俱胝主其慧德，作男性，多羅主其定德，作女性。因從觀世音如來眼，故云多羅(眼)觀自在］～在此時的龍樹教中～多羅就是觀音的女性化身

多羅信仰本身是印度教的大自在天妃～在印度頗為世俗崇拜～相當於把人家天妃收編山寨成龍樹教護法～不知道當時印度教徒心裡得多憋屈～看看今天道教界極力不恥龍樹教搶奪本命信仰就理解了～話說回來～在宗教融合過程中沒一個好鳥～各個唯利是圖～後來印度教乾脆把佛收編成濕婆的化身～一報還一報

在《黃金寶堂／明說度母教法源流》里對度母起源描述中～除了對度母起源的獨立描述外～還融入了與觀音融合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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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樹密教特別重視灌頂～灌頂儀式本來是古印度王位繼承的儀式～相當於正式授權～寓意為四大海水從頭頂灌進去表示凈化與注入力量～被龍樹教山寨過來後尤其到了龍樹密教階段～灌頂儀式顯得尤為重要～成為龍樹密教一個標誌性符號～在這個段子里～無垢光比丘受到十方諸如來大悲心光明灌頂～變身為觀世音聖者

與後來西藏廣泛流行的度母起源視為直接來自觀音不同～在這個段子里度母與觀音同時出現～兩者是並列關係～並非從屬關係～但在《西藏王統記》里發生了變化：

這個段子因為松贊干布的特殊地位更被廣泛接受～關於綠度母與白度母化現自觀音眼淚的傳說在民間非常的普及～強化了觀音即度母的聯合信仰～類似的故事也出現在漢傳龍樹教經典～《佛說大方廣曼殊室利經／觀自在菩薩授記品中一》［右目瞳中放大光明。隨光流出現妙女形。］的起源段子

雖然西藏的觀音信仰和度母信仰時而從屬～時而並行～總的來說還是兩個相對獨立的信仰體系～特別在本尊的度母信仰中?

觀音信仰真心太龐雜了～所以簡要擼一下重點部分～如果各個點全部展開～那真可以沒完沒了～接下來聊聊觀音的六字真言～前面聊過那批「玄秘聖物」中已經包含六字明咒了～更為人熟知的是叫《大乘莊嚴寶王經／卷三》中的六字大明陀羅尼

六字真言其實是七個字～而這個咒最初只有兩個字～這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