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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來楚生印痕》

撰稿/陳茗屋   最近,有一位愛好者在拍賣會上拍到了一冊原鈐本《來楚生印痕》。朋友聞訊,趕去欣賞。事後興沖沖告訴我,竟然是我編拓的。   細想一下,此事應該有二十多年了。日本大阪一家畫廊要求編集十部來先生的印譜,還央我親手鈐拓,說有一批擁躉,崇拜來先生,希望能得到高品位的原鈐本。   日本人崇拜來楚生先生,這是事實。在這之前不久,東京的東京堂已經出版了《來楚生印譜》。內容是我提供的,由極負盛名的北川博邦先生編輯,還委我題了耑頁,撰寫了後記。乃是日本正式出版的第一本來先生印譜。在當時,引發了日本篆刻界的「來楚生熱」。

  是啊,沉溺於篆刻的朋友都明白,儘管現在印刷技術很高超了,已臻從未有過的清晰,印刷品印譜也幾乎接近完美。然而,軟而溫馨的線裝書,滋潤可愛的朱紅原鈐印蛻,一冊在手,這才叫做舒服。   接到製作原鈐印譜的任務。便著手尋覓印譜專用的連史紙。現在,福建已經恢復批量生產這種失蹤了幾十年的薄薄的土紙,網上即可買到,質量也越來越接近它的輝煌時期。但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尋尋覓覓,頗為艱難,且質差量少。   當時,又找不到理想的印刷所。印刷小批量的印譜箋紙,向來是依靠老式的手工翻版機器。即使能找到,土紙正反面涇渭分明,不可混淆。而印成的往往雜有大量的反面,不堪使用。市售的成品印譜箋紙都難逃此病。   我使用鉛筆,一張一張畫出版框。灰色的,倒也悅目。復在書口用隸體寫上「來楚生印痕」,純手工活。這種手工活若在日本,被贊為上品,在我們故國,一度是落後的象徵。   是譜鈐用的印泥,也是請人定做的。二十年前,印泥的主要原料硃砂,價格還沒漲到令人吃驚的高度,用不著摻入廉價的代替物,所以質量還差強人意。加上是我仔細鈐拓,效果大概能到賞心悅目的程度。   看官可能有點不以為然,不就蓋個印嗎,哪有那麼多講究?不,這個太有講究了。可以這麼說,篆刻的印蛻,倘不是篆刻家,或者於印學有相當造詣的達人,是絕對蓋不好的,絕對!所以由誰鈐印,是製作好印譜的一大關鍵。   是譜所錄的來先生作品,大多是先生賜刻給我的,加上歷年所收,還向師友借拓了一些。大部分是來先生晚年的傑構。早中年的,好像只有為葉潞淵先生篆刻的「丁黃印齋」。不過,雖然不是來先生晚年輝煌期的風格,卻也敦厚莊嚴,一派大宗師相。   來先生的篆刻造詣,評家幾無分歧,一致認定是現代的巨匠無疑。這部印譜的小序,當年我是這樣寫的——先生在二吳外別開蹊徑,趣詣高遠,沈著痛快,斷不容作邯鄲步也。二吳,指吳讓之和吳昌碩,來先生對這二位清末的大前輩,做過深入的研究。   先生賜刻過十多方印章,也賜贈不少法書法繪。時時摩挲展閱,充滿了溫暖的回憶。   在我熟悉的篆刻前輩中,來先生和葉潞淵先生是人品最為高潔的兩位,是我終生的楷模。來先生不輕易臧否人物。即使是當年轟動一時的《削觚廬印賸》事件,他也不過淡淡地說了一句,某某「把我們書畫家的台都坍光了」。   但是,來先生傲骨錚錚,秉承傳統文人的氣節。據說,「文革」後期,畫院的造反派要出掛曆,著人要先生畫一張。造反英雄看了以後大不滿意,說這裡應該加幾筆草,那裡應該如何如何,著人送回添筆。來先生攤開看了一回,一言不發,捲起放入抽屜。來人著急,說快快加畫幾筆要交回去云云。先生淡淡地說:「他畫,還是我畫?」   六字可謂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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