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紅包

　　插圖：墨西哥插畫師Gabriel Pacheco　　遠　方　　老大抱著腦袋，哼哼唧唧不起床。　　媳婦問，怎麼啦？老大說，頭疼。媳婦急了，起來，上醫院！老大躺著沒動，說再等等。　　八點一到，老大的頭痛加劇，就像有人拿刀割他的頭皮，撬他的頭骨。媳婦急了，趕忙把他送到醫院。　　一路檢查下來，老大的腦袋沒毛病。　　這時，老大靠在媳婦的肩膀上說，我想睡會兒。　　媳婦見候診的長椅上沒幾個人，就說，睡吧，就一會兒啊。　　就像做手術打了麻藥，很快，老大就睡過去了。其間，媳婦叫一回，他不醒；再叫，還不醒。眼看都中午十二點了，媳婦正要喊醫生，老大醒了。　　老大一臉詫異，我咋在這裡？　　媳婦說，你不是頭疼嗎？檢查沒毛病，偏要睡覺……　　老大突然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打電話，是打給二弟的。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老大再撥，電話被接起來，接電話的是弟媳。　　老大說，我弟呢，咋不接電話？　　弟媳支支吾吾，你弟他……　　老大喊，他怎麼啦？說呀！　　弟媳囁嚅道，你弟腦子裡長個瘤，剛做了切除手術。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手術很成功……　　老大問，我弟……八點做的手術，對不？　　弟媳答，對。　　十二點下的手術台，對不？　　對。　　弟媳驚詫，誰告訴你的，哥？　　老大的眼裡突然盈滿淚水——　　老大和在遠方的二弟，是一對雙胞胎……　　紅　包　　老二腦子裡長一瘤，需開刀切除。經院方N次會診，手術定在明日上午八時。　　老二惶惶然，問妻子：「要不要紅包打理？」　　妻子說：「那是必須的！」　　老二取出事先備好的紅包，交與妻子。妻子揣紅包悄然出門。　　少頃，妻子復歸。　　老二明知故問：「收了？」　　妻子點點頭，說：「天下烏鴉一般黑。」　　老二遂心安。　　第二日，老二準時進了手術室。　　老二的手術很順利，也很成功。　　轉回病房，老二開口對妻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多虧送了紅包……」　　妻子點頭如雞啄米：「那是，那是！」　　醫生來查房，對老二又是一番熱切的關懷。　　老二暗自感嘆，紅包的威力，不容小覷啊！　　查畢，醫生忽然從白大褂里掏出一紅包，遞與老二說：「你的紅包，請收好！」　　老二愕然。　　醫生道：「昨日本來要拒收的，可擔心你產生顧慮，影響手術，故替你暫且保管一日……」　　老二眼淚流成小溪。

　　作者：李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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