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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百年精彩大歷史(轉帖連載91)

 對於和秦、楚兩線作戰的困境,剛從鄭國歸來不久的趙穿有自己的看法。兩年人質生涯的砥礪,似乎給簡單粗暴的他帶來了些許智慧,他建議趙盾轉而攻打秦國的小弟崇國。  應該說,一般人假使沒有極度跳脫的思維能力,基本上很難領會趙穿的意圖,眼下秦國不來找晉國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你趙穿偏還要到秦國的地盤去惹是生非?  其實,趙穿的想法是,以崇國的安危要挾秦國,逼秦國與晉國結盟,待確保西方局勢無虞後,再返身與楚國一決高低。  這個方案到底行不行得通我這裡不做具體評估,但它給人的第一感覺真的是非常無恥,而且相當不靠譜。  不過趙盾採納了趙穿的意見,於公元前608年冬向崇國發動攻擊。  年初上任的秦共公隨即發兵救崇,但就是不肯與晉國媾和。  趙盾憋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回過頭來又想再次攻打鄭國,以報北林之役。然而晉靈公亂政恰在此時達到了一個小高潮,使得趙盾多半的精力都被牽扯在內政處置上,所以伐鄭的計劃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楚莊王奮起的背景下,中原已不是趙盾的一言堂,既然晉國有心無力,那楚國就要反擊了。  公元前607年春,也就是晉靈公關門放狗前夕,鄭國在楚國的指使下,派執政大夫公子歸生領軍攻打宋國。  宋國方面十分緊張,派右師華元率師抵禦,司寇樂呂隨軍參贊。  出征之前,華元殺羊犒師,可不知為何,羊肉並未分發均勻,華元的車御羊斟就沒有吃上。  羊斟一介莽漢,覺得人家都有唯獨他無,這不啻於天大的羞辱,因而懷恨在心。  2月某日,宋、鄭兩軍在大棘交戰。一開始雙方還旗鼓相當,可是,羊斟卻蠻性發作,一門心思尋機報復華元。  他用一種嘲弄的口吻對華元說:「前幾天分羊肉的事,你說了算;今天打仗的事,老子說了算。」  說完,就駕車脫離大部隊,徑直闖進了鄭軍深處。華元猝不及防,稀里糊塗地做了俘虜。  主帥陷於敵手,將士的戰鬥力自然直線下降。最終宋軍被擊潰,副帥樂呂陣亡,二百五十名將士被俘,四百六十輛戰車被繳獲。  我是海棠棲露,我為自己代言。本文唯一授權連載網址為:天涯煮酒http://bbs.tianya.cn/post-no05-381555-1.shtml。朋友們的每一次點擊和留言,都是對海棠莫大的支持和鼓勵,謝謝!  從宋軍損失的人員名單和戰車數量不難推測,他們做戰爭準備時可謂下了血本,顯然,宋國認為此戰關乎大局。  可就是這麼一場至關重要的戰役,竟然因為羊斟的一己之私而導致慘敗,不由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事實上,就連孔夫子在記述這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拍案大罵羊斟簡直不是人,該當碎屍萬段。  此戰中還有個小故事,長期以來和泓水之戰並聯在一起,被人們用以嘲笑宋國人的迂腐和愚昧。  當時,宋將狂狡與一名鄭將格鬥,鄭將抵擋不住,被迫跳進一口井裡躲避。狂狡一看,呃,這麼深的井你都往下跳,不要命了?這樣吧,哥拉你出來,然後咱繼續打。  於是,狂狡倒置戰戟,手持戟尖,將戟柄放入井中,把鄭將拉了出來。鄭將脫離困境後,也不歸還武器,順手就用狂狡的戰戟把狂狡給俘虜了。  孔夫子對於此事的態度也很鮮明,認為狂狡行事顛倒,死得活該。 於是,狂狡倒置戰戟,手持戟尖,將戟柄放入井中,把鄭將拉了出來。鄭將脫離困境後,也不歸還武器,順手就用狂狡的戰戟把狂狡給俘虜了。  孔夫子對於此事的態度也很鮮明,認為狂狡行事顛倒,死得活該。  狂狡之死乃是小事,華元是宋國的執政大夫,宋國是晉國的重要盟友,鄭國奉楚國之令大敗宋國,這勝負關係只怕歸根究底還是要算到楚國和晉國頭上去。  同年夏,秦共公為了報復晉國侵崇之役,攻襲了晉國的焦地。秦國的軍事行動雖然沒有給晉國造成重大損害,但傳遞出的信息卻使晉國朝野岌岌不安。  因為秦晉自河曲之戰起,休兵已達八年,正是利用這段黃金時間,晉國才得以全副身心地約束中原諸侯,鞏固霸主地位。  如今,單單一個楚國就讓晉國應付不暇,倘若秦國趁勢而起,晉國勢必被迫在西部投入重兵防禦,與楚國爭衡時將更加力不從心。  為了防止部分敏感的中原諸侯形成唱衰晉國的大氣候,趙盾振作精力,組建諸侯聯軍(晉、宋、衛、陳)進攻鄭國,以報大棘之役。  楚莊王也毫不示弱,令司馬斗椒領軍援鄭。  趙盾跑到半路,探知斗椒來了,思慮良久,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彼宗競於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然後直接退兵走了。  趙盾無功而返襯托出楚國十足的狂野與彪悍,但此刻更值得我們玩味的卻是趙盾的那句話。  若敖氏和楚王長年勾心鬥角,斗椒快要死了,姑且讓他病得再厲害點吧。  趙盾的意思難道是…借刀殺人?  是了,藉此役之敗驕縱斗椒,讓若敖氏愈發飛揚跋扈,從而加劇若敖氏與楚莊王的矛盾,讓楚國君臣兩虎相爭。最後不管死的是誰,楚國都將元氣大傷。與之相比,趙盾眼下望風而逃只不過是一種以小搏大的策略罷了。  嗯,有趣!有理!  兩次逼退中原盟主晉國後,楚國聲威大震。  同年,晉國發生了趙穿弒君事件,絳城吵吵鬧鬧亂成了一鍋粥。次年春,晉成公親征鄭國,逼迫鄭國簽訂和約。  我是海棠棲露,我為自己代言。本文唯一授權連載網址為:天涯煮酒http://bbs.tianya.cn/post-no05-381555-1.shtml。朋友們的每一次點擊和留言,都是對海棠莫大的支持和鼓勵,謝謝!  作為反擊,楚莊王親率大軍攻打陸渾(今河南省嵩縣北部)的戎族,兵鋒直抵洛邑。這應該是春秋歷史上周王和楚王第一次隔得如此貼近。  當然,周王討厭這樣,他們一定發自內心地希望楚王離得越遠越好,要是能遠到黃岩島去,那就完美了。  可是,楚莊王好像生怕洛邑方面不知道他來了,竟然在王畿的邊境地帶搞了一場規模盛大的閱兵式。鑼鼓喧囂,號角爭鳴,軍車馳騁,飛沙走石,愣是把剛走上最高領導崗位沒幾天的周定王嚇得提前患上了高血壓。  楚莊王到底想要幹嘛?別看洛邑的那點衛戍部隊衣著光鮮,儀容整肅,那都是用來搞儀仗的,從來就不喜歡打野戰。假如楚國的蠻子們一時性起,闖入王畿遂行不法可怎麼辦?晉國的阿盾最近比較煩,指望他來救駕是不可能了,難道,難道竟要讓祖宗社稷受到侮辱嗎?  帶著這些恐慌和疑惑,周定王派大夫王孫滿以勞軍的名義,會見了楚莊王。楚莊王到底想要幹嘛?別看洛邑的那點衛戍部隊衣著光鮮,儀容整肅,那都是用來搞儀仗的,從來就不喜歡打野戰。假如楚國的蠻子們一時性起,闖入王畿遂行不法可怎麼辦?晉國的阿盾最近比較煩,指望他來救駕是不可能了,難道,難道竟要讓祖宗社稷受到侮辱嗎?  帶著這些恐慌和疑惑,周定王派大夫王孫滿以勞軍的名義,會見了楚莊王。  王孫滿這個人,我們二十一年前曾經見過,當時還是個幼齒的他,就預言意圖偷襲鄭國的秦軍將有不虞之禍,結果秦軍果真在崤山遭到晉軍的伏擊,僅剩三個活口逃了回去。  這一次,周定王派他打探楚軍的虛實,我認為是個上佳的選擇。  印象中,外國人會見楚王一直是個危險係數很高的舉動,不信大家瞧。  息侯夫婦會見楚文王時,男的被逮,女的被搶;重耳會見楚成王時,楚成王毫不掩飾地問重耳歸國後何以為報;宋襄公會見楚成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到劫持。  那麼,迎接王孫滿的,又將是什麼挑戰呢?  不說不知道,說出來嚇一跳,楚莊王竟然向王孫滿打聽起了九鼎的輕重大小。  九鼎,可絕不是一般的物事。  夏朝初年,禹王將天下劃分為九州,並把九州貢奉的青銅鑄造成九座大鼎,稱為九鼎,繪之以九州山川和四方奇怪,以一鼎象徵一州。此時,九鼎已隱含王權之意。  商朝時,對代表貴族身份的鼎,設有嚴格的規定: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時須行九鼎大禮。此時,九鼎從法律上確定成了國家政權的象徵,進而固化為傳國寶器。  自夏而商而周,九鼎一直為天子所有,倘若有人打起它們的主意,那就只可能是一種用意:改朝換代。  楚莊王的胃口可不小,王孫滿,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王孫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於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於周。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德,有所厎止。成王定鼎於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我是海棠棲露,我為自己代言。本文唯一授權連載網址為:天涯煮酒http://bbs.tianya.cn/post-no05-381555-1.shtml。朋友們的每一次點擊和留言,都是對海棠莫大的支持和鼓勵,謝謝!  從有德居之到天命所在,王孫滿的說辭儘管出現了一些邏輯悖論,但言語堂皇其外,凌厲其內,倒也把楚莊王堵得啞口無言。  實事求是地說,楚莊王有此一問,固然包含了覬覦天下的野心,但未必就是急於取成周而代之。  就目前的天下形勢而言,以晉國為首的北方諸侯都堅持尊奉周王室為正宗,楚國根本無法憑藉一己之力就將他們統統搞定。  鑒於此,楚莊王最終還是為自己找了一個華麗的台階,他說:「楚國折釣之喙,足以為九鼎!」楚國只需把武庫中的矛尖折下,就可以鑄出九鼎來。  言下之意,周王之九鼎,楚莊王並不稀罕,正如周王之封爵,楚國也可以另起爐灶一樣。  更何況,能夠問鼎於洛邑,這已經是楚莊王的巨大榮耀,環視宇內,群雄紛起,可幾時還曾看到過有人敢於這樣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呢? 對於和秦、楚兩線作戰的困境,剛從鄭國歸來不久的趙穿有自己的看法。兩年人質生涯的砥礪,似乎給簡單粗暴的他帶來了些許智慧,他建議趙盾轉而攻打秦國的小弟崇國。  應該說,一般人假使沒有極度跳脫的思維能力,基本上很難領會趙穿的意圖,眼下秦國不來找晉國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你趙穿偏還要到秦國的地盤去惹是生非?  其實,趙穿的想法是,以崇國的安危要挾秦國,逼秦國與晉國結盟,待確保西方局勢無虞後,再返身與楚國一決高低。  這個方案到底行不行得通我這裡不做具體評估,但它給人的第一感覺真的是非常無恥,而且相當不靠譜。  不過趙盾採納了趙穿的意見,於公元前608年冬向崇國發動攻擊。  年初上任的秦共公隨即發兵救崇,但就是不肯與晉國媾和。  趙盾憋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回過頭來又想再次攻打鄭國,以報北林之役。然而晉靈公亂政恰在此時達到了一個小高潮,使得趙盾多半的精力都被牽扯在內政處置上,所以伐鄭的計劃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楚莊王奮起的背景下,中原已不是趙盾的一言堂,既然晉國有心無力,那楚國就要反擊了。  公元前607年春,也就是晉靈公關門放狗前夕,鄭國在楚國的指使下,派執政大夫公子歸生領軍攻打宋國。  宋國方面十分緊張,派右師華元率師抵禦,司寇樂呂隨軍參贊。  出征之前,華元殺羊犒師,可不知為何,羊肉並未分發均勻,華元的車御羊斟就沒有吃上。  羊斟一介莽漢,覺得人家都有唯獨他無,這不啻於天大的羞辱,因而懷恨在心。  2月某日,宋、鄭兩軍在大棘交戰。一開始雙方還旗鼓相當,可是,羊斟卻蠻性發作,一門心思尋機報復華元。  他用一種嘲弄的口吻對華元說:「前幾天分羊肉的事,你說了算;今天打仗的事,老子說了算。」  說完,就駕車脫離大部隊,徑直闖進了鄭軍深處。華元猝不及防,稀里糊塗地做了俘虜。  主帥陷於敵手,將士的戰鬥力自然直線下降。最終宋軍被擊潰,副帥樂呂陣亡,二百五十名將士被俘,四百六十輛戰車被繳獲。  我是海棠棲露,我為自己代言。本文唯一授權連載網址為:天涯煮酒http://bbs.tianya.cn/post-no05-381555-1.shtml。朋友們的每一次點擊和留言,都是對海棠莫大的支持和鼓勵,謝謝!  從宋軍損失的人員名單和戰車數量不難推測,他們做戰爭準備時可謂下了血本,顯然,宋國認為此戰關乎大局。  可就是這麼一場至關重要的戰役,竟然因為羊斟的一己之私而導致慘敗,不由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事實上,就連孔夫子在記述這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拍案大罵羊斟簡直不是人,該當碎屍萬段。  此戰中還有個小故事,長期以來和泓水之戰並聯在一起,被人們用以嘲笑宋國人的迂腐和愚昧。  當時,宋將狂狡與一名鄭將格鬥,鄭將抵擋不住,被迫跳進一口井裡躲避。狂狡一看,呃,這麼深的井你都往下跳,不要命了?這樣吧,哥拉你出來,然後咱繼續打。  於是,狂狡倒置戰戟,手持戟尖,將戟柄放入井中,把鄭將拉了出來。鄭將脫離困境後,也不歸還武器,順手就用狂狡的戰戟把狂狡給俘虜了。  孔夫子對於此事的態度也很鮮明,認為狂狡行事顛倒,死得活該。 於是,狂狡倒置戰戟,手持戟尖,將戟柄放入井中,把鄭將拉了出來。鄭將脫離困境後,也不歸還武器,順手就用狂狡的戰戟把狂狡給俘虜了。  孔夫子對於此事的態度也很鮮明,認為狂狡行事顛倒,死得活該。  狂狡之死乃是小事,華元是宋國的執政大夫,宋國是晉國的重要盟友,鄭國奉楚國之令大敗宋國,這勝負關係只怕歸根究底還是要算到楚國和晉國頭上去。  同年夏,秦共公為了報復晉國侵崇之役,攻襲了晉國的焦地。秦國的軍事行動雖然沒有給晉國造成重大損害,但傳遞出的信息卻使晉國朝野岌岌不安。  因為秦晉自河曲之戰起,休兵已達八年,正是利用這段黃金時間,晉國才得以全副身心地約束中原諸侯,鞏固霸主地位。  如今,單單一個楚國就讓晉國應付不暇,倘若秦國趁勢而起,晉國勢必被迫在西部投入重兵防禦,與楚國爭衡時將更加力不從心。  為了防止部分敏感的中原諸侯形成唱衰晉國的大氣候,趙盾振作精力,組建諸侯聯軍(晉、宋、衛、陳)進攻鄭國,以報大棘之役。  楚莊王也毫不示弱,令司馬斗椒領軍援鄭。  趙盾跑到半路,探知斗椒來了,思慮良久,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彼宗競於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然後直接退兵走了。  趙盾無功而返襯托出楚國十足的狂野與彪悍,但此刻更值得我們玩味的卻是趙盾的那句話。  若敖氏和楚王長年勾心鬥角,斗椒快要死了,姑且讓他病得再厲害點吧。  趙盾的意思難道是…借刀殺人?  是了,藉此役之敗驕縱斗椒,讓若敖氏愈發飛揚跋扈,從而加劇若敖氏與楚莊王的矛盾,讓楚國君臣兩虎相爭。最後不管死的是誰,楚國都將元氣大傷。與之相比,趙盾眼下望風而逃只不過是一種以小搏大的策略罷了。  嗯,有趣!有理!  兩次逼退中原盟主晉國後,楚國聲威大震。  同年,晉國發生了趙穿弒君事件,絳城吵吵鬧鬧亂成了一鍋粥。次年春,晉成公親征鄭國,逼迫鄭國簽訂和約。  我是海棠棲露,我為自己代言。本文唯一授權連載網址為:天涯煮酒http://bbs.tianya.cn/post-no05-381555-1.shtml。朋友們的每一次點擊和留言,都是對海棠莫大的支持和鼓勵,謝謝!  作為反擊,楚莊王親率大軍攻打陸渾(今河南省嵩縣北部)的戎族,兵鋒直抵洛邑。這應該是春秋歷史上周王和楚王第一次隔得如此貼近。  當然,周王討厭這樣,他們一定發自內心地希望楚王離得越遠越好,要是能遠到黃岩島去,那就完美了。  可是,楚莊王好像生怕洛邑方面不知道他來了,竟然在王畿的邊境地帶搞了一場規模盛大的閱兵式。鑼鼓喧囂,號角爭鳴,軍車馳騁,飛沙走石,愣是把剛走上最高領導崗位沒幾天的周定王嚇得提前患上了高血壓。  楚莊王到底想要幹嘛?別看洛邑的那點衛戍部隊衣著光鮮,儀容整肅,那都是用來搞儀仗的,從來就不喜歡打野戰。假如楚國的蠻子們一時性起,闖入王畿遂行不法可怎麼辦?晉國的阿盾最近比較煩,指望他來救駕是不可能了,難道,難道竟要讓祖宗社稷受到侮辱嗎?  帶著這些恐慌和疑惑,周定王派大夫王孫滿以勞軍的名義,會見了楚莊王。楚莊王到底想要幹嘛?別看洛邑的那點衛戍部隊衣著光鮮,儀容整肅,那都是用來搞儀仗的,從來就不喜歡打野戰。假如楚國的蠻子們一時性起,闖入王畿遂行不法可怎麼辦?晉國的阿盾最近比較煩,指望他來救駕是不可能了,難道,難道竟要讓祖宗社稷受到侮辱嗎?  帶著這些恐慌和疑惑,周定王派大夫王孫滿以勞軍的名義,會見了楚莊王。  王孫滿這個人,我們二十一年前曾經見過,當時還是個幼齒的他,就預言意圖偷襲鄭國的秦軍將有不虞之禍,結果秦軍果真在崤山遭到晉軍的伏擊,僅剩三個活口逃了回去。  這一次,周定王派他打探楚軍的虛實,我認為是個上佳的選擇。  印象中,外國人會見楚王一直是個危險係數很高的舉動,不信大家瞧。  息侯夫婦會見楚文王時,男的被逮,女的被搶;重耳會見楚成王時,楚成王毫不掩飾地問重耳歸國後何以為報;宋襄公會見楚成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到劫持。  那麼,迎接王孫滿的,又將是什麼挑戰呢?  不說不知道,說出來嚇一跳,楚莊王竟然向王孫滿打聽起了九鼎的輕重大小。  九鼎,可絕不是一般的物事。  夏朝初年,禹王將天下劃分為九州,並把九州貢奉的青銅鑄造成九座大鼎,稱為九鼎,繪之以九州山川和四方奇怪,以一鼎象徵一州。此時,九鼎已隱含王權之意。  商朝時,對代表貴族身份的鼎,設有嚴格的規定: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祭祀天地祖先時須行九鼎大禮。此時,九鼎從法律上確定成了國家政權的象徵,進而固化為傳國寶器。  自夏而商而周,九鼎一直為天子所有,倘若有人打起它們的主意,那就只可能是一種用意:改朝換代。  楚莊王的胃口可不小,王孫滿,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王孫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德,鼎遷於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於周。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德,有所厎止。成王定鼎於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我是海棠棲露,我為自己代言。本文唯一授權連載網址為:天涯煮酒http://bbs.tianya.cn/post-no05-381555-1.shtml。朋友們的每一次點擊和留言,都是對海棠莫大的支持和鼓勵,謝謝!  從有德居之到天命所在,王孫滿的說辭儘管出現了一些邏輯悖論,但言語堂皇其外,凌厲其內,倒也把楚莊王堵得啞口無言。  實事求是地說,楚莊王有此一問,固然包含了覬覦天下的野心,但未必就是急於取成周而代之。  就目前的天下形勢而言,以晉國為首的北方諸侯都堅持尊奉周王室為正宗,楚國根本無法憑藉一己之力就將他們統統搞定。  鑒於此,楚莊王最終還是為自己找了一個華麗的台階,他說:「楚國折釣之喙,足以為九鼎!」楚國只需把武庫中的矛尖折下,就可以鑄出九鼎來。  言下之意,周王之九鼎,楚莊王並不稀罕,正如周王之封爵,楚國也可以另起爐灶一樣。  更何況,能夠問鼎於洛邑,這已經是楚莊王的巨大榮耀,環視宇內,群雄紛起,可幾時還曾看到過有人敢於這樣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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