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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為什麼能拿諾貝爾

在中國當代作家這樣多,莫言能成為最具焦點的那一個,總離不開兩樣東西他的作品、他的人。對於這些,熟悉他的讀者自有印象和評說,但在文學評論家和作家眼中,他們對莫言的作品和人品的了解,顯然有著更專業和更真切的深度。莫言的作品,確實比較小眾,一般的老百姓和小青年都很難接受,但他的作品充滿了生命的張力,大悲、大喜、情慾、死亡、血腥、卑鄙、暴力、柔情。把中國一個世紀以來的鄉土的百姓生活,活生生的呈現在世界面前。有這種大情懷的中國作家確實沒有幾個!莫言是最傑出代表。王安憶:  他在喧嘩背後有寂靜莫言回顧自己小說創作幾十年的歷程,曾謙虛地表示自己是「浪得虛名」,「我寫小說原本也是"打家劫舍",沒想到弄假成真。」但對這「弄假成真」最了解的,當數與他同時代、同經歷的作家。同是「50後」的著名作家王安憶,上世紀80年代與莫言都是中國尋根文學的主將。都說文人相輕,但王安憶對於莫言的了解反而更客觀。王安憶認為:莫言小說里常常是一片喧嘩聲,但在喧嘩背後,有一種深沉的寂靜作底襯,而這種寂靜之音,又一定與人物的受苦、忍耐有關。這是莫言小說藝術中令她倍加讚賞之處。王安憶也直言莫言作品有的很好,有的很糟,「但莫言不怕自己寫得糟,這可能是因為,有生命力的人是不怕糟下去的,他總能重新站起來。」馬伯庸:  他寫得放肆,我讀得痛快  評論家李敬澤認為:「莫言讓我們看到一種可能,他重新接通了我們民族偉大敘事傳統之間的活生生的血肉聯繫。」這話看起來比較抽象,但具體到他的每一部作品,細細品讀,總會對李敬澤的話有所理解。比如作家馬伯庸就一口氣讀完了他的《檀香刑》,他認為莫言的小說文字花樣百出,「莫言寫得放肆,我看得痛快,對寓言式反諷我有天然親近感。」  頒獎結果公布前,莫言成為諾獎大熱人選後,微博上反對者有之。而《收穫》雜誌執行主編、作家程永新一直在微博上力挺莫言,他認為從《酒國》《檀香刑》到《生死疲勞》,莫言是對封建專制制度批判最徹底的作家,讀懂《蛙》就讀懂了作家立場,作家的獨立立場在莫言的作品中體現得很充分。而馮唐、瓦當這些「70後」作家,顯然有著年輕作家的另類和叛逆,不過,他們此刻都很客觀地評價莫言他是一個好作家。瓦當說:「我認真讀過莫言幾乎所有的小說,感覺他恰恰是屬於那種最為秉筆直書,最有勇氣觸及黑暗與良知的小說家。單就小說藝術成就而言,他完全配得上諾貝爾文學獎。」畢飛宇:  曾把他想像成我  一個人有多成功,看他的粉絲都有誰就知道了。莫言的讀者里,有個著名的作家畢飛宇,他毫不掩飾自己對莫言的崇拜。他說:「1986年,我讀到了莫言。第一次閱讀莫言的時候產生了一個令我顫慄的念頭,也許還是一個令我不好意思的念頭莫言的小說是我寫的!這些小說之所以是莫言的,他只是比我搶先了一步。」畢飛宇對莫言小說的解讀很形象:「我一直認為莫言是個酒鬼。他的寫作總是在豪飲之後。我這樣說當然有我的理由,這個理由就是,在莫言的筆下,名詞與名詞之間始終洋溢著濃郁的酒意。它們不安分、躁動,有時候甚至狂暴。我甚至想像在酒席上,許多人都不勝酒力,抱著腦袋搖搖晃晃地撞牆了,莫言卻回家了。他打著酒嗝,用他笨拙的手指頭野蠻地撞擊他的鍵盤。」然而事實上,莫言並不喝酒。李洱:  曹雪芹可能不會比他更偉大  這些天關於諾貝爾獎的話題實在太多,某網站發起了「呼聲最高的中國"穿越"得主」,李白位列第一,曹雪芹第二。可見寫就偉大著作《紅樓夢》的曹雪芹在廣大讀者心中有著怎樣的地位。但著名作家李洱曾很多次提起這樣一句話曹雪芹如果生活在這個時代,可能不會比莫言更偉大。「可能會比我偉大,但是不會比莫言更偉大。」  李洱對莫言這樣的評價,並沒有招來很多反駁和批判,可見在文學業內人的心中,莫言確實成為了一個標杆。而他此番獲得諾獎,自然也與他的作品在國外廣泛傳播有關。北大中文系教授張頤武說:「莫言是進入國際純文學出版業最深的中國作家,作品每出來一兩年後就有翻譯,這是得諾獎最基本的條件,中國無人有他這方面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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