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正在扒掉小鮮肉的底褲

07-06

最近，《擇天記》、《求婚大作戰》等小鮮肉主演的電視劇收視率和評分均慘不忍睹。隨著「小鮮肉+IP」模式的失靈，無論是投資人、電視台、視頻網站還是廣告商，只要栽幾次跟頭，就會漸漸回歸理性，「小鮮肉+IP」反倒可能成為投資的雷區。「知道」（nz_zhidao）告訴你，為何市場正在扒掉小鮮肉的底褲。

《擇天記》電視劇照/圖

對於很多小鮮肉的粉絲而言，最近一段時間真是難熬，他們要飛奔到網路的各個角落為他們的偶像滅火。因為幾位小鮮肉出演的幾部大投資、大製作的影視劇，除了口碑差以外，無論是網路點擊率還是收視率，都遠遠未達預期。

神話的隕落

鹿晗、古力娜扎主演的《擇天記》，耗資4億元人民幣，在湖南衛視這樣的平台上播出，收視率卻始終在1%左右徘徊。單看這收視率似乎還馬馬虎虎，可相較於4億元的投資，實在是太不划算。張藝興、陳都靈主演的翻拍劇《求婚大作戰》，中等投資，收視率更加慘不忍睹。首播時收視率在0.5%，之後下滑到了0.3%左右。其在豆瓣上的評分與《擇天記》倒是很接近，徘徊在4.5分左右。馬可、張馨予主演的《思美人》，接檔大熱劇《人民的名義》。要知道《人民的名義》最後好幾集收視率都是突破6%，市場份額都是在20%左右。《人民的名義》大結局當晚，《思美人》播出第一集，收視率2.11%，不功不過。可接下來幾集的收視率直接斷崖下滑到0.6-0.8%區間，這下跌程度真叫人跌破眼鏡。看到別人接拍的電視劇都砸了，某些小鮮肉的粉絲感到非常慶幸：還好我們的偶像聰明，沒有去蹚電視劇的渾水，我們是電影咖。只可惜啊，拍了爛片不是拍了就完了，爛片是會跟一輩子的。4月20日，吳亦凡去年在大陸上映的電影《致青春2》在韓國上映，作為人氣組合EXO的前隊員，吳亦凡在韓國還是有一定的號召力的，但根據韓國電影票務信息系統（KOBIS）的統計數據，該片上映多天內，在韓國的觀影人數只有5人，票房收入竟只有79元。79元啊！這「華麗麗」的票房數據，估計要創下中國電影海外票房新低了吧……這些現象在一段時間內密集出現，顯然預示了這樣一個趨勢：「小鮮肉+IP」已經不再萬能，市場正在扒掉小鮮肉的底褲。

《求婚大作戰》電視劇照/圖

「小鮮肉+IP」的怪圈

應該承認，在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小鮮肉+IP」幾乎就等於市場大賣，等於穩賺不賠。只要是小鮮肉參演的劇集——即便爛得徹底，也很好賣。非明星參演的劇集，拍得再好，在視頻網站上的點擊率也很慘淡，若有流量明星加持，點擊率輕鬆破億甚至幾十億。「小鮮肉+IP」強大的市場基礎，來源於兩個方面。一方面是路人粉。這三四年來，小鮮肉和IP都是新鮮的概念，「小鮮肉+IP」的組合能夠給觀眾帶來強烈的新鮮感和號召力。另一方面是強大的粉絲團。許多粉絲看電影看電視劇，優先選擇的不是內容，而是主演里是否有他們的idol，只要是小鮮肉的臉蛋，他們就願意買單。市場總是逐利的，哪裡有錢賺資金就湧向哪裡，哪種模式能最快賺到錢，哪種模式就受到投資方和製作人的熱捧。同樣地，當「小鮮肉+IP」就意味著穩賺不賠，整個影視圈就陷入了「唯IP是從」以及「唯小鮮肉是從」的泥淖中。先是「唯IP是從」。拍不拍，取決於你是否是IP，原創劇本反而無人問津；你若是IP，哪怕就僅僅是一個名字、哪怕你內容爛得出奇，也拍；如果是熱門IP，那就趕緊拍。許多投資方根本等不及對IP的深耕與培養（像漫威公司對超級英雄系列的時間投注），而是著急著利用IP變現。再者就是「唯小鮮肉是從」。小鮮肉成為一部影視劇製作的核心，從劇本創作到拍攝、後期製作和宣傳，全部圍繞著小鮮肉展開。劇本創作也不用講究什麼技巧了，只要圍繞著小鮮肉寫就可以；至於什麼拍攝技巧、後期製作，在小鮮肉面前，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整個影視製作就陷入了「腦體倒掛」「看明星臉色、為明星打工」的窘境。其結果就是，原本觀眾對於「小鮮肉+IP」趨之若鶩，而今是看到「小鮮肉+IP」的招牌，就敬而遠之。因為有這個招牌，八九不離十就是一部爛劇了，觀眾已經在《盜墓筆記》《幻城》《青雲志》《解密》《孤芳不自賞》等中經受過一番又一番的折磨。《擇天記》《求婚大作戰》等劇，只不過是「小鮮肉+IP=爛劇」的新的註解。

《盜墓筆記》（豆瓣/圖）小鮮肉或許將面臨洗牌

不少小鮮肉的粉絲會自欺欺人地以為，我家idol的微博粉絲上千萬甚至兩三千萬，如果千萬粉絲都來支持一部劇，那就很不得了了。這樣想，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一方面，不少小鮮肉現在所謂的人氣，多是水軍刷出來的，這也包括他們參演劇集的網路點擊率。你看到微博上許多沒有任何代表作、口碑極其一般的明星，微博粉絲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你可千萬別以為他們真的有那麼多粉絲，有相當大一部分是殭屍粉。小鮮肉發一條微博，幾個小時內就有數萬條轉發、數萬條評論，可實際上，這些轉發評論可能高達90%是水軍所為。至於網路點擊率，像前段時間某部「熱劇」，一天之內的網路點擊率量增加14億，「這意味著7.6億網民無論男女老少都在看劇，且每人至少兩次」。其他幾部熱劇也非常邪門，它們的播放高峰期竟然是半夜兩點到四點。另一方面，粉絲經濟的確非常可觀，但真正能夠支撐起一部投資巨大、體量巨大的影視劇的，不可能只靠粉絲，它更需要的是千千萬萬的普通電視觀眾和網友。他們觀看一部劇，雖然也會受各種宣傳的影響，但他們始終有著最起碼的審美判斷，他們最終會選擇那些質量過關、表演過關的影視劇，即便這些劇集可能投資不大，演員不夠大牌，也沒做什麼大的宣傳。比如《人民的名義》，這句劇集只投資1.2億元，主演里沒有一個小鮮肉，但卻創下了近十年來最高電視收視率，網路點擊率也突破200億，成為名副其實的國民電視劇。誠如前文所言，市場是最聰明的。之前「小鮮肉+IP」受到熱捧，所以市場對小鮮肉趨之若鶩，小鮮肉供不應求，輕易拿到天價片酬。但隨著「小鮮肉+IP」模式的撲街，無論是投資人、製作人、電視台、視頻網站還是廣告商，只要在上面栽幾次跟頭，吃幾個大虧，他們就會漸漸回歸理性，「小鮮肉+IP」反倒可能成為投資的雷區。這樣看來，毫無演技的小鮮肉們若不趁機抓緊提升演技，轉型升級，可能就會在下一次市場洗牌中被淘汰出局。對此，我們倒是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