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黨最高領導人遺存在大陸的唯一血脈,可卻為何背負一世罵名,一生窮困潦倒……
他的父親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
也曾是中國共產黨的最高領導人,
兩個兄長均為國英勇就義,
一家滿門英烈,
而他是家族遺存在大陸的唯一血脈,
可如此出身不簡單的他,
卻背負一世罵名,一生窮困潦倒,
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他,就是陳松年。
1910年,他出生於安徽省安慶市,
那時正是反清革命的最高潮,
也是父親奔走最激烈的時刻。
而他的父親,不是別人,
正是大名鼎鼎的陳獨秀!
陳獨秀一生娶過三位妻子,
第一位是他的生母高曉嵐,
第二位是他的姨母高君曼,
第三位則是潘蘭珍。
而他一出生,
面對的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家庭,
當時父母離異,父親和姨母遠走千里,
留下他和母親生活在老家,
十幾歲了都沒有見過父親一面。
而如此大名鼎鼎的父親這一生帶給他的,
不是書信里溫和的問候,
更不是讓他衣食無憂的未來,
而是一次次的無妄之災!
3歲那年,祖父陳昔凡剛剛去世,
陳家上下還沉浸於悲傷中,
安徽都督倪嗣沖,
就帶著一大幫官兵氣勢洶洶而來,
他們要追捕他的父親。
那時父親不在家中,
他們沒有抓到人,便好一頓打砸搶掠,
還在院子里叫嚷:「搜!抓走陳獨秀的兒子!」
他的兩個哥哥延年、喬年一聽,
便急忙跳牆逃走,而他年紀太小,
翻牆時不慎跌落在鄰居家的澡盆里,
而這時,官兵已經在門外叫嚷:
「進去搜!抓捕逃犯!「
鄰家的婦女聽到聲音忙跑出來,
看到了正在澡盆里掙扎的他,
鄰居急中生智,兩下脫掉他的衣服,
裝作給他洗澡的樣子。
官兵衝進來問:「有沒有看到逃犯!」
鄰居忙說:「沒有沒有,我給兒子洗澡呢。」
官兵信以為真,他這才沒被抓走。
這一次的虎口逃生,
全憑此前陳家樂善好施,待人熱情厚道,
在有難之時,大家都願意相助。
而他之後的成長,
更遠沒有像他的兩個哥哥那般,
他們能去上海、北京讀書,
還能出國留學,
而他也少時勤奮用功,
並努力考上了大學,
但由於父親和兄長常年在外奔走,
家裡只有他一個男丁,
祖母、母親、姐姐無人照顧,
所以他還沒有畢業就輟學了。
年僅16歲的他,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所有的家庭重擔都落在他稚嫩的肩上,
砍柴、挑水、鋤地......
曾握筆的白凈雙手,
變得和樹皮一樣乾裂粗糙。
他的母親雖整日以淚洗面,
卻從沒有說過一句怨恨父親的話,
因此在他心裡,
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
多的就是敬重與思念。
而他的父親陳獨秀正艱難的行走在,
一條救國救民的坎坷之路上,
忍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和折磨。
1920年,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
陳獨秀一手創立了中國共產黨,
因此他成了,
北洋軍閥和外國侵略者的眼中釘,
短短三年里他就遭受過三次逮捕,
而父親陳獨秀毫不畏懼坐牢,
在獄中受嚴刑拷打,也不向敵人屈從半分,
這樣堅貞倔強的脾性,
深深影響著他和幾個哥哥。
大哥陳延年,
成年後曾任中共江蘇省委書記,
為像父親一樣為救國救民極力奔走,
不幸的是,1927年「四一二」政變,
陳延年被捕入獄,
十幾天里受盡非人的折磨,
最後英勇壯烈犧牲。
噩耗傳來,
祖母和母親捶胸頓足,痛哭不止,
那年他才17歲,和姐姐陳玉瑩,
千里奔襲來處理大哥的後事,
可是,當他們來到上海,
國民黨當局不但不讓他們收屍,
連看都不讓他們看一眼,
他們只好在哥哥就義的地方燒上幾炷香。
可剛剛失去大哥還沒多久,
1928年的2月16日,上海國民黨反動派,
又逮捕了他的二哥陳喬年,
在監獄中,敵人對二哥陳喬年施盡酷刑,
雙腿被打殘,身上皮開肉綻,
而二哥咬緊牙關,始終嚴守黨的秘密。
同在獄中的同志,
看到他身上數不清的傷口,
一個個難受地直流眼淚,
而陳喬年卻淡淡地說:
「受了幾下鞭子,算個啥。」
犧牲前,監獄中的戰友都痛哭不止,
二哥陳喬年卻仍然樂觀地說:
「讓我們的子孫後代,
享受前人披荊斬棘的幸福吧!」
而這一次,還是他和姐姐去處理的後事,
國民政府仍然是不讓收屍,
他苦苦哀求,官兵舉起槍頂在他的腦門:
「不要命了!趕緊滾蛋!」
他一咬牙,沖著二哥所在的方向跪下,
聲淚俱下的哭喊:
「我大哥屍骨無存,
就讓我看一眼我二哥吧......」
官兵見他死活不願離開,
只好趕蒼蠅似的擺擺手:
「去去,看一眼就趕緊滾。」
他連滾帶爬到了二哥屍體前,
只見地面血跡斑斑,
二哥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
那慘烈之狀,根本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顫抖著將帶來的衣物,
覆蓋在二哥血肉模糊的軀體上......
而他的姐姐玉瑩看到那慘烈的場面,
受了嚴重的刺激,回來後就精神失常了,
從此一病不起,
不久也隨大哥二哥而去了。
而第二年,陳家失去了,
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陰霾還未消散,
就傳來了又一個更壞的消息:
因反對共產國際的指令,
父親陳獨秀被開除黨籍。
一時間,共產黨沒了父親的容身之處,
國民黨則到處貼滿了
「逮捕陳獨秀,巨額懸賞」的告示。
1932年10月15日,
陳獨秀最終被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逮捕,
隨後移交南京政府。
1933年6月底,國民黨最高法院,
以「進行叛國的文字宣傳」之罪名,
判處陳獨秀有期徒刑13年,
隨即陳獨秀被關進南京第一模範監獄,
(又名老虎橋監獄)。
之後他隨母親一起去探監,
可悲的是,這竟然是他生平第一次,
見到思念多年的父親,
當他看到父親形神憔悴,身上還有餘傷,
頓時悲喜交加不知說什麼好,唯有傷心落淚。
而陳獨秀對這個多年不見的兒子,
所講的第一句話是:「哭什麼,沒出息!」
以前他多次聽祖母、母親說過,
父親脾氣剛硬倔強,
而這一次,他總算領教了父親的嚴厲,
印象至深,永世難忘,
這次父子相談時間雖短,
但父親的革命思想卻影響著他,
他甚至想要繼承父兄之志,
以血肉之軀救亡圖存!
然而,看著身邊白髮蒼蒼的母親,
又想起家裡年邁病弱的祖母,
他只能將這個念頭深埋心底。
而母親回來沒多久就憂思成疾,
他侍奉床前,端茶送水,洗衣熬藥,
可無情死神還是奪走了他的母親。
而此時,日本侵略者攻佔安慶城,
家中僅剩的那點積蓄又被日本人洗劫一空,
面對滿目狼藉,他哭都哭不出來。
也許是接二連三的厄運太多,
上天終於賜給他一個好消息:
1937年8月23日,父親提前獲釋了!
他馬上帶著祖母、妻子、女兒,
一路奔波從安慶來到武漢,
去接剛剛獲釋的父親和繼母潘蘭珍。
之後抗日戰爭全面爆發,
他們輾轉逃難,一路顛沛流離,
最後到達四川江津,這才安頓下來。
那段時間,家中生活十分艱難,
牆角的一堆紅薯,就是僅存的口糧,
一家人的生計,
全靠他們夫婦教書獲得的微薄薪金。
這時,各方人員都來拉攏父親陳獨秀了,
國民黨方面蔣介石派人來勸說:
「陳公,蔣委員長說了,
只要你發個脫黨聲明,馬上就是榮華富貴!
蔣委員長還說了,出資讓您組織「新共黨」!」
而陳獨秀斷然拒絕:「對不起,我不幹。」
遠在美國的摯友胡適發來了電報,
而陳獨秀也拒絕了他出國的建議;
而共產黨方面,當時的領導王明說:
「只要陳獨秀承認當初的錯誤,
馬上就恢復他的黨籍!」
而陳獨秀竟拍桌子怒吼:
「我無錯可認!」
這之後就在一些刊物上看到這樣的說法:
陳獨秀接受日本津貼,做「日特漢奸」,
從此,對陳獨秀的唾罵聲不絕於耳,
而他也被人們謾罵為「漢奸的兒子」。
後來王明失勢,
周恩來曾多次託人勸說陳獨秀去延安,
也均被拒絕,陳獨秀說:
「黨內的熟人都已經離去或逝去,
我現在對共產黨已不熟悉。」
最終陳獨秀選擇了匿跡於政壇,
也拒絕了那些,
能一夜之間讓全家人都錦衣玉食的誘惑。
父親的一生大起大落都消耗在政治中,
因為父親的原因,陳家滿門不幸:
兩個兒子陳喬年、陳延年被砍首示眾,
女兒陳玉瑩激憤而死,
幼子陳鶴年參加革命,
卻被迫遠走香港,客死異鄉,
女兒陳子美一生遭受迫害,偷渡美國,
只剩下最小的他,留在了大陸。
哥哥們都為國成全了忠義,
那他就為家盡一份孝道吧,
他儘力侍奉祖母,陪伴在父親身邊,
陳獨秀一生少""兒女情長"",
而此時的父親,
大概是人到晚年特別怕寂寞,
非常喜歡和兒子、孫子們在一起。
而正是他的陪伴,
讓父親顛沛流離的一生,
擁有了一個安然的晚年。
而陪著父親的這段時光,
他耳濡目染,愈加感佩父親的為人,
只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了。
1942年,祖母去世,一家人還沒緩過勁,
父親又病重住院,
家裡窮的根本付不起費用。
那時周恩來到醫院來看望,
還資助了100銀元,可又被父親斷然拒絕了,
最後,他背起被醫院趕出來重病的父親,
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5月,他陪著父親直到最後一刻,
父親抓著他的手說:
「松年,一定把我送回老家!」
他含淚答應。
可那時家裡一分錢也拿不出來,
最後喪葬費是借來的,
再加上戰亂四起,
他只好把父親暫時安葬在四川。
這個從未好好接受過父愛的兒子,
最後卻是為父親養老送終之人!
1947年戰爭結束前夕,他又到處求人,
托福建一位心地善良的木材商,
將祖母和父親的靈柩用木排裝上,
沿江而下運回安慶。
而在搬運父親靈柩時,
他怕國民黨見到「陳獨秀」三字後再惹是非,
就在棺木上寫上了,
父親科舉時使用的名字「陳乾生」。
父親被他安葬在了集賢關附近的深林中,
為了避免有人破壞,
他特意沒有為父親立碑,
所幸這般才使父親陳獨秀的墓,
躲過了之後""文革""的浩劫。
他是一個孝子,
父親生前,他膝前盡孝,
父親走後他贍養尊重後母潘蘭珍,
後母和他年紀相仿,
他卻總是稱呼她為「母親」,
他的子女在他的教育下,
也很尊重潘蘭珍,
平時都親熱地叫她二奶奶。
1949年新中國成立了,
而作為我黨開創者陳獨秀的兒子,
這個身份給他帶來了無盡的苦惱,
他當過會計,
卻因為被人知道是陳獨秀的兒子,
最終被辭退;
他嘗試過去教書,
最終也是因為被查出身,
遭遇到停職與解僱......
可每次面對這樣的不公,他都泰然處之,
自從父親去世後,
他的家中一直懸掛著,
父親40多歲時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父親留著一撮鬍鬚,
目光炯炯,英氣襲人。
在他看來,
父親的精神是於他最重要的慰藉。
他常對自己的子女說:
「人要知足常樂,遇事要想得開。」
「人生在世,一定要踏踏實實做事,
清清白白做人。」
而他雖想保持書香門第之家,
卻為全家生計所迫,
最後無奈走進了又臟又累的磚窯廠。
時間來到了1953年的2月,
毛主席乘軍艦「洛陽號」巡視長江沿岸,
主席站在船頭,凝視長江岸邊的安慶城,
好像忽然想起了出生在這裡的陳獨秀。
於是主席問傅大章:
「陳獨秀的家在安慶什麼地方?」
傅大章說:「在懷寧獨秀山下。」
主席又問:「陳獨秀家裡還有誰?」
傅大章說:「有個兒子陳松年,
在窯廠做工,生活比較困難。」
主席就說:
「陳獨秀後人生活有困難,可以照顧嘛!」
有了最高領袖的這句話,
當地立即給陳獨秀長子陳延年、
次子陳喬年頒發了烈士證書,
安慶地委統戰部開始按月,
發給他30元人民幣作為生活補助金。
而他卻選擇繼續呆在磚窯廠,
一干就是30多年,從未申請調動過。
1976年,
文化大革命剛剛過去的那年清明,
已近7旬的他拄著拐杖,
步行10餘里,帶著子女,
來到父親的墓前,祭掃他的亡靈,
這之後幾乎每年,
他都要這樣步行來一次,風雨無阻。
1979年10月,
他給中央寄信,要求重修父親的墓碑,
徵得同意和資助後,
他以延年、喬年、松年、鶴年,
四個兒子的名義重修了墓地。
陳獨秀中國的革命導師,
其一生:反清、反袁、反軍閥,
批孔、批黨、批國際。
創黨最終被開除,創新卻被稱漢奸,
一生品行為人詬病。
然而,
褒貶無定論,是非有春秋,
1989年蘇聯解體,
共產國際的歷史檔案公開,
陳獨秀「叛黨、叛國」問題真相大白,
強加的罪名也一個個被否定。
他終在彌留之際等來了這一天,
1990年,他含笑追隨父親而去......
這一生,
他沒有享受過太多的父愛,
也沒有像父親兄弟那樣名留史冊,
反倒因為父親的原因,
他遭受了太多的不幸,
可對於父親的選擇,他沒有一句違抗,
對於父親帶來的坎坷,他沒有過一句怨言。
他送走母親、祖母、父親,
伺候後母,照顧一家,堪稱孝子完人,
而他的後代,個個皆為棟樑,
沒有辱沒陳家的英名!
一家人因他的坎坷而坎坷,
也以他的為人而剛堅!
他平淡無奇的一生,
卻是可歌可泣的傳奇:
江山改盡英雄面,歲月何曾饒舊人。
只因一技長作術,那想學深辱故門。
公者千古,私者一時,
死的是英雄烈士,
活著的是孝子完人,
我們敬仰陳家滿門英烈,
更敬佩他這位陳家幕後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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