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和團一群無知農民對中國的巨大影響

1894年甲午戰爭慘敗,1898年戊戌變法又在血腥中落幕,當時的中國,從社會精英到普通民眾都迷漫著強烈的失望情緒。「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這時一群底層民眾開始以會道門這種傳統的形式組織起來,以暴力騷亂的形式進行抗爭。

刀槍不入式的愚昧是義和團的底色,說洋要挖小孩眼睛之類的造謠是義和團蠱惑人心的重要手段,自以為自己站在正義一邊的暴力打殺是義和團的抗爭方式,而愛國則是義和團高高飄揚的一面大旗,強烈的民族情緒成為義和團殺人的理由,殺外國傳教士,殺洋人,殺得更多的是中國人,與外國傳教士有來往,殺!與洋人有接觸,殺!生病吃西藥,殺!身上有一盒外國的火柴,那也是用洋貨,殺!當時似乎殺得理直氣壯,今天看來,是何等的荒唐!

義和團一開始主張「反清滅洋」,後來朝廷覺得義和團的力量可資利用,便對義和團籠絡招安,很快義和團的口號變成「扶清滅洋」。此時的慈禧,或許是想讓清王朝這艘大船在風雨飄搖中免遭覆沒,因而作出孤注一擲式的放手一搏。慈禧一生中,已經親歷了1840年鴉片戰爭英軍侵華、1860年英法聯軍侵華、1883年中法戰爭和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這四次戰爭都以中國失敗而告終,此時的慈禧已時入遲暮之年,而國家已深陷深重的民族的危機之中,或許是幻想能夠對自己的人生歷史有一個交代,因而「病急亂投醫」,將希望寄托在「扶清滅洋」的義和團身上。或許,義和團喊打喊殺的吶喊聲,喚醒了慈禧內心的膽氣。

慈禧的心態如何,我們實在是難以猜測。但是,我們能夠清楚地看到的是,慈禧像一個業已輸得精光的賭徒,一門心思想扳回一局,竟然將寶押到了義和團身上。慈禧同時向英國、美國、法國、德國、義大利、日本、俄羅斯、奧匈帝國、西班牙、比利時、荷蘭等11國公開宣戰,接著就是圍攻北京東郊民港的各國使館。

從《宣戰詔書》的內容來看,慈禧對西方列強憤恨已久,心中有一股積怨難平之氣,是可以肯定的。在今天看來,無論是同時向當時世界上勢力強大的11國宣戰,還是圍攻外國使館,都是讓人無法理解的瘋狂之舉。宣戰的結果,自然是招致八國聯軍侵華,北京很快淪陷,慈禧倉皇出逃。大清帝國,這個曾經輝煌的帝國,像一個年邁力衰老態龍鐘的夕日英雄,在飽受欺凌之後,赤手空拳沖向敵陣,然後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撂倒在地上。這一景象,讓我們心中產生無限的悲涼,也讓人們感到非常的滑稽可笑。

在《宣戰詔書》中,「朕今涕泣以告先廟,慷慨以誓師徒,與其苟且圖存,貽羞萬古,孰若大張撻伐,一決雌雄」云云,大有忍無可忍,哀兵必勝之勢。而「無論我國忠心甲胄,禮義干櫓,人人敢死。即土地廣有二十餘省,人民多至四百餘兆,何難剪彼凶焰,張國之威」,從後來的事實來看,幾乎是清廷在白日說夢話。《宣戰詔書》聲稱,「近畿及山東等省,義民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數十萬人,至於五尺童子,亦能執干戈以衛社稷」,似乎義和團是足以保衛國家的力量。當八國聯軍兵鋒直指北京之時,義和團這群烏合之眾,不戰而潰,四散而逃。而沿途百姓,竟然爭相幫助八國聯軍搬運糧草物資,更有甚者,在八國聯軍兵臨北京城下,攻城之時,竟然有大量百姓前來幫忙扶梯子。民心向背到了如此地步,大清可謂是氣數已盡,非亡不可了。

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宣戰詔書》所言「爾普天臣庶,其各懷忠義之心,共泄神人之憤。朕有厚望焉」,結果是讓清廷無限的失望。在清政府同時向11國宣戰後,一份份的電報發到南方各省,催促各省封疆大吏迅速率兵北上共同滅洋,讓朝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坤一、張之洞、李鴻章、袁世凱等中國南方各省官員,公開對抗清廷,擅自與各參戰國達成不戰協議,拒絕與11國開戰。歷史上稱為「東南互保」。

當時擔任兩廣總督的李鴻章,面對清廷要求「進京勤王」的聖旨,竟然回復:「此亂命也,粵不奉詔。」可以說,李鴻章這種極其罕見的強硬態度,對「東南互保」提供了堅強有力的支持。「東南互保」,使河北、山東以外的地區避免了義和團之亂及八國聯軍侵擾,更為重要的影響是,「東南互保」是清末漢族封疆大吏與晚清朝廷公然分庭抗禮,使得清廷威信掃地,清廷的虛弱無能也表露無遺,從此地方實力派大員擁兵自重,開始了地方要員軍閥化的歷史,也開啟了民國軍閥時代的序幕。

在晚清,林則徐、曾國藩、李鴻章三位歷史風雲人物,比較一下他們的各自心境,我們似乎可以看到一點歷史走向的路徑。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三人之中,可以說林則徐名氣最大,名聲最好。林則徐對清廷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沒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因此,在鴉片戰爭失敗之後,林則徐被革職查辦充軍新疆時,還要寫下「苟利國家生死與,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樣的詩句,以明心跡。曾國藩憑藉其湘軍剿滅太平軍,可謂是挽狂瀾於既倒,可說是對清廷有再造之功。在曾國藩的湘軍勢力坐大之後,左宗棠曾送給曾國藩一聯:「神所憑依,將在德矣;鼎之輕重,似可問焉」顯然,左宗棠是想試探一下,曾國藩有沒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意思。曾國藩看過後,沉吟半晌,取筆改一字,把「似可問焉」改為「未可問焉」,然後退回給左宗棠。顯然,在曾國藩看來,「問鼎」之事,不敢亂想。自認為懷抱「帝王之學」的王闓運也曾鼓動曾國藩稱帝,曾國藩笑而不語,但在紙上寫下「謬、妄」二字。較之於譚嗣同「大陸龍方蟄,中原鹿正肥」的狂放,曾國藩要內斂得多。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曾國藩不敢火中取栗,也是時勢使然。此時曾國藩真要借湘軍之力而妄動「問鼎」,是福是禍,恐怕還是難以預料。正因為如此,在太平天國起義被剿滅之後,曾國藩毅然決然地截撤湘軍,以避擁兵自重,功高震主之嫌,以免招致殺身之禍,老老實實地做他的「中興名臣」。而到李鴻章時,則敢在「東南互保」中挺出而身,一方面可見李鴻章的膽識,另一方面也可見清廷已走向窮途末路,接下來走向土崩瓦解已是勢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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