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映潮老師語文教學藝術微格探究——餘映潮教學賞析（006）

餘映潮老師語文教學藝術微格探究

田大璜　

請先看一組數據介紹：自1993年，他為湖北大學《中學語文》雜誌撰寫 「中學語文教例品評100篇」，這是中學語文界第一個由一個人堅持了八年的專欄，迄今發表各類教學文章1200餘篇，學術專著「講課」再版四次。截至2009年11月18日的公開課《陳太丘與友期》，他的創意教學設計課例已經達到第100個。這位以教學為生活，以創造為快樂的教師就是餘映潮老師。

「板塊式教學」和「活動充分、積累豐富」是中語界對餘映潮老師的教學風格和教學藝術的定論。此種結論對雖處於「教師後」年齡、卻堅毅追求「再走一步」的中國語文「新生代」領軍人物餘映潮老師來說恐怕為時還早，至少我們對他的教學藝術的認識還不夠「充分」。

本文僅以餘映潮老師在張家港所開設的《濟南的冬天》和《記承天寺夜遊》兩個精品課例和講座《教學創意例談》為例管中窺豹，粗略品評餘映潮老師語文教學藝術的一些特點。為避免與業界觀點雷同，凡已有論及的範疇文本盡量不再贅述以浪費視聽，亦是遵循余氏簡約精緻的風格。

一、「求味」的聲控藝術：出聲出色，有興有味

餘映潮老師的語文課直觀的「語文味」當屬「求味」的聲控藝術探索。余老師首先從讀書入手，在朗讀中得其味，在自讀中求其神。餘映潮老師在講述《七律·長征》的創意教學時，對語文朗讀教學有這樣的一段妙語：「我們現在語文課堂的朗讀教學大多採用的是通俗手法，讀得準確，讀得通順，讀出重音，讀出感情。而真正深層閱讀應該是賞讀，就是欣賞性朗讀。」余老師的課堂朗讀既講究通俗讀法，要求語文課堂出聲出色；更講究深度讀法，講究語文學習有興有味。

「出聲出色」朗讀法多著眼介紹課文背景，理解詞語注釋，感知文段內容，明確學習目標與學習方法，進行課堂內容小結等。「出聲出色」提供的是體驗語感的課堂生活，為文本的深度把握明確學習導向，鋪墊知識背景，提供方法指導，「出聲出色」朗讀法多用齊讀，為後續的學習營造氣氛，提供平台，激發活力。

例如：《七顆鑽石》「進入錄音棚」板塊的朗讀教學分別採用童聲讀，用老人講故事的方式讀，用表演的方式讀，用角色的變化將學生帶入用朗讀創造出的不同的課堂情境中，讓朗讀來表達小姑娘的心清，用有聲有色的朗讀來再現小姑娘豐富複雜的內心世界。

「有興有味」朗讀法多著眼文本的深度解讀。劉勰在《文心雕龍·聲律》篇中把對外在聲音感知稱為「外聽」，把對文學文本語言層次的感知叫做「內聽」。劉勰說「外聽易為察，內聽難為聰。」餘映潮老師語文課堂「求味」的朗讀教學主要著力點與貢獻即在於漢語言「外聽」的聲文之美與「內聽」的意義之美之間設計了一個「層級性朗讀」。

餘映潮老師的「層次性朗讀」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通過朗讀來把握文本的層次，一是通過「分級閱讀」逐步實現文本細讀。

「分層」的朗讀教學，如：《濟南的冬天》「精段細讀」板塊的教學。餘映潮老師在指導細讀「薄雪覆蓋的小山」層次把握時，不是採用傳統的講析法，而是採用的朗讀法來完成的。學生進行三次「斷層」任務的朗讀，思路一次比一次清晰，課堂充滿樂趣，學生帶著讀書興味，其樂融融。

「分級」的朗讀教學。如：《記承天寺夜遊》的「朗讀體味」的「三讀」：讀出一點文言的味道，明確：「念」、「蓋」、「但」讀法；讀出感慨的味道，讀出一點夜遊的興緻；明確：「欣然」、「亦」的高興心情，讀出一點複雜的情愫。「分級」閱讀是體味性，給傳統的「讀書百遍，其義自見」的自悟自得型朗讀提供了可操作性的形式閱讀案例。學生每實現一個閱讀「層級」就走近文本一層，通過多次朗讀體悟最終實現教學目標：通過朗讀來進行文本的細讀品味。

二、「求點」的突破藝術：選點簡約，多點爆破

餘映潮老師教學創意的一個突出之處在於教學設計的求簡務實，他語文課堂「板塊教學」、「活動充分」的一個重要保證措施是「選點簡約，多點爆破」策略的藝術性運用。余老師堅持認為課堂越是複雜，頭緒繁多，學生越是學得膚淺，教師要留有學生自學的時間，讓學生充分活動，年輕老師要過3分鐘的「靜堂」關，讓學生活動起來，語文課堂才能保證有整塊的時間給學生。余老師曾反覆強調說：「語文教學設計優化首先在於選點。步驟繁多，在於未能整合，教學活動重複。好的教學創意，讓人一眼看出它的簡明，於是它就可用，創意離開了可用，可能只是暢想。」

「選點簡約」是餘映潮老師所創造的100多種新課型中一貫恪守的策略。余老師的「選點簡約」策略中大致包含「點的發散」策略，「點的組合」策略，「點面結合」策略等。語文課堂中的每一「板塊」對於教學整體而言是「點」，對於每一個教學點來說則又是教學的「面」，通過每一個教學的著力點，層層推進成教學的流線，最後收穫為文本教學、課堂教學面上的豐碩成果。

「點的發散」策略。例如小說《最後一課》的教學。小說教學是文學類文本教學的重點，情節、人物、環境、主題、結構、角度、語言、作家、風格，無一不是課堂教學可討論的內容範疇，因而很多老師總是講究面面俱到，結果造成教與學勞動的重複，交叉，課堂低效，學生無趣。余老師巧妙的選點，從小說中「我」這一獨特的角度進入文本，設計了三個問題輕鬆地完成了文本解讀。「我是誰？」解決文意把握問題；「我的教室」解讀了小說發生的獨特環境（大的時代背景，小的課堂環境）；「我的老師」實現了小說高潮部分精彩語段的賞析閱讀。

「點的聚斂」策略。例如《記承天寺夜遊》的教學。《記承天寺夜遊》閱讀教學訓練活動有四個「點」：自讀自講、朗讀體味、趣味分析、選點欣賞。自讀自講環節完成字詞理解、文意理解、順暢翻譯課文；朗讀體味環節，要求能在朗讀中進行語言的體味；趣味分析時能對文章結構把握有自己獨特的看法；選點欣賞是對寫景句「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進行欣賞。語文課堂上進行文本細讀時按照循聲會意，從形到神，由淺入深，層層推進，能力培養由低到高，循序漸進，科學合理，實在有效。

「點面結合」策略。《濟南的冬天》整堂課只有兩個教學環節：一是「文意理解」，一是「精段細讀」。此課例初創時還倍受語文界爭議，但經余老師精細的打磨已經成為餘映潮老師「點面結合」教學藝術的成功範例。

「文意理解」板塊是「面」的教學，只有一個問題：「寶地」、「溫晴」、「奇蹟」、「有山有水」、「慈善」、「理想的境界」這幾個詞語和短語中，哪一個最適合概括「濟南的冬天」的特點？這一問題充分體現了餘映潮老師所倡導的「提問精粹」的藝術追求，通過一個「主問題」鈴起全篇，避免了常態課堂中的碎問碎答現象，真正具有一問能敵許多問的藝術功效。

「精段細讀」板塊是「點」的教學，課堂設計了兩個小步驟：先是層次閱讀，然後是綜合訓練。此環節用時近30分鐘，主要達成目標是文本的細部閱讀：層次劃分，畫面命名，理清線索，錘鍊詞句，分析欣賞。由於細讀的點集中單一，每個環節才都能有充分活動的時間，從而從時間與容量上都有力地保證了活動的充實有效、高效。

余老師的課堂教學每一個「點」的尋找都是一次藝術的探索，因此他的每一個「點」的任務都講究精耕細作，特別是能從多個角度來尋求「點」的爆破。

例如，《雪》的「作品感受」整體教學創意，分別採用「朗讀」、「比讀」、「精讀」多種手法「感受」。

再如，《記承天寺夜遊》「趣味分析」的局部教學，教師首先提供從表達方式角度所作的三個層次概括：記敘—描寫—抒情。然後要求學生能對文章變形並從多個角度進行詩意的概括。兩分法：敘述、描寫—議論、抒情。四分法：按表現內容分：月色入戶—月下尋友—月景清麗—月夜偶感；按表現內容的角度分：背景—情境—月景—心境；按文章結構藝術分：起—承—轉—合等。層次分析教學因多點突破而活動充分，積累厚實，趣味盎然。

又如，《七律·長征》「賞析訓練」細部教學，余老師給學生從全詩角度寫賞析，從詩人角度寫賞析，從寫景角度寫賞析，從對某一聯詩的角度寫賞析，讓每一個學生能選擇自己有深刻體會的一個角度走近文本，全班交流自然構成詩詞賞析的立體效果。

三、「求巧」的組織藝術：文中萃文，課中含課

加拿大著名學者馬克斯·范每南在《教學機智—教育智慧的意蘊》中說「機智意味著指向他人的實踐」，「教學的機智總會對學生的本性有所觸及，這一點確實是每一位教師的願望」。餘映潮老師從研究課例到創造課例，既有「苦做」，更有「巧做」。「巧」就是充滿新意的，有個性的，帶有一定創造性的教學構想，就是準備實施教學的新點子、新角度、新思路、新策劃。「巧」就是余老師苦心鑽研文本，精心鑽研課堂，慧心鑽研學生的教學機智。

「文中萃文」巧在讓常態的教學情境陌生化。例：教學《鄒忌諷齊王納諫》時設計了三項「綜合實踐活動」，其中第一項活動的設計別具一格。余老師不是要求學生複述「鄒忌諷齊王納諫的故事」，而是要求學生講「門庭若市」的成語故事。這項語言實踐活動的設計至少有三「巧」。首先「巧」在充分吊起了學習者「胃口」，激發學習者學習的熱情與體驗學習過程的樂趣。講述「門庭若市」的成語故事這項活動，「知識」目標在於了解鄒忌諷齊王納諫，齊威王從善如流興利除弊的歷史故事，「能力」目標要求學生對文本進行重新組織與改造，並能進行語言表述，「情感」目標則是將被動的學習轉化為主動積極的創造。課文語言淺易，故事通俗易懂，學生如能認真閱讀課文及註解即可無師自通，課堂教學中主要問題在於如何調動學生自學的積極性，全在授課老師的點撥之功。余老師運用他巧妙課堂教學的組織顛覆了常態課堂下的「整體感知」的教學任務，搭建學生創造性學習的實踐基地，實現了快樂學習，激發了學習者的創造熱情。

其次「巧」在實踐活動中通過故事表述者身份的變化而使語言著色。語文課堂的「語文味」首先是語言的味道。《鄒忌諷齊王納諫》是《戰國策》寫作者運用第三人稱講述的故事，第三人稱屬於客觀的轉述，屬於全知全能者的敘述，語言中所蘊含的感情是潛在的，隱形的，需要細讀咀嚼才能出味。現在通過設計講述故事的活動，要求講述者進行主觀的情感參與，原本處於隱形的講述者在課堂上得以現身，原本潛在的情感現在通過講述者之口變動生動而富有情感起來。

「巧」還在於充分挖掘文本的富有價值的語言資源，使得課堂的語言活動典雅起來。成語故事融文學性、歷史性、敘事性等多種文化藝術特色，也是語文課堂語言訓練的必修課程，講述成語故事本身就具有很濃的語文味。

「文中萃文」的例子還有：《假如生活欺騙了你》的創意教學：朗讀教學「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品析研讀「假如你欺騙了生活」；寫作訓練「假如生活重新開頭」。第二、三板塊的教學內容都可看做是一篇從原文萃取出來的精美詩篇。

聽過餘映潮老師課的老師，或者讀過余老師教學設計、課堂實錄的老師都知道余老師的課堂上經常有一個「課中講座」的小環節，主要用於講解課文研讀中相關的知識點，知識背景等內容。「課中講座」其實就是一種微型的課，因為它有明確的教學目標（知識或背景），教學方法（講解法）、教學過程（穿插法）、教與學的活動（講、讀等），但由於「課中講座」「從屬性」太強，還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課中課」。「課中含課」的典型課例是《濟南的冬天》中「精段細讀」的創意教學。

《濟南的冬天》只有「文意理解」、「精段細讀」兩個板塊。「文意理解」屬於「整體感知」教學，「精段細讀」屬於「賞讀教學」。其中的「精段細讀」教學部分是一堂「語言賞析課」，然而更是一堂純粹而巧妙的「習題訓練課」、「試卷講評課」。新課程改革與課堂訓練並非水火不容，我們的每一堂課從嚴格意義上說都是「習題課」，提出問題，解決問題，在問題中培養學生的語文學習的能力，其關鍵是我們的老師在「習題課」種下什麼，收穫什麼。讓我們一起來看余老師巧妙運用「課中含課」的策略進行的習題訓練：

練習之前有明確的時間規定：「下面請同學們用三分鐘時間做幾道精美的練習。」

教師以PPT形式出示5道語段閱讀練習題：（1）、對這段文字進行詩意的「畫面命名」。（2）、畫出像線索一樣貫穿全段的一個字。（3）、那幾個字非常有助於朗讀時表達情感？（4）、欣賞「帶水紋的花衣」的表達之妙。(5)、（選做）還可以說說你的這段文字在表達上的一個美妙之處。

習題完成後有教師的檢查、評改，還出示了教師提供的「參考答案」。

這是一堂不折不扣的「習題課」，然而課堂的「巧」妙之處又讓學習者覺得這是一堂「美妙」紛呈的「賞析課」。

「妙」在「習題課」訓練形式「說有還無」。「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課堂上少了平時考試訓練的心理暗示，消除了考試的緊張，忘卻了分數的得失，淡化了激烈的競爭，這裡充滿探索的喜悅，合作的愉快。

「妙」在「習題課」訓練題表達用語的溫馨平和：「詩意的命名」詩意洋溢；「一個字」講究斟酌；「那幾個」帶有懸念色彩；欣賞「表達之妙」、發現「美妙之處」激發探索興趣；「選做」體現人文關懷。

「妙」在「習題課」中「精講」與「精練」的有機結合。語文課需要「講」，更需要「練」，在閱讀課上採用特殊的「練」，練習錘鍊語言的功夫，練習分析欣賞的能力，才能保證真正「習題課」的有效與高效。常態的語文課不排斥習題課，真正的素質教育不懼怕測試，因為真正的素質教育與真正的考試內涵相同。

還「妙」在「習題課」訓練過程主要是通過師生合作商討答案。學生的回答精彩則以學生表述為準，學生的答案欠缺則以教師的點評提升，學生的思考有遺漏則以教師的答案相彌補。這裡只有「教學相長」的智慧，沒有以分取人的功利。

四、「求精」的講解藝術：概括精要，語詞精美

「傳道」、「授業」、「解惑」、「啟發」是教師講解任務與方法的固有之義。「有時是要講一講的，講講可以幫助理解，啟發意趣，交流情感。」著名紅學家周汝昌先生在談到詩文講解時如是說。於是周先生便有詩詞講解著作《千秋一寸心》，也有小說講解《紅樓小講》等名著。

餘映潮老師潛心研究語文教學多年，視「學生活動充分，課堂積累豐富」為最高境界，為使學生活動充分，教師講解務必「求精」，讓課堂留出更多的時間用於學生的語文學習活動。他對課堂上教師的講解有著自己獨特的看法，「課堂講解足見教師的理念與藝術」，「闡釋過度的問題是我們常態課的問題，是語文課的常態問題」。因此，餘映潮老師的課堂講解從講解內容，到講解言辭務求「精益求精」。餘映潮老師課堂講解藝術之「精」集中表現為「概括精要，語詞精美」。具體表現在目標導語、資料助讀、文本講析、方法介紹、板塊小結等教學流程的諸方面。

目標導語精簡。相對於各類觀摩課精美絕倫的導語而言，他的課堂「起講」多為盡洗鉛華精省而簡樸的「目標導語」：「課堂導入」，兼作「學習目標」。我們見到余老師使用較長「目標導語」的是《紀念白求恩》：「同學們，我們對白求恩這個名字是很熟悉的。多少年來，這個名字作為一種力量、一種象徵，已經融入了我們的生活。我們今天來學習毛澤東的《紀念白求恩》。我們學習的步驟是：感知一篇，精讀一段，背誦一節。我們主要的學習方法就是：朗讀。」語言簡練，交流親切，精括地說明了學習內容及其意義，明確學習步驟又傳授學習方法。就是余老師認為自己課堂美點最多的《記承天寺夜遊》的一文的「目標導語」也只有一句話：「今天我們學習一名偉大作家的一篇小小的文章。」開宗明義，以「小小」與「偉大」形成反差，激發學習者的興趣。而余老師的新創課例《濟南的冬天》「目標導語」解說則更為清簡：「今天我們學習老舍的散文《濟南的冬天》。」此類「目標導語」實乃大巧若拙，大道至簡。

資料助讀精當。餘映潮老師的課堂助讀有課文背景助讀，課中知識講座助讀，文本拓展助讀等形式。無論何種形式的助讀講析內容都經精細遴選，出現時機都恰到好處。例如《記承天寺夜遊》的背景助讀三條分別從政治背景、作品價值、文章風格等方面多角助讀：

1、元豐二年（1079）年，蘇軾因「烏台詩案」獲罪入獄，隨後被流放至湖北黃州。

交代蘇軾貶謫黃州的政治背景，為「朗讀與賞析」活動提供體悟人物的「語言情境」。

2、(在黃州)他給天下寫出了四篇他筆下最精的作品。一首詞《赤壁懷古》，兩篇月夜泛舟的前、後《赤壁賦》，一篇《記承天寺夜遊》。單以能寫出這些絕世妙文，仇家因羨生妒，把他關入監獄也不無道理。

(林語堂 《蘇東坡傳》 第16章)

介紹作家同期經典作品，以名家評論「絕世妙文」突出文本閱讀價值，給予學習者心理暗示，形成閱讀期待。

3、有一種畫軸，靜靜垂於廳堂之側，以自己特有的淡雅、高潔，惹人喜愛。在我國古典文學寶庫中，就垂著這樣兩軸精品宋蘇東坡的《記承天寺夜遊》和明張岱的《湖心亭看雪》。

（梁衡《秋月冬雪兩軸畫》　1984年第2期《青年文摘》）

借梁衡之言側面精點作品「淡雅、高潔」風格，教學初始進行高雅鋪墊，既是從文章風格上幫助學生「整體感知」，又創造了「美文美讀」的課堂氛圍。

文本講析精要。語文向來遭非議，文本講析詬病多。餘映潮老師的「靜美課堂」主要源於他文本講析之「精要」，語言精練純潔，概括精當扼要。例如《濟南的冬天》「課堂訓練一：文意理解」部分的講析：

從全文看，作者的筆觸由暖陽到暖城、暖山，到不結冰的水，所表現都是「溫暖晴和」。

第二段主要寫全景，三、四段主要寫雪中山色，第五段主要寫水上美景，這幾幅畫圖在「溫晴」的基調上統一起來，給人以和諧一致的美感。

即使寫雪景， 也在表現著溫晴：因為暖和，所以「最妙的是下點小雪」；因為晴朗，所以「快日落的時候，微黃的陽光斜射在山腰上……」

梳理對象有全文把握的「體」，有片段整理的「面」，更有單幀畫面特寫的「點」， 概括精準，包孕豐富，層次井然。表述語言整句散句交錯，有抑揚頓挫之美；解說與引用結合，有組織變化之巧；觀點與例證並述，有令人信服之力。

再如《記承天寺夜遊》進行「詩意的概括段意」之「趣味分析」，反覆變換角度進行詩意的概括，詩趣盎然，其樂無窮：

①、記敘——描寫——抒情；②、月色入戶——月下尋友——月景清麗——月夜偶感；③、背景——情境——月景——心境；④、起——承——轉——合；⑤、敘述描寫——議論抒情。

84字的精美小品在余老師四次奇妙地變形精妙地概括後，變得神奇美妙起來。學習者猶如被一位技藝高妙的魔術師引入夢幻般的魔幻世界，老師用精妙的講析印證了蘇軾的《記承天寺夜遊》果是人間「神品」，不愧課前「助讀資料」中名家對此「絕世妙文」的讚譽。

方法介紹精緻。餘映潮老師所創課例無一沒有學習方法的課型，無一不是著意培養學習能力的教學，「授人以漁」的方法論在余老師的課堂得以有力的彰顯。餘映潮老師精心創造的一百多新課例的「創意」在於教學方法的精妙獨到，更在於所授學習方法新穎別緻。

例如《濟南的冬天》採用活動總結法介紹學習方法：「今天，我們實踐了一種讀法：理解一篇，精讀一段。」師生在語言學習實踐活動的基礎上及時小結，使得學生既有知識學習的收穫，又有方法學習之養成。

而《記承天寺夜遊》則在新授內容學習之初便明確本堂課學習方法：自讀自講、朗讀體味、趣味分析、選點欣賞，並輔之集體朗讀進行方法記憶，強化要領，凸現意旨。在具體的教學環節轉換中，教師又逐一再度說明學習方法，有總有分，前後呼應，時時關照，盡顯無限關切之情。

講究學習方法的包裝技巧使得方法介紹更加精妙別緻、趣味橫生。例如《七顆鑽石》開始「朗讀」稱作「進入錄音棚」，說「品讀」課文是「暢遊智慧泉」，引導學生「寫作」名為「來到創作室」，命名新穎，詩味濃厚，針對初一年齡的學生而設，又富有童真童趣。

板塊小結精到。「板塊教學」是餘映潮老師教學結構的主要特色。起始有說明、活動有段落、結束有小結使其教學板塊層次分明。余老師的板塊小結大致有內容性小結，方法性小結，過渡性小結等形式，特別是內容性小結概括精練周到，語詞特別精美。

例如：《記承天寺夜遊》師生合作交流「選點欣賞」環節後的小結語：

比喻精美，靜中寓動。【文章來源：語文潮網（http://www.yuyingchao.com http://www.yuwenchao.com）】

畫面純凈，鏡頭清麗。

一筆兩寫，狀景達情。

承上啟下，引發心聲。

（補充美點）懸念釋疑。

美文美讀，美文美教，精練周到的版塊小結使得教學內容與結構全面完整；詩意的語詞，齒頰留香，與「絕世美文」水乳交融，相得益彰，給人以精美靜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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