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攝影藝考
來自專欄攝影的影
昨天,收到了知乎發來的專欄開通提示郵件。
截圖發了個朋友圈,接著就開始思考如何寫這第一篇文章。
恰巧,今年是我接觸攝影的第十個年頭,
就從這兒說起吧!
2007年,高二期末。
考試結束,大家陸續離校,校園變得冷清。
加我在內的百十個人留了下來,我們就是高中里的特殊人群——藝考生。
但在這些人里,我們二三十個人又有些不同。
因為我們不屬於以往的美術班、音樂班,而是一個新增的「影視班」,這在我們那個八線小縣城裡,以往是極少有人聽說過的。
我進入這個班,是有原因的。
藝考,在十年前互聯網媒體不甚發達的年代,認知程度原不如今天。有所了解的人群僅限於親戚朋友家孩子有參加藝考的,理解程度也只是——孩子從小學過美術、音樂,有些基礎,在高中期間可以多用點精力,高三寒假的時候參加幾個藝術類院校的專業考試,過了,高考時報這些學校分數線能低個百十來分。
高中學校組織藝考的目的則更為「單純」——提高本科升學率。
我在進入高中之後,成績並不好,除了語文。
到什麼程度呢?
直觀一點的講,數學、英語的分數之和能比語文分數的一半高一點。
這在當時,考大學就是天方夜譚。
直到高二的一天,班主任在班會上提起一個新名詞——影視評論。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也是知之甚少,只能大概說清楚,這是美術、音樂之外的有一條藝考新路子,不會畫畫、不會唱歌沒關係,如果你作文寫的還湊合,看完電影能巴拉巴拉寫個兩三千字的觀後感,高考也能頂點兒事!如果寫的好了,沒準還能考個北京電影學院啥的,日後當個大導演也是有可能的。
洋洋洒洒說了半節課,最終這節班會的落腳點是,成績不好又不會唱歌、畫畫的同學們,你們也不要放棄治療嘛,不要整天搗亂,只要不被開除,等一等,還是有希望的!
事實證明,這節課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而它,卻改變了我之後的人生軌跡。
如果沒有那節課,我很有可能就此放棄學習,混到高中畢業讀個高職,然後做一份汽車維修、電腦維修之類的工作。
當然,這也並沒有什麼不好,我也有不少同學走了這樣的路,現在也都很好。
時至今日,我依然對這些工種抱有極大的興趣,也一直在儘可能的接觸和學習這些技能。
只是,如果那樣,
就不會有之後我與攝影之間的事兒了,自然也不會有這個專欄。
高二臨近結束的時候,它來了。
學校請來的藝考培訓老師們在學校禮堂里向我們描述影視專業的未來,從高考的錄取情況分析這個專業能讓多少人進入本科、從全國電視台、報社的數量論證就業的空間、從電影、電視劇數量猛增描繪高遠的夢想……
而我選擇它,是因為我那時已經沒有別的選項。
在此之後,便不是我選擇它,而是它選擇我。
因為這個班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高考,
所以,在暑假正式開課的第一節課上,老師首先做的就是了解每一個人的分數和意願,然後分專業。
這一部分內容,我的記憶格外清晰。
當時有編導、攝影、播音主持和表演四個專業可選。文化課模擬考試分數穩定在400分以上,有寫作功底的選編導,普通話較好的選播音;確定考不到四百分的,性格外向臉皮厚的選表演,剩下的選攝影。
你沒看錯,攝影專業就是這麼……
我當時的分數,穩定在300分。
我的內心是絕望的。
在此感謝我的編導老師,同時請原諒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
他看到了我對寫作的熱愛與渴望,允許我參加了編導班的影評測試,併當眾對我的作業給予了較高的評價。
課後,他私下裡找我,給我分析了種種因素,並找來不少資料,告訴我有些學校的攝影專業考試內容大部分是與編導相同的,如果我報考這些學校,不僅不用放下寫作的優勢,還可以享受攝影專業招生的低分數線。
這為我打開了一扇新的窗子……
感謝他的專業和用心,為我精確的指明了唯一一條我能走通的路。
現在,你應該理解了,
為什麼我說不是我選擇了它,而是它選擇了我。
於是,我從編導班來到攝影班,
在文化知識、影視評論外,學習攝影知識和美術基礎。
通過一排多米諾骨牌式排列的粉筆來理解景深的定義,照著教材在黑板上畫下膠片的內部結構,一個36*24的膠片尺寸要記好幾天,第一次用攝像機連轉個翻轉屏都要老師手把手的教……
其實,藝考的學習內容,並不比數理化來的簡單,
恰恰相反,要下更大的功夫才能學好。
儘管是攝影專業,為了應付部分學校專業考試時的面試,也要和播音班一樣早起練習吐字發音、形體禮儀,和編導班一樣背誦文化常識和電影史,和美術班一樣練素描、畫水粉。
但也正是這些充實的內容,讓半年多的學習顯得不枯燥。
是年寒假,為備戰藝考,我們來到位於城市東南部的一所藝術學校進行「集訓」,那是我二十多年記憶中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一座不知廢棄了多久的宿舍樓,樓里的每一件東西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當你輕輕地將它們拂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斷發散的、不知塵封了多久的寒意……
戲曲的沒落讓這座曾經聲名遠揚的藝術學校也隨之沒落。它從曾經的一兩排平房逐漸發展到分別一棟三四層的教室和宿舍樓,而後生源卻急劇減少……到我們「佔領」它那嶄新但布滿灰塵的宿舍和教室時,他們已經可憐到只剩十幾個學生,連最初的平房也用不完了。
那年的冬天冷極了。但校園裡天還未亮便有七八歲的男孩女孩在露天的舞台上或者吊嗓子練聲,或者練習空翻以及其他我所叫不上名字的功夫,他們單薄的衣衫讓人恍惚彼時的溫度,只記得自來水管仍需每天用熱水澆開。
春節剛過,藝考便要陸續開始。好在那個新春是溫暖的。
三十幾人一間的藝考旅店,滿大街的中式漢堡小推車,衚衕里、橋頭上的大米把子肉攤點,以及偌大的沃爾瑪超市,是16歲的我對大城市最初的記憶。
由於我專業課側重點的問題,以及文化課的水平,客觀分析下來,可以報考的學校並不多。十幾天下來只參加了五六場考試。
兩個月後,各高校陸續放榜,我收到兩張專業合格證。對我而言,是個很中肯的結果。
只要高考正常發揮,或北上燕趙,或南下川渝。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我正靠在六樓教室的最後一排等待高考的救贖,老眼昏花的數學老師在講台上講著我聽不懂也不再有必要聽懂的公式,我感到頭頂的吊燈有一絲異樣……二十分鐘後,手機QQ彈出一條消息——汶川大地震!
於是,南下的選項被直接否決。
又一次,不是選擇,而是被選。
對了,那一年,我是以高考分362分、專業分92分(百分制)的成績在本科第一批次被錄取的。
而當年,普通文科的本科一、二、三批次分數線分別是584、566、541 。
在此,感謝藝考。
PS:頭圖中右一背著相機包跳的最高的是我,攝於2007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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