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智首次大造勢，證明了誰在台北只是渣？

來自專欄史海無涯

(本文首發於華廣網公眾號)

6月23日，民進黨台北市長參選人姚文智舉辦提名後的首場造勢，主辦單位號稱參與民眾破1.5萬人，同黨27名台北市議員，以及柯市府前觀光傳播局長簡余晏、「總統府」秘書長陳菊、「獨派」大老史明、「立委」柯建銘、段宜康、陳明文、吳思瑤、趙天麟、高志鵬、陳亭妃、周春米、郭正亮等同台力挺。這陣勢在選前五個月大造勢活動中已屬罕見，參與「名流」陣容整齊，可謂盛況。

1.5萬人的造勢規格，直逼「總統」選舉，然而，真有1.5萬人嗎？台北市民眾是否熱情參與？其中混了多少中南部坐遊覽車來的吃便當部隊？沒人知道，倒是網民熱情空拍了現場，截圖細算，原來只有1490人。

根據我參加群眾集會的經驗，照片目測不算準，因為人員會流動，所以僅1490人應該不至於，3千人上下是比較合理的數字。今年台大「新五四運動」時，人數絕對超過一萬，流動人員也算進去，算成1.5萬也不離譜，以相片比較之，即可一目了然。值得一提的是，「新五四運動」舉辦時還是上班日，是真正的「民眾自發前往」，沒便當吃，這場造勢卻是休假日，大家都有便當，還得「被動員」。

3千人的造勢場合，雖不能說是小場子，但民進黨這次可是使出吃奶力氣來動員的。根據資深記者的估計，27位民進黨市議員，一個人負責號召200個民眾，綠營50個裡長，一人負責50名，市黨部12區各負責100名，並下了動員令，若都集好集滿，就是九千多人，再加上自發參與的「熱情市民」，1.5萬這數字應該合理。

但現場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記者補充說，「南霸天」陳菊壓軸的激情演說，台下零零落落，一堆空位。更重要的是，幾乎看不見年輕人。

從新聞熱度看來，由於這次造勢冠蓋雲集，媒體也都很當一回事地全員到齊，各別的「名流演說」也都見諸於隔日的各大報，只是，比起以往民進黨的造勢報道，這次媒體的文字溫度卻大不如前。也就是說，傳統綠營那些意識形態選舉語言所能召喚的風潮，在今年，在台北，換來的只有輿論的冷言冷語。

那個時代過了.......。新黨侯漢廷這麼總結，大致無誤。

陳菊是台灣政壇最會演說的政客，情感豐沛，聲調動人，內容辛辣，這次在台上的「語言熱舞」也並沒有顯得退步，記者都很好掌握重點，諸如: 1. 「九二無共識」；2. 確保台灣自由民主；3. 改革是正確的；4. 國民黨是獨裁餘孽。

從這幾個關鍵詞，我們可以發現民進黨在今年台北市選戰的主軸一如先前預測，在戰略上就是老梗「意識形態民粹」，在戰術上要將柯文哲打成藍營，並繼續將國民黨抹成獨裁餘孽，且絕不忘粉飾民進黨執政的諸多鬥爭手段。

民進黨中部分勢力之所以想消滅柯文哲，是因為柯幾乎粉碎了綠營慣用的意識形態民粹手段，而且是踩在民進黨的屍體上步步往上爬。而另外一部分挺柯勢力，則是從權力的角度，默認了柯氏路線乃迎合了民意潮流，是最新、最有效的欺騙手段。只不過，後者在黨內從來就不是前者的對手，所以今天才會有姚文智。

針對這次造勢，柯文哲只是冷冷地說:選舉不應只是搖旗吶喊，造勢太花錢。

這種四兩撥千斤與綿里針的做法，將民進黨所有的攻擊力度都被一招化解，綠營能不忌恨柯嗎？而這也是國民黨從來都做不到的。

有部分輿論認為，柯文哲之所以被綠營切割，是因為他自己沒有政績，只好拿「降低市府債務」作為戰功，而且以此批評高雄市居高不下的債務，來作為對比。陳菊因此痛恨柯文哲，並以權勢熏天的派系(新潮流系)力量運作反柯。這個論點不無道理，但恨柯者與恨柯的理由，何止陳菊與她創造的債務？

無論白、綠反目的成因為何，現下已成定局，我們仍得回過頭來，看民進黨為何要提早操作選舉造勢。

我認為，提早造勢只為了一件事: 民進黨在測試，台北市還能有多少鐵杆綠色選民？

一般看法認為，姚文智與黨內選舉幹部是想藉此造勢消除民進黨「假推人，真禮讓」的傳言，以免到選舉後期被「棄姚保柯」。這個論點看似有理，但恐怕不是核心目的，因為三足鼎立的選戰，永遠不能排除「假推人，真禮讓」的備案選項。

柯文哲的基本支持者，根據傳聞有50%是綠色選民，15%是藍色選民。白綠分手後，柯仍保有一半的綠色選票，民進黨不會不知道。因此之故，民進黨不得不提早評估自己的「老本」在三方角逐下到底還剩多少？造勢之前，姚文智支持度一直落在15%左右，造勢之後，能有所進展嗎？就算要操作假民調，也需要一次大造勢作為民調分水嶺，才不至於讓民調看起來太假。

這就是傳統的民進黨選舉操作法，所有的運動、激情、造謠都是為了得到明確的選票數字預估，因為民進黨的基層樁腳組織，不如國民黨綿密而易於計算。對外宣布的民調是一個假數字，黨部私下閱覽的則是真數字。

重點在於，這次造勢的場面顯然不如民進黨預期，若這種相對冷清的氣氛反應在真實數字上，那麼，至少在市議員參選人身上，就會看到愈來愈多往柯文哲這邊靠的趨勢。為了避免被黨紀處分，市議員參選人可能不會公開挺柯，但是，有可能不願與姚文智合拍宣傳照。一如當年馬英九聲勢低靡時，國民黨籍民代參選人寧可抱小狗拍宣傳照，也不願與馬合照，那個時候，「馬不如狗」。

所以，這次的大造勢，真實目的是在試水溫，以便湊數字。當媒體詢問柯文哲，蔡英文還挺不挺他的時候，柯長嘆後講了一句話，顯示了白、綠共同的真實處境:且戰且走。

前一陣子，民進黨與柯文哲鬧分手時，媒體天天炒作民進黨會不會推出強棒賴清德或陳菊時，我已經說過，這兩個人都不敢出來選。因為在南部，賴菊是神；在北部，賴菊是渣。這次民進黨全力動員「菊姐來了」的大造勢，結果場面難看，已然說明了南北差距。

那麼，賴清德為何沒現身呢？不說你可能還沒注意，自從布吉納法索與台「斷交」，在蔡英文公開說明的場子上見到笑意盈盈的賴清德後，其媒體曝光度就大幅降低。除了在香蕉價崩時出來表演水煮香蕉沾醬油吃以外，此公已經追隨蔡英文的腳步，神隱為上策。

我認為賴清德轉趨低調的原因很多，其中之一是，以目前他做什麼都被網民盡情調侃的處境看來，賴已嘗到了「在台北囂張肯定流失支持度」的不變定理。強硬的態度在台南或許有票房，但北部人是不吃「賴神」那一套的，愈想扮神就會被打愈凶。君不見南投人吳公敦義，高雄人王公金平，桃園人朱公立倫的低調哲學？

姚文智把柯文哲打成「獨裁餘孽」的同路人，按往例消費「仇中」，在綠營的選戰邏輯里是對的，但這個老梗已經不如過去有成效，對台北人效果更低。且對丁守中而言，姚文智支持度太低，打姚純屬不智，當然要在兩岸問題上與相形巨大的柯文哲區隔開來才是正辦。不過，丁自己在此問題上保守老派，根本說不清楚他與柯文哲的兩岸政策到底有何具體不同。所以在可以加分時，卻加不了分，就是丁守中的大弱點。

一場大造勢，姚文智恐未因此得分，而陳菊出馬，選情尚且如此蕭條，可見這場造勢只證明了「南霸天」在北部不過是渣。下次，賴清德若敢出來，恐怕要再證明一次，「南神」在此也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