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一個億,會發生什麼? - 4
來自專欄 W2016的專欄
客棧
周府回到錢莊很近,不一會,就到了,只看到前面廳上還有亮光,進去一看,阿成正在等著他們,他們一進門,阿成就起身上前彙報:
「禮送到了,孫老爺很是感謝,他請您明天去客棧,他要回請。」
說著,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李掌柜。
信是沒有封口的,抽出來一看,上面寫道:
「佳果美蔬 謹已拜領 心感 心感 明日午間擬屈大駕降舍一敘 千祈弗卻為盼 即請先生 春安 孫」
老鄭也湊上來看,他們寫字的朋友,自有一番評判的道理,李掌柜忙把信遞給他,老鄭正面看了一遍,又舉起來對著燈看了看,再翻過來看了看,說道:
「好字,好紙。」
又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說:
「墨也好。」
他看李掌柜不錯眼的看著他,又加了一句:
「不才技止此爾,技止此爾也。」
突然又想起什麼,拿起那張信紙湊到眼前仔細看,看了一會,才說道:
「北方來的,挺貴重的紙,南邊沒見過,沒準是大戶人家定做的,市面上見不到的。」
阿成到現在才知道鄭先生在幹什麼,佩服的五體投地,說:
「鄭先生你本事好大啊。」
李掌柜笑了,說:
「好好跟著學吧,鄭先生本事夠你學一輩子的。這些事情,別到處亂說,今天忙了一天,早點去休息吧。」
阿成答應了,便出了廳去後院了。
老鄭看著他走出門去,才對李掌柜說:
「字是照著館閣練的,正路子的讀書人,這信箋可有講究,是暗花木版水印的,畫底兒是董源的瀟湘圖的一段,這畫平常人可能見都沒見過,我是有幸見過摹本,這信箋裡面的功夫,那可就大了。另外,這紙還用什麼香熏過,或是做紙的時候,材料里就加了些香的東西,本省里來說,真正的讀書人用不起,富家公子哥兒,又沒這麼好興緻。」
李掌柜說:
「這孫老爺倒真是好雅興。」
老鄭說:
「照他自己說,他是給他家主人出來奔走辦事的,這樣的身份,隨手一張短札,就用這種信箋,這家的主人,那可是。。。」
他住口不說,看著李掌柜,李掌柜連連點頭:
「我懂,我懂。」
議論完信箋,兩人又商量起明天的行程,上午要去回訪孫老爺,那麼就無法確定明天下午能否去府台衙門,只能是派人詢問晚上是否能見,抑或是後天。最後決定,明天派福貴去詢問府台衙門,能否後天求見楊大人。
第二天一早,李掌柜早早起來,兩隻生煎,一碗「片兒川」吃下肚,真是精神煥發,先到店裡巡視了一番,又和老鄭在帳房喝茶,兩人密密的商議了一番之後,李掌柜就帶著阿成,去往福升客棧。
一到客棧門口,便有一個夥計跑出來相迎,一見李掌柜,立刻說道:
「李老闆,今天來會客么?」
「潘小六,我們老闆來會客,東院的那兩位客人,在屋裡呢吧?」阿成和他們店裡夥計都挺熟,這個潘小六也是時常打交道的,直呼其名了。
「在呢,我帶您兩位進去。」
阿成嘿嘿一笑,平時他和潘小六嬉笑慣了的,今天沾老闆的光,得了個「您」字待遇。
穿過前院,向右手一拐,穿過月亮門,便是個幽靜的小園子,這是福升客棧最高級的房間了,兩間北房挨著,門口一大棵紫玉蘭,雖是花事荼蘼,但是一蓬蓬的綠葉,青翠可滴,很是招人喜歡。
孫先生聽到聲音,和另一位同伴一起,走出門口,見到李掌柜,笑著拱手說道:
「勞動李兄屈駕,幸何如之。」
「哪裡,哪裡,孫先生賜見,我是奉召而來,喜出望外。」李掌柜讀書是沒有孫先生多,尤其昨天晚上老鄭講了那張信箋的來頭,益發讓他確認了這一點,這幾句寒暄應酬,他昨天晚上是細細思考和預演過一番的。
孫先生伸手,介紹旁邊的同伴:
「這是小曹先生,我們一起來南方辦事的,也是我的知交好友。」
小曹先生中等身材,二十多歲,一身文士打扮,拱手道:
「李先生,幸會,幸會。」
又說道:「孫先生開玩笑的,您叫我小曹好了。」
李掌柜同樣拱手:
「曹先生,不要客氣,幸會。」
賓主寒暄後進屋落座,潘小六便迅速倒上茶來,手藝比金鳳粗獷得多,茶葉可真是好茶葉,江南一帶,品茶好手很多,李掌柜平時於此道也比較留意,這一壺毛峰,不用入口他就很確定,不是客棧日常待客用的茶,應該是孫先生他們自己帶來的。
一落座,孫先生就不再客套,直入主題:
「李掌柜,此番我們南下的差使,要麻煩貴號的地方很多,開誠布公,很多事情才好辦,我們今天特意請您到此,就是想把情況多講一些,貴號有什麼不便之處,也請直言,不用客氣。」
「好說,好說,很多事情,確實是要請教兩位。」
「這一次的事情,難處一個在於金額巨大,不瞞掌柜的,四艘大船,一百二十名好手護衛著,我和敝上一路上是提心弔膽,處處小心。」
「那是必然,我是做錢莊的,其中的辛苦很清楚,何況數額大了幾十倍。」
「另一樁難事,是要一個密字,昨天去寶號叨擾,見到貴處的夥計個個做事沉穩嚴密,心裡又踏實了幾成,尤其這位小李兄弟,難得的人才。」
阿成想起昨天金鳳嬉笑的那一出,不由得臉上有點尷尬,心裡說:「個個做事沉穩嚴密,這可真是慚愧了。」
李掌柜說:
「現在那批『貨』,還是在船上?想來必是守衛嚴密了,我想請問孫先生,此事有沒有和本地的官府打過招呼呢?」
「這正是此事為難之處,敝上得到的吩咐,非到萬不得已,不宜驚動官府。」
「哦。」李掌柜裝作不在意的答了一聲,但這已經足以引起孫先生的注意,他連忙說到:
「李兄,這點請放心,此事絕非違法之舉,是內心極為光明正大的舉動,實際上我們也有幾封來自朝中大佬的保薦書信,只是此事非常特殊,能夠暗中行事,就盡量為之,實在不行,再做道理,當然,這也要問了敝上的意思才可以。」
「當然,當然,孫先生是正人君子,此事要隱秘行事,那必定是有個特殊的理由。本號平時店裡的現銀子,不過幾千兩,有時甚至只有幾百兩,平時和衙門裡兵房,刑房的幾位典吏,書辦,也是要有些應酬的,我們做錢莊的,平安是最要緊的。」
這也是雲山霧罩的一番話,怎麼理解都可以,李掌柜說出來還覺得有點得意。
孫先生微微一笑,說道:
「正該如此,待會兒就想請兩位去碼頭看一看,我們護衛的頭領,兩位不妨也結識一下,將來交接的時候,你們會打交道比較多。」
李掌柜這次可是一驚,又一想,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自己老實本分一個錢莊掌柜,你說有幾百萬銀子要存進來,看一下又怎麼了?於是點頭稱是:
「如此最好不過了,是在韓家鎮碼頭?」
「是的,我們再聊一會,就請兩位移步前往,路途不遠,一會就到。」
「好說,您客氣了。」
「還有一事要請教,平日里貴號的保管之資,是如何收取的呢?」
「日常慣例,是三厘,不過貴銀主這一筆生意,實在是數額巨大,成例當然不足為憑,我想,等我們去碼頭看了,商量出一個辦法,我們再酌情收取一點,保證價格公道,您看這樣如何?」
三厘保管費,一萬兩就是收三十兩,五百萬兩銀子就是一萬五千兩,一個月收一萬五千兩,對李掌柜的錢莊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了,但是如果要新建倉房,僱傭上百號的人日夜守衛,那也會是很大的開銷,此刻到底如何辦理這樁生意,雙方都還沒有眉目,所以這個話題也只好懸而不決。
「好,這也是一個辦法,曹少爺,你看如何?」
曹少爺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聽到孫先生問他,帶著歉意笑道:
「慚愧得很,度支轉運之事,我是外行,不過我和護衛的謝大哥很熟,待會我讓他請大家吃燴魚。」
眾人聽了,便都笑了起來,這是個有趣的話題,孫先生說:
「老謝手下有個護衛,祖傳燴魚的手藝,說是得自北宋的傳承,幾百年傳下來,都是一個味道,兩位雖在江南魚米之鄉,還真有可能沒有嘗過。」
曹少爺興緻勃勃地跟著暢想:「東京夢華錄裡面寫:冬月即黃河諸遠處客魚來,謂之車魚,宋朝吃的都是大魚,黃河裡的,不知道謝大哥今天那裡的魚有多大。」
李掌柜介面道:「好,好,兩位都是雅人,今天我們要大飽口福了。」
李掌柜以前讀書,多是科舉制藝之類的功名之書,東京夢華錄這種閑書,他完全就沒有聽說過,對曹少爺倒是有點另眼相看了。
「那,那我們再飲一杯茶,就去碼頭看看,如何?」孫先生說道。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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