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和她的芝麻糊

寡婦和她的芝麻糊

來自專欄知乎講故事的

我想吃芝麻糊,我最喜歡的食品就是這個了。村裡的寡婦做的一手好芝麻糊,她死的時候,凝血的玉簪讓她的顱骨穿孔。發現的時候,不知死了多久,嘴唇長滿了海藻般的東西。

迎著寒風,我走在街上,穿過一個高傲美女散發的帶著香味的氣場,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看見了她裸露一半的酥胸。我感覺到了春意漸濃。我的肩膀有些疼,因為剛剛擦肩而過的時候,摩擦的有些過火,差點摩擦走火,不過,這也好過擦槍走火。

在這寒冷的天氣,我看見霜花布滿了樹木,像是無數冰簾閃爍著晶瑩的光影。路過村裡一座破廟,我很想進去睡覺。這個廟雖然破爛,卻冬暖夏涼。夏天的時候,我拿著想要送給寡婦的嫩花,那來自我們村東頭的野生花海,望不到邊的花朵瘋長,怒放,任我為心愛的人採摘。破廟裡的暗沉浮動,風從縫隙鑽進不停跳舞,像是靜音的低能耗空調為我吹來清涼的空氣。

寡婦年芳19歲,在某個故事裡,我為了句子押韻,把她年齡改成了28,在那個故事裡,她為了改造自己的身體,先從臉部開始整容,而後是頭皮和眼睛,最後她換了全套合金牙齒,全身人造皮膚,膚如凝脂。村裡人低估了她,她整的不止於此。有一次她過馬路,懷裡抱著從田野里摘來的新鮮野花,五顏六色。忽然一輛火車從半空直衝而下,把她撞碎,花瓣和塵土飛舞,圍觀的村民發現,無數的螺絲,晶元,金屬板材聚集起來,不一會兒又復原了寡婦。她對著圍觀的人咳嗽一聲,拿掉粘在嘴角的花瓣,由於出現了bug,她的衣服並沒有復原,她一絲不掛,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想要保護所有暴露在甜燥空氣里的肌膚,跑著小步向家裡移動,她的媚態已經把圍觀的男人心意聯通。在她走後,男人們聚集在一起,快速嘈雜的交流著他們對寡婦的意淫,窮其所有的想像力。

我注意到,在寡婦慌亂走掉的時候,她的目光還在地面上快速大範圍的掃描,像村子上空不時出現的衛星。她帶著失望走了,不知道失落了什麼。我在花瓣中仔細找著,發現了一小塊子彈形狀的物質,摸起來濕滑,我慌忙用花瓣擦乾手指,害怕液體是毒汁。稍後,我忍不住聞了一下,只有清淡的香。當我去寡婦家,把那個,還給她,她擺擺手說,那個,不屬於她。我從未見她如此慌張,看見那個像是受了驚嚇。我上前想讓她看清楚,她嚇得後退幾步,想要回屋,腳跟踩中了門前的一個遙控器,我手心裡的子彈兀自嗡嗡作響。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捂住臉,臉紅蔓延到了耳根。

晚上,復原的寡婦照例開門擺攤,在村口的小河橋頭,河水映照著幾家小商鋪的燈火。很多攤鋪的火把特別亮,不過只有寡婦的攤位火光最溫柔。我盯得久了會情不自禁的憂愁。我還未開口,寡婦的小嘴閃爍著光像是抹了油,問我一碗芝麻糊夠不夠?我連連點頭。心理活動再豐富,也不敢放肆。以前有個人調戲寡婦,寡婦笑著為他端一碗芝麻糊,味道不同往日,那人吃了,當晚吐瀉不止,一個淫蕩的人,從此變得萎靡不振。他,出家。上山。入寺。路上暈過去,大雨傾盆,他淋成落湯雞。雨中疾行的採藥少女,把他救起。他陷入昏迷,囈語。寡婦的芳名,被他不停的提起。在雨滴划過採藥少女香腮的時間裡,他在昏迷的幻境中和寡婦緊緊相依。

我動情地閱讀著關於我們村落的人物誌,牆上掛著流傳百年的家譜,村長戴著老花鏡,抽著煙,看我閱讀著,摸我的後腦勺,說,我們這個山村是古人躲避戰亂到此,相安無事。直到近百年,才有圓盤狀的發光物體在天空盤旋,也有騎著摩托的外賣專員忽然從山田草叢躍出,河邊飄起的勞斯萊斯還是嶄新的,程序員入職手續上的手印還沒幹,就從天空飄落到稻草屋頂。天上掉下的火車太嚇人了,撞到了個寡婦。這個寡婦不屬於村裡的任何人,她是深山的野狐,每次進村都帶著香香的芝麻勾引雞,雞在月光下,從雞架上跳下,吃著滿地的芝麻,沒成想就被抓走啦。村長咳嗽著笑哈哈。

這個村裡唯一的寡婦,嫻靜的賣著自己的芝麻糊。低頭看著碗里的黑芝麻糊,抬頭看看喝芝麻糊的人,我想起村長說的滿地芝麻和等待被抓走的雞。芝麻糊帶有魅惑的氣息,像寡婦自身的氣息,誘人的香氣,柔韌的張弛,若隱若離。始終盤旋在心頭不去。我已經成為眾多食客中的一個,聽其他食客說,寡婦的芝麻糊,裡面下了江湖中最縹緲的蠱。那是一種魅惑人心的情毒。

我站在橋邊,這裡依舊熱鬧,只是少了寡婦溫柔溫暖的燈,少了那誘人的香香的芝麻糊,和寡婦,忽閃著大眼睛閃爍的愛撫。我正想著再也喝不到寡婦的芝麻糊。忽然人聲和腳步散亂起來,人們遠遠看見寡婦推著車來,滿滿的芝麻糊裝滿了車上的罐子。我很驚訝,不久前我親眼看到她的屍體,玉簪上凝固的血,顱骨上的洞,嘴唇上的海藻。

可她此刻,栩栩如生站在我們的面前,輕描淡寫的說著她的死而復生。我盯著她白嫩的臉蛋上隱約的淡藍色血管。她的小嘴開開合合,嘴唇上的條紋每一條都被我的目光撫摸。我呼吸著她似有似無的香,用全身的力氣,從芝麻糊香味里把她身體的香分離。她說她去過斷魂橋,孟婆用忘情湯換了她一碗芝麻糊,孟婆喝完很幸福,讓她離開了陰曹地府。她悠哉的踏上歸途,路遇尼姑庵想要借宿,那晚所有的尼姑喝了她的芝麻糊,清早就陸續還了俗。

她笑著說,大眼睛折射著眾人的呆。我悄聲無息的離開,天空流星划過,在瞬間搶奪了幾個飛碟,拿著手機的少女困惑的看著同樣困惑的閨蜜,不知道為何逛街的她們瞬間來到這裡。我輕快地走著,像村裡每天吃茯神三斤的道士,輕輕的在水面行走。波紋從我腳下散開,我帶著期待在某個水漩渦里沉淪,睜開雙眼,我濕噠噠的握著噴頭,看看為我供暖的浴霸,裹好浴巾,推開浴室的門,走出瀰漫著霧氣的房間。卧室里的她窩在小口沙發,濕漉漉的頭髮,如沾滿雨露的花,寡婦,她,笑著起身說,喲~洗完啦?

本故事純屬虛構。

我的微信號,不是公眾號:cjxtrmwrohsc常記溪亭日暮誤入藕花深處的首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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