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女兒

今天早上你又挨打了，聽到你的頭撞在牆上「砰」的一聲，我的心也跟著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我相信你媽媽的心也一定非常疼。也許此刻你的心裡一定在怨恨，爸爸媽媽為什麼這麼兇狠。可你知道嗎？一棵小樹栽好後，是要栽樹人好好照料的，長歪了，扶一下；乾枯了，澆點水；枝杈多了修剪一下。如果放任自流，小樹不是死掉，就是長成一棵難以成才的歪脖子樹啊———你就是一棵小樹，爸爸媽媽就是栽樹人。雖然你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你不懂，也難以想像，在今後十幾年的日子裡你將經歷怎樣的磨難。但你在電視中看到過千軍萬馬廝殺場面，那是多麼的壯觀與慘烈。可你知道嗎？把這千軍萬馬放到一根獨木橋上，那更是何等殘酷的戰鬥！你難以想像，但這卻是你人生的必經之路。很多人將會在這座橋上被擠下去。。。你無法體會，可爸爸媽媽已經嘗到了其中的滋味。橋下有千千萬萬個和爸爸媽媽一樣的父母，在拚命的奮鬥著，用自己的血汗和青春築起一架堅固的雲梯。就是為了有一天你和象你一樣的孩子從橋掉下來時，能重新把你們送回橋上。這聽起來很好笑，但卻是殘酷的現實。這個世界瞬息萬變，但唯一不變的就是總有人從橋上掉下來，橋下總是不斷地架起一架架雲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爸爸媽媽沒有太高的文化，不能像童話大王鄭淵潔一樣把知識寫進一本童話里，讓兒子不用上學考試也能成才。我們只能依靠著刻板教條的教育制度，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完你所要經歷的一切。雖然我們也憎恨它。你說你憎恨考試，如果只上學不考試就好了。爸爸完全贊同你的觀點。很多教育學家也在呼籲取消應試教育，可社會的發展是循序漸進的，也許等你上大學的時候，獨木橋已經變成了金光大道。但目前我們只能這樣，為那該死的考試而努力拚搏。你只有九歲，天真爛漫應該是屬於你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我們也一樣。在你學好自己的應知以外，我們不想再為你增加負擔。在各種各樣的補習班，鋪天蓋地地撲向你和像你一樣孩子時，我們不忍心讓你嫩稚的雙肩背負更多的負重，盡量給你少之又少的額外負擔。你沒有生在顯赫和富有的家庭，我們能給予你的只有生的權利和健康成長的自由。你從幼兒園就聰明、懂禮貌，很得周圍人的喜歡。你是在一片讚揚聲中長到現在的，在很多人眼裡你是優秀的。但我不希望這讚譽聲把你變成現代的方仲永。你很快就要升入中學了，如果你成績不好，爸爸媽媽就要像你上小學時一樣，去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人陪盡笑臉和金錢。儘管爸爸鄙視這種世俗的行為。都說孩子是父母的未來，可你要知道，幾十年後，爸爸媽媽將會化做一把塵埃散去。到那時，不會再有一雙為你遮風擋雨的翅膀。一切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孩子，你明白了嗎，未來是你自己的啊！我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你根本就不懂，爸爸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知道你將會面臨的艱難險阻。畢竟你只是個孩子。爸爸不懂兒童心理學，不知道如何疏導此時的你，從現在的困境中擺脫出來。只有和到多數父母一樣，用傳統的教育方式，粗暴的解決你我之間的分歧。雖然爸爸知道這是徒勞的。今夜我寫下這些話，不期望你能看懂，更不是向你訴苦，讓你小小的年紀就背上沉重的心理負擔。只是想等到十幾年後，甚至你為人母時，再回頭看看你所走過歷程，或許能讓你從中得到些什麼。

蒼狼2010年5月4日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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